第196章:淵城的拓跋秦(9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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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玥兒看見慕言從脖子上拿下那個暖玉遞給自己的時候,莫名的覺得,慕言簡直帥到爆。
“大師兄,你這玉真的能當師傅嘴裏說的那種占卜的物件兒?”
悟智無奈,這物件兒可是天下第一占卜聖物,小丫頭太不識貨,不過礙於慕言拒絕暴露身份,所以他也隻能報以微笑。
“有的用就很好了,師傅不挑。”
小玥兒一臉的驚喜,師傅都說了,隻要有這占卜的物件兒,就能助她早日找到芙蓉香救爹娘了。
“可是這東西,如何用?”
悟智糾結,原則上,玉麒麟是認主的,滴了誰的血,誰的血脈就和玉麒麟融為一體,從此成為玉麒麟的主人,能夠和玉麒麟心意相通,所以,應該讓慕言來。
他張口:“臭小子,滴一滴血放上去。”
慕言皺眉不語,心中卻略有計較,玉麒麟滴血認主之事他也略有耳聞,如今聽到老和尚這樣說,那就是真的,隻不過,他的視線放到了一旁傻乎乎的小玥兒臉上,前路凶險,世事無常,小玥兒從來天真爛漫,他還真的有些擔心這個傻丫頭的安全。
思忖半響,他一把拉起蹲在地上的小玥兒:“玥兒,可怕疼?”
小玥兒的眼神在聽到疼這個字的時候略有閃躲,但是一想到還在昏迷的爹娘,他立馬堅定了:“玥兒不怕!”
看到這兒,老和尚明白了,感情臭小子也是有人情味兒的,不然也不會心甘情願的讓玉麒麟認主小玥兒,許是擔心小玥兒的安全了。
慕言將暖玉放在手心,麒麟的形狀格外逼真,他的中心閃爍著銀白色的光。他取了匕首,咬了咬嘴唇,拉過小玥兒的手,匕首劃過手指,殷紅的血液流出來,對準暖玉中心滴了下去,一滴,兩滴,鮮紅的血液順著鈺體的裂縫溜進去,隨即消失不見。
“大師兄,這暖玉怎麽沒有反應呢?”
慕言又拉著小玥兒的手滴了幾滴,玉麒麟依舊泛著銀光,毫無變化,倒是如同吸血一般,貪婪的把她滴的血喝得一幹二淨!
“這是什麽破玉,再不聽話,看我不砸碎了你!”
老和尚倒吸一口氣,這是破玉?這可是國寶級的聖物啊,居然還了要砸了去?這丫頭真是被臭小子慣壞了。
小玥兒越念叨越委屈,拿起一邊的硯台作勢真要砸下去。便看見那玉麒麟竟然泛起了紅光!
“喂,你怎麽這麽凶啊!千萬別,好好的女孩子,就不會溫柔些、、、”
空氣中突然響起的聲音嚇得她一驚!也驚到了慕言和老和尚。
“看什麽看,是我啦!”
奶聲奶氣的腔調滿是不滿。小玥兒這才發現,說話的竟然是這玉麒麟!
“你、、你竟然會說話?”
“大驚小怪,說話怎麽了?我還會變身呢?”
話音剛落,她隻覺得眼前一道白光,那拇指大的白玉竟然變成一個三歲孩童的模樣!還是個沒穿衣服的孩子!
那孩子羞紅了臉。
“愣著幹什麽,給我找件衣服啊!”
慕言的手穩穩的捂住了小玥兒的眼睛:“乖,少兒不宜,閉上眼睛,我去給他找衣服。”
淡定的慕言尋了小玥兒的舊衣裳,扔給了這個入侵者,一陣手忙腳亂後,小玥兒半蹲著打量著床榻上那個入侵者。
公的,不,男的,是個小男孩子,白希的皮膚,大大的眼睛,真真的唇紅齒白,當然,忽略了身上這個女士的襦裙,絕對是帥哥一枚!
“笨蛋,看夠沒!看我可是要收費的!”
小玥兒已經習慣了他這副臉色和口氣,抱著肩膀做到了一邊的木椅上。隻是靈動的眸子依舊專注的盯著床上的孩子。直到某個小家夥被盯到發毛後,才淡淡開口!
“說吧!”
孩子囧了“說什麽?”
她挑眉“師傅都說了,你是通靈占比的玉,既然你通曉過去,知道未來,我想問什麽你不知道?”
孩子怒了“你是笨蛋嗎!”
“怎麽又罵我笨蛋?”
“你的血滴到我身上,咱們就融為一體了,現在你想知道什麽還用得著問我嗎?自己用意念想啊!”
小玥兒被搶白,有些尷尬,卻不得不閉上眼睛,搜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已經黑透了!
悟智和尚看著專心的小玥兒突然想起來。隨即訕訕開口
“丫頭,別想了,你從來沒學過占卜之術,這個吧,這個靠修為,你現在修為是0,所以吧~~~嗬嗬,嗬嗬”
一旁的慕言一臉黑線,默默的躲出了小玥兒發飆的波及範圍,果不其然,聽到老和尚這樣說,小玥兒睜開眼,狠狠的朝著玉麒麟和老和尚各自砸過一個枕頭
“所以我被你們耍了是吧!”
孩子自知理虧,也不惱,揉了揉頭,再開口,卻是認真了的神色
“我要求十分鍾無打斷自由陳述”
她抿了口茶,示意他開始。
“先來個自我介紹哈,我就是、外界傳言的玉麒麟,玉麒麟,滴血認主,血肉合一,因為滴了你的血,喚醒了我,所以你就是我的主人、”
“停!說重點!”
玉麒麟被打斷,表示很氣憤,可是還不得不屈服於小玥兒的淫威之下
“這就很重點了,你還想知道什麽?”
“既然你現在和我心神相連,我就是你的主人了,對吧!你要告訴我如何救娘!”
孩子瞪眼,鼓腮,很是不服氣!
“主人!你、、、好吧,你確實是我的主人”
“那你告訴我,去哪裏找到芙蓉香。”
孩子閉上眼,眉毛皺成了了個川子,一注茶的時間才開口,卻是筋疲力盡
“我現在的主人是你,你的占卜功能越強大我知道的越多,可是你現在剛剛接觸占卜,就以你的能力,至今,我隻能在腦海裏占卜出一個模糊的映像,其餘的是算不出的!”
“什麽映像?”
“你自己看吧!多使用占卜術,才能有所提高!”
小玥兒閉上眼,靜心凝神,眼前漸漸模糊,又逐漸清晰,她看見一個雄偉的城門,三個鎏金大字,冥淵國,隨後映像轉變,黑暗下漸漸升騰出蒸汽,竟是一座水晶棺!
“冥淵國!水晶棺?這是什麽意思?”
一直在旁邊看戲的慕言在聽到水晶棺這三個字的時候終於有了反應,他探尋的望了望老和尚,看他也是一臉的迷茫模樣,他無奈,對著玉麒麟說道:“說的具體點,水晶棺怎麽了?”
玉麒麟十分幹脆:“不知道!隻有水晶棺,保不齊那東西就在水晶棺唄?”
女孩咬了咬唇,卻是猛然落淚,想起還在昏迷的爹爹和娘親,小玥兒抹了抹淚,拉住慕言的手。
“大師兄,我要去冥淵!”
冥淵皇都淵城勤政殿
本是早已過了早朝的時間,殿下卻跪了滿滿的人,黑壓壓的,也會讓人不由自主的覺得壓抑。
不多時,從偏殿走出一位內侍,見這場景,不由得皺了下眉,隨即尖利的嗓音劃過沉寂
“我說各位大人啊,您們跪在這不是難為咱家嘛,這皇上明明說了,身體有恙,改日再朝,你們就是跪在這裏也沒用啊?若是跪壞了身子,咱家怎麽擔待的起啊?”
話未完,隻見的眾人之中,年長者無甚變動,年輕人皆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樣子。
“嗬,公公真是說笑了,眼前,李公公可是貴妃娘娘身邊的紅人,您有什麽擔待不起的!眼看著皇上有已經半月未上早朝了,若不是貴妃”
“住嘴,李公公,寅初年紀尚輕,性格坦率,公公不要見怪才好!”
說話的,是當朝右相,趙胤,那少年被打斷,硬是沒了底氣!
李公公本已麵露不悅,卻礙於右相,不敢發作
“右相大人哪裏的話,貴公子文韜武略,連貴妃娘娘都常常誇讚,將來必定子承父業,大有可為,本公公怎麽會吃心呢!您真是客氣了!”
“謝公公美言,那就煩勞公公再去通報一聲吧,就說眾大臣等著皇上議事”
“右相,不是我不替你通報,眼前,皇上正在貴妃娘娘宮中養神,咱家實在不好打擾了!若是各位大人執意要為難,那咱家人頭就在這裏,你們想取便取!”
李公公擰過身子,大有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
趙胤起身,劍眉英挺,精神碩然,雖已是年過半百,但是力度猶在,他本就身體健碩,此時,同李公公對視,不過幾秒,那公公自是受不住這壓力,本已漲紅的臉色漸漸泛白,鬢間有些汗珠滑落,李公公朝身後的宮女使了使眼色,那宮女立馬小步離開了。
“右相大人,我已經命人去通報了,您就請好吧!要不,各位大人先商議著,咱家去去就來!”
不待李公公走遠,一屋子大人,近半數都怨聲四起!
“這閹狗,仗著昭和貴妃的權勢,簡直是目中無人,若不是有右相在,想必它才不會在乎!”
“說得對啊,真是狗仗人勢,我冥淵難不成要毀在這等閹人手裏!”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眼看著怨氣越來越重!
趙胤皺眉,“各位在這裏說些無稽之言,有用嗎!”
“右相,那您有什麽辦法?”
“對,右相,現在貴妃還是忌憚您的,您隻要張口,我們定當以你馬首是瞻!”
趙胤拂袖,滿是無奈“真是荒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眼前最要緊的是見到皇上!其餘的都是笑談!各位自小深讀百家之言,現如今亦都是博學之士,怎的像哪市井之人,且不知解鈴還須係鈴人的道理嘛!”
大家聞言,都不再作聲,唯有歎息聲不斷!
一盞茶的時間,李公公又回來。它刻意的清了清嗓子,眾人皆不再言語
“奉皇上旨意,有請右相宮中議事,眾位大人都撤了吧!”
穿過長長的禦花園,玉澤宮隱隱若現
“皇上要在貴妃娘娘宮中接見我嘛?”
“是啊,皇恩浩蕩,足見皇上和貴妃娘娘對大人您的信任和喜愛啊”
輾轉至玉澤宮,至於宮殿外,邊有陣陣幽香撲鼻而來!玉澤宮自三年前大修,便是後宮中最為華美奢侈的宮殿,內侍宮女不計其數,可算是後宮為貴妃一人獨大。
“大人稍後,我去稟報!”
純金軟榻上,明黃側臥在女人胸口,那女人青蔥般的手指附上太陽穴,藕般小臂在輕紗之下若隱若現。
“皇上,可有覺得舒服了?”聲若黃鸝,婉轉低語
“貴妃的手藝,自是舒服!”
女人輕笑,聲如銀鈴,精致的麵容浮起一絲驕傲
“皇上喜歡就好,昨個李公公又去尋了些這鳳琰香,對皇上的頭疾定有療效”
“好,賞!”
“右相已經等在殿外了,宣他進來?”
“右相老驥伏櫪,功在社稷,宣吧”
趙胤進來時,隻看見滿目的輕紗,中間有人似是握在軟榻上,若隱若現。空氣中的香味更加濃烈!他恭敬的跪下,心中卻是異樣
“右相平身吧!”
趙胤本擔憂皇帝身體,耳聽著這聲音也算是有些力氣,一顆心放下半段
“謝萬歲”
“朕這段日子,常被頭疾困擾,幸虧有右相為朕分擔國事,有貴妃打理後宮,朕甚是欣慰啊!”
“微臣不敢,為皇上分憂是微臣的責任,眾大人關心皇上龍體,還懇請皇上保重龍體!”
“右相放心,會痊愈的!聽李公公說,右相有要事稟告?”
“回皇上,近來菏澤水患,有不少災民流亡到淵城,導致淵城瘟疫盛行,現在皇都外人心惶惶,百姓已經無法正常進行生產勞作了!”
“瘟疫?太醫院在幹什麽?”聲音透過輕紗傳來,帶著明顯的不悅!
“微臣無能,太醫院正在著手調配藥物,不過效果不大!”
“回皇上,近來菏澤水患,有不少災民流亡到淵城,導致淵城瘟疫盛行,現在皇都外人心惶惶,百姓已經無法正常進行生產勞作了!”
“瘟疫?太醫院在幹什麽?”聲音透過輕紗傳來,帶著明顯的不悅!
“微臣無能,太醫院正在著手調配藥物,不過效果不大!”
空氣中一時安靜無聲,隻有香氣環繞其中!
趙胤剛要開口,便聽見輕紗內傳來女子的聲音,雖不大,卻足以聽見
“皇上,不過派二皇子去吧,二皇子一向能幹,定能不辱使命的!”
“拓跋秦?也好,貴妃的建議不錯,右相,就派拓跋秦去吧!”
趙胤顯然對這個提議很吃驚,眉毛微不可查的皺了皺!
“皇上,數微臣大膽,二皇子不通醫理,對此事功效不大,又是千金之軀,若是感染瘟疫,微臣就罪該萬死了”
輕紗內傳來女子冷哼
“右相好大的膽子,竟敢違抗聖旨?”
“貴妃娘娘嚴重了,臣不敢?”
“不敢?那你剛才是在質疑皇上的決定還是質疑皇子的能力?二皇子是皇上最能幹的皇子,難不成皇上還會害自己的兒子嗎?”
“微臣絕無此意!”
“好了,貴妃也是好意,就這麽辦吧,右相,你可以退下了!”
下了朝,回到家,上好的青瓷杯泛著茶香,趙胤端起杯,卻是難以下咽
“爹爹,見到皇上了?他怎樣?”
“軟玉再懷,還能怎樣?”
“一定是貴妃的關係,難道這個女人要逆天而行嘛!”
趙寅初攥緊了拳頭,眼神滿是憤慨
“寅初,你以後不可再像今日在大殿上這般魯莽,要多聽,多做,少說,少問,現在朝野上下,無不在揣測君心,一朝天子一朝臣,萬不可掉以輕心!”
“一朝天子一朝臣?爹爹你這是什麽意思?自從大皇子失蹤,接任皇位的一定是二皇子啊,你怎麽這麽說?難不成皇上有意讓三皇子接任?”
趙胤歎氣,眉間飽經風霜
“聖心難測啊?”
“怎麽可能,三皇子從六歲那年就傻了,皇上怎麽可能讓一個傻子接任”
“不得胡言亂語,傻子也是皇上的孩子,就算皇上沒有這個打算,不代表別的人不會搞什麽小動作!傻子才是最好控製的,不是嗎?”
“爹爹,你是說貴妃?”
“貴妃今天提議讓二皇子治理瘟疫,皇上應允了!”
“這、、、怎麽可能,這瘟疫來勢洶洶,若是二皇子沾染瘟疫,按慣例是要被隔絕的,此番用心,何其險惡!”
“是啊,有沒有沾染瘟疫,不還是太醫院的人說的算,二皇子若是失勢,恐怕這天,就要變了!”
“爹爹,我去告訴二皇子吧,讓他快些想辦法,或者請皇上收回旨意!”
“胡鬧,金口一開怎麽還有收回的道理,爹知道你與二皇子素來要好,但是還是要有長幼尊卑!不得胡言,這一遭,誰也忙不了他,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右相無奈的歎了口氣,視線卻久久不曾移動!
小玥兒隻覺得頭重腳輕,小雲江的村落常年小溪環繞,綠樹蔭蔽,在舒適不過的氣候,可是,眼前火辣辣的太陽直直的照在頭頂,簡直讓人窒息。
“喂,還要多久才能到啊?”
胸前的玉麒麟此時也是被太陽烤的無精打采
“再走幾個時辰,就到了,就到了!小玥兒,堅持就是勝利啊!”
小玥兒咬了咬幹裂的嘴唇,額前的碎發已經黏在額角,樣子頗為狼狽
“好,我堅持,堅持,大師兄也真是的,非要跟著師傅上山去,都不陪著我來淵城,可憐我一人孤苦伶仃。”
的確,臨行前,慕言十分不地道的跑路了,留下玉麒麟讓他好好照顧小玥兒,自己就跟著師傅上山了,小玥兒無奈卻也隻能獨自山路。
小玥兒無語,隻能一步一步的挪騰!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當遙遙望見“冥淵,淵城”幾個大字時,小玥兒已經要渴死了!
淵城聚集了大量的難民,越是走進,氣味越是難聞,難民三三兩兩的散坐在榕樹下,多是目光呆滯,痛苦難當,身上已經漸漸潰爛,瘟疫的勢頭越來越明顯。
城門側角是一個臨時搭的簡易帳子,幾個木桌上是剛剛出鍋的薄粥,災民從帳子有序的排著隊,逐個領粥。場麵頗為淒涼壯觀!
“喂,小玥兒,這淵城是皇都,怎麽會有這麽多吃不上飯的災民?”
“看樣子像是逃難來的!”
小玥兒環視著眼前的場景,不由憐憫,這些災民背井離鄉,也隻能靠這些稀粥裹腹,怪不得書上常寫,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自古無論那一王朝,凡是興盛,必定百姓生活安樂,若是像眼前這般,餓殍滿地,恐怕氣數也就快盡了。
“小玥兒,你在可憐這些災民?”
“是啊!”
玉麒麟輕哼
“那你還是可憐可憐我吧,我都好久沒吃東西了!都要餓死了!”
“你現在這樣子,除了能吸我的血,別的你長得開嘴嘛,等姑娘我填飽肚子在喂你!”
小玥兒摸了摸早已經癟癟的肚子和同樣癟癟的錢袋,朝著那長長的隊伍走去。
隨著隊伍慢慢的走進,小玥兒隱約看了看施粥的人,兩個公子哥的模樣,一人著白衣,腰佩紅玉,墨般長發柔順在背,大有一番絕世獨立的滋味。
另一人著淺灰色外袍,倒是因為低著頭盛粥,看不清麵容!想來不過是那個大戶人家的公子,不過,願意親自為災民盛粥,倒是難能可貴!
眼看著隊伍排到了前麵,小玥兒隨意的擦了擦臉,身上穿的白色男裝此時已然狼狽不堪,這般長途跋涉,和普通災民倒也無異。
她低著頭,看著自己滿是汙漬的鞋子,心中惆悵,轉眼已經排到了最前方。
“你的粥,”
“啊”
隻見眼前多了一碗粥,一雙骨節修長的手穩穩的端著瓷碗,粥還泛著香味,小玥兒抬頭,便撞進一雙深邃的眼眸裏,灰色的外袍擋住了他高大的身軀,英挺的鼻梁下是一雙薄唇。從哪裏,一張一合,魅惑般的弧度.
“小兄弟,餓傻了?”
“哦,沒,”小玥兒連忙伸手端過粥,才發現,說話的是哪白衣公子。
身後的人開始催促,她側過身子,躲在帳子一邊,撿了塊草甸子坐上去!
餓了好久,聞到這粥香,更是饑腸轆轆,不消多時,一碗粥就下肚了!填飽了肚子,似乎心情都豁然開朗了!
“小玥兒,小玥兒,我餓啊,我餓”
聽著胸前那孩子的申銀,小玥兒無奈的笑笑,從腰間拿出一個精致的小匕首,咬了咬唇,割破了食指,瞄著周圍沒人在看自己,便把玉麒麟取下來,一滴,兩滴,三滴,鮮紅的血液順著鈺體的裂縫伸進去,轉瞬便消失不見!
“真是饞鬼!”
喂飽了玉麒麟,小玥兒不由自主的看向剛才那兩個施粥的人,心裏不禁疑惑,這二人氣度非凡,看著便不是尋常之人,忽而想起那雙眼睛,一瞬間,心慢了一拍。
“子楓,這瘟疫,可有辦法!”
看著各自散落喝粥的災民,拓跋秦皺了皺眉,好看的眼睛滿是憂慮。
慕子楓玩弄著腰間的紅玉,倒是一臉的輕鬆
“瘟疫啊,好說,好說。”
“真的?我以為你隻會下毒?”
“說對了,我下的毒,便是大祿的楚洛來了也是束手無策,這點瘟疫,我現在就能配出解藥,不過是江南帶來的蝕蟲,拿著栗花粉,一人一包,兩天之內就好了!”
小玥兒在一旁,雖說距離不是很近,但是倒是把他們的對話聽得門清,蝕蟲?好看的眼睛眨了眨,隨即亮了,葉依然喜歡醫術,她曾在她娘的的醫術裏讀過,江南每發水災,必定會滋長好多蝕蟲,這種蟲子體積極小,肉眼幾乎看不見,但是卻是喝人血吃人肉的主兒,若是身上沾了蝕蟲,就像是中了慢性毒藥,不消幾日必定是皮膚潰爛,失血過多而死的!眼看著那個披著灰袍的男子給災民喂藥,她總覺得,哪裏不對!想了好久,這才拍了拍額頭!這蝕蟲,自然是有得治,聞見栗花粉的味道,它逃得比誰都快,但是不保證它會不會再跑到別的災民身上,介時,治好了這個,保不齊又有下一個!那這瘟疫可是沒完沒了了、
她歎氣,耳朵聽著那邊的動靜!
“呦嗬,拓跋秦你還真是迅速,都喂過藥了?”
拓跋秦揉了揉額頭,隨即淡淡開口
“說吧,還有什麽不妥?”
慕子楓淺笑,不知哪裏掏出把扇子,像模像樣的扇了扇
“你怎麽知道有不妥?“
“若是這瘟疫這麽好處理,他們又何必拉我進來趟這趟渾水!“
“聰明,不過你明知道我剛才話還沒說完,怎麽還去給大家喂解藥!做無用功“
“雖然是無用功,但是最起碼能有所緩解,不是嗎!把你沒說的說下去!“
慕子楓歎了口氣,白衣沾了些灰塵,倒也依舊風流倜儻
“這蝕蟲雖然怕栗花粉,但是它太小,逃得也快,你給這個病人喝了藥,他確實離開這個病人的身體了,但是保不齊又跑到另一個病人身上,栗花粉藥效不過幾個時辰,如果不能從根本解決蝕蟲,大家就要每兩個小時喝藥!整個北棄國,一年才產多少栗花粉,”
小玥兒在心裏點頭,果然,和自己了解的是一樣的!
“那如果把解藥撒在大街上呢,這樣所以的蝕蟲會不會就都殺死了?”
俏兒隻顧著自己喃喃自語,費心想辦法,卻忘記,她聽得見他們說話,他們,同樣也聽得見她的聲音。
拓跋秦目光一亮,兩個男人不約而同的看向角落裏那個席地而坐的”小夥子”,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身上略有狼狽,小小的身軀坐在地上,倒是不起眼,但是細看那精致的眉眼和衣料的暗花,便可看出,絕不是普通的災民。
這一廂,小玥兒還在挖空心思想辦法,卻完全不知,兩個男人已經走到她身邊。
慕子楓上下打量了女孩,平坦的喉結,耳垂上還有耳洞的痕跡,想來竟是個小姑娘,便來了調笑的心思!
““小地弟”,滿大街的撒栗花粉?倒是個好辦法,但是,一方麵我們沒有那麽多的解藥,另外,你把藥粉散在街上,蝕蟲還可以趴到牆上,房頂上,撒不過來的!”
小玥兒抬起頭,便看見頭頂上兩個男人,聽過慕子楓的話,倒覺得自己有些自作聰明了,不禁臉紅。
“我,就是提個建議哈”
“勇氣可嘉,倒是個伶俐的頭腦!就是沒法施行,可惜了”
“可以實行”
一直沉默不語的拓跋秦突然張口,那兩個人倒是一驚,真的可以實行嗎?
“拓跋秦,我們沒有那麽多解藥的,再說,撒不過來的”
拓跋秦走出帳子外,如墨的長發隨著春風揚起好看的弧度,紛飛的柳絮落在他灰色的長袍上,如同點點精靈,隨著微風舞蹈。深邃的眸子晶亮好看、
“我們可以收集柳絮,然後把藥粉灑在柳絮上,這樣柳絮飛到哪裏,解藥就灑在哪裏,地麵的部分,用水溶了解藥,灑在地上,這樣,既節省了解藥,還能徹底根治蝕蟲!”
哪天傍晚,無數將士,災民,每個人捧著一袋子加了藥粉的柳絮,從偉岸的城牆下一蓬蓬拋向天空,淵城飄滿了紛紛揚揚的柳絮,隨著春風飛入各個角落,空氣之中滿是栗花粉的清香。夕陽的餘暉鍍在拓跋秦的身上,那抹灰色站在城樓之上,竟是別樣的溫和!
“拓跋秦還真是聰明呢,太聰明了可不好,招小人妒忌的!”
慕子楓搖著紙扇,倒是一臉的欣慰。
“妒忌?我不是一直在遭你的妒忌?”拓跋秦望著城下的災民,臉色倒是緩和了許多。
“本少爺玉樹臨風,風流倜儻,怎麽會妒忌你這麽一塊不覺風情,惜字如金的木頭”
拓跋秦也不在乎他的挑釁。半響,轉過身來。
小玥兒本是偷笑著看著他們倆拌嘴,沒想到拓跋秦突然看向自己,笑容頓時僵在臉上,額,被發現了、、、、
“你的手指流血了,一會兒讓子楓給你包紮一下,現在蝕蟲還沒有徹底清除,小心感染”
說罷,轉身,走下城樓,一步步,再穩健不過。
小玥兒看著手指,才想起原來是剛剛喂玉麒麟時,割裂的手指,在回身,那人已經沒了蹤影。
“你不要介意,拓跋秦就是木頭,連關心人都不會說些好聽的。剛才還要感謝你,要不是你的提醒,我們也想不到這麽好的主意”
慕子楓一邊挖苦這拓跋秦,一邊打量著小玥兒手指的傷口,眨眨眼,竟然直接張口含了上去。溫熱的口和冰涼的手指。小玥兒一時有些發愣。這,這、、、隨即臉紅了、
他看著眼前這張紅蘋果一樣的臉,頓時心情大好。放下小玥兒得手,搖了搖扇子,悠悠然離開。
“唾液是最好的止血良藥”
“喂,小玥兒,你的臉可以煮熟雞蛋了!”
小玥兒輕咳,隨即看了看手上的食指,臉上不住的泛著紅。
“看來你是吃飽了,睡醒了?剛才怎麽不見你說話,現在又活潑了,是吧!”
玉麒麟竊笑,
“我哪敢說話,眼看著你和那公子眉來眼去的,連手指都被含住了,喲喲喲,若是被你家裏的慕言哥哥知道了,那可是了不得了。”
小玥兒翻了翻眼皮,無奈
“我現在可是男子的打扮、、、”
“呀,難不成那公子好這口?看他也算是相貌堂堂,居然好男童?”
“玉麒麟,你要是在胡說八道,小心我把你從城樓上扔下去!”
家裏的慕言正在收拾包袱準備去淵城接應小玥兒,猛不丁的打了幾個噴嚏,心理愈加的不放心,若不是還需做些後被準備,他一定會親自跟著小玥兒的,這丫頭,忒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