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沒跑出幾步，“砰”地一聲，一道水柱從後麵噴了過來，擊中了蕭陵，他隻覺一股大力從背後襲來，“撲通”一聲摔到在地。

    “**，會噴水……”蕭陵摔倒了，望成木也隨著摔倒在地。也不知道剛才是裝的，還是被逼出一股潛水出來，望成木一彈而起，踢了蕭陵一腳，一邊跑，一邊道：“快跑啊……”

    “媽的……”蕭陵被望成木踹了一腳，吃疼之下，一下就爬了起來，可他的腿還沒有邁出去，就感覺到腰間一緊，像是被什麽東西勒住了。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感到一股大力將他往後拉，他回頭一看，卻見幾隻腳盆般大小、長有五爪的癩蛤蟆一樣的怪物從譚子裏追了岸，其中有一隻離得最近的，嘴巴張大，一條鮮紅的舌頭吐了出來，纏住了蕭陵的腰間。

    癩蛤蟆，蕭陵暗罵一聲，一掌劈在纏繞在他腰間的舌頭上。

    “嘶”那隻蛤蟆龍吃疼一聲，舌頭瞬間收回。

    在北京的一個多月裏，橋四十二隻教了蕭陵三種功夫，都是最基本的東西。分別是懸金錢、懸棉捶、打紙墩。

    懸金錢是用來訓練耳目之聽視力的，可以防禦敵人襲擊。

    方法很簡單，用兩枚舊銅錢，一細絲線係在梁間，與眼睛一般高，練習的時候，站在銅錢前，用手推動銅錢，使銅錢在眼前晃動，不能眨眼，然後，背過身，聽風聲，辮方位。久而久之，視力和聽力便會大增。

    懸棉捶是用來眼力和手上功夫的，方法也很簡單。用少許棉花揉成圓球，用絲線係在梁間，用一指、或兩指、或刀、劍等器物刺擊，開始的時候，很難命中，等時間久了，命中率就高了，等到能百分之百命中的時候，再閉著眼睛練習。等閉眼也能百發百中之時便算成功。

    打紙墩是用來練習手勁的，把厚紙疊成長三四寸，寬七八寸，然後放在結實的板凳上，以拳、掌、指、肘，顛倒拍打。用種種手法，想象敵人來攻，久而久之，一掌揮出，快若閃電，擊中敵聲，輕則倒地，重則受傷。

    蕭陵剛才那掌正是打紙墩的功夫，這功夫他已經練至小成，那一掌若是打在普通人身上，可以讓其半天爬不起來。

    “快走……”橋四十二一把拉起蕭陵，拚命地跑。

    蛤蟆龍雖然是兩棲動物，可以上岸，但是也不敢離水邊太遠，見蕭陵他們已經跑遠，隻能怒吼幾聲，然後再次潛入譚子裏。

    “**，冷死我了。”跑了一陣子，見蛤蟆龍不再追來，三人在一處山坡前停了下來。

    望成木一身濕透了，剛才跑路的時候沒覺得冷，現在停下來被山風一吹，便冷得不行，身子止不住發抖。

    “生個火吧。”蕭陵說道，剛才一起經曆了生死災難，再加上望成木這個導遊對他確實有用，此時見望成木嘴唇發白，蕭陵也有些擔心，知道這老頭子雖然老當益壯，但畢竟年齡太大了。抵抗力難免要差上很多。

    望成木連連打了幾個噴嚏，咒罵地道：“麻痹死蛤蟆，害得老子落水了。啊……啊欠，不服老不行啊……”

    “我去撿點柴禾來。”蕭陵卸下背包，和橋四十二、望成木打了一聲招呼，轉身朝不遠處的一片森林裏走去。

    他一邊撿著柴禾，一邊出神，出來第一條就遇到危險，這讓他心情很沉重，回想起剛才那幕，真是驚險，要不是那一個多月的苦練，今天指不定就廢了。

    “唉……”他重重地歎了口氣，他有預感，這次神農架之旅，絕對不會順利。他現在很慶幸把蕭茹留在北京。

    柴禾撿得足夠多了，他準備回去，可一抬頭，卻發現周圍都是遮天蔽日的大叔，竟是不知不覺走進了森林的內部。

    突然，他感到眼前一暗，戴在頭上的狼眼手電居然在這個要命的時候壞了！

    蕭陵鬱悶地將頭上的狼眼手電拿了下來，用手拍了幾下，再按了幾下開關，還有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靠……水貨啊……”蕭陵憤怒地罵了幾句，然後看著漆黑一片的四周，不由有些發毛。

    “二十四……”蕭陵大叫了一聲，可是卻沒有任何人回答他。他環視了一下，居然發現他忘了他是從哪邊走過來的，四處都是樹，遮天蔽日的大樹！

    “媽的……”蕭陵罵了一聲，靠著一顆大叔坐了下來。他出來的時候，將背包卸了下去，對講機什麽的都沒有帶。他知道此時亂闖，一旦和橋四十二他們檫肩而過，在偌大的神農架裏便很難再想遇到他們。便索性坐在這裏等他們。

    但願，他們能找到自己吧。蕭陵祈禱著。

    這四周靜得嚇人，人類超強的心裏暗示能力在這時發揮得淋漓盡致，蕭陵隻覺得這四周的大樹都活了過來似的。

    他知道在這裏下去不行，隻好用轉移注意力的方法。拚命地去想別的事。可是越是在這種時候，越不靜下心去想別的事，總覺得有無數個人在窺視著自己。

    最後，他一咬牙，索性背起了《黑暗傳》起來。

    對於《黑暗傳》，他很感興趣。在來木魚鎮的途中，他沒事便會拿出來研究研究，裏麵的內容如歌謠一般朗朗上口，再加上內容不是很多，久而久之，他居然能背熟了。

    東邊一朵紅雲起，

    西邊一朵紫雲開。

    誰個孝家開歌廠？

    引得四方歌師來。

    開歌路，歌路開，

    起歌樓，搭歌台，

    千山萬水聚攏來。

    腳踏山來山也動，

    腳踏水，浪花翻。

    來到孝家大門前。

    孝家門前搭高樓，

    搭的走馬轉角樓。

    四道高門在四方。

    一道中門在高堂。

    打開東門好跑馬。

    打開西門好耍槍，

    打開北門招歌郎。

    ……

    背著背著，他發現自己心靜下來不少，不由大喜，連忙接著背了下去。等背到“什麽年間開天眼”之時，他覺得口幹舌燥，再加上現在心已經靜了下來，便停了下來。

    可是，駭人的事發生了！

    本來寂靜森林裏突然響起了一陣聲音，蕭陵凝耳一聽，發現居然是《黑暗傳》，正好是接著“什麽年間開天眼”那句唱下去的！

    蕭陵臉色大變，站起身環視著四周，喝道：“是誰？出來……”

    可是，除了空曠的回聲，沒有任何人回答他。他凝耳細聽，發現剛才唱《黑暗傳》的聲音也消失了。

    難道是錯覺？這個念頭剛在他腦海裏產生，那陣聲音又響了起來。還是接著剛才那句的。

    什麽人看見地翻身？

    什麽人出世擂戰鼓？

    什麽人出世會彈琴？

    什麽人取火燒自身？

    歌師一一來說清，

    才算歌場老師尊。

    答曰：

    盤古出世開天眼，

    鬥母布下滿天星，

    地母看見地翻身，

    雷公天上擂戰鼓，

    女媧出世會彈琴。

    閃電娘娘取火種。

    取得火種燒自身。

    ……

    蕭陵聽得冷汗直流，仔細觀察了周邊，確認一個人也沒有，而且，這陣聲音居然沒有來源，像是直接在森林裏響起來的。奇怪的是，隻要他一出聲，這個聲音就會消失，他一安靜下來，那個聲音又會重新出現，接著剛才的唱下去！

    講天由，講天由，

    天河岸上幾條溝？

    幾條溝裏出桃子？

    幾條溝裏出鐵牛？

    什麽人放，什麽人收？

    什麽人置下鐵籠頭？

    鐵牛闖下什麽禍？

    鐵牛又被何人收？

    ……

    天河岸上九條溝，

    九條溝裏出鐵牛，

    老君放，老君收，

    老君置下鐵籠頭。

    吃了昆侖山上草不長，

    喝了黃河水不流。

    撞塌天宮三萬三千琉璃瓦，

    撞倒王母娘娘三千三萬金柱頭。

    玉皇大帝生了氣，

    貶到人間作家畜。

    牧童放，農夫收，

    耕田耙地老黃牛。

    ……

    這一句又一句熟悉無比歌謠令蕭陵心驚肉跳。

    是誰？到底是誰在唱？是人？還是鬼？

    ps：今天兩更送到。另外告訴大家一個消息，明天，小君就要回老家了，也就是書裏的白嶺，黃龍山那裏。要消失一個多星期，嗚嗚嗚，小君會想大家的。不能在春節時給大家說新年快樂，隻好提前說了。正好今天是小年。那就一並說了吧。祝大家小年快樂，新年快樂，假期快樂。天天快樂。嘿嘿，閃咯，明天回老家領紅包。

    六九中文首發（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