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單車破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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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軍的四萬精兵雖然是百戰之師,從將帥到士卒各個英勇,就算有城牆作為依托,奈何宋軍人數太少,損失一個便少了一個,沒有可以補充,新招募的民夫未經過訓練,隻能從城上往下丟石頭,確實不堪大用。

    反攻燕京的蒙元兵馬,在人數上占據絕對的優勢,王保保為了奪回大都已經殺紅了眼,蒙元的兵馬輪流進攻,絲毫不給宋軍一點喘息的機會。

    “陛下,燕京城怕是受不住了,準備突圍吧!”張定邊渾身浴血,被創十多處,他望著如同潮水一般退卻的蒙元士兵,一邊擦拭戰刀上的汙血,一邊對郝仁無奈道。

    郝仁整整三天三夜沒有合眼,一雙眼睛布滿了血絲,他親自到城頭上都帥作戰,乳白色的戰袍已經染滿了鮮血,不知道是敵人的還是自己人的。

    他知道,張定邊所言屬實,自己四萬精銳,已經折損過半,倘若再不突圍,恐怕連突圍的力氣都沒有了。

    “陛下!”火槍軍總管陳顯也拎著血粼粼的戰刀,兩眼血紅,踉踉蹌蹌的以手中的腰刀做拐杖:“弟兄們的彈藥都打光了,再這樣血拚下去,辛辛苦苦組建的火槍軍,恐怕要完了!”

    郝仁已經苦守三天三夜,倘若就此放棄燕京,必然會給敵人帶來很大的鼓舞,不退又能怎樣呢?在這裏把自己的精銳都消耗光嗎?

    他隻恨自己的兵馬帶的太少,又恨自己,重武器沒有帶的太多。可是,遠道突襲,輕裝簡行,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倘若有三兩個火器營的火炮滿編千戶在,何至於宋軍損失如此慘重。

    郝仁沒有想到蒙元反撲的攻勢,開展的如此快又如此凶猛,如此比較來,付友德和常遇春的大軍顯得進展緩慢了許多。

    “付友德和常遇春的兩路大軍,一定就在趕來的路上,沒準已經運動到附近,隻要我們多堅持一刻,便多一刻的勝算,把府庫的金銀全部拿出來,全部犒賞守城的軍民!”郝仁咬牙堅定道。

    城內的宋軍防守困難,作為反攻大都的總指揮王保保,同樣頂著十足大的壓力。他的老巢大同,已經被付友德的大軍攻占,倘若退兵,他也已經無路可退,唯有跟元惠宗一樣,退守北部草原,這讓王保保感覺非常的不甘心。

    大宋的首腦郝仁就在城中,眼看著宋軍兵力不足,又沒有太多像樣的重武器,對於王保保來說,這是唯一的一次能夠打敗宋軍活捉郝仁的機會。

    蒙元的哨探來來回回,不知道跑死了多少的戰馬,將付友德、常遇春兩路大軍報告給他,形勢對王保保越來越緊迫。

    派出去阻擋常遇春的大軍,已經被徒單鈞的戰車兵擊潰,常遇春的前鋒半日便可抵擋戰場,更讓王保保擔心的是,付友德的大軍已經從左翼迂回包抄,顯然是要切斷自己退往草原的道路。

    “再派兩路兵馬前去阻攔,告訴兩位將軍,抵擋不住敵軍,便不要回來,全軍進攻,不破大都,咱們就一同扔在這裏!”王保保紅著眼睛,做孤注一擲的賭徒。

    燕京的城頭上,民夫丁二滿麵烏黑,他將剛剛犒賞得來的兩個銀錠丟在地上,堅定道:“我隻是蒙元卑微的奴隸,是陛下將我從苦難中解救出來,小民丁二唯有將這一腔血散在城頭之上,要這些金錢恐怕也沒有性命花銷!”

    “小人從來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會殺幾個欺壓在我們頭上的色目老爺,今日小人已經是大宋的百姓,不再是受色目人欺壓豬狗,殺敵便是為我自己殺,何必要陛下費鈔!”

    “小民今日便將這卑賤的鮮血灑在大宋的土地上,蒙陛下不棄,請將這些金銀,犒賞給我的家人吧!”

    丁二一人帶頭,城上的無論民夫還是兵士,紛紛將手中分得的金銀丟在城頭上,對於他們來說,手中握著刀劍和盾牌,遠遠要比許多的金銀值錢,畢竟盾牌還能遮擋敵人的羽箭。

    “諸位守衛大宋燕京勞苦功高的將士們,燕京一定不會丟,就算你們今日為守衛燕京流盡了血,朕也會將你們的賞賜,根據花名冊的地址,送給你們的家人……”

    郝仁話還沒說完,便有士兵高喊:“敵人又開始進攻了!”

    “好,朕因為有你們這樣的子民而感到高興,今日,朕與你們並肩作戰,誓與燕京共存亡!”說罷,郝仁已經拔出自己的腰刀。

    “誓與燕京共存亡!”一浪高過一浪的口號在燕京城頭上回蕩,驚天地,泣鬼神。

    “看,戰車!”張定邊指著戰場的最遠端,興奮的高喊。

    隻見一輛戰車,遠遠的出現在戰場的邊緣,距離太遠,看的不夠清晰,郝仁趕緊摘下腰間的望遠鏡,看時,隻是模糊一片,還不如肉眼看的清晰,郝仁用戰袍擦拭一下鏡頭上的血汙,總算是看的清楚。

    戰車隻有一輛,車頭上掛著‘先鋒徒單’的軍旗迎風咧咧,車輪滾滾,飛奔城池而來,弩炮和火炮打出兩道血溝,為戰車開辟路線,震天雷稀疏的在敵群爆炸,慶豐連弩劈裏啪啦,四麵攢射,嗡嗡營營,四具一窩蜂四麵開火,刀盾、長槍兵,遠刺近砍,一輛戰車,殺的敵人浮屍遍野,四散奔逃。

    畢竟戰車隻有一輛,沒有可以策應的兵種,等於孤軍作戰,而敵人經過簡單的混亂,便也反應過來,頂著慶豐連弩的打擊,隻是將手中的長槍、刀劍,往戰車的車輪內投擲,終於,那輛戰車的車輪內絞入太多的長槍,一輛戰車終於靜止不動。

    而那戰車上的士兵們,卻向著城頭揮舞著旗幟齊聲高喊,因為距離太遠,根本聽不清楚。

    郝仁在望眼鏡下,目睹了這輛戰車發生的一切,戰車最後被蜂擁而上的敵人攻破,整輛戰車的十五名兵士,全部被蒙元士兵殘忍斬殺,蒙元士兵殘忍的砍下士兵們的頭顱,對著城頭哇哇的炫耀。

    顯然,這輛戰車在沒有其他戰車的配合下獨自衝入軍陣,那隻有一個可能,就是來給郝仁送信兒的,不過郝仁太遠沒有聽清來人表達的具體意思。

    戰車無非是想傳達兩重的意思,要麽是常遇春的大軍已經被擊潰,無力救援燕京,戰車拚死而來,是告訴郝仁突圍。要麽,便是告訴郝仁,援軍已經不遠,讓守城的兵士堅定抵抗決心。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