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權利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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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十三住在偏僻的地方,每日來訪的客人倒是不少,無非死一些投機者,指望著依靠郝十三是韓林兒老師的名聲,為自己討一些好處罷了,不過像杜遵道、劉福通這樣實力派的人物卻沒有出現。

    郝十三可不是傻子,他知道這其中的危險性,現在紅巾軍中至少分為兩派。

    一派是以杜遵道、盛文鬱為首的明教元老派係,這些人在明教中具有崇高的宗教地位,多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文人,有明教中有一定的影響力,但是隨著明教的宗旨轉變為以軍事抗元為主導的情況下,他們逐漸失勢,小明王的出現讓他們有重新看到了希望,把小明王母子籠絡在身邊。

    劉福通為首的軍隊實力派,出身地方豪強,在明教中的地位也較高,但在軍隊中具有絕對主導地位,他看著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勝利果實就要被杜遵道搶去,心中有萬般不甘,他為反元,家人基本上就被元庭屠殺光了,他怎能甘居人下?

    如果要說新形成的另外一派就是小明王的帝師郝十三這一派,不但在明教中沒有任何一點的影響力,自己手中能調度的人手也不過秀才、猴子十幾個破落戶罷了,實力遠不及杜遵道、劉福通的一根汗毛。

    所以郝十三對於這些來拜訪的人都是閉門不見,除了杜遵道派人送來的食物外,其他東西一概不收,好在院子還算大,整天在院子中規矩那個十來個兄弟,上午跑跑步唱唱歌、站站軍姿什麽的,下午就由那秀才教大家識字寫字,僅此而已,足不出戶。

    一晃十多天就過去了,最先按捺不住的是猴子張三十一:“老大,咱們可是要造韃子反的,這整天呆在這跟坐牢似的,有什麽意思?”

    郝十三乘著一勺糞湯澆在菜地上,輕描淡寫的說:“那你說怎麽辦?”

    猴子捂著鼻子說:“幹脆我們問他們要點兵器,兄弟們拉出去,自己幹算了!”

    “還要兵器?能空著手讓咱們帶著腦袋走,都是萬幸了”郝十三道。

    “不會那麽嚴重吧?人家要想殺咱們,咱們在這老實待著人家就不殺了嗎?”

    “老大這叫韜光養晦,處處示弱,不暴露權利的野心,免得紅巾軍中的那些實力派對咱們老大起疑心”秀才穆有才這些日子倒是精進不少,書呆子氣燒了很多,說話頭頭是道。

    郝十三把玩著糞勺道:“秀才說的對,好的獵手是不會在沒有把握的時候胡亂放箭的,我們隻能等,等一個機會!”

    “機會!機會!這機會啥時候來啊,那個小崽子說話也不算數,不是說封老大當大將軍嗎?這也沒信了,早知道這樣,咱何苦送他來呢?”猴子唉聲歎氣的說。

    “早也沒看出來人家是什麽小明王啊,要是知道,我說什麽也不能讓這母子來潁州攙和這渾水!”

    秀才搖著隻有兩根羽毛的破羽扇,仰麵望天道:“也不知道這個機會什麽時候能出現!”

    正說話間,看門的劉四送上帖子,是杜遵道派人送來的帖子,帖子上說韓林兒思念師父,要在杜遵道的府邸召見郝十三。

    郝十三拿著帖子問道:“二位兄弟怎麽看?去還是不去?”

    猴子張三十一很是不服氣的說:“老大,他一個小崽子說想見你你就送上去了?別說他是個小崽子,你還是他師父呢,要見,也是他來見你啊!別是杜遵道那小子用的什麽花招,要收拾咱們兄弟吧?我看還是別去,在人家地盤上,怎麽能阻止人家殺咱們?”

    “難道這不是人家的地盤嗎?”郝十三反問道

    “那不一樣啊”猴子忙道:“在這咱們還有這十幾號兄弟能和老大共赴生死呢!”

    “秀才你怎麽看?”郝十三問道

    “十多天了,杜遵道、劉福通這樣實力派的人物都沒有登門拜訪,說明這兩家不是忙著內鬥,就是根本沒有看上咱們,咱們眼下還沒有對他們構成任何威脅,按理來說,還不至於加害我們!”秀才搖著破羽扇又道:“現在不比往日,韓林兒現在名義上乃是明教之主,天下紅巾軍之主,老大雖然和他有師徒名分,主子上門看望臣子,不和禮數,我看還是得去!”

    郝十三滿意的點點頭,微笑著拍了拍秀才的肩膀,示意他繼續說下去,秀才受到鼓勵,來了自信,有又續道:“我們初來乍到,夾在劉福通和杜遵道之間實在是危險,韓林兒又勢弱,一旦我們不慎和其中的某個勢力發生衝突,恐怕韓林兒也未必能護著住我們!若是可行,老大最好討要一些精兵強將,領軍在外,逐漸擴大自己的影響力,那個時候我們再回來,或可與他們一鬥!”

    前世的郝大寶也看過三國,此時的處境和劉皇叔好有一比,劉備就是領軍在外,逃出了曹操的控製,成為曹操的心腹大患。

    “正該如此,就是恐怕韓林兒也做不了這個主啊!”郝十三整理衣袖,走到院中,早有張三牽過馬匹。

    “老大,我與你同去!”張三十一央求道。

    “杜遵道真是有心殺我,你個土猴子又不是石猴子,能阻擋人家殺我嗎?還是讓張三跟我同去就好!”

    張三十一知道執拗不過老大,隻好從懷中掏出鏽漬斑斑的破菜刀:“老大好歹帶上兵刃防身……”

    關雲長單刀赴會也沒拿破菜刀,他郝十三又不是關雲長,真要是動起武來,在潁州紅巾軍麵前拿出一把破菜刀也不能免災,徒增笑料罷了。

    “不必了,你們好好在家跟秀才識字,老大這去去就回!”

    未幾,郝十三帶著一個馬夫張三來到了杜遵道的府邸。

    杜遵道的宅子原始潁州知府的外宅,占地數畝,亭台樓閣,甚是寬大,比起郝十三居住那個獨院的小院落來說,簡直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門前根式喧囂異常,十數名紅巾軍中高級將領吵嚷著要見少教主,都被門子擋在外麵,更混亂的是數不清的男男女女,擺著香案衝著門內焚香禱告,還真把韓林兒當個神仙看待。

    沒辦法,人家韓林兒家風傳承好,老子韓山童就自稱自己是明王,而無論是南派的彌勒教的彭瑩玉,還是北派的白蓮教韓山童,都根據明教教義宣揚“彌勒降生,明王轉世”,韓山童就是神仙一級別的人物,他兒子韓林兒自然也是拯救世界的光明神小明王了。

    郝十三擠進人群遞上名帖,門子畢恭畢敬的將郝十三迎進大門。

    那些吵嚷著要見少教主的人就氣不恭了,議論紛紛:“那傻大個是誰啊?我堂堂的一個香主教主還沒說接見呢,他憑什麽啊?”

    另一個人在城門口見過郝十三的忙堵住同伴的嘴:“說不得啊,這位可是了不起的人物,少教主的師父,以後地位絕對在你我之上啊!”

    “啊?那位先生……”聽說郝十三身份那人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劈頭就要往裏擠,郝十三想回頭看看,身後的大門卻咚然關閉了。

    郝十三在門子的指引下,穿過樓閣亭台,最終來到韓林兒母子的房間門前,門子稟報道:“啟稟教主,郝十三奉法旨前來拜見!”

    “快,快請進來!”

    郝十三不禁一陣頭疼!明教教主啊,我又不是明教眾人,一會見麵可怎麽稱呼?叫徒兒?那不是折損明教的教主身份嗎?叫教主?自己又不是明教中人?先前走的急,也沒討教一下秀才該行什麽樣的禮,是不是還要行叩拜大禮?最嫉恨這種帶有屈辱性的跪拜之禮了,而且還是給一個十多歲的孩子!

    郝十三硬著頭皮走進房間,隻見韓林兒母子二人錦衣華服高高坐在上麵,左麵還坐著幾個文人打扮的紅巾將領,幾個人都覺得麵熟,不過先前的城門迎接的人太多了,郝十三實在喊不上名字,但是杜遵道一身白衣,卻是異常醒目。

    尼瑪!還有這麽多人看著呢,可怎麽開場?

    郝十三硬著頭皮上前,右手握胸,身體略微向前傾斜一下,卻是一個標準的蒙古禮!

    韓林兒興衝衝的從座位上迎了下來:“師父,你可算是來了!你我本有師徒名分,師父又非我明教之人,以後無論任何時候時候見我,都不必行禮——趕緊的,趕緊搬一把椅子給我師父看座!”

    郝十三本以為場景會很尷尬,想不到就這樣過關了,以韓林兒在明教中的地位,絕對算得上是折節下士了,一番寒暄介紹後,進入正題。

    杜遵道先道:“聽說先生有異能,能解推背圖,不知少教主所言是否屬實!”

    我靠,多大點事兒,還以為要搶我雞蛋呢!郝十三很是釋然,輕描淡寫的說:“這有何難?”於是乎,憑借著自己在地攤上當漫畫看的經曆就開始侃侃而談:

    “這推圖乃是唐代李淳風、袁天罡所做,其中從第二圖開始預測華夏的曆史走勢,一盤李子,二十一個李子,說的唐代二十一個帝王,而第四個又沒有柄,說個是個女性,正是唐朝第四個皇帝武則天是也!”

    推圖在古代時隱時現,本身就沒有幾個人具體的看過,更沒有人係統的解讀過,更是含含糊糊,在座的多是文人,多少了解些曆史,接受能力不是一般的強,所以郝十三的講解令人眾人駭然。

    最驚訝的莫過於杜遵道了,他跟隨前教主時間不短,也沒有將推圖看懂,尤其是據韓林兒講,郝十三隻是偶爾撇上一眼,困擾明教百年的玄機難道就這樣解開了?這郝十三確實不是一般人啊!

    郝十三憑借前世的記憶,一直將唐初道宋亡的推圖講解個明白,就是有偶爾忘記的,也當做是無關緊要,就關鍵的是關於元末明初的三圖。

    斧柄分十段,解釋為元朝國祚到妥歡帖睦爾滅亡眾人無意義,下一圖皇帝****,被後人兵不血刃攻破大都也說的過去,下麵的一圖可讓郝十三廢了好大的周折,這說的是元滅亡之後的事情了,可得怎麽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