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釀酒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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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穆有才奉命留守壽州,他不懂帶兵打仗的事情,城內的防務問題,都交給吳六奇管理了,整個壽州的政務,被他處理的井井有條。【愛去△小↓說△網w qu 】
按照老大的吩咐,他謀劃兩片荒地,其中一片是故壽州達魯花赤阿速那彥的牧場,能開墾出萬畝良田。
郝十三傾巢而出,遠道奔襲廬州,就是因為這大片的荒地,在壽州與廬州之間,隻要遏住著兩個咽喉,這片作為屯墾的良田,有了城池的保護,就不會受到外來的攻擊。
穆有才可以說為壽州城秩序的恢複,費盡心血,府庫的錢幣是一枚一枚的數出來的,糧倉的糧食是一合一合的丈量出來的,能不廢心血嗎。
好不容易,逃離老大的身邊,不用因為害怕被老大罵,而拚命的幹活,好歹,自己也給自己放一天假。
秀才品著馬奶酒,踱步在老大的臥室,醉心於欣賞牆上掛著的書畫,一看就是一整天,眼看著一天的假期就這樣過去了。
他暗自慨歎:“幸好跟了老大,才有機會一飽眼福,欣賞這稀世墨寶,等天下平靖,把這些書畫展示給天下人看,讓天下讀書人,也都有一飽眼福的感覺,多好。”
“哎!”秀才又慨歎道:“老大幹嘛,把穆家寨出來的兄弟都帶走了,倒是留下幾個,和我一塊品這馬奶酒多好。”
他已經忘記十幾天前,他還讚歎漢家的井田阡陌,和恬淡如水的米酒呢,此時,他已經習慣這種馬奶酒的清冽,醇厚。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投老大郝十三所好,特意培養自己這方麵的興趣。
秀才拿起酒壺自斟,卻發現酒壺並沒有流出酒來,他搖晃了一下,發現自己的酒壺中已經空了,喊門外的侍衛:“兄弟,再去酒窖給我拿一瓶馬奶酒!”
“長史,這已經是最後一瓶了!”侍衛無奈的回答道。
秀才感覺腦袋“翁”的一聲,腦袋瞬間膨脹了十倍大,差一點讓他,頭上腳下戳在地上。
秀才暗叫:“壞了!壞了!惹禍嘍,惹禍嘍,等著老大回來挨罵吧!”
那天喝酒的場景秀才還依稀的記得,老大最喜歡這產自北蒙的馬奶烈酒,給老大的烈酒喝沒了,老大罵他一頓都是輕的。
明明馬奶酒就剩下一壺了,剛巧就被穆有才給喝光了,老大回來,不得認為他偷懶,天天喝酒,才把酒喝光的嗎?
“怎麽辦?怎麽辦?”
秀才畢竟手讀書人,頭腦比較靈光,焦急的踱了幾步,第一時間就想到找人釀造。
可是,焦玉的匠戶營基本上都是漢人,沒有人懂得北蒙的釀酒手段?
“怎麽辦?怎麽辦?”
秀才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也忘記陶醉於書畫之中了,如果此時有一棵樹,他都能爬上去。
“咦?攻占壽州那天,我倒在地上裝死,不是老大擒獲一個北蒙的十夫長嗎?他是地道的萌古人,肯定懂得釀造馬奶酒的手段。”秀才感覺自己的眼前一亮。
那個叫俞通河的十夫長,在壽州破城時,為了搶回達魯花赤的屍體,被郝十三撲落馬下擒獲,郝十三沒想加害他,幾次勸降他有不肯,郝十三想放了他。
可是他了解壽州紅巾軍的虛實,所以郝十三關著他,想等壽州附近平靖之後,再釋放他另去其處。
俞通河似乎也摸清了郝十三沒有加害他的意思,一天吃了睡,睡了吃,好吃好喝的,幹嘛不享受呢?身體似乎胖了許多。
俞通河端坐在總管府府衙的椅子上,一臉正氣,眼睛看著房梁,儼然一股視死如歸的凜然壯士,慷慨道:“我是不會投降你們紅巾賊的。”
秀才穆有才有事求著俞通河,趕緊陪著笑臉上前,姿態放低,仿佛是哄三歲的孩子:“熬,不動怒!不動怒!我不是勸你投降的,總管讓我好好伺候你,看看,這段時間,好吃好喝的都給你吃胖了。”
“哼!”俞通河一臉正氣,把臉歪到另一邊。
“我的意思是,你也得幫我點忙吧?”秀才穆有才陪著笑臉,又轉到俞通河的麵前。
俞通河哼了一聲,直接仰頭看房梁,不在理會眼前的秀才。
秀才恨的牙根直癢癢,除了老大,他幾時這般低聲下氣過?他可是正兒八經的讀書人!秀才!秀才!秀才啊!(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可是秀才沒有一點脾氣,誰叫他給老大的馬奶酒喝光了呢,麵對俞通河的硬氣,他隻能主動坦白,爭取感動:
“老實說吧,我把我們老大的馬奶酒喝光了,我想讓你幫我釀點馬奶酒”,秀才小心的點點了手中的酒瓶:“不多,隻要一點點,隻要能把這一瓶裝滿,就夠用。”
“不會!”
恩?不會……
秀才用了這麽多努力,整個壽州,除了他跟老大說話都沒這麽低聲下氣,好言半天,你居然拒絕我。
秀才穆有才怒了:“老大不讓我好好伺候著你,兄弟你這麽說,那就別怪我了——兄弟們,動手!”
就是借給秀才穆有才是個膽子,他也不敢背著老大鞭打俘虜。
老大第一次跟兄弟們動怒,是因為兄弟們胡亂的搶包子吃,那眼睛裏幾乎都能滲出血來,秀才現在回想取來,仍舊心有餘悸。
幾個大漢上前,將俞通河按到在地,脫掉俞通河的馬靴,俞通河也有幾分吃驚,不過受一些刑法刁難罷了,幹嘛要脫鞋呢?我都多少天沒機會洗腳了?
秀才拿著用一隻幹燥的毛筆,捂著鼻子,在俞通河的腳上刷了一下,試探著問道:
“幫不幫我釀酒!”
這下輪到俞通河遭罪了。
被人撓腳心的感覺,不是難受,是非常難受,俞通河想笑,但確實沒有發笑的理由,自己可是人家的階下囚。
“不會!”
“還嘴硬!”秀才也看出俞通河不受這一招,他也懂得乘人之危,“刷刷刷,我刷刷刷,叫你說不會!”秀才揮舞著毛筆,大刷,特刷。
“大人啊,我真不會啊,我在中原出生,又出身貴族之家,你看那個貴族家庭,有自己親自釀酒的啊,這都是門戶奴隸的差事,”俞通河在這沒頭沒腦撓腳心下,終於告饒道。
秀才也知道這個萌古人多半不會釀酒了,看來老大這頓罵是少不了了。
“刷,不給我釀酒,我就刷刷刷”說罷,又是三刷子。
“別刷了,別刷了,我投降,我投降”
秀才知道老大這頓罵少不了了,心中萬分氣惱:“投降無效,繼續刷!刷!刷!”
俞通河拍地求饒道:“我真投降!我真投降!我爹和我哥哥們,也是紅巾軍!”
“淨他媽扯淡,萌古人還能造自己人的反?刷!”秀才氣急敗壞,嘴裏麵也蹦出髒字了。
“天可憐見,我沒有說謊,我爹是被廢黜的蒙元貴族,我叫伯牙通河,三個兄弟俞通淵、俞通源、俞通海,和雙刀趙普勝在巢湖上有水寨,我爹真是紅巾軍,紅巾軍不打紅巾軍!”
秀才此時再也不敢怠慢,這個俞通河,郝十三有意要招降他,以為他對自己的主子忠誠,所以忍加害。
就算是俞通河肯投降,他繼續用刑,還有情可原,既然俞通河有與南派明教的淵源,這可就涉及到南北明教之間的矛盾了。
誰不知道,南派明教彭瑩玉的弟子,多是以普字和子字為譜字的。
秀才穆有才與俞通河之間的矛盾,不過是因為一瓶馬奶酒吧了,這要上升到郝十三與趙普勝的矛盾,上升到韓林兒、劉福通與徐壽輝的矛盾,就算他秀才穆有才膽子再大,也兜不住這樣的事情啊。
“來人啊,派快馬,帶他去廬州見老大,不,見總管大人。”秀才也顧不得俞通河說話的真假了,隻能去廬州,找老大定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