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謀奪安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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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十三不是傻子,當然看出來左君弼要截殺他,他可是前幾天殺了左君弼違紀的手下,為自己樹威信的。

    左君弼,被郝十三咄咄逼人的言語架到高處,自然不能再提自己手下的人被誤殺的事情,明明就是截殺,結果說成“行軍路過!”

    軍隊在行軍過程中,遇見對方的行軍,不明虛實的情況下,擺出軍陣也屬於正常,但是,左君弼先前指名道姓的找郝十三,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既然左大帥是在行軍,那還是請左大帥先行。”郝十三也不和他計較,模範老司機一般,讓對麵車輛先行。他像模像樣的讓出大路,好像他多麽禮讓有加。

    左君弼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卻沒法發作,他哪是行軍啊?他老巢在肥東呢,往前走去哪?去往餘闕嘴裏喂肉嗎?

    郝十三言語已經說到這步田地,左君弼再做個樣子,實在說不過去。

    左君弼隻好像模像樣的收攏隊伍,排成綿長的四路縱隊,與郝十三的軍隊相向而過。

    忽然,郝十三聽見對方的隊列中,一個士兵高喊:“總管救我!”

    日,這不是總管宿衛隊中的人嗎?派去給左君弼下書言和的,居然還被左君弼扣押了!

    “嗬嗬,嗬嗬!”左君弼臉上泛起青綠色:“誤會!誤會!我當是朝廷的探子呢,不明虛實,不明虛實,暫時扣押,暫時扣押——把人放了!”

    郝十三和左君弼彼此都明白,彼此說的都是假話,隻是為了不撕破麵皮,挑起南北紅巾軍的矛盾。

    望著左君弼漸漸遠去的軍陣,郝十三眼皮一番,自語道:“切!綁我兄弟!”

    左君弼在前進中,連連回頭看郝十三的行軍隊伍,他不是怕郝十三襲擊他,他等郝十三遠了,自己派人回肥東招徠兄弟們。

    看來肥東已經不安全了,郝十三不是善茬,別說自己圖謀郝十三的廬州了,沒準郝十三還圖謀他的肥東軍隊呢。

    郝十三現在有飛山蠻做盟友,以左君弼對郝十三的判斷,沒準這飛山蠻會冒充朝廷的軍隊,去襲擊他的肥東,左君弼掉了牙,也得往自己肚子裏咽。

    左君弼感覺,哎!廬州這地界是待不下去了,隻能把全部軍隊帶走了。

    左君弼去哪?

    李普勝在巢湖姥山島,那不能去,俞家父子是世仇。趙普勝盤踞在池州附近,那他也去不了,沒有船,他過不了長江。

    左君弼就像一個沒了娘的孩子,無論如何,也不敢在郝十三的眼皮子底下轉悠了,沒準自己的這點家底,哪天就轉悠到郝十三的手底下去了。

    那隻能向西,沒準湖廣地界上,還有天完政權的餘部,待羽翼豐滿,再找郝十三報仇不遲。【愛去△小↓說△網w  qu 】

    時也,運也,命也!

    還沒等左君弼規劃好行軍的路線,卻與楊通貫遭遇了。

    楊通貫自和父親楊正衡分兵後,到了廬州,未有尺寸之功,隻因為朝廷的不信任。

    自從楊正衡所部全軍覆滅之後,楊通貫的飛山蠻內部也出現了分歧。

    楊正泰認為朝廷不信任,根本靠不住,幹脆與朝廷反目,拉出隊伍單幹。飛山蠻本來就是反抗朝廷的,後來不過是被收編了。

    楊通貫認為自己的羽翼尚未豐滿,應該借著朝廷的旗號,暗中發展自己的力量,這叫“借別人的圈,養自己的羔子”,等實力壯大在謀求出路。

    楊通貫得知楊正泰擅自拔營,按照行軍的軌跡,楊通貫猜測,楊正泰多半是向北,投靠紅巾軍去了。

    楊通貫沒想自家內部動刀兵,率領五千精兵,希望能追上楊正泰,勸他回心轉意,卻和三千頭裹紅巾的紅巾軍遭遇了。

    楊通貫恨得咬牙切齒:好你個郝十三,拔餘闕的毛,拔老子的頭上來了!

    那還用說嗎?這三千紅巾軍,肯定是前來接應楊正泰的紅巾軍,負責殿後的,啥也別說——打吧!

    左君弼再想說行軍啊、誤會啊什麽的,都不管用了,楊通貫來安慶,就是打紅巾軍的,又在郝十三拐走自己軍隊的氣頭上。

    三千紅巾軍對五千飛山蠻,打了半日,左君弼從此銷聲匿跡。

    楊通貫軍隊也折損不少,知道楊正泰是鐵了心投靠紅巾軍,也不在追趕了。

    ……

    不一日,郝十三、楊正泰一行人來到了安豐城下。

    安豐城,不過是一安豐路治下一個縣城,雖然所屬的路叫安豐路,實際的治所在壽州,安豐城牆不算高,沒有護城河,卻也守備森嚴。

    當時在壽州城外敗退的也速台,就是退進了這個安豐縣城,收攏的殘兵,加上安豐縣城的守軍,大約有五千人。

    壽州的達魯花赤阿速那彥,也想退守這個安豐城,可惜,被郝十三在城門下留住了,腦袋被砍做兩半兒。

    安豐有將近兩千的騎兵。騎兵的,所以當時關鐸的騎兵,沒有對也速台的騎兵造成太大的殺傷,三千騎兵的戰損,基本上損失在攻城上。

    也速台料定郝十三不敢來攻擊安豐,郝十三兵力不足,而且沒有騎兵,他要敢來,不等步兵列陣完成,兩千騎兵一個衝鋒,三兩萬的紅巾軍步兵,也能輕易擊潰,他正躊躇滿誌的醞釀收複壽州,郝十三來了。

    一萬飛山蠻擺開陣勢,無邊無沿,騎兵在前,披甲士兵及精壯士兵在中,老弱婦孺亦拿著刀槍,在隊伍的最後。

    郝十三的軍隊隻有孤零零的三百人,出乎他的意料,居然有作戰驍勇的飛山蠻,還有一千多的騎兵。

    也速台不敢出城接仗,原因很簡單,這陣勢,也速台打不過了,一千飛山蠻騎兵,很讓他恐懼。

    如今攻守位置互換,郝十三同樣麵臨著同樣的處境,沒有攻城器械,那就引出來打。

    兩軍主將相互對話,無論語氣多麽豪放,無非就像小孩過家家一般,大體的意思無非就是一個喊:有能耐你過來呀?另外一個喊:有能耐你出來啊?

    一個守有於,另外一個攻不足,都是自己給自己造勢。

    玩的高深點的,會像諸葛亮似得,給司馬懿送一件女人的衣服,羞辱一下,激怒對方出城。

    要是粗俗一點的,就成了那個兩軍罵陣,互相編排一套羞辱對方的言語,讓士兵齊聲高喊。

    罵陣的基本情況,若是套上《山歌好比春江水》的歌譜,大體上應該是這樣的:“罵……陣來,哎——哎——哎——這邊罵完——那——邊罵,哦——哦——那邊罵!”

    郝十三沒有那麽高深,也沒有那麽粗俗,他隻是耐心的等待,等待他廬州、壽州的援軍。

    也速台似乎也有些期待,安豐,畢竟離汝南府距離不遠了,那或許有援軍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