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徹底死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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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古人說法,午時,乃是一天陽氣最重的時候,最適合處決犯人,犯人的怨氣抵不過陽氣,怨念變為華為烏有,不會禍害人間。郝仁騎著踏雪追風馬,前往廬州城的西門外,監斬盜賊阿牛,半路上,便見在建康築城的劉伯溫打馬跑來。

    “劉先生何故如此焦急啊?”郝仁體恤色問道。

    “回陛下的話!”劉伯溫勒住坐騎,氣喘籲籲道:“建康城已經鑄成完畢,臣特意來向陛下繳令!”

    劉伯溫用三年的是時間鑄城完畢,回京繳令不急於一時,本應該在皇宮向郝仁匯報,卻大老遠的追趕郝仁前來,實在是想參與這一件讓他感覺心中暢快的事情。

    顯然他火急火燎的趕來,並非有急事向郝仁稟報,畢竟,他是向朱重八伸出狠毒之手的策劃人和實際執行著,朱重八不死,他便也天天做噩夢,必然要親眼見了才感覺暢快。

    “劉先生來的正好,與我同去看台上監斬!”郝仁道。

    二人便心照不宣,彼此都像是卸下沉重的負擔,會心一笑,並綹而行。

    廬州西門外,並非喧囂的鬧市,聞訊而來的百姓卻也是人頭攢動。

    廬州城作為慶豐軍的老巢,已經有七八年之久,羅本充當廬州太守多年,治理有方,作為天子腳下,民風整肅,百姓安居,多年來刑事犯罪都很少發生,更何況大宋天子親自監斬罪犯。

    故而聞訊趕來的百姓,已經將刑場密密匝匝的擠滿。

    盜賊阿牛很孤單,因為今日之處決他一人,連一個陪綁的也沒有,他孤零零的跪在刑場上,五花大綁,身上濕漉漉的,還有雞蛋殼和菜葉的痕跡,乃是在囚車中運來時,憤怒的百姓所為,他嘴巴也被塞上了棉花,不能發出一聲的聲響,心中有一萬種委屈,也不能發出一句。

    阿牛後背上插著的草標異常醒目,一個諾大的“絞”字被劃上大大的紅色叉,下麵寫著:“盜竊殺人犯阿牛!”

    “陛下來了!”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密密匝匝的人群,早已經閃出來一道光明坦途,百姓們齊刷刷的向郝仁拱手,萬歲之聲,喊的參差不齊。

    郝仁麵上掛著十足的勝利者的微笑,隻顧著向兩側的百姓揮手,隻是這一下,便有不少的人哭泣不止。

    有一老者最為明顯,抽泣道:“小老兒七十有三了,及時見得這樣的明君啊!萬歲!”

    郝仁心道:能活一萬歲,那是王八!但是他也不能反駁,保持著標準的微笑模樣,已經穿過人群,他掃視一眼地上的盜賊阿牛,便徑直去他的位置上了。

    盜賊阿牛還不肯就範,掙紮著努力想衝到郝仁麵前,卻早已經被宿衛們按的死死的,他隻能抬頭仰視下馬打量他的劉伯溫,希求一切還有變數。

    劉伯溫跳下馬來,仔細端詳半晌,還用扇柄撩起罪犯的頭發,不確定的問:“你是盜賊阿牛?”

    盜賊阿牛有一肚子的怨恨,想破口大罵,可是,嘴裏被塞住了,隻能發出嗚嗚含糊不清的聲音。

    劉伯溫見宿衛按的盜賊死死的,盜賊嘴巴又塞的嚴嚴的,也不怕阿牛咬他,卻附身在阿牛的耳朵耳語兩句,才氣定神閑的搖著自己的羽扇,再次打量眼前這人。

    盜賊阿牛暴跳如雷,三四個宿衛都險些拉扯不住,劉伯溫本能的退後半步,心滿意足,才搖著羽扇,徑直去監斬台的郝仁旁邊就坐,走過郝仁麵前,還衝著郝仁肯定的點點頭,言外之意:錯不了,就是他,日後,我便也可以安枕而眠了。

    至於劉伯溫如何驗明罪犯正身,想必是罪犯的表情上看出來的。想必誰聽聞自家祖墳被挖掘,都應該是這個模樣吧!

    負責執行的廬州太守宋克,抬頭看了看天,才謹慎的向郝仁請示道:“陛下,時間差不多了!”

    “開始吧!”郝仁點點頭道。

    宋克啪的一聲驚堂木,全場一片肅穆,宋克扯著一紙張文書,大聲宣講:

    “盜賊阿牛,昨日在尼姑庵盜竊,失手打傷寺院中尼姑靜安,當場被緝拿,有海慧寺主持為證人,罪犯阿牛,窮凶極惡,又在公堂之上,打死旁聽的朱文正,有宿衛總管陳達等多名證人親眼所見,按照大宋律例,罪犯阿牛十惡不赦,判處絞刑!”

    下麵百姓歡聲雷動,有支持者高呼:“判的好,該死!”,有反對著高呼:“叛的輕,應該五馬分屍……”

    “啪!”宋克一拍驚堂木,全場肅穆,又朗聲道:“國家有律法,最高罪名便是死刑,什麽五馬分屍?我朝隻有絞刑!”說罷,宋克在簽筒中拔出一根,丟在地上:“行刑!”

    一命十夫長撿起地上的簽令,便將罪犯阿牛身後的草標拔掉,二人架著阿牛,送上絞首台,將繩子套上阿牛的脖頸,底下的機關已抽,阿牛的整個身體便已經懸空了。

    阿牛骨子裏堅強,掙紮半晌,可惜他並非植物,不能靠著陽光就可以進行光合作用,呼吸道被阻斷,他便無法呼吸賴以生存的空氣。

    尤其是腳下機關被抽空的時候,恐怕繩套早已經將阿牛的脖子扭斷,掙紮也是徒勞,沒有片刻功夫,阿牛的頭便扭向一邊,猩紅的舌頭衝口中吐了出來,眼睛沒有閉上,突兀的可怕。

    最是那一頭披散的頭發,配上可怖的表情,吊死鬼也不過如此模樣!

    下麵看熱鬧的百姓,發出雷鳴一般的歡呼之聲,更有激進之人唾棄。

    “該死!居然去出家人的清淨所盜竊,還捎帶著調戲尼姑!”

    “罪有應得!殺人者該死!”

    “絞的好!”

    “殺的痛快!”

    ……

    郝仁望著滿街麵激進的百姓,卻並沒有一絲的喜悅,而是心中感覺無盡的淒涼。

    我是勝利者,故而我處死對手,會得到無盡的百姓歡呼,倘若我是失敗者,我被絞殺的那一天,估計也會受到阿牛一樣的待遇。

    想必這就是百姓吧,沒有獨立的思想,全靠高高在上的人的引導!

    不過郝仁還是漏出一絲喜悅:我不可能是失敗者,我讓百姓過上了好日子,百姓自然會擁護我,我已經處決了最可怕的敵人,試問這天下,還有誰能與我一爭雄長?

    “陛下,罪犯已經處決完畢!”廬州太守宋克請旨,想收屍完畢。

    “莫急,再等他半個時辰,讓賊人徹底死透!”郝仁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