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暗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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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張竹生對著埋藏東西的地方努努嘴,“在那邊晃蕩一陣子了。第一小說 ”

    石珀望去,韓進在沙灘上晃晃悠悠走動著,似乎漫不經心。

    “嗯,”石珀點點頭,“你留意點,別被他發現。”

    張竹生輕輕點了一下頭。

    石珀拍拍他的肩,朝窩棚走去。

    “醒了嗎?”石珀問教授,教授看看昏迷的木偶,搖搖頭。

    “恐怕今天都得麵對這惡臭了,”石珀看著外麵海岸上的死魚,風大了點,潮水正一點點衝刷著海岸,“倒是希望風浪再大點,能把這些死魚都衝進海裏。”

    “石珀,”教授突然對石珀說,“我今天一直在想那個基地,”他遲疑了一下,“那隻是我們認為的基地,黑色的區域。但我總是不安,也許是我想多了吧。”

    “您想說什麽?”石珀奇怪地問。

    “那片黑色的地方,”教授慢慢地說,“黑色,為什麽是黑色?會不會那裏是禁區,或者是一個極度危險的地區……你看那地圖上,黑色區域隻是標記了一個名字,沒別的東西。”

    教授低下頭想了想,“如果是基地,是不是應該標記更多一些?”

    “你是說,那裏是專門標記出來,提醒不要接近的地區?”石珀思考著,“那裏有極度的危險?”

    教授笑笑:“隻是猜測,因為作為基地,在整張地圖上太偏右了一些,幾乎在地圖的邊角上。重要的地區不都該在地圖中央嗎?”

    石珀搖搖頭,“不管怎樣,這是地圖上唯一最醒目的線索,就是危險,也得去看看。”

    “嗯,”教授放鬆了一些,“等木偶醒了就出發吧。”

    “嗯。”石珀看著木偶,笑了笑。

    海風如大家所願,大了起來,海浪也洶湧起來,但天色卻晴朗異常,藍得晶瑩透徹,仿佛一場風將空氣中的塵埃都蕩滌幹淨。

    在陣陣海風中,大家也難得心情漸漸好轉。黃辰辰居然突發奇想,拿著帆布和葦子,叫張竹生幫她紮風箏。

    石珀四下望了一下,看見韓進坐在窩棚邊翻看一本時裝雜誌。

    張竹生湊過來,沮喪地說:“他沒動東西。”

    “也許是踩點,”石珀笑了,“晚上看看。明天就走,今晚上再不取出來,他機會更少了。”

    夜間風更大了,楊攀月值夜,石珀特地叮囑她看著埋藏的東西,楊攀月會意地點點頭。

    空氣中的腐臭味在漸漸消散,大家都慢慢進入了夢鄉。石珀抱著槍靠在角落裏沉睡著,突然被人推醒,“石珀,石珀。”

    石珀睜開眼睛,卻見楊攀月一臉神秘:“出來!”

    兩人輕輕走出窩棚,蹲在陰影中。楊攀月指著黑暗中埋藏東西的地點說:“有動靜。”

    “看見誰出去了嗎?”石珀問楊攀月。

    “沒有,剛才看了,塔夫和韓進都在睡,”楊攀月神秘地說,“教授也在,一個都沒少。”

    突然黑暗中一陣沙沙地聲音傳來,似乎有人在挖沙土。

    “看看是人是鬼。”石珀慢慢朝前挪動,楊攀月也貓腰跟著,兩人朝黑暗中走去。

    黑暗中突然一片沉靜,似乎發現了他們。兩人蹲在陰影裏,屏住呼吸,盯著看著黑夜裏聲音傳來的地方。一片深深地黑暗,似乎那人隱身在這片無盡的黑暗裏。

    隻有呼嘯地海風,嗚嗚哀鳴著,將海浪一陣陣拍打在礁石上。隻有兩人的鼻息,重重的心跳聲,在兩人耳中異常清晰。

    那聲音又響了起來,沙沙,沙沙。

    兩人對視一眼,楊攀月的眼睛閃閃發亮,石珀點點頭,繼續朝黑暗走去。十米……九米……八米……越來越接近那聲音,但黑暗中依舊什麽也看不到,隻能聽見沙沙挖土的聲音清晰地傳來,似乎有個無形的人在黑暗中慢慢刨著東西。

    石珀舉起手電,楊攀月點點頭,端起衝鋒槍。這點距離,對方跑不掉的。

    啪一下按亮手電,楊攀月舉槍瞄向埋藏東西的地方。

    一隻黑貓,眼睛在燈光的照射下像兩盞燈泡,它警覺地看了一下二人,似乎發現沒有威脅,又開始一下一下抓撓著沙土。旁邊淩亂散落著匕首、香煙、筆式電筒、磁帶,這些埋藏的東西都被貓刨了出來。

    “黃辰辰的貓?”石珀走前兩步,那貓停下望著他。

    “過來。”石珀對貓招招手,貓看了一眼自己刨出的東西,很不情願地慢慢跑到石珀身邊,在他腿上蹭著耳朵。

    楊攀月鬆了一口氣,明顯的失望神色,“這貓怎麽把東西都刨出來了?”

    石珀照了一下四周,卻發現周圍還散落著幾條死魚。

    “它是想埋魚?”石珀奇怪地說,“沒聽過貓還埋食兒的啊?”

    那貓卻在他身邊喵地叫了一聲,又顛顛跑到刨的坑那裏,把一枚戒指刨了出來,然後滿意地叼著一條死魚放在坑裏,用後腿唰唰蹬著沙土,把魚掩埋起來。

    搖搖頭,石珀把東西收集起來,抱起貓,對楊攀月說:“看來是沒什麽收獲了。”

    懷裏的貓卻突然毛發盡豎,恐懼地盯著黑暗,仿佛那裏有什麽可怕的東西。

    石珀舉起手電照了照,沙灘上空無一物。

    貓卻縮在石珀懷裏,似乎被嚇到了一般。

    楊攀月把槍背在背上:“回去吧。”

    石珀又照了照四周,沒有異常情況,心中奇怪著貓的反應,跟著楊攀月返回了篝火處。

    接近窩棚的時候,貓蹭一下跳下石珀的懷抱,跑進黃辰辰的窩棚裏。

    篝火下,楊攀月仔細看了看那些埋藏的東西,“這肯定是襲擊韓進和塔夫的人留下的,”她用手指試了試匕首的鋒利程度,“他完全可以殺死他們的,卻隻是打昏他們,”她笑了一下,“我們的朋友很仁慈啊。”

    “不知道用意才更危險,”石珀把玩著那個戒指,“經常戴戒指的人,手指上會留下痕跡。”

    “會的,”楊攀月伸出自己的右手,“看見我中指上的白印了嗎?是戒指印,”她將石珀手上的戒指拿過來戴上,“正好呢。”

    又摘下看看,還給石珀,“我戒指在醒來的時候就不見了,照這個法子查內奸,我恐怕是第一個懷疑對象。”

    石珀笑了笑,戴在自己無名指上,“也是正好。我結婚戒指也不見了……”他突然陷入了沉默,過了好一陣,輕輕歎口氣。

    “想你妻子了?”楊攀月微笑著,“這麽多人都活著,她應該沒事。”

    “哪怕給我點消息也行啊,”石珀眼神迷惘,對楊攀月笑笑,“剛才還夢見她,在家裏一起吃飯……”

    “我也想家了……”楊攀月抱著雙膝,“以前經常出去跑,很少想起家。這些日子,我很想家,我的書架、桌子,我那張很大的床,還有我的廚房,”她笑了一下,“其實我做飯很不錯的。”

    兩個人靜靜坐著,有一陣沒一陣地說著話,風呼呼刮著,天色卻慢慢亮了起來。

    又一天到來了,兩個人望著漸漸亮起來的天色,心中卻滿是疑惑,不知等待自己的是什麽樣的命運。

    一夜海浪,將死魚衝刷地幹幹淨淨,海岸似乎又恢複了以往的美麗。如鏡般平整的沙灘上,一如既往地幹淨明媚,一些遺漏的死魚也被海鳥們叼走。

    石珀望著這片幽深地大海,覺得這兩日發生的事情仿佛都是一場夢境。

    “如果是一場夢倒是好了,”石珀苦笑一下,“有時候覺得人類,真的過於渺小。”

    “如果真的有上帝,那人類就像螞蟻一樣,”楊攀月笑著,“上帝一定奇怪,這些每天忙碌的小東西,怎麽從來不改變自己的軌跡。”

    “老師,”黃辰辰抱著貓,迷迷糊糊坐在石珀身邊,“死魚都沒了。”

    “被你的貓吃了。”楊攀月輕笑一聲,站起來回窩棚,留下石珀和黃辰辰。

    “貓貓才不會吃死魚呢。”黃辰辰不服氣地看著走遠的楊攀月說。

    石珀深深呼吸了一下,清新的空氣令人精神爽朗:“去洗臉,準備早飯。”

    “我不洗,”黃辰辰看看碧波蕩漾的大海,想了想,“我用張大哥接的水去洗,這海髒。”

    石珀笑了,跟著黃辰辰站起來。長時間的久坐,使得他兩腿有些麻木。

    “石珀!”塔夫遠遠揮著手,“木偶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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