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論 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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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難道元常先生也精通武學之道?”呂布驚奇的問鍾繇道。
“哈哈!呂公子說笑了,繇身無三兩力,何敢大言精通武學之道。”鍾繇哈哈一笑道。
“如主公所言,刀道即武道!令繇豁然大悟,刀道、武道如此,然書法之道亦是如此,依然要做到心堅、意到、氣盛、入神,之後才能進入化境,以至天人合一,達到書法的至高境界。”鍾繇興致高昂,接著又侃侃而談道。
“不錯,天地與我並生,萬物與我為一。所以作書之時,應先默坐靜思,隨意所適,言不出口,氣不盈息,沉密神采,如對此尊,則無不善矣。”尹銘說的起勁,並不覺得自己那裏不對,一篇蔡邑的《九勢》脫口而出:“為書之體,須入其形,如坐如行,若飛若動,若往若來,若臥若起,若愁若喜,若蟲食木葉,若利劍長戈,若強弓硬矢,若水火,若雲霧,若日月,縱橫有可象者,方得謂之書矣。”
日後又補充道:“書法,玄妙之伎也,若非通人誌士,學無及之!”
“鍾先生,鍾先生。”呂布聽完無甚大的反應,見到鍾繇卻呆滯不動,恐其有事,連聲叫喚卻無反應。
“元常先生,元常先生。”尹銘見狀大急,莫不是自己把他給嚇壞了吧,不就是一篇蔡邑的《九勢》嗎,難道他還不是蔡邑的學生?
尹銘突然想起關於鍾繇的一個故事,鍾繇曾發現韋誕座位上有蔡邕的練筆秘訣,便求韋誕借閱給他,但因書太珍貴,韋誕沒有給他,雖經苦求,韋誕仍然是不答應借給他。於是鍾繇忽然情急失態,捶胸頓足,以拳自擊胸口,傷痕累累,這樣大鬧三曰,終於昏蹶而奄奄一息,曹*馬上命人急救,鍾繇才太難不死,漸漸複蘇。盡管如此,韋誕仍鐵心一塊,不理不睬,鍾繇無奈,時常為此事而傷透腦筋。直到韋誕死後,鍾繇才派人掘其墓而得其書,從此書法進步迅猛。
其實這件事,也不過是小說家們的虛構,並不是真實的,因為韋誕比鍾繇還晚死二十餘年,鍾繇怎麽能去盜韋誕的摹呢?而且,鍾繇身為皇朝重臣,怎肯如此失禮?不過我們從中可以看到,鍾繇在學習書法藝術時極為用功,甚至達到入迷的程度,是以鍾繇為書法的提高,確實作了不懈的努力。所以與張芝、王羲之齊名,並稱‘鍾張’、‘鍾王’。又同張芝、王羲之、王獻之合稱為書中‘四賢’。
“元常先生,元常?快快掐他人中。”尹銘猛然覺醒,大叫道。
呂布聞言,伸手對著鍾繇的人中穴,用力一掐。
“唉!悶煞吾矣!”鍾繇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緩緩說道。
“元常先生,你沒事吧?”尹銘急切的問道。
“繇無事,害主公擔心了,是繇之罪過。”鍾繇先是謝罪,而後又問道:“主公這一番話,將天、地、人、書融合於一體,使人處於一種若即若離,可望而不可即的絕妙的意境之中。這便是‘天人合一’,對嗎?”相對尹銘剛才的論勢,蔡邑的《九勢》已經完全讓鍾繇絕倒。
“這並非我的論斷,乃是蔡邑蔡大家的書法精要《九勢》,元常先生身為蔡大家的弟子,怎麽會沒有見過呢?”尹銘不解的問道。
“什麽!這就是蔡大家的練筆秘訣《九勢》?”鍾繇似乎知道有這篇文章,卻從來不曾見過,是以心情異常激動的問道。
“對啊!我隻是在一次偶然的機遇下見過一眼,所以將其默記心中。今日見元常頗有興致,便隨口說說,不想讓先生如此難過。<>”尹銘其實對書法頗有研究,也有很深的造詣,在‘後世’他除了舞刀弄棒,就是練習書法。蔡邑的《九勢》對於後世任何一個書法的愛好者來說,都是必須研究精習的。但此時,尹銘卻不敢說實話,隻好說的模糊一點。
“哎呀呀!我找它找得好苦啊!”鍾繇喜極而泣,忘形大叫道。
“元常先生,所謂虛靜、寂寞、恬淡、無為是為天地之本源,又是道之極至。在書法上則表現為‘意’也即是‘神韻’,是一種‘無可無不可’的至高境界。‘意’作為書法之核心,要求達到‘違而不犯,和而不同’的境界,‘意’必須構築在忘我的基座之上,表現為飄逸、超脫、空靈、神韻,那種蘊而不躁的書風,始之為意境。若是一味強求,則會弄巧成拙,反入了下品。”尹銘對鍾繇的書法態度有所擔心,所幸將自己多年的書法體會傾囊相述。
“繇受教了,多謝主公教誨。”鍾繇猛然從顛狂的狀態中醒悟過來。
“主公之言,布總覺得,還是在講述武道。”呂布果然是個武癡,聽什麽都是武道。
“哈哈哈!大哥心中有武道,那麽看什麽自然就都是武道,說明大哥更上一層樓了。”尹銘哈哈大笑道。
“是極,是極!呂公子已入大道矣!”鍾繇讚成的說道。
“大道不易,需你我終身探索之。”尹銘感慨道。
“敢請主公賜教。”鍾繇毫不客氣的說道。
尹銘看著一旁的呂布,亦是麵露饑渴之色,而自己也正在談性上,當下整了整思緒說道:“一家之言而已,二位聽聽即可。”
“主公客套了。”鍾繇說道。
“既然說到書法,那麽我等就從這書法入道吧。”尹銘看了看呂布、鍾繇二人說道:“天地萬物各有陰陽對立,有乾陽必有坤陰。於是,剛與柔、動與靜、急與緩、實與虛衍變一切技法,點畫之力外露為陽,內斂為陰;陽之道為流暢、雄渾、枯竭、倚側、疾捷、疏潤、奇險、外拓、方直、布白等;陰之道為曲圓、濕潤、纖細、內藏、平靜、遲澀、致密、布黑等。”
尹銘略作停頓,望著呂布及鍾繇已進入沉思,也不侵擾,繼續自己的話題:“字以骨力為主,惟在求其骨力,而形勢自生耳。高韻深情,堅質浩氣,缺一不可以為書。如此方能寓剛健於婀娜之中,行遒勁於婉媚之內,這便是和諧、統一,才能達到陰陽調和的目的。書法如此,武道亦是如此,變得矢矯奇突、流美飛揚、儀態萬方、不可端倪。”
漸漸的尹銘自己亦是沉入其中,不知不覺手舞足蹈,嘴巴不停:“重如崩石,輕如蟬翼、捷如閃電、澀如柏身、露如奔湍、蓄如處子、剛如鑿鐵,柔如嫩荑,所謂妙處在心地空明,自然流出,一似全不著力,而自然沁人心脾,境界已熟,心手已應,方始左右逢源,縱橫無敵。”
“何為神韻?”鍾繇問道。
“高朗、雅正、談泊、逸氣、遒邁、疏誕、虛空,這些置換為法、理、氣、道,使其在清淡、簡樸、古質、柔緩之中營造韻味無窮的美學之道。然此韻味不在內聖,而在外王,需習者涵詠、蘊蓄,才能厚積薄發,才能在道法之中體味那種言不盡意,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美妙意味。”尹銘已經將書法之道融入武學之道,隻見他不知疲勞賣力的講述道:“有韻則生,無韻則死;有韻則雅,無韻則俗;有韻則響,無韻則沉;有韻則遠,無韻則局。物色在於點染,意態在於轉折,情事在於猶夷,風致在於綽約,氣息在於吞吐,體勢在於遊行,此則韻之所由生矣。總之欲造極處,使精神不可磨沒。所謂神品,以吾神著故也。”尹銘說完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隨後又深吸一口清氣,均勻呼吸。
“此為書法之無上之道啊!”鍾繇激動的緩不過氣來,深吸一口氣讚歎道。
“此乃武學之巔峰之道也!”呂布極竟仰慕的說道。
“何獨武道、書道,凡是皆耳!”尹銘悠然道。
“敢問其道?”呂布恢複了他一貫的冷酷神情,酷酷的說道。
“治國如此,治軍亦是如此。”尹銘深有其感的說道。
“願聞其詳?”鍾繇也已平複了心情,神情怡然的問道。
“治國之道為何?國之所興,在於長政。政之所行,在於順民心,政之所廢,是為逆民心。民惡憂勞,我佚樂之。民惡貧賤,我富貴之。民惡危墜,我存安之。民惡滅絕,我生育之。能佚樂之,則民為之憂勞。能富貴之,則民為之貧賤。能生育之,則民為之滅絕。故刑罰不足以畏其意,殺戮不足以服其心。刑法繁而意不恐,則令不行矣!殺戮眾而心不服,則上位危矣!故善治國者,必剛柔並濟,德與法共行,寬嚴適度。故為政者知予之,為政之道也。
而政之所興,在於得人。治國之道,務在舉賢。夫尚賢者,政之本也。任官唯其才。為官擇人,唯才是與。昔日秦王逐客,李斯作諫逐客書。秦王命人策馬追李斯於驪邑,誠請李斯複歸秦為相,當眾麵而廢逐客令。隨後便有秦王橫掃**,一統華夏,建千古一帝之偉業。高祖本沛縣布衣,官不過亭長。然幸得張良、蕭何、韓信三人,破大秦強軍,敗霸王項羽,建大漢之千秋霸業。為何?高祖曰:‘運籌惟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吾不如張良;鎮國家,扶百姓,給饋響,不絕糧道,吾不如蕭河;率百萬之軍,戰必勝,攻必取,吾不如韓信。此三人,皆世之人傑也,吾能用之,此吾所以能取天下也。項羽有一範增而不能用,此其所以為我所擒也’。是以,《晏子春秋》曰:國有三不祥,有賢不知,為一不祥;知而不用,為二不祥;用而不任,為三不祥也。”尹銘所說的,不過是後世網絡上隨便看到的,但都是後人對治國之道的總結。是以,當尹銘此時說出,對鍾繇、呂布二人來說有著極其劇烈的震撼。
“何為國之賢者?”鍾繇問道。
“所謂國之賢者,如車之輪,舟之楫也。車摧輪則無以行,舟無楫則無以濟,國之乏賢則無以理。國之才,猶魚之水,鳥之林,得而生,失則死。賢才,乃國之瑰寶也!鴻鵠之所遠舉者,因其有羽翼也;蛟龍之能騰躍者,為其有鱗鬣也;人君之能遠舉者,是其有賢人而為之輔也。身為人君,應禮節下士,廣布求賢之令,大貼招賢之榜,設禮賢館,責朝廷、地方各級州郡下入民間,將或隱於山林,或藏於士伍之賢才皆查訪而出,盡數薦舉為國之所用。是以,有非常之功,必用非常之人。人才乃治國安邦之根本,係國家賴以繁榮昌盛之保證也。”尹銘已漸入佳境,隨口答道。
“可是如何辨別是否賢才?”鍾繇又問道。
“居,視其所安;達,視其所舉;富,視其所與;窮,視其所為;貧,視其所取。所以欲用其人,必先知人,不知人之短,不知人之長;不知人之長中之短,不知人之短中之長,則不可以用人。知人之法,古多有論。荀子曰:口能言之,身能行之,國寶也。口不能言,身能行之,國器也。口能言之,身不能行,國用也。口言善,身行惡,國妖也。治國者,敬其寶,愛其器,任其用,除其妖。是以知人必以虛實觀測之,量其長短而使用之。”尹銘說道。
“主公神人也!繇無言可表矣。”鍾繇衷心拜服,感慨的說道。
“察古則可以知今,察人則可以知已。鑒前世之興衰,可識今世之政事。至於我本人,所推崇外儒而內法,間中輔以道、墨、兵、農諸家,再以陰陽、縱橫為導,如此以積極之無為治茫然之有為。方為理想之國度也!”尹銘說出自己的理念。
鍾繇深深一躬,歎道:“繇拜服矣!”
“何為治軍之道?”呂布淡言說道。
“治軍之道,得之於嚴,失之於寬。是以治軍之道,重在嚴紀。君不見孫子出道之時,向吳王獻上孫子兵法十三篇,吳王用三千宮娥試孫子兵法是否有效。三千宮娥開始嘻嘻哈哈,視軍紀如兒戲,後孫子怒斬兩名吳王愛妃首領,結果眾宮娥震懾,再練則部隊整齊如一支勁旅。或許有人說太過嚴厲,可是不知小過不糾正,大禍將臨頭,鄉間教子俗話曰:小時偷針,長大偷金。治軍也一樣,對違反紀律的人不處理,結果就是縱容更多的人去違紀,使紀律如同虛設,使命令置若罔聞。逐漸軍隊作風希拉、紀律鬆弛,這般軍隊能稱為軍隊嗎,這種軍隊能打大戰、打勝仗?答案必然是否定的。所以,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尹銘身為一個軍人,當然知道治軍重在嚴紀,所以從容的回答道。
“何以治軍?”呂布問道。
“治軍之道為二,一曰旨,二曰本。立軍之宗旨為忠君衛道,治軍之本為仁禮忠信。然治軍首要為擇將,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選,文能附眾之將,用,武能威敵的之帥,孫子曰:將者,智、信、仁、勇、嚴也。將必是德才兼備,智勇雙全,血性忠義。領軍之將,先為血性男兒,有忠義之氣而兼嫻韜鈐之秘者,與之共謀。因此領軍之將,首要才堪治民,次要不怕死,三要不計名利,第四要耐受辛苦。大抵有忠義血性,則相從以俱至,無忠義血性,則貌似四者,終不可恃。所謂用兵者必先自治,而後製敵。自上古以來,上下尊卑,秩然如冠履之不可倒置,所以軍中名分,須從軍禮開始。孟子曰:‘君子以仁存心,以禮存心’。仁禮二者,雖蠻貊之邦亦可行之,又何兵士之不治呼?。所以治軍之法,用恩莫如仁,用威莫如禮。是以仁禮忠信去陶冶官兵,如此以維係軍心。”尹銘不緊不慢的將曾國藩的治軍之道說了出來。
“如何*作呢?”呂布問道。
“治軍之術有軍訓二義:一訓營規,二訓家規。營規是指點名、演*、巡邏、放哨,家規則指禁止嫖賭、戒除遊惰、慎言少語、敬重尊長。若將帥能待兵士如子弟,待人人學好,個個成名則眾士感之矣!如此,士兵也就會像子弟對父兄那般忠義孝敬。對將帥的選拔和培養,更是需以仁禮忠信去進行教誨,使之成為忠誠之將和品良之將,以無負君父,不負國家之望。軍營之內則是要靠將帥的以身作則,身先士卒,首先將帥要做出表率,以影響手下兵士的一言一行。”尹銘說道。
“如何導之?”呂布接著又問道。
“獨仗‘忠信’二字為行軍之本,對軍隊進行教育,首教之為忠君,忠君必先敬畏官長。士兵不尊重長官,下級不服從上級,這便是不忠的表現。而‘信’則是處理協調同級關係的準則,信以施於同列,就是要求將帥之間、兵士之間能夠相互信賴,遵守信用,彼此團結,同舟共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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