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之後，中央就要召開兩會了，各省的換屆提前進行。{第 一 小 說 }原本鄉縣市省四級聯動，但今年這個換屆格局被打破了。涉及到省級領導變動的省份，省裏黨政一把手要提前到位。而市級以下的換屆選舉工作相對要拖後舉行。

    h省的省委書記還是賀方，但白省長調任了j省，國雲飛被提升為代省長。隻待省人代會走個程序就正式出任省長。

    中央主要領導人已經和白省長談完話，任命文件就要下來了。白省長給穆梁棟來了電話，走之前要穆梁棟到省裏見一麵，麵試一下他推薦的人選。穆梁棟便把李國藩叫到縣裏，讓他開車和自己一起去省城謁見白省長。

    李國藩還是第一次和穆梁棟單獨麵見白省長，心下有點興奮。一路上，不停地和穆書記聊著白省長。穆梁棟也不保留，向他介紹著白省長的奮鬥史。

    白省長的經曆沒有什麽傳奇之處。他部隊營級幹部複原，在一個公社當武裝部長、黨委副書記。偏巧，一位中央的政治局委員文革時被下放到他所在的公社勞動改造，作為武裝部長的白省長，在生活上對這位他十分尊敬的老人多有照顧。老人很感激他。

    後來，白省長憑著自己的努力，一步一個腳印，當上了公社書記、縣革委會副主任、主任、縣委書記，而當那位老人重新出來工作時，白省長已經爬到了地委副專員的高位。

    這位老人出山後，任政治局委員、國務院副總理，對白省長由副廳跨入正廳、副省，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才使白省長由副省長、省委副書記，逐步成長為h省的省長。

    而在他當到省委副書記時，這位老人便已經去世了。

    白省長是從基層一步步升遷起來，在中央領導人眼裏，這樣的幹部屬於主係列升遷的幹部，是憑業績幹上來的，不是坐火箭騰飛起來的，因而很受重視。

    在老百姓的眼裏，這樣的幹部也是他們心目中最信任、最了解基層的實情、能為老百姓服務、和老百姓心貼著心的幹部。特別是現在那位常委、第一副總理榮其行，對白省長這樣的實幹家特別青眼有加。這次能出任j省省委書記，榮副總理的力薦功不可沒。

    當今官場，隻有實幹而無機遇和伯樂，無法走得很遠；但有機遇又碰到了伯樂，沒有能力才華和實幹精神，也走不多遠。白省長恰恰是即趕上了機遇、又碰到了伯樂，本人的能力、才幹、實幹精神、業績樣樣不缺，這才有機會成為封疆大吏。命和運都具備了。

    紅旗轎車在通往省城的路上疾駛著。近三個小時，終於來到了這座北方名城濱江。和白省長的秘書聯係後，白省長讓他們晚上到家裏去喝茶。於是，把穆書記送回濱江市學院路的家裏後，李國藩便找了一家賓館，住了下來。

    穆梁棟的父親是h大學曆史係教授、國內著名書法家、史學家、收藏家；夫人則在省委《黨的生活》雜誌社做編輯部主任。

    晚上八點，李國藩開車接出穆書記，來到位於林蔭路六號的常委大院，被白家的阿姨接了進去。

    李國藩還是第一次進入到這個級別高官的家裏。他看到一道兩米多高的圍牆，圈起了一座非常大的院落；圍牆的大門口有武警站崗。院內一共有二十來棟獨棟的二層小樓。參天的古樹十分高大。雖然現在已經葉片凋零，想來在春夏季節，濃蔭環繞，綠意盎然，想必十分清涼。

    每個院落前，都有前後圍欄，裏麵可以種植花草。當然，要是有耕作的雅興，也可以栽植點蔬菜，體驗一下為農之樂。每棟樓前的停車場可以停得下五六輛小車，還有一個車庫，按車庫大門的寬度看，裏麵應該可以停放兩輛小車。

    路燈都很低矮，歐式的那種，發著昏黃的光。

    小樓顯得頗為陳舊，灰色水泥抹的樓麵，給人一種曆史的滄桑感。不知這裏變換了多少位主人。而每一位有資格住在這裏的，都是推動或者阻撓過h省曆史發展進程的人物。隻不過所起的作用有大有小而已。

    白省長家住在二號樓。這裏的主人也和他們的地位一樣，都帶著明確的級別標號。阿姨把他倆領進樓內客廳裏，倒好茶水，擺上了一些時令水果，打開電視，對穆梁棟笑笑，說了一句：“穆秘書，你們慢用。”就離開了。

    李國藩又打量了一下客廳，發覺和自己心目當中的想象大相徑庭。他原以為，省長家的屋子，裝飾肯定十分豪華。現在一看，滿不是那麽回事。

    客廳頗為大氣，有五六十平米。棚頂是歐式裝飾，吊燈裏安裝著節能燈泡，發著柔和又有些慘白的光。電視是一台國產的康佳二十九寸彩電，電視旁邊的寫字台上，擺放著一尊**半身塑像。沙發倒是純皮的，但一看就是使用了多年，個別地方都磨出了底色。地板是新換不久的暗紅色的實木地板。牆上，掛著兩幅書法。李國藩湊近一看，一幅是穆老——也就是穆書記的父親寫的一首唐詩，落款是子陵兄雅正。

    李國藩知道白省長叫白子陵，這幅書法是專為白省長而作。

    另一幅卻是白省長自己寫的條幅：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條幅上的字有些劍拔弩張，力透紙背。都說字如其人，看白省長這幅字，想必他的為人也以方正為主。但能走到今天這個地位，又有幾個不是外圓內方或者外方內圓之人呢！

    放在窗前的那盆蝴蝶蘭，粉紅色的花朵開得十分嬌豔，給這個略顯沉悶嚴肅的房間憑添了一些生機和活力。

    白省長和夫人都在參加省委副書記、代省長國雲飛的歡送宴會。並已經讓秘書給穆梁棟來過電話，告訴他九點多宴會就會結束。

    隨著一陣汽車停車的聲響，一會兒，樓梯上傳來雜亂的腳步聲。穆梁棟和李國藩急忙站了起來，迎了過去。

    首先進門的是白省長的夫人，之後白省長和秘書也一先一後走了進來。

    看到穆梁棟和李國藩，白夫人笑道：“梁棟，你們等半天了吧？”

    “也是剛到不久。”穆梁棟笑道。

    “梁棟，到了。”白省長脫下風衣，穆梁棟習慣地接了過來，掛在衣架上。後進來的秘書顯然和穆梁棟很熟，他也笑著和穆梁棟打了一聲招呼：“穆書記你好！”又把一個文件包放在電視旁的寫字台上，和白省長打了一個招呼告聲別，就推門離開了。隨後，聽見一陣汽車聲響。

    “白省長，他就是我跟你說的李國藩。”穆梁棟恭敬地對白省長說道。

    這時，白夫人換了衣服，也從裏屋走了出來。

    在穆梁棟身後的李國藩連忙走上前來，恭敬地對白省長和白夫人道：“您好白省長，您好阿姨。”

    白省長和白夫人剛才已經看見了李國藩，隻是由於李國藩在穆梁棟的身後，沒有看清。現在一打量李國藩，白省長和白夫人詫異的對望了一眼。李國藩和穆梁棟都從他們臉上和眼睛裏看到了極度震驚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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