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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易掛斷了電話，幽幽歎了口氣，如果不是楊景智始終不鬆口，他也不會想起那個已經埋藏在了記憶深處的名字。

    那絕對是楊景智的逆鱗。

    *****

    晚六點，周易準時來到了學生會活動室所在的老教學樓下。在那兒，楊景智和周霜華已經等了他一會了。

    “阿易，怎麽這麽慢？還說要請姐姐吃飯呢！一點誠意都沒有。”周霜華抱怨的聲音還是那麽溫柔。

    周易訕訕一笑：“不好意思，有點事耽擱了，要不我會提前到的。”他剛剛和趙彩雲通完電話，將她的新歌衝榜成功的消息告訴了她，並鼓勵她繼續努力。

    雖然隔著電話，但趙彩雲發自內心的笑聲，仍然感染到了周易。他不禁深深感歎，隔了有將近五年了吧？他才再次聽到這個女孩毫無雜質的笑聲。

    周易引著兩人，向著校園裏一家頗有名聲的飯館走去。他已經提前訂好了包間，一會還要談事情，總不能坐在大廳裏。

    學校飯館的生意總是那麽好，一來是人不可能不吃飯，二來學校內部的飯館不用上稅，隻要交給學院承包管理費便可以開張。周易有時就想，能在學校裏麵開個小飯館也挺不錯的，雖然很累人，但不用去操心太多事情，每年也有好幾十萬收入。

    當然這也隻是不切實際的幻想罷了，客觀的條件不可能讓他去做這行的。

    服務生送上茶水，很快又將周易點的幾道飯館裏的特色菜端上桌來，周易便示意服務生不要再打攪他們。眼角微微瞟過，楊景智坐在那兒一臉微笑，而姐姐周霜華也是麵色平和，一副認為周易隻是單純請他們吃飯的樣子。

    微微一笑，周易端起了茶杯：“姐姐，楊大哥，你們來到了蘇杭，無論如何都算是我的客人，我以茶代酒，敬你們一杯。”

    楊景智把玩著瓷質茶碗，聞言輕笑道：“小易，你還是不能喝酒嗎？”

    “是啊，小易的體質還真是奇怪。以後走上社會，總是免不了應酬的。不能喝酒，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呢？”周霜華也端起了茶杯。

    三人相視一笑，瓷質茶碗輕輕一碰，在那瓷器相碰而產生的清越聲響中，俱都飲下一口茶水。

    周易也不說什麽，隻是招呼他們吃菜。他知道如果現在就發問的話，那麽這頓晚飯就別想吃了。而楊景智和周霜華都不是一般人物，豈會看不出他的反常，心知肚明風暴即將來臨，這時便也不客氣的吃喝起來。

    三人都是一副“食不言，寢不語”的樣子，隻顧著吃飯，席間的氣氛頗為沉悶。

    *****

    “碰”，周易放下了飯碗。“我吃好了。”

    楊景智和周霜華早已吃飽，隻是禮貌地陪著仍在吃喝的周易，稍稍搛些菜肴而已。這時也都紛紛放下了筷子。

    周易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看著對麵兩人，楊景智和周霜華臉上掛著微笑，也並不開口。

    深深吸了一口氣，周易打破了包間裏沉悶的氣氛：“楊大哥，你應該知道我今天請你們來，是想要說什麽吧？”見楊景智點了點頭，他便繼續說道：“我不想再跟你扯皮了，我隻問你，你真的愛我的姐姐嗎？”

    楊景智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他張了張嘴，微微瞥了一眼身邊好似並沒有在意的周霜華，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什麽來。

    周易心下一悶，雖然早就知道了結果，也明白他們兩人的訂婚隻是家族需要，但此時當著兩位當事人的麵真正證實了他的猜測，他心裏還是感覺到一陣陣的難受。

    周易隻覺得嗓子仿佛被哽住了一樣，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而楊景智像是陷入了回憶中，也是沉默不語。他的目光轉向周霜華，雖然她掩飾的很好，但周易還是發現了深深藏在她平和麵容下的那一抹憂傷。

    心中猛然一怒，他的姐姐為了這麽一個不愛她的人受傷了，憤怒的火苗舔舐著他的理智，最終讓周易忍不住吐出了那個“禁忌”的名字：“你還愛著歐陽姐姐……對嗎？”

    楊景智神情一黯，周霜華張了張嘴，但還是沒有開口。

    “當年歐陽姐姐高考發揮失常沒有考上大學，最終離開北平，一直杳無音訊。看你當時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倒也不失為一個有情人。但你為什麽又要和我姐姐訂婚？你還愛著歐陽，又要娶我姐，你把我姐當成什麽了？歐陽姐姐的替代品嗎？你不覺得你這樣很無恥嗎？你……”

    “小易！別說了！”周霜華突然開口打斷了周易的話。周易口中猶自不服氣的說著，眼睛轉向周霜華，又安靜了下來。“姐，你……”

    “小易，你楊大哥是有苦衷的！”周霜華紅著眼眶，聲音中夾雜著一抹鼻音。“姐姐一點也不委屈，真的！”

    周易張張嘴，苦澀道：“還說不委屈？姐，你都在哭了……”

    周霜華低下頭，隱起了麵容，幽幽說道：“小易，人都有很多無奈的，有些事情，你知道了也沒有辦法阻止它的發生。這些事情，我和楊大哥扛著就行了，你就聽姐姐一句勸，別參合進來，好嗎？”

    周易正待說話，一直沉默的楊景智卻忽然開口了：“小易，我不是一直跟你說嗎？在沒有超過我的時候，別想解決你姐姐的事。你連我都不如，怎麽去對抗連我都抗拒不了的那些事情？”

    “小易，你還是那麽幼稚，很多事情你都不懂。”楊景智又回複了一慣那溫文爾雅的模樣，輕輕笑道：“多說無益，你想讓別人遵從你的意誌，就先得擁有壓倒性的力量。在達到這個條件之前，你改變不了我們的命運。”

    “問問你姐姐吧。”

    周易疑惑地看著周霜華，隻見她歎息一聲，說道：“小易，我們策劃的事情，現在的你是幫不上任何忙的。相信姐姐吧，好嗎？姐姐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未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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