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帝國騎士,你們在那裏?
字數:5666 加入書籤
第116章 帝國騎士,你們在那裏?
兩匹以耐力和溫順著稱的奧爾洛夫馬,並駕拖拽著一輛豪華的四輪馬車,出了狄斯米蘇河畔上的明珠——溫切斯特後,駛上了前往美尼德帝國西北重鎮普鯨要塞的馬路。
駕車的是一個年過半百名叫瑞爾的老頭,從他梳理的一絲不苟的頭發上可以看出他依然精神抖擻,這使得他在保證馬車平穩行駛的同時,還能在馬屁股與賴在車頂上看風景的奈何之間瞅上幾眼。由此可見,瑞爾蒼老的外表下,還有一顆屬於年輕人的心。
山脈的影子離他們越來越遠,一望無際的平原隨著車輪的滾動向四周無限延展。鄉間的微風夾著絲絲泥土和炊煙的清新氣味撲麵而來,湛藍的天空一碧如洗,金色的太陽四周點綴著幾朵潔白的雲彩。
這一切給生於大山中長於大山中的奈何,一種豁然開朗的新鮮感。她坐在車頂上好奇的轉動著眼珠子,似乎怎麽也看不夠。一幢幢頂著圓形或者尖形帽子的房屋,還有在遠方閃著晶晶亮光的池塘,以及池塘邊上緩緩轉動的風車,甚至那些有各色小石子鋪成的鄉間小路,都會讓奈何驚喜的歡呼出聲。
與之對應的,是稍顯沉悶的車廂。雖然格裏菲利是個色心變態到看到漂亮女人都想揩油的男人,但是一想到尤金拏有可能幾百歲了,就無論如何也翻不起跟色字沾邊的遐想了。
而且格裏菲利現在很忙——奈何把能給他的都給他了,他實在再也找不到慵懶的借口。他現在所要做的是,盡快的把意識之海上方,灰色印記中蘊含的本源力量融匯到靈魂中。
如果精神力是靠意念驅動的話,那麽靈魂力就是靠意識駕馭的。
格裏菲利至從進了這輛馬車後,不分晝夜的用意識駕馭著靈魂力,反複的遊走於灰色印記與意識之海中。但是至從他第一次中了頭彩般的在灰色印記上融開了一個口子後,接下來就困難多了,就好比他徒手想要把一塊無比堅硬的岩石扣成粉末一樣,其緩慢的程度可想而知。
每次他的靈魂力向著灰色印記滲入三分之一後再也無法前進分毫,等他靈魂力退回意識之海時,都會帶走相當稀薄的本源力量,如此反複,枯燥而毫無趣味。
同時格裏菲利還會反複的把融匯了本源力量的靈魂力運至全身,這樣做的好處是全身經脈骨骸在本源力量的洗刷下,變得更加強韌,算是免去了奈何親自動手替他改造身體。
夜晚的時候,他們通常會找一個鄉村小店住下,不管是簡易的農家菜還是味道醇正的鄉下濃湯,都能讓看了一天風景同時吃膩了大魚大肉的奈何,吃的津津有味。
對於任何一個追求力量的人來說,閉門造車永遠成不了一個高手。當夜晚來臨的時候,格裏菲利就會拉著尤金拏尋個安靜的地方比劃一番。
當然,奈何是不會放過這個賺錢的機會的,她一如既往的壓格裏菲利勝,如果格裏菲利在尤金拏不變身的情況下挺過了規定的時間,那麽尤金拏就輸給奈何一個紫金幣,反之,奈何則會非常豪爽的輸給尤金拏一個紫金幣。對格裏菲利來說,最痛苦的就是輸了之後把奈何在地上越畫越大的紫金幣貼滿。
不得不說,奈何的賭品已經進化到當莊家的境界了,不管誰輸誰贏,隻要你們一直打下去,她都是最後的贏家。正是在奈何這種逼迫般的激勵下,格裏菲利不得不加倍的修煉。
而他的進步也是明顯的,從挺過尤金拏的十招到二十招,再到一百招,他隻用了一個月的時間。雖然尤金拏沒有變身,但是用格裏菲利的話說,我也沒有耍陰謀詭計。尤金拏對他的評價是,你終於從一個一身蠻力的野蠻人進化到人類了。
這一個月,讓格裏菲利近身纏鬥的技巧有了顯著的提高,槍法與步伐的配合更加流暢,同時對於本源力量的運用更加嫻熟,至少現在他不會再像以前一樣把本源力量密布全身,而是懂得在適當的時候,把全部的力量集中到身體的某一處,而後爆發出恐怖的衝擊力,有幾次甚至殺的尤金拏措手不及。
當尤金拏把格裏菲利給她的最後一枚紫金幣輸給奈何後,一直相伴而行的她們,不得不分別了。尤金拏將從這裏一直向北,渡過狄斯米蘇河後,回到齊亞王國的溫布利頓大教堂複命——事實上兩個月前她就該回去了。
對尤金拏來說,跟格裏菲利一路同行了二個多月,她實力雖然並沒有提高多少,但是奈何卻讓她知道了靈魂力與神力之間的關係,至少知道一個凡人是完全可以用靈魂力來融匯神力的,而不再是單純的用精神力驅使。更主要的是,跟她們在一起,讓尤金拏體會到了一種,在她一百多年的生命中從未體會過的情緒,這種情緒,叫快樂。
格裏菲利與奈何的言行舉止之間,總是缺少不了層出不窮的搞笑,漸漸的,尤金拏已經習慣了格裏菲利偶爾對奈何無可奈何的怒罵,以及奈何花樣翻新的胡攪蠻纏。尤金拏能從這些細微的片段中體會到她們之間難於割舍的依戀,偶爾,還會會心一笑,甚至,幫著奈何對付“卑鄙無恥”的格裏菲利,她總是能在這種過程中,體會到一種開心的情緒,她知道,這叫快樂。
尤金拏走的時候,格裏菲利從奈何的檀木盒子裏,取出了一千枚紫金幣交給她,麵對她詫異的眼光,格裏菲利是這樣說的:“憐憫世人,並隻是靠嘴說或者除暴安良打打殺殺,更多的時候,是靠救濟,但是千萬不要讓被救濟的人,認為你在施舍,這需要讓他們看到你真誠的心。”格裏菲利說這話的時候,正經的就像一個哼哼教導的長者。
當然,這個理由還不夠讓尤金拏收下錢,所以格裏菲利緊跟著說道:“這筆錢是我們合夥贏來的,所以你完全沒有必要認為這是在接受我的施舍,隻是很對不住,因為我算是主謀,就拿大頭了。”
剛剛還冷若冰霜的尤金拏微微一笑,拿錢走人。
格裏菲利和奈何卻沒有走,他們一直矗立在馬車旁,久久的望著尤金拏離去的方向。
“她的心,已經在改變了,我們會害了她嗎?”奈何一臉惆悵的問道。
“害了她?我對她解釋的信仰錯了嗎?”格裏菲利反問道。
“信仰是由心到行,你的解釋沒錯,”
“這就對了,我雖然是胡扯,但也確實讓她感受到了做人的樂趣,而你也能保證讓她再長出一對羽翼,我們都沒有騙她。”格裏菲利說道。
“可是你為什麽還站在這裏不走?”
格裏菲利想了想,臉上泛起了一抹跟奈何相似的惆悵,“我怎麽突然覺得,從我們身邊離開了一位可以依賴的朋友。”
奈何依偎到格裏菲利的身上,“是的呢,我們已經把她當成了朋友!”
已經飛速的奔到遠處的尤金拏似乎心有所感,她縱上一顆高樹遙望來路,在一個模糊的馬車旁,有一對模糊的人影,還在模糊的…遙望著她的歸路!
……
這一個多月來,對美尼德帝國和蘇丹王國來說,都是一個不同尋常的一個月。在蘇丹王國將要突襲普鯨要塞的消息傳回羅奈歌後,深陷戰爭多年兵力已經捉襟見肘的美尼德帝國皇帝尤欽茨陛下,當即命令守衛羅奈歌的皇家獅心騎士團一部,以及一些臨時抽調的貴族私兵,約五萬人組成了一個混編軍團馳援普鯨要塞。
同時已經有談判意向的奧蘇帝國,得知蘇丹王國將會從美尼德的背後發起進攻後,覺得有機可乘的他們,立刻謝絕了一切談判的可能,開始從國內調集兵員和補給,準備等齊亞王國發起進攻後,就向道拉斯的美尼德帝國大營發起進攻,妄想再次把肥沃的道拉斯平原掌握在自己手中。
與此同時,蘇丹王國在察覺到普鯨要塞已經做好了防備,突襲再無意義的他們,幹脆明目的調兵遣將,派出了大約二十萬兵力,在普鯨要塞對麵修營紮寨,變突襲為強攻。
當然,全民沐浴在主神光輝下的蘇丹王國,總要為開戰找一個理由。
無數曆史告訴我們,誠心想要發起戰爭的國家,從來不愁找不到借口,但是蘇丹王國找出的借口,讓除美尼德帝國之外,所有的人認為,他們確實有開戰的理由。
這個理由,是從溫切斯特狼狽而回的哲明帶來的。這位因為一時色心起,不小心掉到格裏菲利連環圈套中的三殿下,在軍餉被騙恩師被殺後,回國後本以為再無奪取皇位希望的他,卻受到了蘇丹王國中央大教堂威廉紅衣大主教的力挺,因為哲明的謊撒的好啊,他站在中央大教堂至高神的神像下,信誓旦旦的告訴威廉主教:美尼德人早已獲悉了他們購買武器的用途,所以就搶劫了他攜帶的軍餉,然後又派出高手擊殺了隨後趕去增援的鐸勒乸和暗影刺客。
而普鯨要塞上突然加強了防禦,以及美尼德帝國的增兵,無疑為哲明的謊話提供了有力的證據。
於是,蘇丹王國對美尼德帝國的宣戰理由就變成了:王國三殿下哲明皇子從卡倫帝國歸來途中,路經溫切斯特停留的時候,遭遇數位強者的襲擊,在雷獄劍聖鐸勒乸及數十位護衛的拚死攔截下,哲明殿下順利逃脫虎口,而雷獄劍聖鐸勒乸受傷過重就此身亡,如果美尼德王朝不能給予蘇丹王國一個交代,我們有理由相信,這是美尼德王朝針對蘇丹王國王位繼承人發起的有預謀的襲擊,為此,我們將發起戰爭。
當這份看似堂而皇之的宣言傳到羅奈歌的時候,在朝堂上產生了很大的爭議,有些人從這份宣言中看到了和談的希望,於是朝堂上就分成了主戰和主和兩派。以大皇子庫伊特為核心的保守派認為主戰,因為他這個核心圈子裏的貴族都是些老臣,他們把帝國的榮耀看的比性命還要重要,屈辱的和談無異於是在這個熱血國度中活了大半輩子老臣們的臉上,狠狠的抽了一巴掌,這讓他們死後如何去見那些英勇的先驅們?
主和的是二皇子斯培爾所代表的新興貴族的少壯派。這倒不是說他們怕死從而害怕戰爭,事實上在一個以騎士為信仰的熱血國度中,哪怕一個最懦弱的貴族也有三分血性。而是這些新興的貴族們要奪取更大的權利,要奪權就要跟對手唱對台戲,並努力證明自己是對的。而斯培爾皇子在得到教廷的某種不公開的承諾後,帶領著這些權利欲望膨脹到旨在改變王朝格局,期望獲得更多發言權的少壯派們,與庫伊特皇子帶領的保守派,徹底撕破了臉皮吵的不可開交。
而一向英明的尤欽茨陛下,麵對朝廷上涇渭分明的兩派臣子們,這一次顯得猶豫不決,最後與帝國監察院院長魅修公爵商量後,作出了一個向兩邊都妥協的決定:先談談看,不行再打。
難道已經垂垂老矣的尤欽茨陛下不知道嗎?當一群狼向羊圈裏的羊展露腥牙後,拋出一隻羊是滿足不了這群狼的。
而此刻,神聖聯盟的發起者和組織者——神聖教廷終於站了出來,他們聲稱經多方斡旋後,溫切斯特事件的受害者,蘇丹王國的哲明殿下,將率領一個使節團前往羅奈歌,聽取美尼德帝國對於溫切斯特事件的解釋。
美尼德帝國接受了這個提議。當敵人兵臨城下,你還要放幾個敵人進來對你百般刁難,這是恥辱。帝國的百姓們不僅在心裏問,有九大帝國騎士,實力一度冠絕天下的泱泱大國,已經開始墮敗了嗎?
那些讓他們子子孫孫唱頌的帝國騎士們,當帝國即將被人上門羞辱的時候,你們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