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局 夜晚黎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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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由冒著熱氣的水流擊打在背上,順著雪白的肌膚留下,宮永咲享受著水流熱量給身體帶來的溫暖。
今天下午的對局裏,宮永咲發現原村和的打法趨向於數據流,但失誤卻不少,較之染穀真子時時提起的另一個數據流牌手相差甚遠。
網絡牌手“小和和”,據真子所說,每次隻在開局的時候會稍微考慮一下,隻是4、5秒左右,到第2巡之後,便會毫不猶豫地出手。在輪到對手的時候,諸如“摸到哪張打出哪張”之類的問題就會完全考慮完畢,因此每次輪到自己時除卻摸牌出牌,所花費的時間近乎於零,也就是麻將界裏所說的“notime”。
最初覺察到原村和是屬於數據流選手的時候,根據兩者相近的名字,宮永咲還以為她就是“小和和”,隻是依照原村和出牌的速度和兩者之間頗有些差距的失誤率,宮永咲認為此般可能性不大。
即便這樣,宮永咲也覺得原村和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手了。
【那麽她今天到底有沒有意識到正負0呢,如果沒意識到我該怎麽辦?】
“小咲,洗那麽久啊?”
浴室的房門被人輕輕敲了兩下,門外傳來染穀真子的聲音。
“啊,馬上就好了。”
竹井久是最先洗漱完畢的,那時染穀真子正研究著一局牌譜,因此宮永咲才先洗。
擦幹身體換上睡衣,宮永咲打開門說道:“久等了。”
“看不出來小咲有潔癖啊……”染穀真子麵容有些疲倦,卻露出一個“我明白”的表情說道,“有些位置清洗起來不太方便,又必須重視,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有些位置?”用毛巾擦拭著濕漉漉的褐發,宮永咲一頭霧水的反問。
染穀真子不答,擺擺手就進了浴室。
將染穀真子方才不明所以的話拋諸腦後,宮永咲坐在了床上,用電吹風吹著濕潤的發絲。她的床位最靠裏,竹井久在中間,染穀真子靠窗。
似乎是聽見了電吹風的聲音,本來已經鑽進被窩麵朝外側身而睡的竹井久忽然翻過身,與宮永咲顏色接近的眼睛直視而來,看得宮永咲一愣。
“親善比賽的規則看了嗎?”開著的床頭壁燈的燈光令竹井久有些不適應,竹井久雙眼半眯著,宮永咲卻仍能從其中感覺有一股異樣。
在國中最後參加升學考試時,宮永咲曾在父親的眼中看到過類似的東西,那一種混雜了擔心與鼓勵的心情,透過雙眼這扇窗戶,傳達到了宮永咲的心底。
宮永咲笑道:“嗯,點數計算倒是和平常差不了多少,根據得點來排名的話每個人也都能打上四輪,在每一輪結束後依照於個人總得點的次序重新安排各對局的人選,這樣的話,桌上也大都是相差不大的牌手,是個不錯的安排方案呢。”
“說起來……”說到這裏宮永咲一怔,臉上露出回憶的神情,“好像真子上次個人賽縣預選的體製和這個差不多。”
話音方落,浴室裏的水聲響起。
“嗯,通常單人的排名賽都會采取相似的規則,隻是親善比賽畢竟不是真正的比賽,意在拉近職業牌手與業餘牌手之間的距離,所以幾乎每一輪每一桌都會有一名職業牌手的。”竹井久說著,半眯著的眼睛已然適應了燈光的亮度,完全張開。
“是嗎?”
宮永咲的表情有些恍惚,這大半年以來,她一直在雀莊裏打正負0的麻將,嚴格說來還沒有和高水準的牌手有過對局。每當她想起龍門瀏大將天江衣詭異的海底撈月和一向聽控場時,她就覺得心中有著什麽在劇烈地燃燒。
【如果她也參加這個比賽的話,說不定會遇上……好想和她打一場。】
“小咲,小咲?”
竹井久的呼聲將宮永咲自那場決賽的回憶中喚了回來,宮永咲忙道:“啊,對不起我走神了,學姐剛才說什麽了?”
這時宮永咲也覺頭發略帶半分溫潤,便關了電吹風將它放在梳妝台上,這是宮永咲曆來的習慣,每次都不會完全吹幹。
“嗬嗬,小咲也到了這種年紀了啊……”竹井久掩嘴一笑,“不知道哪家男孩兒這麽幸運啊?”
“哪、哪裏!我是在想明天肯定會有很多高手!”宮永咲慌忙說道,眼前沒來由地閃過一個粉色長發的女孩,當她發絲拂動的時候,那仿若櫻花環繞的美麗畫麵。
“啊!”想到原村和的宮永咲低呼一聲,迎向竹井久怪異的目光說道:“今天我碰到了全國中學生個人賽的優勝。”
竹井久聞言眉頭一揚,摸著下巴連連點頭,一本正經地說道:“原來你喜歡低年級的啊。”
“學姐!不要在撒謊的時候說得一本正經就好像這是事實一樣!”宮永咲的聲音忍不住提高了一點。
“是是是,那麽,那個全國最強的中學生,怎麽了?你和她打過了嗎?”雖然宮永咲臉上紅撲撲的樣子很可愛,但竹井久還是決定放過她了,畢竟對方要是認真起來,那好似飛刀一樣的吐槽攻擊可有點難以招架。
“嗯,因為麻將部裏還差兩個人,所以我想試著邀請她們來清澄,就是那個優勝原村和,以及原村和一個特別喜歡墨西哥卷餅、並且擅長東風戰的同學。如果她們也願意來清澄的話,我們也能以全國為目標參加團體賽了,學姐也一定想一起去全國吧……”
聽著宮永咲滔滔不絕地描繪著未來五人並肩作戰的藍圖,竹井久不禁愣住了,她全沒想到宮永咲居然這麽細心,連她偶爾表達出來的對團體賽的向往也都抓住了。
“小咲。”臉上的笑容越見溫柔,竹井久打斷了宮永咲,她忽然坐起身,鄭重其事地說道:“謝謝你。”
“沒、沒什麽……”竹井久忽然的認真令宮永咲心生詫異,她擺擺手,“還不確定了,不過我打了大半天的正負0,她們已經注意到了吧。不過隻是注意到,也不能肯定她們一定會來清澄。”
接著時間在閑話中流逝,到後來洗完的染穀真子也加入亂談的隊伍之中。
關燈之後,竹井久甚至還講了幾個鬼故事,不過房間裏並沒有響起一聲驚叫,反而是歡聲笑語不斷,宮永咲認為竹井久講的絕對不是鬼故事,而是以鬼神為背景的搞笑劇。
這麽鬧了一會兒後,研究牌譜消耗了很大精力的染穀真子率先進入夢鄉,緊接著是竹井久,宮永咲卻怎麽也睡不著。
聽著房間裏另外兩人悠長的呼吸,宮永咲閉目放鬆身體,終於逐漸察覺不到時間的流動,直至天方微亮。
眼皮微動,宮永咲摸索著打開手機,才6點半。
又躺下來卻怎麽也睡不著,宮永咲決定起來做做晨跑。盡量放輕動作地換好運動服,她悄聲出門,現在才7點,運動一會兒,賣完早餐回來最多也就8點。而親善比賽10點半才開始,她還能睡一個回籠覺。
這麽想著,宮永咲拍拍雙頰,待腦袋清醒許多後,乘電梯下樓出了大門,繞著場館跑起來,她記得在場館的南方有一叢人工種植的樹林,在那裏晨練的人應該不少。
邁著小步子,宮永咲悠閑地繞出一條遠路,朝樹林跑去。
(昨天東三局0本場的胡牌修正,謝謝關注本書的同學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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