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局 嶺上開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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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節日快樂~)

    “連、連續嶺上開花,在d桌似乎發生了很了不得的事!讓我們趁著選手們配牌的時間來回顧一下剛才的錄像……”

    解說員的廣播音兼顧所有的對局,但各室的即時影像或者錄像隻能在相應的對局觀看室、或者回廊上對應的嵌壁顯示器才能看到,這樣大家就能選擇各自看重的選手的對局觀看,同時也對其他對局有所了解。

    本來解說員著重解說的是——屬於今年縣內最強高中龍門渕的天江衣和龍門渕透華,以及有著“逆轉女王”稱號的職業牌手藤田靖子、目前業餘界裏人氣最高的女牌手小鍛治健夜——她們的對局。

    直到室內裁判的即時報道傳來,擁有近五年麻將競技比賽解說經曆的他立即意識到d桌的異常。

    偶然吧?巧合吧?

    雖然心裏是這樣認為的,但作為一個職業解說員,他很懂得怎麽樣去撩撥觀眾的情緒。伴隨著錄像的播放,他巧妙地將宮永咲捧了出來,不著痕跡不斷提起嶺上開花的罕見與稀有,讓觀眾們下意識地認識到連續兩次嶺上開花是多麽難得。

    “這是偶然的吧?”觀看室裏的夢乃真帆不確定地輕聲說。

    “是啊,如果隻是點數調整的話,隻要精於計算、精通讀牌,也不是不可能做到,但以嶺上牌和牌……”室橋裕子的聲音越來越小,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該傾向於偶然還是必然,或許她已經傾向了某一方,因此說話才沒有半分底氣。

    “這簡直就無法理解嘛!”片岡優希說道。

    原村和也點點頭,四人中也屬她的語氣最平靜:“雖然無法理解,但它確實是發生了。宮永前輩說不定對嶺上牌有某種特殊的直覺,隻要有宮永前輩的牌譜,就容易確認了。”

    看了看屏幕右方顯示的排名與分數:宮永咲43000,三島隆也19000,南浦數繪19000,安藤榮齋19000。

    【宮永同學……】

    ————

    配牌結束,這局是宮永咲的莊家,看著手牌她蹙起好看的眉頭。

    【好難啊,這樣的手牌就算有看重的牌,也很難有鳴牌的機會。而且嶺上牌裏好像也都是不相幹的牌。】

    猶豫了一下,宮永咲打出了2s,就在她將牌置入“河”中的一瞬間,牌山裏繁複的感應忽地湧了上來,大量的信息一下子塞進了腦中,令她眼前驀地一黑,險些一頭倒下。

    急促地喘息了幾下,宮永咲覺得眼前更加模糊了。

    手上的字牌有“東南西中”,接下來的3巡,宮永咲依次打出了“西東南”,摸入1s的時候切出9p。

    現在的手牌是:345(赤)m,23566p,1245s,中。

    手上的感覺越來越無力,但宮永咲反而覺得自己更加地投入到對局之中,之前場上晦澀的流勢似乎變得有些清晰了。

    之後宮永咲棄出的牌以萬子與筒子為主,除卻最開始的2s,她的河裏不見一張索子。

    “吃。”

    以56s吃南浦數繪的7s,宮永咲總算感覺把握到了這一局的流勢。

    【這一局莊家局,我拿下了。】

    手牌在不斷變化著,宮永咲幾乎可以確定牌山裏自己想要的牌的次序,不過那裏是第5張,需要跳過自己一次才能輪到自己摸到那張。

    南浦數繪目不轉睛地看著宮永咲,小心翼翼地打出一張5s,問道:“要嗎?”

    “嗯,吃。”在南浦數繪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宮永咲打出了滯留在手中已久的“中”,下一輪摸到一張9s,打出最後一張筒子牌2p。

    如此一來,宮永咲的手牌就成了:222389s,白。

    【2巡,再過2巡……】

    虛弱感襲遍全身,宮永咲心裏暗暗為自己打氣,觸手可及的目標就在眼前,再過2巡她就能夠和牌,隻是……

    “自摸,斷幺九,300點/500點。”

    三島隆也攤開手牌說道,他奇怪地看了上家安藤榮齋一眼,仿佛是在詢問著什麽,不過安藤榮齋對此毫無反應。

    【速和?作為職業牌手在點差這麽大的情況下采用速和的策略,隻是單純地想要打斷我連續和牌的勢頭嗎?】

    宮永咲以手擦拭著額上冒出的虛汗,靜待東場最後一局的莊家安藤榮齋按動骰子。

    南浦數繪的臉色也放鬆了一些,她一直在猜測這一桌上的職業牌手絕對不會任由宮永咲這麽下去,這一局速和應該隻是個開始吧。雖然是速和,但也超過了10巡,如果東四局也能維持在這樣的速度,到了南二局自己的集中力應該就會達到巔峰了。

    這一場,集中力匯聚起來的速度,已經是有生以來最快的一次了。往日打麻將她都是盡量地在東場進行拖延,如果時間拖得夠久,那麽即使在東場的後期,她也能完全集中注意力。

    不過今次的對手與往日不同,不管怎麽拖慢節奏,那個宮永咲在前兩局都能以極快的速度自摸,同時還兼顧了點數達到滿貫,至於“嶺上開花”,她寧願相信那隻是一種巧合。

    【總之,還是以拖延時間為主。】

    配牌完畢的南浦數繪直到用掉所有思考時間才出手。

    宮永咲卻是很快地打出了一張“北”,這一局她決定與對家的職業牌手比試一下速和,雖然配牌不佳,但依照牌山裏各牌聯結的強度不同,她已隱隱有所打算。

    安藤榮齋打出“南”,三島隆也打出“中”。

    “杠。”

    雖則意識已經逐漸模糊,但宮永咲甩牌的動作依然幹淨利落,充滿著某種逼人的氣息,兼之她曾在這場的前兩局連續以嶺上牌自摸,這一杠立即令麻將桌上多了一股烏雲低壓的緊迫感。

    宮永咲的手牌當然沒有好到在這裏就能自摸的程度,她在這裏杠牌有點考慮:牌山裏複雜的聯結稍微理清了一些,摸牌的順序需要重新分配;如果不變,似乎也有極利於他家的牌,比如上家的女生,她的手牌與牌山的聯係從東一局開始就越來越明顯,而且還在逐漸增強之中;最重要的是,以宮永咲自己的手牌,目前改變摸牌順序的機會就隻有這麽一個,其餘的牌很難在不影響形狀的情況下進行鳴牌。

    嶺上牌是一張赤色的5,宮永咲切出4p。

    見宮永咲沒有攤開手牌,南浦數繪快要跳出口腔的心髒才落回原處。

    【看那個職業牌手,和對家的大叔都是一副很鎮定的樣子,不知道他們在剛才會不會也心跳加速。】

    到第3巡,宮永咲摸5p切8s,此時手牌變成:345(赤)6m,567p,567s。

    【不用換了。】宮永咲趁著別人模切牌的時間以食指按住太陽穴一輕一重地揉著,或許是心理作用,她覺得這樣做了之後意識也清醒了些。

    第4巡,將摸入的3m仰麵拉向自己,宮永咲攤開手牌,柔聲道:“自摸,役牌中,赤寶牌1,700點/1300點。”

    “誒?這麽快?”安藤榮齋好似懊惱地怪叫一聲,忽然麵向站立在陰影裏的裁判,取下墨鏡問道:“可以脫外衣嗎?這裏麵比外麵暖和很多呢。”

    沒了墨鏡的遮擋,宮永咲可以看清安藤榮齋的黑瞳雙眼。雖是最為常見的黑色眼瞳,但那種好像瀚海星辰一樣的深邃與浩大,令人在不經意之間就容易迷失其中,是一雙極富神采的眼睛。

    見了安藤榮齋取下墨鏡後的真容,裁判身形一僵,他扶了扶眼睛,在安藤榮齋悄悄將豎起的食指置於嘴前做了個“噤聲”的姿勢後,裁判點點頭,同時取出掛在腰間的話機沒入黑暗。

    “不要報道d桌的對局,對中島十段的影像進行模糊處理,將攝像頭對準其他三個人……”以最快的速度向中央控製室傳達完信息,裁判才舒了口氣,他不明白這個處在日本麻將頂端的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不過既然對方要求保密,那就淡化處理吧,畢竟中島十段是長野市的象征呢。

    不錯,安藤榮齋其實隻是化名,雖然這個化名也有一段來曆並且在某個圈子裏名聲不小,但他其實是中島勝也,日本麻將四大頭銜之一“十段”的持有者。

    在中島勝也將墨鏡放在身後的茶幾上時,三島隆也翻過場風表示牌,使南字朝上。

    【太、太快了,原來如果隻追求速度,她可以快到這種地步,怎麽辦,就算是集中力匯聚起來,我能夠勝過她嗎?】

    瞳孔微縮之中,南浦數繪無意間看到三島隆也翻場風表示牌的瞬間。好像一下子時間變得緩慢了一樣,她清晰無比地得以見到由“東”至“南”的轉變,隨著場風表示牌的翻轉,她的胸口仿佛被堵住了似的,直到南字完全朝上。

    目光凝聚,她覺得身體裏的束縛瞬間被打破,隻是一息之間便完成了集中力的凝聚,她還從沒試過這樣高效率地進入狀態。

    外套微微鼓起,灼熱的氣流從衣服的縫隙四溢出來,帶走了南浦數繪心中的焦躁與不安。

    【不試試看怎麽知道,南場,可是我的領域。】

    一把扯下將秀發束成馬尾狀的頭帶,頭發四下飄散時,南浦數繪身上的氣勢陡增。

    與此同時,中島勝也也脫下了外套,露出胸前織有可愛小熊圖案的深褐色毛衣,坐到了位置上。

    三島隆也看了看存在感忽然極其強烈的南浦數繪,又看了看穿著與年齡不相符可愛毛衣的中島勝也,最後定睛在對麵臉色緋紅的宮永咲身上,按動骰子的同時,他心裏歎道:“這一桌,是不是稍微變態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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