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局 飛雪、雨荷、櫻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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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

    宮永咲輕哼一聲,睜開眼來,雙手反射性地輕按地麵,坐起身來。

    銀白色的世界。

    放眼望去,白色充滿了整個視野,黑色的天空也壓得低低的,無數雪花循著無序的軌跡飄落。

    身上已經覆蓋了薄薄的一層雪,宮永咲站起來,輕輕將身上的雪抖落。

    “這裏是……哪?”

    為什麽會在這裏,為什麽身上的衣服會變成一件單薄的粉色連衣裙,為什麽這樣的穿著在雪中也沒有感覺到冰冷?

    環目四顧,隱約間發現遠處綿延的山脈,而宮永咲所在的地方,卻是附近最高一座山峰的峰頂。

    雪中,高嶺上,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孤伶伶地待在這裏,也不知道將要孤伶伶地待到什麽時候,她的眼神漸漸迷茫。

    沒有冰冷,沒有饑餓,沒有疲憊,隻有不斷落下的雪花,以及這個世界裏單調的白色。

    感覺上一段漫長的時間後,宮永咲決定要四下走走,而不是待在原地等待可能存在的救援。

    即使飄落的雪花沒有帶來冰冷,宮永咲也不自禁地縮緊了身體,隨意選擇了一個方向,一步步地走下去。

    ————————

    “轟隆隆!”

    黑色的天空電走龍蛇,偶然撕裂空際的閃電將天地照得一亮,繼而又歸於黑暗之中。

    “雷雨啊。”竹井久站在窗前,看著窗外已經因為大雨而變得模糊的世界說道:“冬天的雷雨,很少見呢。”

    強勁的風力下,雨點傾斜著落下,將窗戶擊打得輕輕作響。這裏是市立醫院住院部二樓的單人病房,為了能讓宮永咲更好地恢複,竹井久可花了不少力氣才定到這個房間,其間澤田醫生也幫了大忙。

    “雷雨跟季節有關係嗎?”染穀真子一麵削著蘋果一麵問道。

    “喂,我說,真子你真的該加強一下文化課了,別下一次再因為補考錯過什麽比賽。”竹井久坐到房間內的軟椅上說道。

    這間優等病房,房間內除了病床外,還配置了電視機、電腦、單人床位、沙發等,即使說成賓館的房間也不為過,當然價錢也是很優等的。竹井久可不是富裕的人家,相關的費用澤田醫生擔負了大半,說是給宮永咲的理論研究助理費,而且直接塞到竹井久手中就急匆匆地走了。

    雖然不知道澤田醫生在下午市立醫院的檢測報告中發現了什麽,但這並不妨礙竹井久收下錢。優先為身邊人的利益考慮,這是竹井久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準則,也是絕對不能背叛的底線。因此,與這點背道而馳的人,是她最厭惡的類型。

    尤其是那個人。

    “學姐?怎麽在發呆了?給。”染穀真子遞來削好的蘋果,又從茶幾上的口袋裏拿出一個削起來。

    “啊,謝謝。”

    將那個散發著惡心氣息的輪廓從腦海中驅逐,竹井久接過蘋果,咬下一口嚼了幾下咽下,說道:“對了,真子你一直在這裏,可能還不知道親善比賽的情況吧,想聽聽嗎?”

    “當然,小咲的那場怎麽判的我也還不知道呢。”染穀真子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待說完才又繼續削起來。

    “因為小咲無法繼續比賽,而且那個安藤榮齋也在之後棄權,最後一局因為小咲打亂了牌判定和牌無效,所以剩下兩個人,25900點的那個女孩排到第一位,享受了頭名懸賞和順位點。至於那個職業牌手,隻是得到了第二位的順位點。”

    稍微停頓了一下,竹井久又說道:“今年夏天縣預選的時候,龍門渕的那個大將你還有印象吧?”

    “嗯,一向聽地獄,不能不說是印象深刻呢,在這之前我連想也沒想過居然有人可以控場到這種程度。”染穀真子點頭道,將最後一點皮削掉,大口地吃起來。

    “今天的第一名就是她,第二名是藤田靖子,第三名是小鍛治健夜,第四名是龍門渕高中的副將龍門渕透華,第五名就是那個在南場忽然變厲害的女孩了。”

    說完竹井久看了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宮永咲一眼,心裏加了一句:“如果不是中島和小咲的話,可能那個孩子和三島雀士會打出精彩的對局吧,可惜這兩個人碰上的對手太強力了。隻要取下那副墨鏡,就算再怎麽不認真,頭銜超一流的力量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抗拒的。”

    “好像是叫南浦……數繪吧,說不定和南浦雀士是親戚關係呢……”染穀真子說道,“有家學淵源的家夥就是不一樣啊,連我也不敢保證贏得了她。”

    竹井久斜了染穀真子一眼,故意用非常遺憾的語氣說道:“你還真敢說啊,你真的有機會贏嗎?”

    染穀真子額上青筋一冒:“不要小看我!”

    “好啦好啦,差不多是時間該睡了,今天我守夜吧,你好好休息,明天整個白天可都得靠你了。”竹井久擺擺手,把軟椅拉到宮永咲病床前,以一個舒適而又放鬆的姿勢坐下,解說完畢的她總算可以享用蘋果了。

    “是,是,是。”

    染穀真子三下兩下吃完蘋果,出門洗漱去了。

    咬下蘋果時的脆響,與雨點聲雷聲交錯,竹井久把軟椅轉了一圈對向窗外。

    有點熟悉。

    總覺得,什麽時候,什麽地方,和什麽人,在相同的雷雨之下有過什麽對話一樣,認真一想卻又始終想不起來。

    隻是有股熟悉的感覺一直蕩漾在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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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隊長,這次的親善比賽也沒有你說的那個人。”

    雖然已經不再抱有希望,但電話那頭的聲音仍是讓這個金發的女孩感到失落。

    “是嗎,謝謝,麻煩了。”

    溫柔的聲音從女孩粉紅的雙唇間逸出,她很好地將自己心中的失落掩藏了起來,為了不讓後輩為她擔心。

    掛上電話,她回到自己的臥室,坐到書桌前,睜開的赤色左眼看向窗外霓虹燈光的夜景。

    身為名門風越高中如今的隊長,福路美穗子現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尤其是在今年被黑馬龍門渕高中擊敗的當口,無論是校內還是校外,各方的壓力陡增。

    答應監督挑起這個擔子,並非僅僅是因為她在校內排名賽裏最強,而是她不願意看到後輩們在敗北後失落的樣子。

    有一個人曾經說過:“你看,在那裏的荷花是不是好像要被這麽猛烈的雨點打彎了一樣?不過越是這樣,第二天荷花就開放得越好。猛烈的大雨與白潔的荷花是不可分割的整體,因此才有所謂的‘雨荷’的稱呼。人生也是一樣不是嗎?如果不讓大雨洗去身上的塵埃,還能綻放得那麽自然、那麽清爽嗎?”

    那個時候,躲避大雨的自己和上埜同學初遇在縣麻將競技場館的一個附屬建築下,她指著場館外那處稱作“大明”的人工湖裏的荷葉,說出了讓自己無法忘懷的一番話。

    福路美穗子覺得在那個時候,上埜同學就已經發現自己的膽怯和異樣——恐怕沒有哪一個正常人會整天閉著右眼吧。

    【在風越沒有看到你,高一時縣預選的團體和個人賽都沒有看到你,又參加了親善比賽,還是沒有看到你。今年重複同樣的動作,得到同樣的結果,上埜同學,你現在……在哪個地方,過得還好嗎?還記得那天的荷花嗎,還記得那個被你誇獎過的女孩嗎?】

    沒有想要見到的人,福路美穗子高二裏,也隻參加了團體賽而已。

    【高三,也隻參加團體賽吧。】

    這麽想著,福路美穗子翻開書桌上的筆記本,拿起原子筆在上麵勾勾畫畫,那上麵是目前校內排名賽的名次順序。

    【還有機會和你一起打麻將嗎?】

    才動了兩下筆,她又將原子筆放下,歎著氣靠在了椅背上。

    【還有機會和你一起看大明人工湖的荷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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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角色采取優先順序(即同等條件下以1論采納與否,若1相差無幾,則以2論,依次順延)是:1資料與要求匹配程度,2資料的有趣程度,3資料的合理程度(包括名字是否生僻,人物素質是否超常等),4資料的詳盡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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