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局 壓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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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野縣一處宅院裏，渾然不知自己成了傳說中人物的中島勝也，正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視裏全國高校聯賽長野預選決賽的直播。
“清澄的先鋒是南浦雀士的孫女嗎？說起來上次親善比賽也有遇到過……大將是親善比賽身勢失衡的那個孩子，中堅是上埜……雀士，副將是去年全國中學生個人優勝，就連次鋒也在去年得到了縣內個人賽的第七名。還真是豪華的陣容啊……”
一邊嘟噥著，中島勝也趁著解說員還在介紹的時機翻開手中的一疊牌譜。目光僅在宮永咲的牌譜上停留了片刻，他又翻到龍門渕透華去年全國大賽時的牌譜，眉頭一皺，呢喃道：“這個龍門渕透華果然也是有潛力成為靈感牌手的，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如果不能真正省視自己內心的話……”
放下牌譜，中島勝也歎了口氣：“說起來現在高校裏湧現出來、已經確定是魔物的有西東京的宮永照，鹿兒島的神代小蒔，長野縣裏的天江衣、宮永咲，上埜與佐佐木在五年前就出道姑且不計，若是再加上不知何時可能就會晉身的龍門渕透華，三年之內就出了四個啊……”
“不過都是女生，難道我預測的黃金時代，是一個陰盛陽衰的時代嗎？”
搖搖頭，中島勝也為自己的感歎感到無奈，即便算上老一輩的頂尖雀士，如果加上這些女生，總體來講也隻是各占半邊天吧。一旦再過幾年，老一代雀士退役，而女生們正好是進入職業界的年紀，到那時……
“終於，這一天來臨了。縣預選的決勝之戰，淚水也好，歡笑也好，能夠代表長野挺進全國的學校隻有其中一所。今年的決賽會是怎麽樣的呢，請大家拭目以待。”
電視機裏白石解說員的聲音將中島勝也從沉思裏喚回，對於這個解說員他可是非常熟悉了。白石稔是業內有名的解說員，近年來連續兩次的“十段”戰都由他來進行解說，隻是不知怎地今年突然對高校聯賽有了興趣。
【好吧，陰盛陽衰也不是什麽不能接受的事。】
喝了一口清茶，中島勝也改跪坐為側躺，一邊吃著早晨買來的爆米花，一邊津津有味地看向電視熒幕，仿佛那裏正播放一部有趣的連續劇一樣。
進行到了決賽，四校已經各自擁有一個麵積不小的休息室，在休息室裏有掛壁式的屏幕可以觀看比賽。為了比賽的公正，休息室與對局室都安排在了二樓，一樓的觀看室全部啟用供他校或四校非麻將部部員者觀看比賽。
若無特殊情況，任何非相關者不得進入二樓區域，未參賽並且是麻將部部員者統一分發了身份牌作為進出時驗證的標準，而參賽者本身就有選手身份牌。
清澄休息室內，竹井久拿著遙控器將屏幕播放的背景音樂聲音關小，說道：“比賽要開始了哦，數繪準備好了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今天的決賽對你更加有利，而且你曆來都很少放銃，算是在麵臨強敵下非常讓人放心的先鋒了。”
決賽四校選手進行先鋒、次鋒、中堅、副將、大將五輪對局，每輪對局分為兩場半莊賽，上下半場間選手有十分鍾的休息時間，每一輪比賽之間有一刻鍾作為緩衝。
南浦數繪麵色平靜，正待說話，提示先鋒戰在十分鍾後進行、請各校先鋒選手至對局室集合的廣播音響起，她站起身來說道：“我會努力的。”
在眾人的打氣聲中，南浦數繪走出門去。
宮永咲放鬆身體坐在沙發上，吸著清晨來時買的一盒牛奶，此時屏幕裏出現了南浦數繪在走廊裏行走的畫麵。
“根據四校在半小時前提交的名冊，我們可以知道各校先鋒的名字。作為縣內新銳之一的清澄高中派出的一年生南浦數繪，風越女子高校的先鋒則是作為隊長的三年生福路美穗子，在大賽裏活躍的另一黑馬高校鶴賀學院的先鋒是二年生津山睦月，而去年縣優勝龍門渕高中的先鋒一如所料是二年生井上純。”
隨著白石稔的解說，畫麵不住地切換，令觀眾可以將解說詞裏與人物匹配起來。
當屏幕上出現福路美穗子時，竹井久微微一怔。【現在還沒有睜開那隻眼睛嗎？去年也是。本來以為當時稱讚了她以後，她可以放下心裏的包袱，和平常人一樣以雙眼視物……】
四位選手在對局室前集中後，由對局室裏的裁判打開門，而後才一並進入。
決定座位的方式仍然是扣在桌麵上的四張風牌，她們依次翻開，東南西北位分別是井上純、福路美穗子、南浦數繪、津山睦月。
各自道了聲“請多指教”，四人坐下靜待比賽開始的電子音。
“讓大家久等了，縣預選決勝戰先鋒戰，開始！”
機器洗好並自動堆砌成的牌山被傳送帶升了上來，作為東家的井上純按動了骰子，從這一刻起，四校間的戰鬥正式打響。
【真是微妙的位置，微妙的配牌啊……】
南浦數繪抬眼看了一下對麵臉帶笑容的井上純，目光滑過翻開的寶牌指示牌回到自己的13張配牌上麵“2244m，5588p，368s，南南”，她嘴角若有似無地逸出一絲勝券在握的微笑。
福路美穗子的手牌並不好，不過她也不以為意，先鋒戰有兩場半莊，開局的配牌並不能代表什麽。
【去年慘敗在龍門渕的這些孩子手下，當時連我也隻能勉強壓製住她們的副將，但是今年不一樣了，因為……】
清澄休息室內，宮永咲吸完最後一口牛奶，說道：“其他三校的配牌不是兩向聽就是三向聽，而且還都是愚型，在起點上南浦同學就領先了一大步呢。”
“沒錯，七對子一向聽，而且轉換聽牌與拆牌防守都是很輕易的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非常優質的牌型呢。”竹井久豎起食指說道，旁邊須賀京太郎聽得連連點頭。
“不過對方可是看得見些許運勢的高手，南浦同學會怎麽應對呢？”宮永咲輕聲道，眉目間展露出些微的興趣，對此她的確感到好奇。
“運勢？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怎麽可能有人感知得到？”抱著企鵝的原村和不解地問道，自小信奉科學的她對於此般捉摸不定、虛無縹緲的概念雖談不上排斥，卻總歸不會相信就是了。
宮永咲攤開雙手：“也許是大腦有些異於常人的構造吧。”
原村和聞言釋然地點點頭，在不久前宮永咲就給她分析過靈感牌手大腦異常的可能性，此時對於感知運勢的說法也能勉強接受。
“如果是小咲的話，會怎麽打算？”竹井久不答反問。
摸了摸鼻梁，宮永咲說道：“我大概會正麵迎上去吧。”
恃強克弱，這就是宮永咲的想法。作為擁有自身的“勢”的靈感牌手，從來不會依賴於外界的“運勢”，因為他們已經將那種對自己有利的流勢，牢牢地把握在了自己手中。靈感牌手之間的戰鬥，就是“勢”本身的對抗以及各自對於自身“勢”的運用，再加上互相間智力計謀的比拚。
而靈感牌手與普通雀士之間，根本不存在“戰鬥”一說。唯有真正的高手或者準魔物，才能給靈感牌手造成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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