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局 初心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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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
津山睦月回到休息室時，迎接她的是部裏眾人的關切，不過這並不能緩解她心裏的愧疚，須知單單隻是先鋒戰兩個半莊，她就讓鶴賀輸掉了近20000點。
輕輕地垂下頭，不敢麵對大家的目光，津山睦月小聲道：“對不起，我……”
“別太在意，要知道能夠闖進決賽的隊伍沒有哪一支是可以隨意欺負的雜魚，更何況去年的優勝龍門渕不是更慘？可以在三家勁敵的包圍下守住，睦月你謹慎的心態可是功不可沒，正好也符合今天我的布局思路。”
忽覺雙肩上微微一沉，津山睦月抬頭，卻是部裏最強的三年生，極擅分析的加治木由美。看著加治木由美沉穩的眼神，一下子津山睦月感覺心裏也沉靜了下來，她露出一個笑容點點頭。
“是啊，津山學姐要相信加治木學姐哦。”
一個聲音突兀地出現，津山睦月感覺自己左手被人拽著衣袖拉動了一下，看去，黑發的秀麗女生不知何時站在了哪裏，眼裏些微的擔心透了出來。
是部裏唯一的一個一年生妹妹，大家寵愛的對象東橫桃子呢。
莫名的微笑掠過嘴角，津山睦月打趣地說道：“放心吧桃子，我可沒有搶你的加治木學姐的意思。”
東橫桃子瞬間臉羞得通紅，弱弱地反抗道：“津、津山學姐欺負人！”四下尋找同一陣線的戰友，卻驀然發現蒲原智美用微妙的神情看過來。
“唔……”東橫桃子發出一個不明意義的聲響，走到津山睦月身後，然而當津山睦月到休息室的沙發坐下時，她身後的東橫桃子卻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找不到半點痕跡。
“又躲起來了啊。”蒲原智美臉上表示出稍稍有些遺憾的意思，隨後又看向屏幕裏相繼坐下的四校選手，她說道：“加治木啊，難道龍門渕會一直這麽落到後麵？說起來，今天把睦月調到先鋒我也有點無法理解，昨天的先鋒不是佳織嗎？”
言及此處，心懷好奇的津山睦月也將目光投來。
【不知道桃子現在也是不是在看著我呢？】
腦裏沒來由浮出這樣一個想法後，加治木由美說道：“中國有一句古話叫做‘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因為是去年的縣內優勝，反而成為決賽裏其他三家優先打倒的目標，龍門渕在先鋒戰落後這麽多不是沒有原因的。”
“昨天我就設想過這種情況，因此考慮到要在先鋒戰回避她們交鋒的餘波，才安排了實力均衡攻守兼備的睦月作為先鋒。總體來說也算達到了效果，唯一的意外就是漏算了清澄先鋒的實力……”
揉了揉太陽穴，加治木由美繼續說道：“因為估計到清澄的次鋒很大可能是去年個人賽縣內第七的染穀真子，經過半年有餘的研究發現她似乎是靠著記憶大量牌局打牌，才讓身為新手但總能令人意外的佳織上場。按照原本的推算，我們與清澄應該點差不大，而龍門渕與風越之間會拉開差距，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但是，如果是妹尾學姐的話，一定可以有所作為的！”
加治木由美略顯喪氣的話音剛落下，東橫桃子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明明看不到桃子的身影，卻不可思議地感覺到她就在自己的身旁，甚至還能在大腦裏描繪出桃子一臉擔心拉住自己手臂的情景，加治木由美微微一笑：“是啊，現在我們也隻能相信佳織了，而且，也一定要相信她。”
“三個一堆，三個一堆，兩個一組，兩個一組，唔……”
背負著鶴賀麻將部眾人信任的妹尾佳織，配牌後不疾不徐地確立著手牌的情況，她如此來區分四麵子一雀頭，就連旁邊看著的人也感到辛苦萬分。
【這個孩子，還是新手嗎？不，就算是新手也不會這樣吧……】
在對局一開始便脫下眼鏡的染穀真子看不大清妹尾佳織的相貌，隻在眼裏模模糊糊地勾勒出了大概的輪廓，知道對方與她一樣也是戴著眼鏡，而且有一頭好看的金發。
【咦，這樣說起來，次鋒戰……風越的吉留未春、龍門渕的澤村智紀、鶴賀的妹尾佳織，然後包括我，都是戴眼鏡的呢。】
在模糊的視野中，心裏不斷浮出相似的牌譜與當前匹配，由此省略了大量計算思考而顯得綽有餘裕的染穀真子，思維的方向難以自禁地岔開進而朝向奇怪的地方。
四校眼鏡娘大決戰。
就在染穀真子為次鋒戰起了個十分符合現狀的名字時，風越次鋒吉留未春夾著領先的威勢率先立直了。
作為東家澤村智紀推了推眼鏡，麵無表情地打出了一張安全牌。
而後染穀真子摸到了尷尬的6p，在吉留未春立直後她最想摸到的無疑是十分危險的生張9s與役牌中，而此時來章6p，卻讓她陷入了最不願見到的一向聽泥潭——不敢隨意扔單張9s與中來對攻，繼而令手牌無止盡地停留在一向聽的境地。
【好像……有類似的牌局。】
染穀真子扔出了吉留未春的現物7p，場上的筒子牌所見極少，手裏也唯有這張7p是可以確定的安全牌了。
【好好回憶一下，那個時候那個人是怎麽打的……對了，那個人在最後一巡摸來了役牌中，勉強形成單騎9s聽牌流局的局麵，不過這種幾率也實在……】
就在染穀真子歎息之時，命運的役牌中被妹尾佳織摸入橫放在了手牌上。
“染穀學姐還是放棄了呢。”
清澄休息室裏，片岡優希一邊吃著卷餅一邊說道。
“遇到這麽尷尬的一向聽還要進攻的話，怎麽可能進得到決賽？”原村和理所當然地說道。
“的確，不過也許總有一些人，不能用常理來忖度吧。”宮永咲摸了摸鼻梁，看向屏幕的眼神裏一絲狐疑若隱若現，方才她送染穀真子出門，在走廊上時鶴賀的次鋒恰巧經過。
她也是魔物嗎？宮永咲搖搖頭，對方身上並沒有自己所見識過的魔物中那樣明顯的“勢”，不，或者更確切地說，她身上根本找不到任何“勢”的痕跡，但……
【好像被什麽微弱的感覺刺激到了一樣毛孔縮緊了，稍微有些在意。】
屏幕裏，可以看到妹尾佳織的手牌是“112366m，2468p，133s”以及手牌上方橫放著的役牌中。
“這一手，應該是切風越的現物1s吧。”原村和閉目說道，風越的聽牌9s與役牌中一共隻有3張，兩張握在染穀真子手中，一張現在到了鶴賀次鋒手裏。兩種牌都是明顯的危險牌，大概會死捏在手裏直到流局吧。
誰知臉上紅撲撲的妹尾佳織竟然將這張“中”毫無顧忌地打了出去，臉上一副“這張牌應該沒用的吧”此類的表情。
“她在做什麽啊！”
原村和難以置信地張大了嘴，片刻後忽然覺得稍微有些失禮，卻仍是難掩眉目間的錯愕，小聲嘀咕：“她真的是鶴賀高中的正選嗎？看鶴賀的先鋒，覺得她們應該不比去年的城山商業差才對……”
“那個，榮……”
吉留未春也大感意外，這張役牌中來得實在不合常理，本來打算自摸或者流局，這令她的反應慢上了半拍。
“立直，一發，役牌中，唔……沒有寶牌。5200點。”
就這樣，為同伴們所信任、以及被宮永咲關注的妹尾佳織，以一發放銃如此具有技術含量的行為結束了其在決賽中的第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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