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四局 決勝前(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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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大牌了嗎?而且……】

    宮永咲瞄了瞄左側天江衣的手牌,見天江衣自信滿滿,心中便已有了決定。

    話又說回來,這個龍門渕的大將還真是好懂啊。

    隨手打了一張牌,宮永咲視線朝其他方向遊離。這一局手中的素材不太妙,在天江衣聽大牌的情況手裏的牌還是兩向聽,而且做大的可能性不大。按照一般性的理論,不過才是第4巡而已,很難判斷出天江衣聽牌的範圍,即使運用靈感也是一樣。

    出現了與計劃相悖的境況,還好……至少有一個人是可以忖度的。

    對麵的風越大將,池田華菜。

    下家鶴賀大將加治木選手運用高超的牌效率和多邊的策略在夾縫中尋找生機,很難猜測她下一刻會使用什麽樣的打法,但對家池田選手不同。

    或者說池田選手現在的狀態讓她變得與眾不同——無論分差到達了何等驚人的地步,不管是否處在被擊飛的邊緣,簡直比原村同學還要更冷酷暴力的數據流打法——不僅將牌麵、將對手化成了一堆數字,連她自己也不例外。

    【好像是連續放銃後,臨近崩潰後發生的狀態,潛意識的自我保護性接管嗎?】

    無論如何,依賴數字到達這種地步的人,卻是最容易猜透的。

    少不得這一局要透過她來與天江衣抗衡了。

    “碰。”

    由美忽然說道,鳴了華菜打出的6p,而後又出了8p。

    “吃。”

    華菜右手突然抬起,79p兩張牌朝桌角飛去的同時拿起由美河裏的8p甩出,與撞在桌角反彈回來的79p碰在一起繼而落下,3張牌就這麽淩亂地停在桌角處。

    看著華菜打出2p後,宮永咲眯起雙眼。

    【風越現在是冷酷的數據流,但從前麵的情況看來,似乎並沒有純粹追求和牌率,牌麵點數也不是對她沒有影響,那麽在這裏鳴牌的意義……】

    天江衣如宮永咲預料那般摸切牌,宮永咲摸來3-p橫放在手牌上。

    這一局不能耗費太多精力,接下來也不會動用半點靈感,那麽進行在上半戰末才摸到門檻的“數據海運算”隻得放棄,她需要從華菜的打牌習慣著手。

    這樣的鳴牌等若是將“門前清所有役”“裏寶牌”“斷幺”全然放棄,宮永咲心覺不大可能低於3000點,至少也有3番的形狀。

    清一色、混一色、三色同順、全帶幺……

    概率性最大的役就是這幾個了嗎?

    良久,宮永咲摸起手牌上的3-p切出。

    由美摸牌後皺皺眉,不知遇到了怎麽糟糕的局麵,切出手牌最左方的7m,然後又是一聲“吃”。

    眼瞼下意識地猛往上抬,隨後自然垂下,宮永咲嘴角逸出若有似無的笑意。

    【三色同順……寶牌東已經出盡,赤寶牌不見蹤影,如果她手裏沒有加番牌的話,就隻能是全帶幺,或者兩者兼有,不過這些都不太重要,隻要確定她有三色同順就足夠了。】

    天江衣摸切完畢,宮永咲摸牌後,視線在手牌裏5p、7s、8s各自停留了片刻,終於決定第一手出這張8s。

    雖然她手裏也有9s,但她可不會忘記上家天江衣連續摸切並且河裏無一幺九牌的潛在威脅。

    8s被宮永咲拍入河中,還不等手完全收回,華菜的聲音已經響起:“榮。三色同順,純全帶幺,30符3番3900點。”

    倒下的手牌:111p,1179s。

    天江衣一愣,眼中的火焰飄搖不定起來,她低聲道:“清澄,清澄……”

    眼色一厲,天江衣正待說話,紅潤的俏臉驀地一白,身後懸掛的赤月片片碎裂。

    對勢較敏感的宮永咲奇怪地看過去,卻見天江衣已經恢複如常,但身後的赤月始終沒有再升起來。之前被天江衣小心翼翼放到架子上的兔耳頭飾也被她拿起,動作輕柔的重新戴上。

    宮永咲心中一動,莫非下一局天江衣會和最開始一樣,用那個“海”的勢。

    心中千萬念頭轉過,宮永咲手中動作卻不慢,很快數足了點棒交給華菜。

    咦?

    本來注意力被天江衣沒來由改變氣勢所引住,手上雖拿出點棒伸向對麵,視線的焦點卻偏向左側,不過在交接點棒時憑著手中的觸感宮永咲發覺華菜的異樣。

    風越在發抖?

    回過神來的宮永咲把華菜的形貌映入眼中:略微顫抖的手臂,一臉無措的神情,以及雙眼中的那分清明。

    不是這局結束前的空洞,而是如同常人般的清明,還要加上年少時的靈動。

    【退出那種沒聽說過的狀態了嗎?不過沒什麽,剛才的危局已經度過。現在……】

    迅速地瞄了瞄各家的點數,宮永咲想道。

    【龍門渕現在是135800點,我是109300點,鶴賀93900點,風越61000點。如果隻是30600的點差的話,一局之內還是有希望的,要是剛才讓天江衣和牌……恐怕也隻有役滿直擊才有可能反超了吧。】

    天江衣或許會用“海”,天江衣或許會瞄準她宮永咲的數據流打法,隻要好好把握到這兩點……

    正如宮永咲所料,華菜現在完全清醒過來了。

    就像是做了一個不真實的夢,完全變成了旁觀的第三者,看著身前的“華菜”如何從地獄的邊緣爬了回來,現在身心相合在一起,視角忽地變了回來,反而令她有些不適應。

    要讓現在的她接替那個無喜無悲的“自己”同桌上的這兩個“魔物”決勝,這實在是……

    好在身體裏那種“第三者”的感覺還未完全褪去,在牌山升起之前,華菜略微興奮地計算起來。

    還差位居首位的天江衣7萬餘點,隻要與鶴賀一起聽牌流局4次,再來個役滿直擊,就可以反敗為勝奪得勝利——如果是三家聽牌單天江衣未聽流局的話,這個過程還會進一步縮短。

    【沒錯,還沒有結束,如果在這裏倒下的話,隊長熬夜為我們統計的牌譜跟資料豈不是白費?】

    一想到跟電腦之類器物相性不合的隊長在那天早上被纏得動彈不得的樣子,華菜臉上就露出幾不可見的笑容。

    【恢複過來,反而更有信心了嗎?】

    洞若觀火的宮永咲把華菜的表情看在眼裏。

    微弱的聲音響起,牌山終於升了起來。

    由美狀似平靜地說道:“南四局,0本場。”然後伸手按向轉篩按鈕。

    【接著迎來的是all-last——南四局,連續兩天如火如荼的縣預選團體賽也終於走到了這裏,是哭是笑就看這最終的一局了……】

    宮永咲撥弄了一下耳旁滑落到眼側的褐發。

    【解說員大概會這麽說吧。】

    我可不會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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