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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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賣會的進展證實了榮飛的擔心。筆趣閣看必去第三輪後即成為陶氏和恒運的對決,第四輪恒運報出6億的高價,一下子比第三輪陶氏代表報出的億高出五千萬!令參加拍賣會已退出競拍的代表北方機電到場的楊兆軍興奮不已,這個價格比預計的高出近二個億!如果成交,盡管收益不全部落入北重,但長期困擾於資金短缺的北重將是什麽樣的局麵?

    楊兆軍不去看台上激動的聲音顫抖的恒威主持人和公正席,而是盯著左前方聯投的席位,他很想衝上去替那個矮個子代表舉起手裏的號牌,規定每次的加價額不低於100萬,楊兆軍斷定,恒運就是來攪局的,哪怕陶氏的代表再加一百萬應對,恒運必定會選擇放棄。但陶氏的代表們在主持人第一次,第二次的催促聲中交頭接耳一番,最終沒有再舉牌。

    一聲錘響,恒運房地產公司以6億元拍下了北重的破產資產,包括近千畝的土地開發權。以及四千職工的安置責任。

    恒運房地產副總趙國壽一片茫然,在記者和主席台上數人零落的掌聲中,趙國壽簡直不相信現實。陶氏那位饒副總沒有說話便神情凝重地帶著隨從離去了。

    恒運製定的策略基於加大陶氏的開發成本。這是個非常簡單而又實用的招數,方案是從臨同趕回的王誌雄出的,既然聯投要立牌坊,那就立吧,隻要他們舍得出血就行。如果流拍,那就舍棄100萬報名費好了。這當然是最壞的結果,根據現在掌握的情況,聯投對北重勢在必得,他們不會輕易放棄的。所以,在主持人宣布起拍價億,每次競價不低於100萬元後,領受任務代表恒運出席拍賣會的趙國壽在第一輪叫價便提了2000萬,一下子將氣氛搞得熱烈起來,當陶氏加價1000萬時,趙國壽大膽叫出5個億的天價!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陶氏的饒子健果斷叫出億的高價,將現場的氣氛推向了。筆趣閣快來的主角,北方機電卻隻獲得一次競價的機會便淪為了看客。

    趙國壽笑眯眯地等著陶氏的應價,但沒有想到的是,陶氏竟然放棄了。他猛現,自己耍脫了!演砸了!恒運根本沒有接手北重民品的打算,他的使命就是讓陶氏背上盡可能重的包袱,董事會給他的任務也是如此,具體情況卻要他來現場掌握,在陶氏咄咄逼人的叫價下,他誤認為陶氏在六個億的價位上仍會加價的,哪怕隻加100萬,他就光榮撤退了。

    可陶氏竟然選擇了放棄!整個過程隻用了不到半小時就結束了。趙國壽看看表,剛十一點鍾。恒運達成了他們的另一個目標,將陶氏的時間表撥後了,代價為100萬元人民幣。趙國壽有些茫然地接受恒威拍賣行和公證單位的祝賀,機械地在一遝資料上簽上自己的名字。隨即便被大群的記者包圍了。

    在會場外麵,饒子健等人正接受記者的采訪,神情嚴肅的饒子健侃侃而談,“之前,某房地產開發公司便力圖阻擾我們收購北重的破產資產,因為我們的目的既是整合北重的民品,使其融入麒麟菲亞特之中,這樣的整合對北重無疑是有利的。另一個目的就是大量地開發廉價房,為我市大批低收入階層他們買得起的住房——陶氏為此製定了詳細的計劃,籌集了資金,但是,很遺憾,恒運的報價嚴重超出了陶氏的預算,我們隻能放棄了。”

    麵對記者提出的對恒運拿到北重破產資產的看法時,饒子健說,“我要代表陶氏祝賀恒運公司,祝賀他們由此將跨入新的行業。”語氣中有強烈的諷刺意味。記者追問,“您的意思是懷疑恒運公司整合北重破產資產的能力嗎?”

    饒子健第一次露出微笑,“我沒有這樣說。恒運公司是一個有實力的公司,不僅在北陽,在臨同也有龐大的資產。或許恒運已經有完善的計劃也未可知。不管怎樣,我對陶氏競標失敗感到遺憾,對恒運表示祝賀,期待看到恒運的驚豔之作。&&百度搜索:筆趣閣&&”

    那裏會有什麽驚豔之作。回到富源總部的趙國壽當即遭到張昕的嚴厲批評,“為什麽還要加最後的五千萬?那是五千萬!不是五千塊!你昏頭了啊你?”

    趙國壽也懊惱不已。他是王誌雄的老部下,骨子裏對王誌鵬和張昕不太服氣,在走廊裏當著總部各部門的嘍嘍,被女上司嗬斥的滋味實在難以忍受,“張總,我是貫徹董事會的決定的。誰能知道財大氣粗誌在必得的陶氏竟然選擇放棄呢?”張昕不顧形象在走廊裏大喊大叫足以反映出恒運高層對競拍結果亂了方寸。雖然董事會上有狙擊陶氏爭取時間的決議,但結果真的出現在麵前時,意識到政府由此而來的報複,恒運的損失絕不是區區100萬。

    消息傳到省委,此事的省委王林立即給北陽市委賈新民去了電話,“恒運有無實力處置北重納入破產重組的資產?有無實力安置數千破產職工?這是涉及穩定的大事,一定要嚴肅處置。立即責成有力的領導落實,讓恒運拿出具體的意見來。”

    賈新民已經和李德江通了氣,情況是清楚的,“王林同誌,我們有理由懷疑恒運是在搗蛋。他們的資金情況不允許再開一個大項目了,德江市長對情況比我更了解,他認為恒運是為了拖延時間——”

    王林很生氣,“這個恒運簡直是膽大妄為,眼裏還有沒有政策,還有沒有法律?這件事我們是商議過的,逼著北重一下子在西城拿出近千畝土地不容易,搞好了對北陽房地產的不健康虛火是一濟對症的敗火藥。聯投的一攬子方案對北重是負責的,對北陽是有益的。這麽大的事不允許有人攪局。臨同礦難的餘波未了,他們又搞這一出!這個恒運是怎麽回事啊?有沒有其他劣跡?對這些毫無商業道德興風作浪的不法公司要嚴肅查處,絕不能姑息——”

    聯投如果就此縮手怎麽辦?恒運如果正如李德江判斷的那樣,根本就是為了攪局該怎麽辦?北重的破產涉及麵廣,萬一引該怎麽辦?王林揉揉額頭,又撥通了榮飛的電話。

    榮飛當然在第一時間便得知了拍賣會的消息。饒子健放棄是按既定的方案進行的,聯投已經表示出最大的誠意。在確知恒運報名競拍後聯投有關部門已經對恒運目前的經營狀況做了分析,認為其根本就沒有力量再拿出幾個億資金來了。恒運目前的銀行貸款高達億,為了盡快啟動橄欖金的後續工程,恒運正在嚐試與銀行商談用鵬運花園做抵押,向銀行再尋求2個億的貸款。怎麽可能在籌集幾個億的資金投入北重?

    與王林通完電話,榮飛對邢芳說,“總是這樣,遵紀守法的總是拿胡來的束手無策。政府也是一樣。”

    “那該怎麽辦?”

    “對我們不是壞事。”榮飛苦笑,“無非是再開一次標而已。我本來準備多拿一個億支援老東家,這下恒運幫了忙,那一個億省下了。恒運真是令我失望啊。”

    邢芳與榮飛成親近二十年,深知丈夫在感情一事上的自律精嚴,這些年聯投從小到大,邢芳也算見證人。事業中大大的美女見的多了,像至今獨身的甄祖心,大膽追求的趙淺予,丈夫都做到了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所以,對已是恒運集團總裁的張昕,邢芳根本沒有一絲的醋意。但張昕與他的往事,對於邢芳一直是個謎。自他們尚未成婚時在明華專賣店偶遇張昕,從女人的直覺上就感覺到張昕與榮飛一定有故事。邢芳的性格又是那樣,丈夫不說,自己絕對不問。

    但今天卻是個機會。邢芳想了想,“我覺得你還是在意與張昕的同學情分的。恒運這樣做絕對會得罪上麵的,你不計較不等於別人不計較。是不是?借此整恒運不是你的本意吧?”

    “哈哈。這麽多年,你見過我整過誰來?”轉而肅容道,“我是在意過去的經曆。張昕與我同學七年呢。但恒運這件事卻是逆勢而為,自取滅亡。這做企業呀,和做人是一個道理。你說做人做高的境界是什麽?”不等邢芳回答,“最高的境界就是心安,我心安處是吾鄉。回首往事,幾無愧祚。就像我對你,從來沒有幹過傷害咱夫妻感情的事,自然心安,自然坦然。但麵對美女,動不動心呢?隻要是男人,就不會不動心。善與惡的分野,就在於克製。企業也是這樣,像恒運一樣,為了掙錢不擇手段,就淪為下流了。臨同礦業如此,房地產也如此。這種企業,用不著誰來打壓,自然就會受到懲罰。”

    “你這就迂腐了,”邢芳聽到丈夫說從來不做對不起感情的事,心裏甜滋滋的,“你總人天道不公,壞人總逍遙法外,而善人未必得善終。”想到去世已久的王愛英,“愛英姐日日行善,卻得了那種惡病,還有你看重的宇陽——”

    “我說的是唯物,你卻陷於唯心了。王愛英和宇陽的事令人難過,卻不是什麽天道循環。我說過天道不公,是說人事常常陷於糊塗。天道既是人事。比如法律,還靠執法的人,比如企業,有一流的產品,還要一流的員工隊伍來生產維護——天道即人心,聯投發展至此,既有決策的正確,更多的是人心所向。就像我們當年在北新所作的一切,已被曆史證明是正確的。順其大勢,企業自然得到發展,逆勢而為,企業遲早要身陷困境——恒運逆勢而為,又何必我動手?”

    有些討論哲學的味道了,邢芳還想和榮飛繼續聊下去,卻聽見世鵬已經變聲的嗓子在院子裏喊,“餓死我了,還不開飯?”

    邢芳看了眼牆上懸掛的老式電子鍾,“哎呀,都十二點半了。隻顧著和你聊天了。”榮飛的情緒未受北陽拍賣會的影響,她感到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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