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妙悟靈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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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震天炮的轟鳴,再次與林間回蕩起來。
火雲雀在轟鳴中被震的翻起跟頭,身上的火紅羽毛也不知被炸撒了多少。
唐七一聲低嘯,抽出腰間長刀,騰空疾斬。唐七能名列十大真傳弟子,絕非浪得虛名。這一刀神滿氣足,刀光如一道雪色匹練,整座空間似乎被這一刀斬出成兩段。
這一招正是輪回六斬中的裂天斬。得到充分蓄力的唐七,這一刀氣勢雄渾狂猛,真有裂天分地之力。
空中翻轉著的火雲雀意識到不妙,雙翼一展,赤紅烈焰如雨飛射。烈焰還沒飛落,周圍的樹木已經抵受不住那種高溫,紛紛燃燒起來。
唐七氣勢十足,居然迎著烈焰一刀斬了過去。轟,漫天火焰爆碎。每一點火焰落在樹木上,立即變成一團大火。
轉眼間,方圓百丈內已經烈焰飛騰。高溫把空氣熏烤的扭曲氤氳。這種高溫下,縱然是高歡也待不了太久。如果不能在短時間結束戰鬥,幾個人隻能逃命了。
雪色匹練的刀光,強行把蔓延的火雨斬成兩片。閃耀的刀鋒雖然沒有斬中火雲雀,斬天裂地的強橫刀氣卻讓火雲雀無處可避。
火雲雀雙翼再振,在唐七刀鋒下衝天而起。早就在旁邊再次準備符咒的柳菲一聲低喝,一道白光化作千百寒光而出。寒冰凍雨箭。
作為術者,在最關鍵的時候,柳菲釋放出最正確的法術。問題是,寒冰凍雨箭這麽低階法術,對六階的火雲雀根本發揮不了作用。
寒光還沒有接近火雲雀,就化作一片白茫茫水汽。柳菲臉色已經難看起來,接連釋五個法術,她的神念已經很虛弱了。周圍烈焰飛騰,也讓她有些驚慌。這個時候,也有些猶豫起來。是該繼續下去,還是現在就撤。
崩崩崩,身後的七空再次開弓。五隻破甲爆裂箭連珠而出,接連的貫在火雲雀雙翼上。火雲雀雙翼火光熾烈,一團如烈陽般的熾火爆發開,無窮的高溫散發出來,五隻爆裂箭逐漸透明化光,最後射到火雲雀羽翼上,已經化作一道道烈焰,甚至連爆裂的威力沒能發揮出來。
從高歡發出大光明咒以後,唐七、柳菲、七空,已經依次出手。雖然沒有經過配合,他們幾個真傳弟子自然形成進攻層次,務必把每一次進攻發揮到極致。同時,也不給火雲雀喘息的機會。
哪怕是六階妖獸,也需要時間來運轉元氣。火雲雀雖然接連挫敗幾個人的攻擊,一口氣幾乎也是要轉到極限。最可怕的就是高歡的大光明咒,直到現在還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著火雲雀的妖核運轉。
一直沉默蓄力的一空,猛然一聲大喝,大踏步衝向火雲雀。一空修習的是龍象般若力,是佛門最為剛猛雄渾的法訣。就算是高歡的金剛五相輪,在剛猛雄渾上也無法和龍象般若力相提並論。
一空一步邁出,地麵就轟然巨震,至剛至強的力量在地麵上擴散開來,把方圓十丈內的沙土都激蕩起來,周圍的火焰頓時被狂猛的力量強行震碎。
一連七步,一步比一步更沉重、更有力、更迅疾,一空身軀似乎也在不斷的膨脹變大,到了第七步時,他似乎已經變成頂天立地的巨人。
七步邁出去,地動山搖,風雲色變。方圓數十丈內的火焰都被剛猛力量硬生生踏碎。無數塵土逆天而起中,一空已經一步跨到半空中,迎著那火雲雀猛然一拳轟下。
一空七步連環,不但氣勢攀升到極致,同時在氣息上也鎖定了火雲雀。還沒有時間喘息的火雲雀,縱然速度再快,這個時候也沒力氣揮動雙翼。
至剛至強,至高至大。一空這一拳,把龍象般若力翻天覆地的武道真意發揮出來,一拳擊出,就有擊破一切阻礙破除一切魔障的大決心大氣魄。
火雲雀,在生死關頭再次展現出六階妖獸的強橫。一張口,一道赤紫的火炎噴湧而出。細細的火炎迎風既長,瞬間已經變成一團凶猛的火雲,向一空落去。火雲術,火雲雀的最強天賦神通,也是它名字的由來。
不過這一拳已經包含著武道真意,氣勢、勁力、變化已經臻於極致。就算是六階的火雲雀,也不能和一空比較力量。
一拳擊出,凶猛的赤紅火雲無聲分裂潰散,火雲雀在那巨大拳影下爆碎成千萬點火光。
唐七等人見狀,都忍不住露出喜色。後麵的高歡卻突然目光一凝,看著天空若有所思。自從融合無極星神珠後,高歡被強行打通三十六處穴竅,其中就有五官七竅。
貫通七竅後,高歡的五官已經靈敏到不可思議的境界。加之無極星神珠重新淬煉身軀,高歡的目光之敏銳,遠超在場的所有人。
其他人都沒看不清楚,高歡卻憑借超凡的敏銳目光,把火雲雀的最後變化看的清清楚楚。在一空拳鋒下,火雲雀自知不敵,千鈞一發之際,火雲雀做出了一個神妙無比的應對。
火雲雀雙翼展開後又收攏,電閃間,火雲雀把這個伸展雙翼的動作做了七次,每一次伸展的羽翼的動作,都有著細微的不同。火雲雀的鳥喙,雙爪,頭、頸、身軀,都在做出細微無比的調整。
每一個變化,都是那麽的自然協調,有著無可形容的神妙韻律。刹那間,振翼引頸,身如飛箭,無窮烈焰爆發中,借著烈焰之勢電閃而去。
這一退,端的有乘風禦火飛絕九霄之妙。
看著這一切,高歡自然就想到朱雀輪中的朱雀禦空變。高歡雖然學了朱雀輪,卻遵循法相的指示,並沒有著手修煉。但法相也給他講了很多朱雀禦空變的法理。
朱雀,離火之精,萬禽之首,馭九天真火,飛絕乾坤。朱雀禦空變,疾如電光,烈如赤陽,翩若飛燕。疾快、猛烈中,又有飛禽的空靈轉折。
高歡沒有真正修煉,在心裏卻琢磨很久。可他怎麽也想不通,疾如電光、烈如赤陽的同時,還怎麽翩如飛燕。
在看到火雲雀最後這一變時,高歡才恍然醒悟,這就是朱雀輪的變化精義。不論是修者還是武者,都講求靈機一動。
這種靈機可遇不可求。不知何時何地,何人何物,都有可能觸發心中的靈機。高歡本就暗自琢磨很久,此時看到火雲雀的每個變化,心中那層關隘就豁然貫通。
在火雲雀遁出的那一刻,高歡領悟到朱雀的真意。心有所感,氣隨神動。在高歡的識海中,一隻栩栩如生的純紅朱雀振翼翱翔,疾如電光,烈如赤陽,翩若飛燕。這就是高歡領悟的朱雀武道真意。
武道真意的神念凝煉而出,氣隨意轉,在高歡的後背命門穴竅凝成一個朱雀輪。因為高歡是徹悟武道真意,朱雀輪的其他六處穴竅也開始一一跳動打開,雙肩胛骨、雙肘、雙腕的六處穴竅依次被打通,形成一個完整的朱雀輪。
元氣在內部的變化,也讓高歡無暇說話,隻能抓緊時間組構成完整的朱雀輪。高歡也可以換個時間再凝結朱雀輪,可這種天賜靈機卻是畢生難遇的良機。
符合天地法則組構成的朱雀輪,也是高歡五相輪中最為出色最為神妙的一個。換個時間高歡也能重新在凝成朱雀輪,卻不會再有這種天地靈韻蘊藏其中。其威能自然也有著無法彌補的巨大差距。
所以,哪怕是時機不對,哪怕周圍還有著諸多危險,高歡都願意一試。
一空從半空掉了,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撲到在地。口中的鮮血已經不受控製的狂噴而出。
六階火雲雀天賦神通,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隻有五階下品修為的一空看似威風,被火焰元氣之力反噬,引發體內心火,差點當場被烤成肉幹。
一口熱血噴出來,反倒化解了幾分體內的傷勢。
唐七等人這才意識到不妙,唐七大喝道:“快挖了花走人。”
正陽花在交戰雙方的刻意保護下,並沒有受到傷害。天生靈藥,雖被烈焰熏烤,卻不損其燦爛華美。此時,金黃的花蕊已經完全顯露出來。正陽花,完全成熟。
柳菲一伸手,摘下了盛開的正陽花。臉盆大的正陽花,沉甸而堅硬,被摘下來後,花葉也沒有任何枯萎的跡象。
七空和唐七上前扶住一空,一空嘶啞著道:“快走,一會那火雲雀喘過氣來,隻怕要回來報複。”
柳菲擔心的道:“夜長夢多,不如我們先一人吃一片花瓣。”
七空阻止道:“那可不行。正陽花能補先天至陽不假,可其藥性猛烈,我們要吃的話必須用輔藥來調和藥性,才能受益。這麽吃下去,隻怕先被至陽的藥性燒死了。隻有火雲雀這種妖獸,才能直接服用。”
唐七道:“我們快走。回到玄武堂首座身邊,就不怕這隻火雲雀了。”
高歡一直默不作聲,他體內的七處穴竅雖打通,可要完全組構成朱雀輪,還需要一定的時間。這還是他三十六處穴竅盡開,身軀堅韌無比,才有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完成朱雀輪。
“走可以,把正陽花留下。”一個溫柔卻飄忽的聲音突然在火圈外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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