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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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沒兩日,蘇寧便當著多方人馬麵前,宣布張純之死的確是有預謀的謀殺,而殺人的罪犯,正是張府的段管家。[ 超多]熱門
世家中人極為不服,群情‘激’奮地爭辯著。
然而當蘇寧呈上段管家自殺的遺體以及一封認罪的血書後,也隻得捏著鼻子認可了這一說法。少數極為睿智的人,心中還是有著懷疑,但是苦無證據,也隻能偃旗息鼓。
不過,經此一事,蘇寧在士林中的名聲更加惡劣三分,士人常以蘇寧為恥,認定他乃是無義、無恥之人。
蘇寧對此渾不在意,整日在一群人的指指點點中,悠然自得。
沒過兩日,蘇寧受天子召見。
蘇寧對張純之死一案,有許多想法。尤其是見識到士族與皇族的衝突,天子對士族的痛恨後,結合著他來自後世所知曉的天下大勢走向,心中升起一個駭人荒唐的想法。
蘇寧無法求證,無法詢問。眼下隻能默不作聲地朝覲天子。
劉宏一如之前身體虛弱,‘精’神萎靡,不過今日卻多了些‘陰’狠漠然。
蘇寧看著端坐上首,冷眼無言的劉宏,竟然第一次察覺了他身為天子該有的氣勢。
“蘇寧……”劉宏的聲音很冷,卻有些猶豫,似乎心中有難題,難以解決,遲疑不定。
“臣在。”蘇寧同樣麵無表情,卻很恭敬。
劉宏眼神複雜,卻罕有地犀利,不停地掃視著‘挺’拔站立,微微低頭的蘇寧,沉‘吟’了良久,幹澀說道:“自世祖中興大漢以來,傳承五代,曆經近兩百年,期間有三害,一曰外戚,一曰宦官,一曰世家,你可知曉?”
蘇寧心中悚然一驚,原來看似昏聵無用的劉宏,並非一無是處,至少對自光武以來百多年間,大漢的總體形勢看得十分清楚。
“陛下所言甚是,外戚驕縱,宦官酷烈,世家貪婪,確如陛下所說,為大漢三害。800ong>”
劉宏森冷的臉上‘露’出些許笑意,看著平靜的蘇寧,滿意的點點頭,接著說道:“外戚驕縱無度,目無君父,譬如梁賊之於質帝,然外戚之禍,隻是淺患。( 800)宦官酷毒,肆虐社稷,荼毒天下,但天子一書可處置。”
“唯有世家,根深蒂固,盤根錯節,其禍害遠甚於外戚與宦官,但卻無法根治。”
劉宏神‘色’變地猙獰,顯然對世家把持政權,侵害皇權已經忍無可忍。
蘇寧心中暗自讚同,世間本無世家,但是一群或有絲毫瓜葛的人,為了相同的利益,團結在一起,就形成了世家。這些世家中人,寡廉鮮恥,凡事以自家宗族利益至上。雖說世家以詩書禮義傳家,但實則大部分世家都齷齪不堪,是真正的立了牌坊的‘女’表子。
“想必蘇愛卿已經察覺,張純之死,大有蹊蹺。事實上,正是朕命人殺了張純,因為他無意中得知了一個足以要他命的消息。”劉宏死死盯著蘇寧,想捕捉蘇寧的一切表情。
蘇寧神‘色’淡然,心中卻哀歎起來。劉宏既然和他說這麽多,要麽就是打算處死蘇寧,要麽就是打算招攬蘇寧為爪牙了。
“臣也深受世家禍害,陛下若有差遣,臣甘效犬馬之勞。”
劉宏大喜,從高高在上的寶座上攢起來,快步走到蘇寧身前,拉著他的手,誠懇地說道:“卿乃國仕,有卿相助,朕相信一定可以再次中興大漢,到時,功名富貴,任卿選取,朕必不負卿。”
蘇寧麵上做出感‘激’涕零之‘色’,心中卻對劉宏不以為然。
目下,蘇寧身上深深烙著宦官黨羽的烙印,劉宏既然知道宦官之禍,竟然還這樣天真的招攬蘇寧,若不是蘇寧對張讓並不是真心投靠,轉身就會將劉宏給賣了。
其實劉宏也是被‘逼’無奈,整個朝堂上,大多是世家之人身居高位,士族對皇權的威脅,已經突破底線,劉宏‘逼’不得已,才借助宦官,壓製士族。在他的眼中,所有的宦官不過是他飼養的獵犬,專‘門’用來撕咬士族的惡狗,是生是死,全在他一念之間。
蘇寧雖然貼上了宦官黨羽的標簽,但也的確與士族苦大仇深,而且毫無根基,且才能出眾。
劉宏遇見蘇寧,簡直將他當做上天賜予他的寶貝。隻要能夠利用蘇寧,壓製世家,劉宏根本就不會再理會蘇寧的身份。
“蘇愛卿,士族對朕‘逼’迫太甚,朕若不奮起反抗,終究會落得一個慘淡下場,張讓等人是朕用來打擊士族的爪牙,但士族狡猾‘奸’詐,以張讓等人之能,並無方法徹底打壓士族,所以朕又布置了另外一招棋子,現在朕招你前來,就是懇求愛卿配合朕,聯手壓製士族。”
蘇寧心中感到無奈,劉宏這種想法根本就是拍腦袋做下的決定,即便他手握皇權,也不可能輕而易舉處置了日漸強大的世家的。
“陛下且說,臣定當效全力。隻是臣人微言輕,不知能幫陛下做什麽。”
劉宏擺擺手,忽然‘露’出狂熱嗜血的笑容,說道:“朕打算讓愛卿訓練一軍,等明年天下動‘蕩’之際,鎮守帝都,保證京畿安穩。”
蘇寧聞言驚駭‘欲’絕,不可置信地盯著劉宏蒼白中‘露’出點點紅暈的臉龐,心中天雷滾滾,暗自思索道:“他怎會知道明年會爆發黃巾之‘亂’的?難道他也是穿越人士?”
劉宏見蘇寧麵‘露’愕然,頓時自得地笑了起來,說道:“整個大漢已經腐朽不堪,朕想扭轉乾坤,力挽狂瀾,卻總被士族所阻,朕無奈百思之下,下定決心,引‘誘’平民百姓造反起義,打破世家與士族對大漢,對皇權的禁錮,然後朕在平息****,可以毫無掣肘地治理天下,中興大漢。”
蘇寧心中如同一萬頭草泥馬崩騰而過,對劉宏這樣的奇葩邏輯已經深深無語。一個皇帝,竟然引‘誘’窮苦百姓來推翻他自己的統治,這簡直是個天大的玩笑。
蘇寧沉默不語,劉宏隻當蘇寧被自己的壯舉震懾,頗為得意說道:“朕已經做好安排,太平道正四處招攬信徒,等著朕一聲令下,就會揭竿而起,四處摧毀士族的力量,等他們將天下士族摧毀大半後,朕在出麵製止幹戈,期間就要蘇愛卿鎮守帝都,朕的身家‘性’命,與東京的穩定,就要托付愛卿了。”
信息量太大,蘇寧有些頭暈腦脹,暗自梳理了幾遍,仍覺得置身夢幻。士族若是如同劉宏臆測的這般不堪一擊,早就在無數的爭鬥中煙消雲散了。
劉宏太過高估黃巾軍的能力,也太過低估士族的力量,而且更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即便黃巾軍真的能夠摧毀士族的力量,也絕不會發生劉宏所說的,獨攬大權,中興大漢。
人都是有野心的,若是黃巾軍真的能夠走到那一步,張角還會聽從劉宏的調遣嗎?手握天下雄獅,與其聽從所謂的天子,不如自己一腳踹開天子,自己端倪天下。
“臣身受陛下看重,願為陛下分憂,隻是臣資曆淺薄,又為士族唾棄,想要掌握一軍,恐怕殊為不易,陛下為何不讓張常‘侍’等人為陛下掌軍?”
“朕剛才已經說了,大漢天下有三害,宦官也是其中一害,隻不過宦官的權勢,全要依仗朕,所以朕可以輕易處置宦官。但是,若讓宦官手握軍權,到時候即便除掉了士族這顆毒瘤,恐怕宦官也會尾大不掉。而蘇愛卿則不同,你毫無根基,又無朋黨,即便權勢赫赫,朕也不用擔心,而且你與士族敵對,士族會對你多加掣肘,你也根本無法大權獨攬。所以,朕可以放心的賜予愛卿權位,也可以放心地將這個重任托付愛卿。”
蘇寧無奈地翻翻白眼,身為一個皇帝,可以對臣子這樣直白嗎?到底還講不講帝王之術了?即便你想玩‘弄’權術,使多方臣子的勢力平衡,方便你‘操’控,也不要這樣直白說出來好吧。
蘇寧此時對劉宏的計劃更是不報任何希望,這根本就是一個沉浸在幻想中的皇帝,雖然有些心機,有些手段,但是太過稚嫩,別說和那些整日玩‘弄’權謀的文武大臣過招,就是蘇寧對劉宏的所謂手段,都極為看不上眼。
不過,既然有機會掌軍,蘇寧也樂得順水推舟,當下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推山倒柱地拜倒,高聲呼道:“臣定當為陛下分憂,萬死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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