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 又在心裏罵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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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公寓,沈西涼把懷裏的女人放到沙發上,徑自走去浴室,放好洗澡水,像平常一樣試好了溫度,又反回客廳把剛剛睡醒還在泛著迷糊的女人重新抱起,走去浴室。

    梁夏被浴室的熱氣熏醒,身子不由得感到一股涼意,定神一看,自己被眼前的男人脫的幾乎yi絲不gua,本能的推開他,伸出臂緊緊抱住自己,眼睛睜的大大的,“你,你想幹嘛?”

    男人像看白癡一樣看著她,涼薄的唇動了動,“在浴室除了洗澡還能幹什麽?還是你想幹點什麽?”

    眼角餘光瞄到浴缸裏冒著熱氣的水,梁夏的老臉紅了紅,幹咳一聲,“我自己洗就可以了,你出去吧。”

    “你確定自己能洗,不需要幫忙?”

    男人半靠著牆壁,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嘴角掛著戲虐的笑,

    “不需要!”

    梁夏咬牙切齒的低吼一聲,橫眉豎目的瞪著他。

    沈西涼如願以償的把她逗炸了毛,心裏驀地鬆了口氣,揉了揉她的頭頂,墨黑的眸裏溺滿了溫柔,“好吧,你可要小心點,別掉進浴缸裏,到時候還是要讓我撈你上來。”

    在她發飆之前,他悠然的開門閃了出去。

    看著輕輕合上的門,梁夏的情緒低落下來。

    她脫掉身上最後的束縛,長腿邁進浴缸。微熱的水包裹起整個身體。

    水的熱度透過毛孔穿透在身體各個部位,一整天的疲勞漸漸得到消散。

    早上的一幕,那個女人悲傷絕望的臉不斷的在她腦海裏徘徊,許久都無法消散,反而越發的清晰。

    那一聲聲悲痛的叫聲,徹底打亂了她努力了一天才靜下來的心。

    她曾以為,自己這一生就這樣平靜的度過,不曾奢望那個女人會回頭看自己一眼。可是,世事難料,她竟然真的恢複了記憶。

    六歲以後,她就不知道媽媽對自己的意義是什麽?有媽媽的感覺是什麽,那好像很遙遠,仿佛隔了幾個世紀。

    恨嗎?那肯定是有的。

    那女人拋棄了她,和別人成立的家庭,有漂亮的女兒,可愛的兒子,帥氣的丈夫。

    而她呢?除了和外公,什麽都沒有。

    對於母親,她渴望過,失望過,甚至是絕望過。

    尤其是當年,那女人為了救自己另一個孩子,甚至不惜拿自己的性命來換。

    她清楚的記得自己當年是那麽的心酸和難過。

    沈西涼一直等在浴室門口,背靠在門邊,靜靜的聽著裏麵的動靜。

    半個多小時過去後,他抬手看了一下腕表,微微蹙起眉宇。不在耐心的等下去,轉身擰開了浴室的門。

    看到抱著雙臂像嬰兒一樣蜷縮在浴缸裏的女人,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一雙墨色的眸子染上了一絲怒意。

    “我是叫你來泡澡的,不是讓你在這裏發呆沉思。”

    男人不客氣的把昏昏沉沉的女人從浴缸裏拎了出來,裹上浴巾,打橫抱起。

    出了浴室,梁夏被輕輕的放在床邊,男人拿起吹風機,慢條斯理的給她打理弄濕的長發。

    給她收拾完,沈西涼從衣櫃裏拿出她的睡裙,不客氣的丟在她身邊,聲音低沉夾雜了一絲警告的意味,“換好衣服,如果我回來後你還是這個樣子,你知道我會怎麽做。”

    梁夏抬起眉眼,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弱弱的看著他,隨手抓起衣服,和老實的點了點頭。

    男人這才滿意的轉身離開。

    十幾分鍾後,沈西涼從臥室裏把人拎到了餐廳。他用冰箱裏僅剩食材做了兩碗熱騰騰的麵條。

    梁夏看了一眼色味俱佳的麵條,搖了搖頭,“我不餓,不想吃……”

    當看到對麵男人那涼颼颼的眼神時,硬生生的把話吞進了肚子裏。

    她咽了咽口水,在男人微涼帶著警告的眼神裏,斂下眉眼,拿起筷子,一口一口的吃起來。

    不知道是自己真的餓了,還是這男人做的麵過於好吃,她竟然不知不覺的吃光了整碗麵,還把湯喝了個幹淨。

    梁夏從碗裏抬起頭,看著對麵的男人優雅的吃著還剩半碗多的麵條,想到自己剛才的狼吞虎咽,囧了囧。

    沈西涼抬頭,對上她窘迫的目光,好看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還敢說自己不餓?吃的那麽猴急,要是不夠,我受點委屈,把自己的讓給你。”

    說著,把自己手裏的那碗麵,往她那邊推了推。

    梁夏黑了臉,一張小嘴撅的老高,“你喂豬呢,我哪裏吃的下那麽多!”

    “恩,差不多吧,誰知道小豬還那麽難伺候。”沈西涼笑笑,看到她發怒的樣子,心情莫名好了起來。

    “沈西涼!”

    梁夏咬牙切齒的瞪著他,這死男人總有辦法惹她生氣。

    一頓飯,兩人吃的很是熱鬧。

    飯後,梁夏被逼著去洗碗。

    洗碗池裏的水龍頭開著,梁夏剛剛把碗放進去倒入洗潔精,腰間不覺的冒出一雙大手緊緊的摟住她,後背同時貼上一堵溫暖的肉牆。

    男人微熱的呼吸打在耳邊,癢癢的,熏的她幾乎失了神誌。她不自在的躲了躲,反而被抱的更緊,“你幹嘛,逼著我洗碗,現在又跑來搗亂,你這樣讓我怎麽洗呀?”

    誰知身後的男人更加的變本加厲,整個腦袋幾乎壓在了她的肩膀,還很無賴的說道,“你洗你的,我抱我的。”

    他像個八爪魚一樣纏著自己,還怎麽洗下去!

    梁夏暗自翻個白眼,心裏把他家的親戚問候了一遍。

    “又在心裏罵我了?”沈西涼輕笑一聲,伸手敲了敲她的腦袋。

    梁夏輕哼一聲,快速的洗碗衝水,擦拭幹淨,正準備擺脫身後的男人,不料卻被抱的更緊。

    “你……”

    “噓……聽我說。”剛說出去的話,被男人輕輕的打斷。梁夏任由他抱著,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我就這麽讓你覺得不可靠嗎?我該怎麽做才能讓你可以真正的依賴我?夏夏,你讓我感覺,做你的男人真的好失敗。”

    男人低沉暗啞的聲線夾雜著濃濃的委屈和無可奈何,心像被什麽蟄了一下,疼痛中泛著點點的酸澀。

    梁夏的聲音哽了哽,“我沒有……”

    身後的男人輕笑一聲,語氣裏帶著濃濃的自嘲,“沒有嗎?為什麽今天你明明很難過,卻不在第一時間找我,偏要自己一個人躲起來?恩?為什麽你第一個想到的人總是盛景然?我真的有那麽差勁,無法讓你依靠嗎?”

    梁夏雙手緊緊抓住他攬在腰間的手,紅了眼圈,嗓音微顫帶著哽咽,“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今天早上本來是很開心的出門,可是卻遇上了她,在見到她的那一刻,我的世界都亂了,我知道你們兩家是世交,心裏明白你跟他們沒關係,可是,可是我還是不想去找你,不想讓你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沈西涼把她摟的更緊了一些,下巴蹭了蹭她柔軟的秀發,“好了我知道了,都是我的錯,還是我做的不夠好。沈顏兩家是世交,但是即便如此,那又怎麽樣,你記住,你才是我這輩子除了父母最親近的人。”

    豆大的眼淚如雨水般從她的眼眶溢出,砸落下來,滴在男人的手背上,濕熱的溫度灼燙了他的心。

    “傻瓜,哭什麽。我準你以後隻對我一人任性,隻對我發脾氣,欺負我,欺壓我……你怎麽對我都可以好嗎?隻要你開心。”男人邪惡的咬了咬她小巧的耳朵,壞心眼的逗弄著她。

    “我哪有那麽壞,不講道理。”梁夏別扭的躲開他的碰觸,一顆心被她那酸溜溜的情話弄得癢癢的麻麻的。

    沈西涼把她的身子轉過來,俯身低下頭,雙手捧住她的臉頰,涼薄的唇附了上去,輕輕的吻去上麵的淚珠。

    由開始的臉頰,到溫軟水嫩的唇,吻著吻著便一發不可收拾,兩人由廚房直接滾到了臥室的大床上。

    一夜纏綿,恩愛不斷。

    酒店的總統套房

    顏楚瑞坐在大床邊,低頭看著床上噩夢不斷的女人,時而笑時而哭,眉心幾乎皺成一團。

    今天要不是他強硬派人把她帶回來,恐怕這傻女人真會在那苦等一天,真是想女兒想瘋了。

    明明是年過半百的人了,做事還是那麽沒輕沒重,跟個孩子似得任性。

    想到今天沈西涼冰冷的態度,他整顆心又沉了下去。

    讓雨淋放棄自己的女兒跟他離開,那是不可能的,可是要是求得梁夏的原諒更是難上加難,那孩子也是個倔強的脾氣。

    可是現在他又想不出什麽兩全的辦法來,局麵到此真正的僵住了。

    到底要他怎麽做才能化解這母女倆之間的恩怨,不讓梁夏再怨恨她的媽媽,也讓雨淋能和女兒相認,解開心結。

    這時候,門鈴響起。

    顏楚瑞起身去開門,顏言一股腦的衝了進來,“爸爸,聽說媽媽病了,嚴重嗎?有沒有去醫院?”

    顏楚瑞瞥了一眼臥室的方向,再回頭看自己這個妝容精致的女兒,皺了皺眉,語氣嚴厲了幾分,“知道你媽媽身體不好,不在酒店陪她,還出去瘋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