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兩敗俱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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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容毓飛嘴裏說不想卷入梅花山莊與弦月門的爭鬥之中,可是真讓他看著上官雲激憤之下,以命相搏,他還是有些不忍。
因此當他看到上官雲迎著劍鋒衝上去的時候,不及細想,身形拔地而起,飛掠過去拎起上官雲,將她帶到一邊,閃過了梅江的致命的一劍。
那梅江耳聞刀風在頭上響起,正驚出一身冷汗,突然之間刀風就轉了方向,在他的耳邊一劃而過,他的心一提一落,長舒出一口氣來。
上官雲見自己一刀砍偏,掙紮著欲脫開容毓飛的鉗製,再次往上衝。卻被容毓飛扯著衣袖,拽得死死的:“上官小姐切勿衝動!你看不清眼下的形勢嗎?搏上你這條命也不可能給你爹報仇,不過是讓弦月門再添一條冤魂而已。”
從清晨看到自己爹爹的屍體那一瞬,上官雲就被一股強大的仇恨情緒支配著,人一直處於一種癲狂的狀態。如今聽容毓飛這樣一說,看著自己同門的師兄弟或死或傷的慘狀,她就有些清醒了。
一旦讓她恢複了神智,喪父之痛襲上心頭,她哭喊一聲:“爹爹!”人便暈厥了過去。
容毓飛眼看著她往地上倒去,無奈之下,隻好扶住她的肩頭。弦月門的兩個弟子趕緊上前來,將師妹扶走了,才解了容毓飛的窘困。再看那梅江,老臉上掛滿汗珠,胸脯劇烈起伏著。肩頭有一處包紮的傷口已經滲出血來,顯然是負傷而戰,已經有些不支了。
就在這一番混戰死的死,傷地傷,被容毓飛出手製止之後。這個地盤的主人蔣英澤終於攜著他的兒子蔣令儒出現了。
“我剛剛聽到消息,就急急地趕來了。”蔣英澤很多餘地解釋了一句,接著說道,“上官門主死在我儲英山莊之中,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請弦月門的諸位小兄弟相信我蔣某人,先扶著上官小姐回去休息吧。”
弦月門的一位弟子滿臉悲憤地神情,指著梅江對蔣英澤說道:“梅花山莊殺我門主。此仇不共戴天,蔣盟主若不給弦月門一個公道的說法,我門中弟子斷不會善罷甘休!”
蔣英澤見弦月門已經不剩幾個人了,知道這人也是色厲內荏,便和顏悅色地問道:“弦月門一口咬定上官門主為梅花山莊所殺,可有證據嗎?”
“我師父是為梅花鏢所殺,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據嗎?”那位年輕人繼續指責道。
“放屁!一枚花鏢能說明什麽問題?你怎麽知道不是有人偷了我梅花山莊的鏢,嫁禍於我?”梅江聲音聽起來銳厲,其中卻夾著“嘶嘶”的喘息聲,顯然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此番損耗也是不小的。
“你說不是梅花山莊所為,可敢將梅花山莊的人都叫出來,我們一一對質?”年輕人不依不饒地追著糾問。
還不等梅江應答,一直站在蔣英澤身後沒有說話的蔣令儒突然說道:“我覺得這位小兄弟地提議很合理。既然上官門主中了梅花山莊的鏢,對質一番還是有必要的,不妨看看梅花山莊的兄弟,可有人不小心在哪裏失過這種花鏢,總要查一查的……,
梅江聽他這樣一說,實在無法反駁,隻得招呼門中弟子出來,一一讓蔣英澤問話。
卻不料梅花山莊的人剛剛被召集齊全。弦月門的那位弟子就看出門道兒來了,他指著那群人問道:“這些人中,怎麽不見梅子平?”
梅江這才注意到,打了一個早晨,還真就沒見自己的孫子梅子平露麵兒。他心底以為這小子不知道又鑽進哪個姑娘的房裏風流去了,便沒有好聲氣地問梅玉琅:“你哥呢?快去尋他來!”
梅玉琅應了一聲。帶著幾個師兄弟分頭去尋。一會兒功夫回轉來,卻都說沒有尋到。
弦月門的弟子一下子抓住了把柄。紛紛指摘是梅子平趁上官一月負傷之機,深夜潛入房間將他殺死,然後負罪而逃地。
梅江一時之間也找不見自己的孫子,百口莫辯,氣得額頭青筋暴跳。
在弦月門弟子一再逼問之下,蔣英澤隻好同意下江湖追揖令,捉拿梅子平。至於後續如何處理,等找到梅子平再說。
弦月門的人覺得自己這邊死了這麽多人,而梅花山莊卻隻有一個少莊主被通緝,這種處斷明顯有失公允。但此時敵強己弱,武力是敵不過對方了,再加上師妹悲傷過度,正在昏厥不醒,一時之間也沒了主意。
最後幾個人一商量,決定先回弦月門,找師娘商議後再作計較吧。
於是剩下的五名弟子,攜著上官雲,出了儲英山莊,回弦月門去了。
那梅江經過這一番鬧騰,本來是沒臉再參加什麽選妻比武,隻是礙著梅子平無故失蹤,便多逗留了一日,遣人四下裏尋找。隻可惜遍尋不見,梅子平就如同從人間蒸了一般,未留下隻字片語,便消失得無影無跡。
梅江隻得留下幾個人繼續尋找,自己攜梅玉琅和一眾弟子回梅花山莊去了。
由江月昭被調戲地事情開端,展到最後,弄得兩大門派兩敗俱傷。弦月門更是弄到連門主都喪了命。待雙方人馬均離開之後,莊裏的武林人士們議論起此事來,都不勝唏噓。
不過事情總算過去了,莊子裏又恢複了初時的熱鬧。各門各派之間相互走動拉關係,偶爾切磋一番,議論著即將到來的群英會。小姐們見了蔣令儒的本尊,一個個春心萌動,越的精心打扮,努力溫書,都期望自己會被這位公子相中,嫁一個如此英俊威武、家世不凡的好相公,飛上梧桐作鳳凰。
常霜兒在這些耍槍弄劍的小姐們當中,模樣是最出類拔萃地。她剛到儲英山莊時,被所有前來應選的小姐們當成頭號勁敵,處處受白眼招待。
那常霜兒根本不理會這些人的小心思,見了蔣令儒多半會躲著走,完全無意於他的樣子。倒是她得空兒就往江月昭的麵前湊,惹得眾人議論紛紛。
蔣令儒似乎也對這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興趣缺缺。根據他與這些小姐們分別接觸地頻率和對待每個人地不同態度,可以判斷出他對兩家的小姐比較有興趣——青城派掌門人祁風鶴地幼女祁蓮心和雷霆樓樓主錄的三女兒紀婉秋。
這兩位武林世家出身的小姑娘,一文一武,一強一弱,模樣還算過得去,同樣有著一身的驕矜之氣,完全不把別人放在眼裏。
那位蔣公子見了人總擺著一張靜如止水的麵孔相對,唯獨見到這兩位小姐,會露出他的一口小白牙,綻開一個春光燦爛的笑容,“蓮妹妹”“秋妹妹”叫得親熱。於是所有人又都一致掉轉矛頭,將妒忌與忿然的目光投向這兩位小姐。
祁小姐與紀小姐有家世依托,自然是不怕這些個冷眼冷言的。不過她們兩個暗地裏卻較上了勁,彼此當對方是唯一的對手來看待。
那祁蓮心每天都會描著細細的柳葉眉,點著紅紅的櫻桃口,裝金戴銀,打扮得金枝招展,在莊院裏象一隻孔雀般招搖著。而紀婉秋走得則是實幹路線,清晨天不亮就起床,跟著師兄弟們勤奮練功,在太陽剛剛升起時掛著滿臉的汗珠回到莊子裏,迎著剛剛起床正要去練功的蔣令儒問一聲:“蔣公子早!”。她還會素衣布鞋,係著一個圍裙,下到廚房裏親自燉些美味湯水,送給蔣令儒品嚐。
兩人這般較量著,也就三兩天的功夫,莊子裏便開始流傳著這兩位小姐相互攻訐的各種言語。
祁心蓮:“蠻牛一樣,天天跟一群男人廝混在一起,哪裏象個女人?”
紀婉秋:“擦那麽厚的粉,插著滿腦袋的花兒,一看就隻會吃飯穿衣生孩子,廢物一個。”
祁心蓮:“生孩子是女人的本份。跟一堆男人混在一起的女人,將來生了孩子,都分不清是誰的!”
紀婉秋:“不知道是誰滿頭戴花兒,熏得噴兒香,到處招蜂引蝶。既然裝得象個嬌小姐,就別妄想著嫁進武林人家,找個秀才嫁掉算了。”
兩個人你來我往,從來沒有正麵交鋒,卻是針尖對麥芒,通過別人的嘴巴輾轉爭執著,句句不讓。
這情形讓看熱鬧的江月昭覺得很有趣,總是津津樂道的將聽來的這些閑言碎語講給容毓飛聽,揮她作為女人的想象力,很八卦地將這兩位小姐爭寵的手段與前景分析來品味去,樂此不彼。
可是容毓飛卻不同的角度審視這件事,看到了這件事背後的隱患——因著蔣令儒的青眼相加,青城派與雷霆樓均對成為蔣盟主的親家抱了很大的希望,兩家視對方為強勁敵手,彼此戒備和算計著。
於是兩家人見麵,再無初會時那種客套,連虛應一句都懶得做了,言語之間譏誚嘲諷,關係越鬧越僵。
矛盾就這樣積聚起來,終於在群英會舉行的前一日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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