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在樂觀中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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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年後的今天,不再有人變成喪屍並不能說明這些病毒已經消亡,事實上病毒依然存在,隻是存活下來的人的免疫係統可以抵禦病毒的侵襲,然而,病毒不是不會變化的,動物進化變異的同時,病毒也在發生變異,誰也不知道被新型病毒感染後到會發生什麽事情,能不能抵禦變異病毒的侵襲?不知道......

    相對於暴虐的白天來說,死寂般的夜晚更讓人們感到恐懼,然而不管人們如何留戀白天,太陽終究還是被地平線一寸一寸的吞噬,光芒也在逐漸消逝,整個世界很快便籠罩在黑暗當中,潛伏了一天的變異生物又開始蠢蠢欲動。

    衝涼房裏的燈的功率小得可憐,暗黃色的燈光下,羅伊赤腳站在冰冷且堅硬的地麵上,輕輕的解開纏在右手臂上的紗布,看著紗布一層一層的剝開,羅伊不由的皺了一下眉頭,白色的紗布上是觸目驚心的暗紅色血跡,紗布解開的瞬間空氣中頓時彌漫一股淡淡的腥腐氣味,手臂那裏是被機車巨人砸死的舔食者劃到的地方,若是平時,這種隻是劃破皮膚的小傷,以他身體比普通人稍強的恢複能力,一天的時間足以結疤痊愈。

    雖然傷口處早已停止流血,但是卻沒有結疤的跡象,這顯然不是什麽好兆頭,強忍著肌膚上傳來的疼痛,羅伊把最後一層紗布撕開,忽然,正在小心翼翼處理傷口的羅伊瞳孔猛然收縮!

    “腐肉!”

    狹小的衝涼房裏,空氣變得越來越沉悶,仿佛要凝結一般,讓人窒息,當羅伊注意到手臂上的腐肉時唯一想到的詞就是喪屍,沒有意識、憑著本能去捕獵的喪屍。

    然後羅伊想到了機車巨人,舔食者爪子上的血是機車巨人的血,也許,還有舔食者自己的血,2代舔食者的血,天!

    這意味著羅伊的體內至少多了一種新型病毒,也許兩種,或者更多,而出現腐肉意味著羅伊的免疫係統已經無法殺死這該死的病毒,還有比這還更讓人絕望事嗎?

    感覺自己體內的血液在瞬間凝固,心髒有種抽痛的感覺,那是一種深深的恐懼,即使是已經經曆過類似情況的他在那一瞬間依然無法承受這種恐懼,10年前,他被喪屍抓傷的地方也是這種現象,傷口處出現腐肉,隻是那一次,他比絕大多數的人幸運,一個星期後,腐肉的問題竟然莫名的消失了,如此,才有了現在的他。

    而這一次會不會這麽幸運?上天還會不會再次眷顧他?他不知道!運氣好的話就像上次那樣莫名其妙的痊愈,運氣稍差一點的話,病毒也許會有一個很長的潛伏過程,20年,10年,5年...最差的話,病毒在短時間內爆發,然後他變成喪屍?另一個機車巨人?舔食者?或者其它的怪物?誰也無法預測他的身體會發生什麽樣的變化,雖然小鎮上有一家小型醫療診所,但羅伊並不認為他們可以解決自己的問題,如果真變成怪物的話,對羅伊來說,直接死亡會是他更希望看到的結果!

    沒有去處理傷口也沒有去思考更多的問題,羅伊忽然蹲了下去,就這樣怔怔的蹲在水龍頭下麵,而水龍頭根本就沒開,他的瞳孔渙散,臉色也越來越蒼白,五指狠狠的掐著自己的手臂,越掐越緊。

    足足發了一刻鍾的呆後羅伊才回過神來,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多了幾分血色,把水龍頭的開關打開,輕輕的摳掉傷口上的腐肉,然後就這樣靜靜的蹲在水龍頭下麵,就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任強勁的水流衝刷著身上的汙垢,以及手臂上的腐肉。

    從水龍頭流出的水越來越冷,冰冷的水打在身上,羅伊忽然莫名的產生一種刺痛的感覺,然後呼吸變得急促,羅伊低著頭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卻無法驅走心中的恐懼,無力與無助充斥著全身。

    水龍頭的水逐漸變小,最後隻剩下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落,晶瑩的水珠砸在羅伊的身上,濺起一朵朵的水花,直到最後一滴水重重的砸在身上羅伊才站了起來。

    “你沒事吧?你洗了很久了!”

    穿好衣服的羅伊輕輕的打開衝涼房的門,卻發現貝斯芬妮正站在門口,表情有些怪異,往日平靜的眼神裏多了幾分擔憂!

    “沒事!”羅伊怔了怔,然後笑了笑,笑容有些牽強!

    貝斯芬妮皺了皺眉,似乎並不滿意羅伊的答案,沒有走開,仰著頭看著羅伊,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對站著,貝斯芬妮的個頭還沒到羅伊肩膀的位置,那嬌小的身體在羅伊麵前顯得愈加細小,然而,羅伊卻第一次感受到了貝斯芬妮的倔強。

    對於身邊的人,羅伊從來不想去隱瞞什麽,隻是,他不認為她可以幫自己的忙,也就沒有讓她擔心的必要。

    “真的沒事,剛在裏麵處理了一下傷口,所以多花了一些時間。”在心裏歎息了一聲,羅伊替貝斯芬妮理了一下那還沒幹的長發,輕輕的道。

    “怎麽,你希望我有事嗎?”心情平靜了許多的羅伊臉上露出幾分笑容,但仔細看的話仍然可以看到笑容裏帶著一絲苦澀:“好了,去整理一下,一會列德會送晚飯過來!”

    貝斯芬妮嘴唇蠕動了一下,但還是走開了,走開的時候眼神從羅伊的手臂上掠過,卻沒再說什麽,而羅伊趁貝斯芬妮不注意的時候悄悄的取出紗布重新把手臂上的傷口包好。

    盡管他發覺貝斯芬妮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但他依然沒有向她坦白的想法。

    老列德的辦事效率確實很高,當他把晚飯端來的時候錢也一塊帶到了,扣去晚上的花銷112,還剩下1637,也就是說額外的水和電花費了60多,比房費還高,這並不奇怪,這個年代,幹淨的水和電本來就是奢侈的東西。

    對一般人來說,這錢也許會很多,但對羅伊來說,這卻是一堆在荒野中保命的子彈,在危險的地方,隻需幾天就可以把這些錢價值的子彈消耗完。

    而羅伊現在顯然沒有心情去計較這些細節問題,飯菜裏麵幾根在這個時代無比稀缺的青菜也被他囫圇的吞掉,各懷心事的羅伊和貝斯芬妮在詭異的氣氛中吃完了晚飯。

    ............

    人不可能活在過去也不可能活在將來,但人們總會習慣性的去憧憬未來,一個對未來充滿熱情的人,也許他看不清自己的未來,但是,他會付出自己的努力去追逐,羅伊便是這樣一種人,然而,有一個前提,就是他的身體,對於每一個人來說身體都是他最大的資本,羅伊也不無法擺脫。

    盡管算不上樂觀,但羅伊並不是一個悲觀的人,否則他就不會離開原來居住的聚居地闖進充滿危險的荒野,在那裏的生活算不上好,但至少有一個棲身之所,而且也不至於餓死,他出來是因為他覺得這個世界還應該有美好的東西,還有值得他追逐的東西,所以他義無反顧的離開了那個聚居地,如今他卻悲哀的發覺連自己的身體都無法掌控,也許明天過後這個世界就多了一個變種喪屍,或者,多了一具屍體。

    麵對著自己無法掌控的局麵,他彷徨了,這種感覺甚至比別人拿幾支槍指著他的腦袋還要糟糕,更讓人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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