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胎中迷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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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漸深,一輪彎月掛在半空,青湛湛的,將其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輝灑向人間,清涼、柔和、溫潤如水。
這般的夜,對於已經近夏的時節來說,實在是很不錯了。
在距離衛無忌一行人宿營地約莫裏許開外,一顆兩人合抱的粗壯大樹之下,斜躺著一個黑衣老者。
此人須發皆白,胡須長垂至胸前,以此來推測,年歲起碼也有七八十了,但是,麵容卻顯得甚為年輕,當得鶴發童顏這四個字。隻不過,此時,他那紅潤的麵色之上,卻有一抹黑氣,時隱時現。
這位老者,衣衫華貴,但此時卻破碎不堪,仔細觀察,卻是發現,他的肚子上,有巴掌塊兒大小,居然是爛的,盡是腐肉。很明顯,此人是受了重傷,而且,還不止如此,他還中了劇毒。
“那些玄甲騎還真不愧精銳之名,雖是凡人,但感應力居然也不弱。幸好我還有兩包隱身粉,否則,隻怕還真瞞不過呢!”這老者低聲的嘟囔著,此時,他雖然已是奄奄一息之相,但是雙目卻顯得格外有神。
“哈哈,姓馮的,你以為我必死於你的穿腸五絕毒下,可是,你怎麽也想不到,我何某人還生機有路吧!待得我成了衛王府少主,必定盡起大軍,破你東夷,那千鋒石,我何某人要定了。”
口中說著,何姓老者竭力的挪動著右手,伸至腰間係著的一個巴掌大的小袋子中,片刻摸索之後,取出了一張黃紙,約莫五寸長,三寸寬,上麵書錄了一團古古怪怪的血紅線條兒,好似一個字。
“還好,還有這最後一道迷魂符在,否則,離的這麽遠,還真不知怎麽辦才好!”又是一陣嘟囔,而後,陡然間,何姓老者雙目光華大放,張口一噴,幾點舌尖血噴在了迷魂符上,緊接著,其右手一甩之間,那迷魂符立時化作一道淡淡的,近乎虛無的輕煙,飛了出去。
這輕煙,本就隻有極淡的一抹黑色顯化,在這夜裏,若不細辨,根本就難以發現。很快,這輕煙便飛到了玄甲騎的營地。這些玄甲騎,盡管感應敏銳,但是,這輕煙,卻絲毫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輕而易舉的,便穿過了層層守護,進入了營帳之中。
衛無忌此時,已經熟睡,鼾聲微微,那輕煙,當時,順著衛無忌的呼吸,便進入了他的體內。刹那間,衛無忌毫無征兆的坐了起來,雙目睜開,精光隱隱,麵色也精神了許多。
其一言不發,徑自下床,取過一柄青色長劍,走出了營帳。如此,自然是引得了玄甲騎的注意,那趙立,更是直接起身,迎了上來,問道,“少主怎麽了,睡的不習慣嗎?”
衛無忌搖了搖頭,應道,“不是,隻是想隨便走走。”
“我陪少主前去吧!這裏雖然還不是東夷人經常出沒之地,但是也多野獸出沒,並不安全。”趙立道。
“不用,我隻是在這附近走走,並不走遠,這附近,不是被你們已經清剿過了嘛,料來也沒什麽事兒。”衛無忌再度搖了搖頭,“再者說了,即便偶有漏網之魚,也未必是我的對手。”說話之時,衛無忌用手緊了緊手中的劍。
趙立想了想,覺得自家少主可能是心中煩悶,想要舒緩一下,畢竟,其再明事理,也不過是個孩子而已。再者,衛無忌一身真氣,雖然沒了,但是,劍術還在,即便有些許野獸,對付起來,也沒什麽問題,當下裏,終於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那少主早點兒回來,明日趕路,也會很辛苦的。”
“我省的。”衛無忌一人一劍,穿林而過,不片刻,便來到了那何姓老者麵前,兀立不動,好似呆滯一般,與先前對話之時的精明,判若兩人。
“這具肉身看起來不錯,比我這百年殘軀,要強的多了。”何姓老者目光來回的在衛無忌身上審視著,口中嘖嘖稱讚,“看來,我運道真是不錯!”
話音一落,何姓老者口中一聲清喝,刹那間,一個拳頭大小的白色光團,從其腦袋上冒了出來,飛向了衛無忌。衛無忌依舊是紋絲不動,那白色光團,很輕易的,便從衛無忌的眉心,沒了進去。
當時,衛無忌周身顫抖,好似痛苦不堪,手中的劍,也握不住,掉在了地上。再過片刻,衛無忌終於禁受不住,軟到在地上,渾身扭曲著,可是,即便是如此,他也沒有喊出一聲兒來。
衛無忌痛苦,那何姓老者卻也不好過,其在衛無忌的泥丸宮裏,罵罵咧咧著,“看這小子擁有隨身居,我還以為是個有靈根的主兒呢,沒想到,居然也是個凡人。看來,不出全力是不行了,弄不好,老子的命,就要賠在這小子身上了。”
說話間,那白色光團,光芒大放,更加凶狠的撞在了衛無忌那隻有指頭大小的白色光團上。但是,任何姓老者如何使力,衛無忌的靈魂光球雖搖搖欲墜,但是,就是不潰散。撞擊了約莫百多下,見得作用不明顯,何姓老者終於放棄了這種方式。
緊接著,何姓老者借助迷魂符的殘餘效力,將衛無忌的靈魂光球,召喚到了自己身邊,而他自身的靈魂光球,則變得扁平,包裹了上去。這次,他是想要憑借著自己雄厚的實力,一點兒一點兒的將其消磨幹淨。
此法確然有效,不多時,衛無忌的靈魂光球,便暗淡了許多。何姓老者正在高興間,突然,衛無忌的靈魂光球自我的潰散開來,化成了無數光點兒,這些光點,一個恍惚間,便成了一個個微小的凶禽、猛獸、神兵、重寶,瘋狂的朝著四麵八方衝擊了過去。
僅僅刹那間,那何姓老者一聲慘叫,靈魂光球便被轟擊的粉碎,隨後,這些凶禽、猛獸、神兵、重寶再度的組合在了一起,重新凝合成了衛無忌的靈魂光球,繼而,一張一縮之間,何姓老者散化開來的靈魂之力,也盡數被吸攝了進去,不片刻,衛無忌的靈魂光球便也漲大到了拳頭大小,而且光芒清瑩,比之之前何姓老者的,更勝一籌。
這時,地上的衛無忌,終於睜開了眼睛,不過,這次,目光卻是顯得靈動非常,滴溜溜的亂轉著,與衛無忌恬淡穩重的本性,大為不同。
其口中小聲的嘟囔著,“我這算什麽,穿越?不對,不對,我還是我。這應該是轉世,我以前記憶未覺醒,應該是胎中之迷未破。如此說來,我倒還應該謝謝這個老頭兒了,若非是他的刺激,我還真不知道何時才能醒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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