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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刻，衛無忌就拋卻了這種想法，因為，他發現，自己雙臂的毛孔處，滿是一個個的小黑點兒。

    對於這個，衛無忌並不陌生，當初他練武之時，也發生過這般的情況。這是體內的汙濁雜質，被洗伐了出來。然而，這個不是關鍵，關鍵是，他必須洗澡了，但是，隨身居裏沒有水，也沒有幹淨的衣物。

    水、衣服，衛無忌自然都不會缺，但是，這都必須從外麵取，他這副樣子，是很難瞞過去了。“看來，我還是見識少了，考慮的不夠周全啊！”

    此刻，衛無忌卻是明白，自己接下來，想要再繼續悄無聲息的練功，是絕對不可能的了。思量了片刻之後，衛無忌決定，將自己修煉的事情，告知趙立，畢竟，他是首領，有他的壓製，方才能夠確保自己的情況，得到絕對的保密。

    當然，衛無忌也不會將自己的秘密盡數講出來，他隻會說很少的一部分。不過，如何將這一小部分說的圓滿，不令人懷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好一會兒，衛無忌方才想的周全。隨後，他起身下床，來到隨身居的門口處，輕輕的喊了兩聲，“趙將軍！趙將軍！”

    這夜裏，靜謐無聲，衛無忌的聲音雖然很輕，卻也顯得格外的響。趙立乃是武道中的好手，警覺性很強，雖然他也在迷糊之中，但是聲音乍起，他便醒轉了過來，右手緊握住了腰間的黑劍。

    很快，趙立便完全醒轉了過來，明了是衛無忌在叫他，當時起身，朝隨身居走了過去。到得近前，趙立自然是發現了衛無忌的狼狽，全身衣衫濕透，身上還多有汙泥，發出微微的腥臭味兒。

    見此，趙立當時眉頭皺起，問道，“少主這是做了什麽？怎麽會變得這幅樣子？”

    衛無忌露出了些許微笑，道，“這般說話也不是事兒，趙將軍還是先給我弄點兒水，再取套衣服過來，待我換洗過後，再詳細述說吧！”

    趙立此時，雖然也想盡快知道因由，但是，衛無忌畢竟是少主，而且是頗值得尊敬的少主，他自然不能違抗其令，當下裏，應了聲：“是！”隨後，便吩咐人前去準備。

    玄甲騎乃是衛家精心培養的精銳之軍，盡管此刻衛無忌洗澡的要求顯得有些怪異，但是，接到命令之人，卻沒有一個人不滿的，而是絲毫沒有折扣的前去執行。

    此行，雖然乃是送質子，但是，為了在夷族麵前，顯示出一定的力量，不讓他們過分看輕，這二百玄甲騎，卻是輕裝上陣，什麽輜重也沒有帶的，故而，盛水的木桶也是沒有的。

    不過，接到取水命令的那人，並沒有顯露絲毫為難之色，即刻間，在附近選取了一棵一人合抱的大樹，“鏗”的一聲，黑劍出鞘，一抹劍光閃過之後，再度歸鞘。緊接著，那人一掌輕震，即刻間，“嘩啦啦”的，聲音大做，那棵大樹便倒了下來。

    隨後，劍光再現，很快，便截斷了兩段，劍氣絞空了內部，製成了兩個木桶。

    看到這一幕，衛無忌對玄甲騎的強大，第一次，有了更為直觀的認識。

    不多時，水和衣物便都送到，杜禦洗換過後，立時間覺得身子清爽了許多，精神也為之一震。緊接著，衛無忌將髒水、髒衣物取出，交給玄甲騎處理，同時，將趙立給請了進來。

    趙立進入隨身居之後，並無開口說話的意思，隻是望著衛無忌。從瀘州府出發到而今，衛無忌對趙立的性格，已經很清楚了，知道他是在等自己解釋。這種態度，並不是責問，而是一種別樣的關切。

    衛無忌對此，自然不會介意。他也不拖延時間，直接道，“趙將軍，我這是在修習一種特殊的武功，在伐毛洗髓，希望趙將軍能夠為我保密。”

    “這個自然沒有問題。”趙立的聲音，顯得分外沉穩有力，“但是，屬下想知道，少主修習的武功，是不是那種透支自己精力、壽數的邪功？”

    “那怎麽可能？”衛無忌笑著道，“我還沒活夠呢！你看我現在，哪有一點兒虛弱的樣子？”

    “少主此刻，看起來的確是比白天好了很多，”趙立看了看衛無忌的臉色，道，“不過，這也很難說。很多邪功，在短時間內，也能夠形成這種假象。”

    聞得如此，衛無忌心中也不免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他也明白，趙立這是擔心他不願受辱，有自殺的傾向，故而，卻也頗有幾分感動。當下裏，衛無忌鄭重其事的回道，“趙將軍放心，忍辱負重的事情，我是懂得的，但有一分能夠活下去的希望，我就不會放棄。

    此時，我之所以修習一種秘功，乃是為了以防萬一之時，也有一定得反抗力量，多拚幾個夷族人，不要死的太過不值罷了。”

    趙立仔細的審視著衛無忌的神色，片刻後，似乎認可了他的話，點了點頭，道，“少主能故這般想就好。”頓了一下，其繼續道，“少主能否將修習的武功跟屬下說一說！”

    此言一出，衛無忌就明白，趙立還是心存疑慮，但是，《天罡三十六變》的法訣，自然是不能說的，當下裏，其道，“具體的法訣是不能說的，我隻能給將軍稍稍的介紹一下。此功名曰天罡，乃是一門煉體的功法，所有實力，盡數都在肉身之上，表麵看起來，和絲毫不會武功之人，沒有兩樣。也正是因為此，我方才選擇修習此法。”

    “既然如此，那少主為何不在離開府城之後，便習練呢？”趙立繼續問道。

    “那是因為我還沒有下定決心，”衛無忌即刻回道，“因為，根據此功的描述，肉身想要發揮出比真氣更加強橫的力量，就要進行精煉，使之晶瑩無暇，渾然一體，而煉血肉的過程，卻是異常痛苦的。

    我昔年雖也習武，但是，畢竟一直在王府養尊處優，我也不能確定，自己到底能不能忍受下來。”

    “那今夜……”

    “不錯，”衛無忌點了點頭，道，“今夜我離開，正是前去試驗此功，因為我擔心禁受不住，叫嚷出聲，讓你們擔心。我衣衫髒亂，正是因為太過痛苦，在地上扭曲打滾所致。不過，經受了一次之後，我卻也對那種痛苦，有了基本的了解，這才下決心修煉。

    隻是，沒想到，天罡秘功如此厲害，我這已經經過了一次伐毛洗髓的身體，居然還能夠派出雜質來，所以，想不驚動將軍，也不可能了。”

    這一番說辭，合情合理，趙立卻是相信了，再說，他畢竟是屬下，卻也不能過分逼問，故而，此時隻能道，“少主想要恢複力量，也是好事，隻是，屬下希望，少主不要去冒險，少主將來，畢竟是要繼承大位的。這不僅是屬下的意思，也是瀘州所有臣民的意思。”

    “將軍放心，不敗三夷，我無論如何都是舍不得死的。”衛無忌笑著回道。

    趙立點了點頭，“那屬下就不打擾少主了，離天亮還有一會兒，少主還是再休息一下吧，畢竟，天亮就要趕路了。”

    說完，趙立一躬身，便出了隨身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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