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三十九章田豐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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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起來的時候,她正坐在銅鏡前梳妝,我越看越美,越覺得自己撿到寶,穿著白色褻衣的甄宓,溫婉恬靜、美豔但不驕矜,我跳下床,從身後抱住她。她冷著臉,yao著唇,我看到她在畫眉,忍不住詩興大,賦詩一,當然也是剽竊來的,詩曰;“洞fang昨夜停紅燭,待曉堂前拜舅姑。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甄宓還是冷著臉,低低的說了一聲;“詩篇美妙,但不應出自惡少之口。”我踉蹌著後退,我是惡少。我沉聲道:“夫人,你對我持有偏見,我袁熙絕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甄宓接下來說的這番話差點沒讓我死掉。“我親眼看到你冷血無情殺人如麻,難道還能假的了。”我想起來了,她說的是徐氏父子。

    “你說那對父子,他們侮辱你我才動手的。”

    “那——那也不用殺人——”甄宓yao著下唇,顫抖著放下眉筆,站起來。

    我想跳起來,想火,可是又覺得甄宓的為人似乎不應該是這樣的,她一定是心存誤會,我還是心字頭上一把刀,忍了吧。

    陪嫁過來的小丫頭翠兒,服侍著甄宓換上新人穿著的大紅吉服,和我一起出去拜見父母。接下來所有的事她都表現的很得體,這讓母親略感欣慰,對這個狐媚子的印象好了很多

    。父親大概真如崔琰分析的一樣覺得我xiong無大誌,對我放心了不少,臉上的冰冷開始一絲絲的消融。以後的半個月裏,甄宓再沒和我講過一句話,她每天會拿出至少一個時辰的時間默默垂淚,用半個時辰的時間哀怨歎息。

    我和她搭訕,她也隻是勉強應付,樣子仿佛真的一看到我就想吐。難道這個女人的真命天子注定是曹丕嗎,我篡改了曆史,也改變不了她的心,我有些疑惑了。我對甄宓的感覺絲毫不減,每天看到她的倩影心變的越來越zhi熱,她的冷淡和不屑,沒能讓我感到一絲挫敗,反而激起了我征服一切的悍勇。

    半個月中,我恪守韜光養晦的準則,足不出戶,閉門謝客,基本和外界隔絕,既沒有淮南的消息,也聽不到官渡的戰報。甄宓沒心情和我這個惡少耳鬢廝磨談情說愛,我就自己鑽研醫術,熟練悍槍槍法,十五天的時間,我摒棄一切紛擾,把以前所學來了個匯總,覺得自己在醫術和槍法上似乎有有了一些心得和進步。甄宓哭夠了、歎息夠了,會站在竹窗前畫窗口盛開的蘭花,她的畫和她的人一樣的淡雅俏麗清新不俗。蘭花之畔,有一片修竹,我會在日中的時分,來到修竹下借著竹蔭練習槍法。甄宓有時也會看上一兩眼,但大多的時候,隻要我一出現,那扇窗,立即就會出一聲輕響,從裏麵被關上。

    這天陽光明媚天氣晴好,我的心情也隨著天氣好了不少,正在竹蔭下練習槍法,突然屋角處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我迎著聲音望過去,就看到郭嘉慌裏慌張的走進來,一邊走一邊道;“不好了,顏良死了,公子,顏良被關羽殺了。”

    我的悍槍一下子頓住,大驚道:“不可能,關羽不是在汝南和劉備一起追殺張遼嗎,什麽時候到白馬去把顏良給砍了。”心想,劉備前些時日並沒有和曹netet息,急道;“本來是,可是劉備到了汝南就和劉辟攪合在一起——嘿,這大耳賊還真有點本事,到那裏都有人把他奉為上賓——曹cao對劉備向來忌憚,所以派了曹仁和夏侯惇統兵征討,曹仁到了汝南就遇到張郃樂進,四個人一合計就開始攻城,劉備中了曹仁的誘敵之計出城和曹仁決戰,夏侯惇張遼卻趁機抄小路奪了城池,劉備和張飛現在已經逃到冀州來了,正在攛掇主公出兵呢。

    我奇怪的問;“大耳朵的兄弟殺了父親的愛將顏良,父親難道一點也不生氣。”郭嘉冷笑道;“開始很生氣,可是劉備似乎和許攸的關係不錯,許攸在主公麵前說讓劉備去招降關羽,作為破曹cao的內應。主公才沒有殺他。”我心想冀州倒黴就倒黴在許攸這個老東西還有劉備的手裏,不除掉這兩個家夥,袁家必定要土崩瓦解。

    郭嘉咽了口唾沫道;“主公已經決定,起兵五十萬挺進黎陽,和曹cao決戰。”我立即反應;“誰是先鋒?”郭嘉道;“張郃高覽。”我一聽傻了;“怎麽不是文醜。”郭嘉拍著腦門道:“忘了對你說了,文醜中計受傷,現在在返回冀州的路上,聽說一條左臂差不多廢了。”

    “受傷”我簡直不敢相信耳朵,歇斯底裏道;“沒死嗎?”郭嘉詫異的道:“二公子和文醜有仇?”我警覺自己說錯話,連忙笑道:“沒有,關心則亂,關心則亂。”郭嘉哦了一聲:“公子經常這樣關心人嘛?”我咳嗽了一聲鄭重的道:“也不是,偶爾偶爾。”郭嘉心想是不是我也被他這樣關心過。

    我急忙岔開話題;“文醜中了什麽計策。誰定的計。”郭嘉凝重道;“是毛玠。毛玠的計策。”我低聲道;“毛玠?是個什麽東西。”郭嘉道;“不清楚,隻知道他是曹cao的西曹掾長管相府的官吏任免,甚為曹cao器重。他設計讓曹軍主力渡過黃河攻打在文醜包圍中的延津,卻在中途分兵轉頭去打白馬,顏良完全沒有心裏準備,措手不及之下這才被關羽斬了。”“那文醜呢?”我沉聲道。

    郭嘉沉吟道:“文醜——文醜是被人圍攻暴揍了一頓。本來這裏也有一條妙計,不過被文醜識破了,不然他這次就不僅僅是左臂被廢,恐怕連腦袋也要被廢。”

    郭嘉看我疑惑,清清嗓子道;“公子,咱那二百兩銀子是不是——”“奉孝——”我打斷他的話;“文醜被誰圍攻了?”我心想老子現在混的連工作都沒有了,你還隻是記掛著二百兩銀子,氣人不氣人。現在要賬那有那麽容易,沒有。

    郭嘉突然向我深施一禮;“公子,屬下告退。”轉身就走。我過去拉住他;“奉孝奉孝,那銀子的事情,你等我午後跟母親要了給你行不行,你先寬限幾天,我給你利息。”郭嘉一想,行啊,你隻要認賬就行,我掙點錢也不容易,你幹嘛呀。

    郭嘉轉回身咳嗽道;“文醜在延津南麵和曹軍遭遇,曹軍立即擺出一副狼狽逃竄的敗退狀,物資輜重糧草牛馬散落一地到處都是,文醜的士兵一看這些一下子眼都紅了,那還顧得上追殺敵兵,拚命地跑著去搶糧搶馬,文醜提刀過去就是一頓亂砍,砍死了十幾個士兵,才把亂軍止住,命令大家堅守待命誰也不許亂動,這時曹cao的大軍已經開始反撲,狼群一般殺回來。文醜和曹軍對攻,被曹軍中的關羽、曹洪、李典、許褚、夏侯淵圍住了就是一頓砍殺,殺的他連回冀州的路都找不到了,逃跑——不是——是敗退的時候,還被關羽的大刀砍傷了左臂。”

    “哈哈”,我大笑道;“沒死就好,沒死就好。”郭嘉看著我搖頭喃喃的道;“看來二公子真的很關心文醜。”我又問道;“冀州城由誰留守。”郭嘉道;“審配和韓猛。審配為正,韓猛為副。”

    我心想怎麽想個辦法在上戰場之前把許攸那個老東西弄死,有他在老爹必敗無疑,看這情形老爹是不打算讓我去官渡了,這可怎麽辦,我鬱悶的道;“看來本公子是沒有用武之地了。”郭嘉對我的處境非常了解,氣憤的道;“主公已經傳下命令,三天後大軍開拔,隨行人員中沒有你的名字。”

    “不行”我道;“本公子不能在韜光養晦了,我要去見父親。”郭嘉擺手道;“公子現在去見主公,肯定會碰壁,還是不去為妙,依我看此刻最為重要的就是和淮南方麵取得聯係,讓文若子龍設法攻陷汝南打通進攻許昌的道路,從背後偷襲曹netbsp;我苦笑道;“如果我現在向父親提出南下,父親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把我關進大牢,到時候失去自由之身,行軍打仗的事情就更沒有我的份了。不論如何我也要見父親一麵,希望能夠得到他的諒解,帶我去黃河渡口走一遭。”

    郭嘉看他苦勸不停,隻好說;“隨你吧,我要走了。”我問道;“去那。”郭嘉道;“我去看看文醜的傷勢,聽說他的左臂保不住了,可惜可惜。”

    我納悶;“你去看文醜,你和他什麽關係?”郭嘉笑道;“你借了我的銀子不還,我一時衣食沒有著落,所以就暫時到文醜家裏,教他的女兒讀書寫字,勉強混口飯吃。”我看著他陰笑道;“文醜的女兒多大了。”郭嘉驚異的道;“七歲,你問這幹嘛?”我拍著xiong脯長出了一口氣;“那我就放心了。”

    郭嘉氣憤的甩手就走,轉身的時候正好和一個人撞個滿懷。那人蹬蹬倒退幾步,摔倒在地上。我吃驚的道;“田大人,您這是——”赫然是冀州從事田豐。田feng滿臉肅容,害的郭嘉還以為他和自己生氣,趕忙賠禮。田豐的瘦臉黑的像石頭,狠狠地瞪了郭嘉一眼,撥開郭嘉伸出的友愛之手,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冷哼著走到我的麵前道;“二公子,很悠閑呢。”

    我和正在苦笑的郭嘉對視了一眼,不明白他好好地怎麽就冒出這麽一句話,看著態度似乎是來興師問罪的,而且來者不善。我知道田豐是個火上房的倔脾氣直性子,為人又耿直率真,說話不懂得拐彎,性子剛強的要命,他要是認準的事情就是把一個騎兵營的馬全部集中起來,都拉不回來。不過他說話很有見地考慮問題往往細致入微很周全,謀略百出,也屬於三國一線謀士。

    他的智謀連郭嘉都讚歎不已。所以一向一來我對他很尊敬,當即笑道;“田大人這話從何說起?”田豐的臉板的更厲害,高聳的顴骨有助於凸顯他清臒的麵容上射出的淩厲眼神,他盯視著我,一字字的語出驚人;“冀州城就要落入他人之手,公子怎麽半點也不見緊張。”我和郭嘉都差點嚇昏,同時道;“誰誰,誰想謀反。”我說著已經把悍槍倒著提在手中。田豐吃驚的道;“那裏有人謀反,沒人謀反。”我翻白眼,生氣的道;“大人不是說冀州城就要落入他人之手。”田豐一本正經的道;“我是說冀州城要落入他人之手,可是並沒說有人謀反,在下說的是曹netbsp; 我恍然大悟,笑道;“曹cao的軍隊還在黃河以南,一時半刻的到不了冀州,田大人您杞人憂天了,還是回去——對了,大人既然來了,就在舍下吃頓便飯吧,你看這天色接近午時到了用飯的時間了。”郭嘉一聽要吃飯,立即就不喊著走了,湊過來道;“是啊,二公子盛意全權您就賞光用過飯再走。”我說道;“是啊,大人,正好奉孝還有急事趕著要走,沒人陪我喝酒,我還覺得挺悶得,正巧田大人來了,相請不如偶遇,就這麽辦了。”

    “公子,既然田大人來了,我也不能拂袖而去,就留下來陪著大人喝幾杯,也無妨。”郭嘉衝著我瞪眼。

    太陽光好強,照的人睜不開眼睛,田豐的眼睛卻已經瞪圓了,氣的真就跳起來,大叫道;“在下原本以為,二公子是個有見識有手段的人,今日一見原來竟是個酒囊飯袋,算我田豐瞎了眼了。”郭嘉聽的不高興了心想田豐也太不通情理了,人家請你吃飯還不好。

    我心想說什麽也不能得罪老田,越是在他怒不可遏的時候越要給他春天般的溫暖,立即佯笑道;“田大人何必動怒,不知道袁熙哪句話讓您覺的是酒囊飯袋啦。”田豐果然愣住,心想這袁熙的確比他老子強多了,假如麵前的人換了袁紹,隻怕自己早被亂棍打出去了。想到這裏態度也好了許多,歎氣道:“二公子,這種危機存亡關頭,您怎麽還有心思在這裏擺弄這些粗重的笨東西。”他說的是我手中的悍槍。郭嘉看出點苗頭來了,衝著我連連點頭,示意我往下問。我道;“田大人有話直說。袁熙洗耳恭聽。”田豐冷笑道;“不啦,公子不是要去喝酒吃肉嗎,田豐就不耽誤公子了,告辭了。”我立即大聲喊道;“奉孝,去告訴廚房,今天中午不準動火,全府上下誰也不準吃飯——除——除了少夫人——”郭嘉笑了一聲,竟然真的跑到廚房去下通知了。田豐點了點頭,說道;“在下來,是有大事要和公子商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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