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第八十四章關於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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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蔡琰的悉心照料,和華佗神妙醫術的作用下,我的傷恢複的很快。先是手臂上和腿上的幾處刀傷和箭傷全部結了痂,十天以後除了從背部貫穿肩胛和隻差一寸就射穿心髒的兩箭之外。其餘的外傷都明顯見好。勉強可以下床走路。蔡琰從我受傷的第二天起,便搬到帥帳來住。衣不解帶的照顧我。這些天我的心情一直很差,動不動就脾氣,嚷著要進兵,她總是溫柔耐心的勸慰我,讓我寬心。就像個稱職的護士。

    蔡琰現我這些天情緒反差很大,尤其是聽不得官渡和冀州這兩個詞。隻要一聽到,就會jing神亢奮,忍痛從netg上跳起來。她很溫柔的問我;“袁熙,你為什麽這樣急於進兵,在休養一段時日不好嗎?”

    我一看到她那張猶如籠罩了淡淡薄霧般的如花笑靨,就不出脾氣,全身像鼓滿風的船帆般充滿激qing。我醒來之後,她並沒有給我太多的呢喃燕語柔情似水。隻是微笑著淡淡的說話,已經讓我沉浸在一片溫馨的氛圍中。

    我歎了口氣道:“曹cao詭計多端,我是害怕,父親他——”蔡琰輕笑道:“這些日子,我也聽諸位將軍說了一些關於官渡的情況。似乎目前為止,令尊袁大將軍還是穩占上風的。”

    “勝敗隻在一念之間,有時候,一句話,或者一個錯誤的決定,就會導致整個戰役的失敗,正所謂,一子錯,滿盤皆輸。”我出奇平靜的道。

    蔡琰嫣然一笑,露出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我又一計,可破張燕,不知道,袁熙你願不願意聽。”從袁公子到袁熙,是個很自然的過渡。她不知不覺的說出來,我也就不知不覺的接受了。她說的無比自然,我聽的無比貼切且受用。這個時侯,如果她突然改口叫回袁公子,我可能會感到失落。

    我急道;“有計策還不快說,我當然願意聽。”心想,你說的話,我都願意聽的。蔡琰嬌憨的像個chu女,眨著大眼睛道;“我是有條件的。”我一愣,心想,假如你要我娶你,就趕快說出來,本公子一千一萬個答應。

    “你說吧,什麽條件我都答應。”

    蔡琰慘笑,yao著嘴唇,顫聲道:“你不能過問,把兵權交給我。我可不想你在受傷了。”我像被什麽東西噎住了嗓子,太突然了,實在沒有這種心理準備。我們的女詩人,要學穆桂英掛帥嗎?

    “給你一炷香時間考慮,我就坐在這裏等著,快點兒啊。”蔡琰麵若桃花,含情凝視,用纖手撫o慣了,絲毫不覺得羞澀,也沒感到出gui。

    我不吭聲。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蔡琰很霸道的說。我慌忙搖頭。蔡琰賭氣道;“就是不答應啦?”我看她生氣,心裏一陣長草,覺得有瞬間失去一切的可能,不顧一切的道;“不——也不是——”

    “那好,你把帥印交出來。”

    我苦笑道;“你先把計策說出來我聽。”

    蔡琰神秘一笑道:“你害怕我貽誤軍機。”我大力搖頭;“你個弱女子怎麽臨陣指揮,太危險了,也太兒戲。“蔡琰笑道;“我不一定要臨陣指揮的,誰說元帥一定要上戰場,像高祖時期的張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豈不妙哉。”我看著她,無奈道;“那人家張良是個男人。”蔡琰含嗔道;“學問的事情是不分男人女子的。”

    “那為什麽自古以來就沒有一個女子能上陣打仗的?”我詭辯道。蔡琰似笑非笑,嬌嗔的看著我道;“那,那就要怪我們的孔老夫子不好了——”我的心頭一震,真沒想到蔡琰能有這份見識,居然可以把爛賬算到孔夫子的腦袋上去,厲害。

    “如果,你的才學可以勝過我,我就把帥印交給你。”我大大咧咧的道。蔡琰對自己的才華一向很有自信,立即說道;“當真?”我點頭道:“我隻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回答的我滿意,就算你贏了,好吧。”

    蔡琰連連點頭,心想,不信有什麽問題能難的到我。我想了想,問道;“天有頭乎?”

    蔡琰一愣,心說這是什麽問題。不過她終究是個才女,皺眉想了一下,立即笑逐顏開道;“我知道,天之頭,在於西方。此題,可見於《淮南子》一句詩,詩雲;‘乃眷西顧’以此推之,天是有頭的,頭在西方。”我嚇得差點叫出來,這和三國演義裏的答案一模一樣。真是出鬼了。我不服氣,哼道;“不過是僥幸,我在問你一題。”蔡琰拍手道;“你問好了,你的才學不及我,問也是白問。”她有些得意忘形。

    我沉吟道;“天有耳乎?”

    “有耳!,天處高而聽卑,詩雲;‘鶴鳴於九皋,聲聞於天。’天若無耳何以能夠聽到。”蔡琰甜甜的笑,仿佛一下子回到閨中待嫁的歲月。我心想,如果我接著往下問,有足否?她一定又tuo口而出。算了,我還是問個突兀一點的吧。

    “天有姓乎?”

    “這——”蔡琰緊緊地yao住下唇。她沒有插釵,一頭烏黑亮的秀披散在雙肩,襯的她漂亮的臉龐肌fu勝雪。莊重矜持的神態,和略顯妖豔的容貌形成極大反差,使她就算是隻穿著一件白色蜀錦的長袍,仍給人一種驚心動魄的震撼。

    “袁熙,你使詐!!”蔡琰突然仰起俏臉,驟起鼻子,生氣的看著我。我冤枉;“那有?你自己才疏學淺,就說我使詐,怪不得孔夫子說,為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本來想開個玩笑,誰知說錯了話,孔夫子這句話的意思,大概是說妻子的。蔡琰那有不懂得道理。蔡琰七情上麵,紅透耳根,站起來轉過身,幽幽道;“你本來就使詐?瞞不了我的。”

    “那好,你說我那裏使詐?”我不肯認輸。

    蔡琰轉過身,眼中射出智慧的光,歪著頭柔聲道;“本來,此題是最容易答的,可是,如若我把淺薄的答案說出來,又沒什麽意思,所以才被你難住了,原算不得數的。”

    我奇道;“師姐不要這麽雲山霧罩的,把答案說出來我聽。”蔡琰白我一眼道;“當今大漢天子姓劉,那天當然也就姓劉了——”她稍微停頓,立即搶著道;“我知道你一定狡辯的,是不是想問,當年秦始皇統一六國的時候,天應該姓‘嬴’。周天子之時,應該姓‘姬’。如此說來這天還經常改姓——這就是你的使詐之處了,你想把我引入歧途對不對?”果然才女,這種圈套她也能看透,看來蔡琰的才華在張溫,秦宓,之上。蔡琰垂,閉上美目,想了半天,搖搖頭道;“天道糜長,我不知也。”她跺了跺腳道;“算是你贏了好不好?”

    我看她似乎真的生氣,忙不迭道;“此題不算,因為它本來就沒有答案的。師姐已經答對了兩道,我就把帥印給你。”我掙紮著坐起來,她就過來扶我。委屈道;“原本就是我贏了。”我心想,她如此和我撒嬌耍賴的,像個小女生,莫非心中有我。

    蔡琰扶著我去取帥印,一回頭,就看到一雙燃燒的眼睛。她全身一震,覺得扶著我的手臂快要融化了。我趁機想要吻她的眼睛,她身子一側靈巧的躲閃開,責道;“你好好地,給我把帥印取出來,快。”我心想,她對我到底是感激還是愛?

    文醜一走進帥帳,立即就感到氣氛不對,平素議事的時候,戰事雖緊張大家也是一團和氣,兼聽並取,融洽非常。可今天所有的人臉上似乎都帶著憤懣,一個個好似義憤填膺,苦大仇深。尤其是田豐和崔琰,樣子就像全家死光了。眉頭緊鎖,一副苦瓜臉。

    文醜看自己來的最晚,虛心過去請教;“田先生,公子為何升帳?”田豐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誰說是公子升帳?”文醜做白癡狀;“這,除了公子,還有誰有權利升帳議事。”崔琰苦笑道;“是,蔡小姐。”文醜差點被震暈,咳嗽道;“崔先生是否和文醜開玩笑。”崔琰搖頭道;“我此刻沒有心情和你開玩笑,真的是蔡小姐。”文醜苦笑道;“她沒有帥印,如何升帳?”張繡湊過來,拍著田豐的肩膀道;“田先生,此事你就別管了,免得自討苦吃,她愛掌印就掌印,愛升帳,就升帳唄。隻要公子肯,我老張就沒意見。”

    文醜聽張繡這一說,才明白始末,心想,二公子這是搞什麽名堂,該不會是被那個女人迷暈了吧。別說,長的還真是挺漂亮,換了我,也夠嗆頂得住!!他還挺同情我的。蔡琰扶著我,在外麵透了一口氣,就轉回來,看看諸位大將都到了,我清了清嗓子,宣布了一個,很可能挨暴揍的決定。

    “諸位,本公子這些日子受傷嚴重,不能理事。現在雖然好了許多,但仍然頭昏腦脹眼花繚亂的,不能指揮作戰。這個,啊,我想推舉一個人出來,先,啊——這個,代替本公子運——運籌帷幄。”我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火燒。反觀身邊蔡琰倒是氣定神閑,從容自若。我被她的這種鎮定鼓勵,吸了一口氣,躲避著田豐噴火的目光道;“本公子推舉的人是,蔡文姬,蔡小姐——”

    意料之中的,田豐先難,他七個不服,八個不忿,怒道;“不行,此事萬萬不可,一個女子怎麽可以指揮千軍萬馬,公子,想把將士們的性命當做兒戲嗎?”

    崔琰早就和田豐商量好了,堅決抵製。立即站出來挺xiong道;“我也覺得不妥,傳出去讓人笑掉大牙。”郭嘉和賈詡倒是沒說什麽。文醜隻是苦笑。心想,二公子愛美人,不愛江山,為了這禍水,真是豁得出。周倉平常看著蔡琰挺順眼的,就站出來幫她說話;“俺覺得可以先聽聽她的計策,再——”周倉說了一半,讓田豐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把後麵的話給咽回去了。擦了擦額頭冷汗,心道,這老頭,可真夠倔的。

    我吞吞吐吐道;“其實,也沒什麽,諸位不如先聽聽她的破敵之策,如果可行就聽,不可行,我們在另想辦法。”

    田豐突然跪在地上嚎哭起來,大聲道;“公子把軍國大事當做兒戲嗎,這帥印豈是可以輕易賦予的。如果被外麵的士兵知道,公子把他們的性命當做博取美人歡心的籌碼,他們還會為公子拚命嗎?此乃周幽王取悅褒姒之法,不可以效法呀,公子。”

    我看看田豐,又看看蔡琰,結巴道;“田大人,你危言聳聽了吧,本公子不過是唯才是舉,怎麽就成了周幽王了。”我心想,我這級別和周幽王還差的多呢。

    崔琰一聽這話,急忙弓著身子,跑過來道;“商紂王也是因為寵xing妲己才亡國的。”

    “多謝崔先生提醒。”我深施一禮給崔琰。心說,你這可是火上澆油啊。最可氣的是賈詡,他扇著折扇,裝的人五人六的點頭,微笑道;“大家其實不知,其實夏桀也是寵xing妹喜而失政亡國的。”

    哦,人群中立即有幾個,做恍然大悟狀。張繡裝的好像挺有學問的樣子,大大咧咧道;“自古以來,因為女人亡國的還真是不少啊,看來這個紅顏禍水的話,還真是沒錯,這個女人是不能太驕縱的,像我老張平時在家中,那是——”他這裏正吹牛。冷不防身邊的崔琰咳嗽了一聲。張繡立即改口道;“那是很尊重夫人的,基本上做到了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其實,女子有時說話也是很有見地的,我們不妨聽聽蔡小姐的說辭,再做定論不遲。”文醜一聽,這張繡說話怎麽前言不搭後語。他可不知道這是崔琰咳嗽的關係。崔琰其實並不想咳嗽,他這幾天咽炎犯了,嗓子眼癢癢,沒想到誤打誤撞的救了我一命,豈非天意。

    半天沒說話的郭嘉道;“其實對待自己的夫人本來就應該尊重,嘉很同意張將軍的說法,我沒有夫人,如果以後有了,一定要以張將軍為楷模。”張繡親熱的和郭嘉握手;“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這兩個不要臉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什麽夫人啦,自己的女人啦,儼然把蔡琰當做我的老婆看待。說著說著,竟然離題千裏,成了專門討論女人的專題,全忘了來帥帳是為了破敵作戰的。

    有的說,不能驕縱自己的夫人,家教一定要嚴,可不能要星星,給星星。要月亮給月亮,要帥印,啊,就給帥印的。還有的說,對於小妾和夫人是要區別對待的,這裏麵有本質上的差別,小妾簡而言之,大部分都是供消遣娛樂的,而夫人是用來同甘共苦的,偶爾的提出一點過分的要求,是應該給予滿zu的。這也無可厚非。也就是說,要理清楚蔡琰執掌帥印是否合法,要先搞清楚她是小妾還是夫人?!!持這種觀點的是張繡、郭嘉、昌豨、周倉。他們覺得fu妻就是要同甘共苦相親相愛的。請大家主意,這個完美的四人組合中有三個是光棍,另一個怕老婆怕的要死,都是天馬行空的理想主義者。和他們相對立的是田豐、崔琰、賈詡還有文醜,這幾人主張對女人采用鐵腕手段,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那種。這幾個都有老婆,而且有很深刻的婚姻經驗?!!!

    蔡琰一開始麵無表情,聽著聽著就有點生氣臉紅,到了後來,忍不住大笑。我也急了,心說跑題也不能跑這麽遠吧,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我大叫了一聲差點又牽動傷口。“別吵了,都給我住口,讓你們來,是討論怎麽管教老婆的嗎?本公子是讓你們參謀破敵之策,真是豈有此理。”

    大家這才明白,原來跑題了。周倉此時和文醜已經爭辯的麵紅耳赤,差一點抄家夥動手了,被我一聲嗬斥,頓時回過神來,兩人都納悶,我怎麽說著說著就急了呢。忙又互相道歉,說了些,很肉麻的話。

    我一想這樣不行,田豐反對的也不是沒道理,畢竟這個蔡琰mm他們都不認識,就算是認識蔡邕,可老子有學問,不見得女兒也有學問。讓她指揮千軍萬馬,沒有人會心服的。我轉過頭對蔡琰苦笑,蔡琰笑了笑,搖頭大聲道;“各位將軍大人,請聽小女子一言。”

    田豐冷笑了一聲,紅顏禍水。郭嘉則兩眼放光道;“不知道蔡小姐有何破敵妙計,如果確實可行,我等服從你的將令也不是不可以。”我差點過去擁抱郭嘉,心想關鍵時刻還是老朋友靠得住。其實郭嘉心裏有他的想法,公子家裏已經有個美人,而且據我觀察他似乎也和張繡有一樣的毛病,這美人他吃不到嘴裏去,還不送人嗎?——張繡最尊重女性了,尤其是漂亮的。一連聲道;“蔡小姐你說吧,我們洗耳恭聽呢。”周倉咧著嘴傻笑道;“我也洗——我也洗了。”他不識字,對洗耳恭聽有點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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