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第一百零三章四門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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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三五百個戰鼓同時擊打,似乎要抗衡這暴雨的偉力。指揮和調節著前方七萬名士兵的步伐,也無限增添了昏天黑地中的殺伐氣氛。

    此時來自城門四角和另外三門的血戰也同時進行著。朱靈蘇由和郭援已經被我派出去防守,好在賈詡已經在戰鬥打響之前,料定曹cao會攻打城角,事先布置了‘大飛石’和‘穿雲排弩’不至於讓我措手不及。

    來自所有方向的曹軍,幾乎都遭受了同樣的打擊,被大飛石和穿雲排弩壓製的不能越雷池一步。這其中要數夏侯淵的損失最為慘重。夏侯淵主攻的東門,守將是賈詡和張繡這一對老搭檔。

    夏侯淵損失慘重並不是因為賈詡設計他,也不是張繡的士兵箭法準狠,而是,他自己太瘋狂了。這家夥一上來便擺出一副,一往無前的態勢,鼓噪士兵衝鋒,連衝城車和擋箭車都不用,隻讓人推著填壕車和雲梯,瘋狂衝殺,自己把佩刀拔在手中,不住口的喊著;“殺,殺進城去。”

    他的士兵在遭受了鐵蒺藜的羈絆同時,被賈詡的排弩和大飛石一頓亂轟,因為沒有擋箭車和衝城車掩護,一下子死傷無數。夏侯淵不但不下令撤退,反而親自下馬砍殺受傷撤退的士兵,命令他們繼續向前。

    士兵在後退必斬的威逼下,前赴後繼的奔向死亡。結果人死了不少,卻寸步難進。把夏侯淵急的抓耳撓腮,嚎叫不止。差不多用一萬條性命的代價才接近護城河。士兵們一看前麵一馬平川了,心中高興,呐喊著,瘋狂的向前衝去。隻聽轟隆一聲,一塊,寬達五丈的地麵一下子塌陷下去,走在上麵的士兵,驟然跌進三丈深坑,等待他們的,是削尖的尖竹——

    後麵的士兵跑的快的,來不及刹車,也跟著翻跌下去。

    地麵塌陷像傳染病般在四門和城角蔓延著,有先後順序的,一塊一塊的出現。每出現一個,就會相應的奪去幾百條生命。十二個深坑,埋葬了近三千名曹軍勇士。

    滂沱大雨已經成為過去,但老天爺仍然餘興未消,yu罷不能的下著毛毛細雨,天上厚重的黑雲消去,灰蒙蒙一片,整個戰場被籠罩在如煙如霧的細雨中。地麵的積水混合了曹軍士兵的鮮血,急流般不斷湧入護城河,護城河變成一條血河。血河的水位隨之暴漲。

    就在煙雨中的曹軍抵近城下開始向城頭射箭還擊的時候,郝昭也現了一件令他大為頭痛的事情,淬了劇毒的箭矢,在雨水衝刷之下,竟然失去了作用,這樣對敵人的打擊,必定會減弱不少。管不了這麽多了,射吧。其他守將此時也都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但大家都沒有猶豫,毅然命令士兵開弓,沒有毒的箭矢,照樣能要人命呢。

    雙方互射開始,立即在空中形成了一場人工降雨,似乎比剛才老天爺威,更具奇效。曹軍的兵源優勢在這一刻顯現效果。從城下射出的箭矢,竟然達到了摩肩接踵的境界。好像,眼前的這塊虛空,容納不下這些飛蝗一般。一隻隻的箭尖差不多頂著另一隻箭的箭尾,就像天空中忽然降下來的連綿不斷的簾幕。

    才不過兩三個轉眼間,城頭、城牆、箭樓上巷道上已經被一層黑油油的箭矢所覆蓋,仿佛給黎陽城牆,披了件大氅。守城兵卒,死傷不少。

    雖然有密集的箭矢作掩護,但曹netbsp;數量上絕對占優的曹軍,在連遭打擊之下,漸漸的失去了理智,一個個的像呲著牙的老狼,出野獸般聲嘶力竭的吼叫,一邊無休止的射箭,一邊舉著盾牌,抬著雲梯,迎著箭雨,向前跑。來自箭剁後,城牆邊密集的箭矢還擊和重型排弩一次次呼嘯的打擊,把進入射程之內的敵人全部射成蜂窩,但這些人就像狼群一樣的前仆後繼,不知退縮,倒下去一個,立刻就有十個二十個殺上來,給人一種越殺越多的錯覺。

    百忙中抽出時間射箭還擊的曹軍,由於人數多,也讓城上的守軍死傷不少。由於剛才大雨瓢潑中,有絕大部分的士兵得到了休整,並不像曹軍般狼狽,所以戰鬥力相對要強一些。一個箭剁後的士兵倒下去,立刻就有戰友補上他的位置,繼續攢射。

    許褚軍的攻勢,在守城將士悍不畏死的打擊下,連連受挫,護城河邊上,留下足以阻斷河水的屍體。許褚連續組織了四次衝鋒,都被硬生生的壓了回來。每一次衝上去的士兵,都會有一半或少半不能回來,加入到護城河死屍中的一員。就在天色見晚,曹cao想要撤軍的時候,幾十架雲梯終於搭在了護城河上。

    一聲呐喊,士兵們拋下盾牌,瘋狂的踩著雲梯向城牆邊上衝去。曹cao舉起的手,又放了下來,他看到了希望。嘴角露出了笑容。

    城牆上扔下一個個裝滿刺鼻火油的瓦罐,丟在雲梯上,跟著就是一串火箭,護城河上烈火飛揚,把幾十架雲梯頓時燒毀化為灰燼。但已經有一部分曹軍衝到城下了。煙霧騰騰之中,夾雜著無數的嚎哭聲和呐喊聲。又是幾十架雲梯搭在河上,然後又有一兩千人,攻到城下。

    郝昭早就等著這時刻了。他命令弓箭兵和cao控排弩的士兵,不要管城下的曹軍,隻管射擊河對岸的曹軍,別讓他們過河。拚命地射,一刻不停地射,一下也不要停。

    士兵們得到這種命令,就什麽也不顧了,隻知道一個勁的拉開弓弦,往河對岸射,射得上人射不上人也不管了。曹軍隨後趕來,想要渡河的士兵,立即被一片漂泊大雨般的箭簇,擋住去路。郝昭身後立著一隊工事兵,每三人為一組,搭著一個巨大的磨盤。

    曹軍後麵的人上不來,前麵攻到城下的士兵沒有雲梯接應就無法攻城,站在城下幹瞪眼,這時突然覺得眼前地上一黑,成百上千的巨大磨盤衝天而降。兩三千人,幾乎沒有幾個人出聲音,就統統被壓城肉餅。

    郝昭一揮手,城上的箭矢立即變得稀疏,又是一對千人士兵從對麵湧上來,這次他們學乖了,兩人一組搭著雲梯過來的。誰知,剛到城下,就遭遇了一陣鋪天蓋地的黑雨——火油。滾tang的火油,混合了人糞,據有強的腐蝕性,隻要沾到肌fu上,立即tuo皮見骨,活活燙死。曹軍士兵一下子竟然被震懾住,衝鋒攻勢立即慢了下來。

    許褚在後麵氣的哇哇大叫,親自提刀下馬衝鋒,曹cao攔都攔不住。士兵們看到許褚將軍身先士卒,更加不顧死活的向前衝去。

    這次衝鋒,是曹軍接近城牆之後,士氣最高昂的一次。郝昭強烈的感到了巨大威脅的逼近。心想這次不出全力是不行了。從黎陽城頭往下看,鋪天蓋地的曹軍,密密麻麻的人頭湧動,瘋狗一般撲擊,聲嘶力竭的嘶喊。幾萬雙血紅的眼睛。差不多,每一米城牆就有二百人在順著梯子往上爬。

    郝昭深吸了一口氣,盡量的讓自己保持冷靜和頭腦清醒。突然聲嘶力竭的喊道:“動手。”

    這一聲‘動手’算是讓驕橫的曹軍步兵體會到什麽叫守城高手了,天上箭矢呼嘯,地上木銃、火磚怒吼,滾木礌石和巨無霸的排弩箭矢加上滾油把城下的曹軍士兵裹入一片煙霧繚繞的火海。強大而有效的武器很多都是曹軍前所未見的。在護城河邊毫無遮攔的空地上,在幾丈寬的城樓下,飛揚的煙火席卷大地,成千上萬的火器,毫不留情的毀滅了曹軍士兵的jing神和。曹cao的臉色開始變了,他現在隻希望,許褚還活著——

    文醜不太善於守城,他的成績比之郝昭要差得遠了。以至於,李典的大軍,已經在護城河上用木板搭起了浮橋,把衝城車開了過去。衝城車又叫‘木驢’,為四**車,頂部是尖斜形像屋脊似的巨木,不怕弓箭,小的石塊也不怕,太大的就不行了。上麵蒙著用藥材泡過的水牛皮,不容易燃燒。下麵有凹槽,可以隱藏三十到四十名戰士,在掩護攻城中有奇效。守城要依靠工具,攻城更要依靠強大的工具。

    “轟轟轟轟”兩輛衝城車,一下一下的撞擊城門,城破隻是時間問題了。“轟隆”堅固的西城門終於不堪衝擊,架在門上的門栓從中斷折,兩扇城門拍擊在巨石搭建的牆壁上,揚起到處塵屑碎木。攻城的曹軍士氣大振喊聲震天而起,把廝殺聲和兵器交擊的聲音盡皆掩蓋。可是迎接他們的卻是——

    負責撞門的衝城車,倉皇後撤,把道路讓出來給身後的步兵和在後麵的騎兵團。曹軍就像大批不理自己生死的黑螞蟻,匯聚到一處,向城門攻去。

    差不多有女子手臂粗細的百十隻箭矢,帶著呼嘯之聲席卷而至,把走在最前麵的兩百士兵,射穿射死,撞出去五六丈外。密集的士兵正在通過相對狹窄的城門,根本就沒有辦法躲避,第二排箭矢又射了出去,又是一陣推骨牌似的連鎖反應,又是莫名其妙的二百名士兵被‘炸’飛出去。當嚇傻的曹軍士兵終於恢複了一點意識,想到一個‘跑’字的時候,第三排飛梭巨弩已經射了出去——

    李典在後麵看的納悶,怎麽自己的士兵突然一片一片的倒飛出來,不往裏麵衝?等他看清楚,所有倒飛出來的士兵xiong口都插著一隻比平常弓箭大十倍的弩箭時,終於明白了怎麽回事。

    “弩車”李典是一代名將,自然聽說過這個東西。

    話沒說完,城中又是一陣亂石飛揚砸在轉身逃跑的士兵身上。曹軍士兵紛紛慘叫著,連滾帶爬,托著殘肢斷腿,向後奔跑。

    “咚”城內傳出一聲炮響。一對騎兵囂張的殺了出來,把正亡命奔逃的曹兵沿路砍殺,一陣旋風般,向李典衝去。

    正準備攻擊的後續部隊,包括李典在內,都是一陣犯傻,還以為自己燒了呢。居然有人還敢衝出來?!!

    措手不及,大亂!

    文醜帶領最jing銳的黑龍騎,直取李典,度快捷的控弦戰士,所到之處,一片屍骸,拔出胡刀,衝入隻知道攻城,卻忘了防守的,李典軍陣營中,一頓砍殺。錯愕中的李典,敵不過文醜,被文醜一頓暴揍,落荒而走,身後的士兵頓時大敗,向後撤退。文醜追殺一陣,不敢離城太遠,引軍回城,重新關閉城門。我是流氓,我怕誰!!

    我和郭援在城東南對付益壽亭侯於jin先生的時候,聽到一則消息,審配已經誘殺了,曹netbsp; 韓浩沒把審配放在眼裏,他覺得審配是個糊塗蟲,要不袁紹怎麽在他的籌劃下老是打敗仗呢。他不知道審配的特長就是守城,結果吃了個大虧,在想端正態度,隻能等下輩子轉世了。

    韓浩的大軍攻城的時候,現一個問題,就是自己一方的箭矢密集的時候,城牆上的人,就一個個的縮著脖子,不敢露頭,都像是膿包。韓浩心想,看來這破城大功,要歸我啦。遂放鬆了警惕,親自上去攻城。

    審配之所以這樣做,原因是,他的手裏有一樣,其他的黎陽守將都沒有的東西。那就是——毒箭。

    沒錯,就是毒箭。因為審配防守的北門城樓上,有一座瞭望台,台高三丈,用大石砌成,雕梁畫棟甚是雄偉,裏麵可以藏兵卒上千,四扇紅漆大門,同時敞開,士兵跑二十幾步,就到箭剁之後了。因此,一開始他就把毒箭存放在瞭望台裏,沒有淋雨。

    所以,所以韓浩就倒黴了。

    韓浩自持勇猛,心想,就算挨上兩箭也不算什麽,當兵嗎,害怕受傷,所以騎著馬拚命地向前衝。他接近城頭之前,射出的箭矢,都是無毒的,審配隻等著他過來呢。韓浩剛一露頭,城上的箭矢,就換了一茬,全部是見血封喉的毒箭。一聲梆子響,頓時萬箭齊,韓浩還笑呢,輪著大刀,冒著箭矢,向前衝。到了護城河邊的時候,一隻箭從他的麵頰上掃過,在臉上留下一條血槽。他根本沒在意,還哇哇叫著向前衝殺,哪知道,才走出二十幾步,就覺得全身無力,渾身像浸透了井水一樣冷顫不止,一陣體力透支的昏厥感傳來,就軟軟的從馬上翻跌下去,這一下,就再也沒起來。

    圍攻北門的副將賈信,立即接替了他的指揮位置,派人去給曹netbsp; 於jin在東南角的攻勢,一直都不疾不徐的很穩當。三國中的名將,有能打的義勇之夫,還有既能打,又能指揮千軍萬馬獨當一麵的全才。於jin出身行伍,從一個普通的馬弓手做起,一直到今天的位置,他是個全才。

    這個人頭腦冷靜,足智多謀,實戰經驗豐富,而且治軍極其嚴厲,在曹軍中他的軍隊,是出類拔萃的王牌。這次曹cao沒有派他攻打正門,其實用意頗深。他是想出奇製勝,從東南角打開缺口。哼,別人不知道於jin,我還不知道,老子,一早就在這裏等你呢。

    城外的風都帶著死亡氣息,多少鮮活的生命被永遠的埋葬在這裏。黎陽城頭成了充滿腐朽的危險jin地。敢越雷池者——死。

    熟練掌握戰爭的規律才可以利用有限的法則,揮無窮的智慧,才可以製定更高的戰略戰術,在戰爭中處於優勢地位。於jin一向都認為自己手中掌握著決勝的鑰匙。於jin從一開始心裏就在想:袁家雖然稱雄河北,樹恩天下,地大兵多,但一則曹丞相奉天子名詔掃平四海,出師有名,政治上占優勢,是民心所向。二來,官渡戰役和倉亭會戰,實際上已經消耗掉了袁軍所有的jing銳勢力,主力軍被斬殺殆盡,此時的黎陽城頭,不過就是些不堪一擊,聽到弓弦響就能嚇死的殘兵敗將,用不了二天三天的,一定可以直抵冀州鄴城了。但當他看到雄武寬厚的黎陽城牆,及城上肅立的袁軍士兵時,他現這些人的臉上分明露出種絕不屈服士氣躍躍yu試的麵容,而且,他們絕不是老弱殘兵,而是一個個龍jing虎猛,眼中jing光爆射的jing兵。他娘的,這是怎麽回事?心中竟然產生一絲不安——

    一旦現情況有異,於jin立即冷靜下來,他沒有像其他的將領一樣,盲目攻城,而是先派出小股部隊襲擾,想要試探一下城上守軍的反應。於jin手中同樣有十萬兵,他把十萬兵分成十隊。每隊一萬人,弓弩手和步兵,騎兵都是三千,工事兵一千。讓他們梯次進攻,輪番休息。當第一批士兵被鐵蒺藜紮傷,受到大飛石和排弩攻擊的時候,於jin果斷的命令後撤。心想,果然有陰謀,幸虧我小心。他命令士兵砍伐枝葉茂密的樹枝,用來當做掃帚,來掃除地上的鐵蒺藜。當然,這也是要犧牲人命的。於jin翻白眼,心想,這不能怪我,是對方的弓箭射程太遠了。再說,打仗本來就是要死人的,這很正常。起初他和曹cao一樣,覺得麵前的兩重戰壕,純屬tuo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真不知袁熙這班蠢貨,是怎麽想的,如此智商,還想和老子鬥。可是當他看到排弩和大飛石後,就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高,實在是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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