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第一百四十七章詐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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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納悶道:“曹cao一生行軍慣於斷人糧道,自己的糧倉重地怎會不派大軍守禦,兩萬人馬,似乎太少了吧。”
荀攸道;“假如派大隊人馬前去保護,貴軍潛伏在營中的細作,就會生出警覺。這是曹cao的計策,他料定大將軍你找不到他糧倉所在,所以才敢如此行事。在者,張遼,曹洪乃國家名將,都有萬夫不當之勇,手下兵卒又都是身經百戰的jing銳,兩萬人足以破敵十萬。有什麽好擔心的。”
我歎道:“可是曹cao怎麽也沒有想到,先生會——”
張郃一直沒開口,突然中間插了一句:“從這裏到中牟要繞過曹兵防地,成功了,自不必說,如果失敗,必定被敵兵切斷後路,不玉石俱焚全軍覆沒才怪呢。”
荀攸眉頭一皺,眼睛四周的皺紋凸顯出來;“行軍打仗本來就是險中求勝,如此貪生怕死,當兵幹什麽?”
一句話把張郃揶揄的臉騰下子紅了。
我坐回到座位上,沉聲問道:“先生為曹cao倚重的心腹,今日為何反來投敵,這樣似乎不太厚道吧。”
荀攸從懷中掏出一卷絲綢,左手舉過頭頂;“大將軍可認得此衣帶詔否?”
“衣帶詔——”
“怎麽你也有衣帶詔?”
“真的還是假的——”
帥帳中一片嘩然。荀攸將詔書呈上,我展開一看,欣喜若狂,這真的是衣帶詔,是漢獻帝的筆跡。
賈詡是所有人中最熟悉皇帝的,持懷疑態度過來仔細觀瞧後,吸了口氣;“的確是陛下手書的詔諭。”
荀攸麵露悲憤:“在下雖然跟隨曹cao,但一心想要效忠的卻是大漢皇帝。本來以為曹cao是匡扶漢室的大英雄,卻沒想到卻是個欺淩主上的大奸雄。荀攸還不自知。其實當日王子服等人受衣帶詔誅殺曹賊,荀攸也有參予,隻是為了便於行事,作為內應,沒有在詔書上簽名。這次出征,為了乘機起事,攸特意入宮請陛下手書此詔。董卓年間,在下曾經做過黃門侍郎,後來還因為企圖謀殺董賊而獲罪,陛下向來知道我的忠心,所以並不懷疑,書寫詔書。並說大將軍乃是忠義之士,向我提及,多年前北邙山救駕之情,囑咐我一定要協助大將軍擊敗曹賊,建立萬世功勳。難道大將軍還信不過荀攸嗎?”
坦白說,我的確是信不過他,三國演義上寫的很明白,荀攸對曹cao非常忠貞,怎麽會參予到所謂的衣帶詔事件裏去。
我正思索,忽聽賈詡叫了一聲:“好,好,真乃天亡曹賊!荀攸為了江山社稷幹冒奇險,請受賈詡一拜。”
荀攸急忙拉著賈詡的手,顫聲道:“曹賊欺淩陛下,人神共憤,這是荀攸分內的事,實在不敢居功。”
賈詡也不知道是否吃錯了東西,對荀攸感佩的五體投地;“主公,不可遲疑,錯失良機,快些兵,隻等天黑,一把火燒了曹軍糧倉,曹軍必敗無疑了。”我回顧徐庶:“是不是在斟酌斟酌?”賈詡一改平日沉穩作風,急道:“兵貴神,主公千萬不可疑神疑鬼。如今有陛下手諭在此還有什麽好懷疑的?張遼兵少,正好乘機圖之。”
出於對三國頂級軍師的信任,我果斷的答應下來:“誰願帶兵前往中牟燒糧?”李典感到一陣熱血沸騰,這可是不世功勳,隻要打贏了這一仗,日後就能在袁軍中站穩腳跟:“末將願往,就請主公給我三萬兵馬,必定不辱使命。” 周倉從他身後上來,不屑道:“那裏用得了三萬,主公給我一萬jing兵,末將提張遼級來見你。”
荀攸眼珠一轉計上心頭;“主公不如雙管齊下,一方麵放火燒糧,另一方麵火起後,即刻帶兵攻打曹營,必定全功。” 賈詡咳嗽一聲,背對著荀攸衝我使眼色:“主公可親自帶人去燒糧,就令文醜和張郃將軍前去攻打曹營,賈詡同高覽將軍堅守大營。”雖然不明白賈詡的意思,但我還是含混的答應:“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當下便叫賈詡、高覽、徐庶、荀攸守大寨,周倉、張鍇帥一師埋伏在道左以備接應,朱靈韓莒子帥一師埋伏在右側。我和李典在前,張繡與張南在後,調動六萬人馬,準備前去燒糧。張郃和文醜在寨中伏下一軍,整裝待,看到火起就去攻打曹軍大營。徐庶一直在旁默然不語,似乎很不以為然。
荀攸搖頭道:“從此處到中牟路徑複雜,多有關卡,在下要帶你們繞行山間小路,否則難以奏效。還是讓在下跟著去燒糧吧。”
賈詡連聲道:“不可,不可,先生乃文質彬彬一書生,怎能親身犯險,不可。”
荀攸搖頭道;“荀攸早已經準備為陛下,為大漢王朝流血犧牲,一死又有何足惜,為了能擊敗曹賊,我願意冒險。”賈詡大概是覺得荀攸忠義可嘉,也不再堅持。最後就決定由荀攸前去帶路。
一切準備停當。賈詡讓親兵帶著荀攸去休息。轉過身,就對我道:“此人詐降,圖謀不軌。”
徐庶還沒出去,衝上前道:“我早看出他是詐降!”
我沒看出荀攸是詐降,至少那衣帶詔是如假包換的。可我讀過三國演義,荀攸和曹cao的關係,還有他的人品,要說他會投降,我第一個不信。
徐庶恨道:“此人不肯留我寨中必是詐降無疑!還有,那衣帶詔也是假的。”
我瞪眼道:“詔書的確是真的。”賈詡凝重道:“曹cao果然奸詐,連我都對他心生佩服。”心裏又補充一句,比我還陰險!
我腦中電光一閃:“先生的意思,這封詔書是陛下在被逼無奈的情況下書寫而成。”徐庶yao牙道:“沒錯,庶也是這樣想的。” 賈詡道:“荀攸的故事雖然jing彩但漏洞不少,詡曾在身在長安洛陽,深知當今陛下,文弱膽小,空有一腔熱情,但做起事來謹小慎微畏畏尾。就連說出的話,做出的詩篇,都透著一股膽戰心驚如履薄冰。怎麽會突然變得如此大膽,對一個多年不曾共事而且表麵上是曹cao心腹的荀攸如此推心置腹,難道陛下不怕詔書落在曹賊手上丟了性命。再者,此衣帶詔中的用詞大氣磅礴,滌蕩天下,頗有氣勢威嚴,不像是陛下手筆。一定是有人事先寫好了,讓他照抄一份了事。”
徐庶道:“還有,此人即為曹賊心腹,又說自己曾經受衣帶詔為董承等人內應。這就講不通了,曹cao殺董承、王子服之前曾經做過試探,這段時間,荀攸完全可以通知這些人逃生,可他沒這麽做。一種就是貪生怕死,第二種就是內應的事情根本子虛烏有。”
我心道,荀攸不是貪生怕死的人。看來他果然詐降。
我道:“文和先生讓我分撥兵馬是做戲給荀攸看啦?”賈詡點頭又搖頭:“是,也不是。詡是想將計就計,讓曹cao和荀攸自食其果,搬石頭砸在自己的腳麵上。”又來這一招,賈詡善於猜度人的心理,猜中了之後,要做的就是反戈一擊,讓你——自食其果。
沙丘之南是平野之地,曹軍位於此處的四座營寨,距離袁軍最近。四寨中隻一座設於高地,平地上三座寨珊,分別是曹休、呂虔、和李通駐守,兵力合起來差不多十萬,營寨的外沿有八座高起四丈的箭樓,周圍深挖壕溝,三寨互相呼應,往來援助,敵人無法集中兵力攻任何一寨。最可怕的,周圍還有大大小小的二十幾座營寨,大都建在戰略性的丘陵高地,易守難攻,配合壕溝。向兩翼延伸,綿延七十餘裏。這些營寨中建有烽火台,隨時可以傳遞消息,截斷劫營敵軍的歸路。想要偷襲曹cao的營寨,還真要想的清楚一點。
賈詡的策略是,將計就計,拋磚引玉。
曹cao讓荀攸詐降後,便撥派了十萬兵馬給曹洪,讓他伏兵在大路上,待張遼和偷襲的袁軍開戰之後,從後方掩殺,消滅這隻深入虎穴的孤軍。
另一方麵,曹休呂虔李通在三座營寨已經變成空寨,而虎豹騎和呂虔李通的步兵已經埋伏在營寨前後左右。三路軍布置成個結結實實的大口袋,隻等袁軍到來關門打狗。
曹cao真正的用意並不在此,他是要調虎離山,乘虛而入。他親自披甲掛帥,率軍突襲後方空虛的袁軍營寨。這一路人馬,兵力最盛,戰將無數,許褚、夏侯惇、曹真、郭淮、朱讚、劉延、夏侯恩、夏侯蘭、曹丕、曹彰,皆隨同來,士兵十萬,隨身攜帶火器、火箭,預備再來一次火燒官渡。
袁軍既然識破詐降,豈有再去中計的道理。
酷熱的夜晚,樹葉紋絲不動,星星像死魚的眼睛。大地經過驕橫的太陽一天無休止的蹂1i,氣溫如蒸,熱浪隨著馬蹄揚塵滾滾而來,漂浮懸浮在空氣中的每一粒灰塵似乎都被放在火爐裏加熱過。
前軍是我、李典、荀攸,身後六萬大軍。按照原計劃,張繡張南在後隊壓陣。這樣做其實很危險,荀攸自不必說了,連李典的忠心都有待考證。萬一兩人串通一氣,臨戰變節,我就插翅難飛了。基於此點,便在身後的親兵中,伏下二十名級殺手特種兵。他們緊隨其後,眼神炯炯放光,一瞬不瞬的盯緊前麵的三匹戰馬,如果李典和荀攸稍有異動,立即就會拔出藏在靴子裏淬毒的匕,扔出去,netbsp; 我這樣做荀攸半點也沒有產生懷疑,非是他智商不夠,而是我冒得風險實在太大,讓他無從懷疑。
大隊人馬,於黑暗中潛行,由大路轉入山間小路。張南突然提馬從後隊趕上來道:“啟稟主公,後隊現大批曹軍,可能中了埋伏。” 荀攸大驚失色,心道這怎麽可能,莫非曹洪bao露了。表麵上保持鎮定道:“會不會看錯了,這條路應該絕對安全。”
張南道:“絕不會錯,那路人馬打的是曹洪的旗號,看來我軍被現了,主公,再不走就會被兩路夾擊了。”我氣的直踹馬鐙,罵道:“怎麽被現了,一定是你們沒隱藏好,快,變後軍為前軍,撤回營寨。”
荀攸還待再說。我搶著道:“公達先生,計策已經被識破,還是回去從長計議,真是可惜,可惜呀!”惋惜不已,慨然長歎。
荀攸不能在說什麽了,心中恨不得把曹洪活活掐死,要不是他性急,今天袁熙還能有命活著回去嗎?
其實曹洪隱蔽的挺好,半點行跡沒露,張南是按照賈詡和徐庶設計好的橋段在演戲,我也跟著配合一下。隻要荀攸不起疑心,後麵的戲就好唱了。
去偷襲曹營的張郃文醜也是一樣,走到半路就不走了,張郃隱藏在岔路口等著,等著曹cao劫寨之後,回師夾擊。文醜則帶著三千黑龍騎準備采用烏桓人的ye戰戰術,旋風般去,憑借強弓悍馬四麵八方佯攻敵寨,令曹軍產生麵對千軍萬馬的錯覺和恐慌,接近曹軍埋伏圈後,鼓噪呐喊射一頓弓箭,立即逃跑。敵人追來,就回頭射箭,虎豹騎的騎射功夫比控弦戰士差遠了,他們非吃啞巴虧不可。最重要的,曹cao知道這邊已經開戰,一定會大舉攻打袁軍營寨,那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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