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 第二百四十六章破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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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郃大軍已經通過夔關。因為不太熟悉地形,派蜀軍降將,詹晏、陳風、鄧輔、郭睦分為四路先鋒沿著四條山路進兵。詹晏在進兵的途中,正好遇到,白帝城附近山民造反,反抗曹cao。為的兩人一個叫文布,另外一個叫做鄧凱,說願意投降晉王。詹晏不敢做主,害怕是奸細,讓人給張郃報告,張郃也不敢做主。郭嘉笑道:“收下吧,這兩個人不是奸細,是真的投誠。”張郃道:“你怎麽如此肯定?”郭嘉道:“我問過了,這些人都帶著妻兒老小,有這麽詐降的嗎?”張郃苦笑道:“還是你心細如。”大軍出夔關八十裏就是白帝城。許褚、曹仁早就在城外,立下了兩座營寨,擋住大軍去路。張郃在十五裏外紮下營寨。派卓膺、陳風前去搦戰。過了不一會兒,消息就傳回來了,陳風和許褚交戰兩個回合,被許褚一刀斬於馬下。許褚帶兵衝殺,卓膺大敗而回。

    張郃一聽壞了,部隊裏能和許褚過招的,除了他和郭援之外,沒別人了。蜀將雖然眾多,可武功出類拔萃的太少了。張郃派大將陳式和李嚴出戰。

    這回許褚贏得倒是不輕鬆了。不過陳式和李嚴仍然灰頭土臉的回來。正在犯愁,張鬆從外麵進來了。張鬆劈頭蓋臉道:“張將軍在此停滯不前,難道是期望天雷擊殺曹賊乎?”張郃翻白眼:“我有什麽辦法,軍中無大將,沒人是許褚的對手。”張鬆笑道:“我正為此事而來?”張郃一驚:“莫非先生要出戰?這,這可不行?”那不是白白的給曹netbsp;張鬆又晃腦袋,又擺手:“誤會誤會,我是要舉薦一個人。”張郃心說,蜀中沒有厲害人物了,你舉薦誰?“誰?”

    張鬆道:“張將軍怎麽忘了,張遼不是在軍中嗎?”張郃一想對呀,當時劉璋投降,張遼正好在成都任左將軍。這一次大概是跑累了,也跟著投降了。不過,當時晉王把他給忘了,點名的時候,又沒太注意。直到張郃出征,在成都點兵,才在花名冊上看到了張遼的名字。照理說,張文遠,此刻也是袁將了。有責任為晉王的江山社稷出力流汗啊。張郃一拍大tui:“請,快請來——慢著——慢著。不行,他是曹cao的舊將,萬一見了曹netbsp;張鬆嘿嘿笑著,伸出五個手指:“你就放心吧,張文遠再也不是以前的張文遠了,掉了毛的鳳凰還不如雞。他已經投降四五次了,連續的換主公,就算是在不要臉的人,也不可能沒完沒了的這樣換下去。而且,好馬還不吃回頭草呢。他不可能降曹了。”

    張郃點頭道:“好吧——”衝著外麵喊:“傳張文遠帥帳答話。”

    張遼心裏那個不是滋味,被人呼來喝去的感覺令他想要自殺。以前都是他高坐中軍帳,傳別人來問話。沒想到今天到這步田地。

    一撩帳幔,張遼走進來,沒jing打采,有氣無力:“張將軍,你找末將有何要事?”張郃知道張遼的本事,對他也很佩服,連忙起身,笑道:“文遠,文遠,請坐,請坐。找你來是有件要緊的事情商量。”

    張遼心想,要緊的事情和我商量,您太抬舉我了,我張遼現在基本上也就是軍隊裏的閑散人員。每天跟著工事兵混在一起。找我商量大事,開玩笑吧。

    “文遠,你可曾聽說,許褚在陣前逞威殺了陳風,戰敗李嚴。”

    張遼點頭:“聽說了。”

    張郃笑道:“明日想讓文遠出戰,挫敗許褚,不知文遠願意嗎?”這是廢話,從沒聽說過臨陣派將還要商量的。讓你去,你就去吧。

    張遼卻是全身過電,瞪大了眼:“讓我去?真的讓我去?”張郃歎氣道:“我軍人數雖多,可是能敵得過許褚的實在寥寥無幾。我想來想去,隻有文遠適合。”張遼站起來又坐下了:“你不怕我投降曹cao?”張郃道:“不怕,文遠忠義,不是小人。”

    張遼沉默了一會兒:“我也不一定是許褚的對手。”張郃笑道:“曹營缺少大將,許褚沒有幫手。我讓郭援、李嚴跟你一起去。你們三個打敗許褚,就是大功一件。我會奏請晉王封賞。”

    張遼不在乎封賞,他隻想把尊嚴拿回來,拱手:“將軍放心,明日張遼必斬許褚之。”這牛吹的有點大了,張郃一笑置之,隻要把許褚打跑了就行,沒有過分的要求。

    張遼的心裏可不是這樣想的。走出帥帳的時候,牙齒yao的格格作響。這幾年的顛沛流離,寄人籬下,遭盡冷遇,一顆心都涼透了。重振雄風,就在明日。

    許褚以為今兒該是張郃親自出戰了。沒想到張郃架子還挺大,就是不現身。遠遠地三員大將,帶著上萬騎兵,從袁軍營寨殺出來。許褚納悶,為的那人,長的怎麽有點像張遼?仔細一看,卻不是張遼是誰?

    張遼這人比較孤傲,在許昌的時候,基本上,所有的將領跟他關係都一般。許褚就更別提了,比張遼還狂數倍。兩人以前誰也看不上誰,互相的拆台,互相的攻擊。許褚一看張遼投降了袁軍,心裏那個鄙視喲!甭提了。心說,你張遼以前在老子麵前還人模狗樣的,一轉臉就當了叛徒了。我怎麽早沒看出來,你是這麽個東西呢?

    “呦!呦!呦,這不是無敵將軍張遼,張文遠嗎?怎麽,投降了袁熙了。我說,賣主求榮的滋味好不好,袁熙那狗東西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出賣曹丞相——”兩人鬥嘴鬥了這麽多年,許褚從來也沒占到過便宜,這些可好,張遼耷拉著腦袋無言以對了。他可揚眉吐氣說起來沒完了。什麽賣主求榮、沒骨氣、叛徒養的、無恥下流,一股腦的全給張遼端了上來。張遼一句話也不說,攥著大刀的右臂上青筋bao露,越攥越緊。全身的肌肉,繃緊的像塊石頭,jing神高度的集中起來,腦子裏一遍遍的閃過大刀砍掉許褚腦袋的影像。所有的角度他都設計了一番。最後打定主意,一抖馬韁,竄了出去。

    許褚雖然在潑婦罵街,可是張遼的本事他是知道的。防備他突然襲擊呢。大喝一聲,提刀,對衝過去。“當”沉重的兵器相交。震得兩邊的士兵,耳膜疼痛。張遼退了一步,許褚晃了一晃。高下立判。張遼可不會因為一招失利就罷手,兩馬盤旋之間,身子猛地躺在馬鞍上,揮刀橫掃,平躺著舞出一道一百八十度的白光。想把許褚懶腰斬斷。這是他在近幾年,練成的強悍殺招,殺傷力極大,威力駭人。虧得是許褚,換了別人,必死無疑。就在張遼大刀和許褚腰間鎧甲擦出火花的瞬間,許褚翻身跌下馬背,摔倒在地上。不等張遼來砍。二話沒有,大刀將張遼一條馬腿砍斷。戰馬慘叫,轟然而倒,張遼跟著滾下地麵。許褚大刀,跟著砍向麵門。張遼一個懶驢打滾,向旁側滾去,許褚邁開大步就追,追一步,砍一刀。連續五刀,眼看張遼就要殞命刀下。李嚴扯直弓弦,一箭射了出去。許褚聽到弓弦響,本能的躲閃。張遼趁機站起。郭援從身邊拽過一匹戰馬,對李嚴使個眼色:“上,一起結果了許褚。”兩人一起衝殺出來。郭援左手帶著戰馬,韁繩拋給張遼。轉身來殺許褚。許褚一看不好,飛狂奔,跳上十步外的馬背。振聲狂笑:“你們一起上來吧,老子一刀一個。”張遼、李嚴、郭援也挺聽話,果然就一起殺上去。

    張遼和郭援的兩柄大刀,一取脖頸,一取心窩,同時砍到。李嚴則繞到許褚身後,挺槍直刺後心。

    許褚變招神,在馬背上一俯身,躲過李嚴的致命一槍。順勢用刀柄,戳在右側郭援的小腹之上,郭援慘叫一聲,差點墜馬。許褚大刀回收,從下至上砍向張遼左xiong。這一下要是砍上,指定斜肩帶背,變成兩半。張遼砍向許褚脖頸的大刀,已到中途,角度毫無偏差,許褚鎧甲和頭盔之間黑黝黝的脖子,已經被刀光所籠罩。這樣展下去,必定就是個同歸於盡的結局。

    許褚別無選擇,麵對三大高手的攻勢,他做出的是最快,最有效的對策。按常理說這個時候,張遼一定要撤招,變招的。可是今天的張遼,已非昔日的張遼了。他頹廢了,心灰意冷了,看透了世態炎涼了,厭惡了人間百態了。一幅幅,小人的嘴臉在他眼前晃悠,讓他覺得,做畜生比做人好好的多了。老子臨死之前,要讓你們知道,我張遼,是個頂天立地,無所畏懼的漢子。

    張遼完全沒有躲避。許褚驚嚇的魂飛魄散。果然應了那句話,狹路相逢勇者勝。最後的關頭,許褚沒能頂得住壓力,他被張遼一往無前的求死信念打敗了,他想活命。大刀猛地偏斜,想要自救。

    那裏還來得及,耳邊同時聽到哢嚓兩聲爆響。

    這種聲音,許褚一生,不知道聽到過多少次。每一次聽到,對手的血都會從頸項裏噴射出來,搞不好,還會噴到他臉上。那是他覺得最舒暢最愜意的時刻了。可是這次,他卻舒暢不起來,也愜意不起來了,他清楚地知道,這聲脆響,於他的脖頸。連接著腦袋的那根粗壯的骨頭,被張遼悍勇的大刀砍斷了。腦袋像個皮球一樣飛上了半空,落到了地上。落地的瞬間,許褚仿佛還看到,張遼的半邊身子也飛上了高空。跟著他的腦袋一起落下——

    張遼的一條左臂,連帶著肩膀,被許褚的大刀,硬生生的撕了下來——眼前一黑,就倒下馬背——

    “殺——”郭援救了張遼,呐喊一聲,袁軍大隊衝上過去。曹軍大敗。

    “什麽?許褚死了——這怎麽可能,誰能殺得了許褚?”曹仁倒吸了口冷氣,而後咆哮。

    “是,張遼,聽說他自己也身受重創,危在旦夕。”“壞了,我手上隻有五千兵馬,全靠同許褚互為犄角,相互呼應,才能守住。許褚一死——”

    行軍司馬桓階從帳外闖進來,大聲道:“將軍,袁軍殺到了,迎敵。”曹仁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來的這麽快,快,迎敵。”鎧甲也不穿了。提起大刀,衝出寨門。袁軍喊殺聲,隱約可聞,隻怕已在五裏之內。胡亂的牽了一匹馬,跨上馬背,就要衝出去。桓階搶上來,拉住馬韁:“將軍,不要意氣用事,還是撤吧。”

    曹仁苦笑道:“蒙兄長曹cao大恩,得有今日富貴,兄長有難,豈可臨陣tuo逃。我這一退,張郃必定揮軍直搗白帝城。城內隻有殘兵兩萬,如果抵擋三十萬之眾。我當誓死斷後,汝可回,勸丞相撤往秭歸會和司馬懿。對了,諸葛亮曾經說過,他有八陣圖留在江邊,讓丞相在危難之時,穿越此地。丞相知道如何破圖,若從此過,必可逃出升天。”

    桓階哭道:“將軍——”曹仁一馬鞭抽在桓階臉上:“哭哭啼啼成何體統。大丈夫戰死沙場,是無上的榮耀,要何懼哉。駕——”兩腿一夾馬腹,帶著五千兵馬衝了出去。

    桓階收斂了兩三百親兵,從後寨走,去給曹netbsp; 打擊,像浪頭一樣。一個一個的拍向曹cao。先是曹真、夏侯恩死。桓階又來報告許褚戰死,曹仁生死未卜。曹cao失聲痛苦:“我年少起兵,縱橫天下,所向睥睨,沒想到會有今天。許褚隨我多年。忠肝義膽,奈何中道夭折。咳咳——”一口血箭噴射出來。侍女們急忙過來拍打其後背。曹cao聲嘶力竭道:“本相誓與袁賊周旋到底,就算剩下一兵一卒,也不投降。”

    “父親,父親,大事不好了,聽說許褚被殺了。”曹彰、曹丕火急火燎的闖了進來。

    毛玠、程昱、華歆、彭羕、、張普、薛喬、夏侯敦、杜襲、文官武將全都來到。程昱道:“丞相,現在不能意氣用事,還是前往夷陵會和司馬懿。以圖東山再起。”曹cao心痛許褚、曹真,大聲道:“本想不走,本想要在白帝城和袁賊決一死戰。”毛玠苦笑道:“可是袁賊不在這裏。他在江陵呢!”曹cao歎息道:“到了夷陵,會合了司馬懿又能怎樣,最後還不是死路一條。還不如轟轟烈烈的戰死在城內。”

    程昱眨了眨眼道:“丞相,隻要到了夷陵,昱便有計,可使丞相轉危為安。”曹cao翻白眼:“上次你不是說,隻要到了白帝城,就有辦法東山再起嗎?怎麽越來越糟糕了?”

    程昱道:“丞相,我說的正是這條計策。等到了夷陵,就可以用上了。”曹cao搖頭道:“這次你要是不說出來,本相是絕對不走了。”

    程昱的眼中電光一閃:“丞相,眼下袁氏羽翼已成,實不可與爭鋒。袁氏四分天下有其三,隻有江東六郡,可以圖之。若丞相擁有六郡之地,依仗大江天塹養成氣力,數年之後,卷土中原,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程仲德一語驚醒夢中人,妙極妙極。”曹cao仿佛是從睡夢中突醒。心想,對呀,我怎麽把江東六郡給忘了。

    正高興地時候,門外傳來甲胄戰靴之聲;“丞相,大事不好了,袁軍兵臨城下——”剛剛恢複jing神的曹cao一下子被打落十八層地獄,顫聲道:“曹——曹仁呢?”

    劉柱麵如死灰,跺腳道:“丞相,曹將軍被袁軍活捉,此刻正綁在城下。張郃要丞相出去投降,否則,就處死曹將軍。”

    “丞相,事不宜遲,請丞相立即開東門,撤往秭歸,末將殿後擋住追兵。”關鍵時刻張普挺身而出。曹cao想起曹仁悲從中來:“可是曹仁?”毛玠道:“做大事不拘小節,曹仁征戰一生,難道還怕死嗎?隻要丞相成功之日,厚待其家眷也就是了。”

    曹cao是英雄,沒有婦人之仁。曹仁雖然是他的親人,但在爭霸天下的路上也不過就是個棋子。要做大事,是不能婆婆媽ma的。

    “眾將聽令,張普帥三千兵馬殿後,且戰且退,其餘眾將,隨我出東門,奔秭歸。”

    曹仁jing赤上身,被手臂般粗細的鐵鏈綁在木籠囚車之上。張郃、郭援一左一右,縱馬挺刀至城下。身邊排列蜀將百員。身後兵馬,浩如煙海。

    張郃衝著張普呐喊:“一炷香的時辰到了,讓曹cao出來見我。”張普狂笑道:“你是什麽東西,也配見丞相,先過了我這關再說吧。”

    郭嘉叫道:“壞了,曹cao一定是跑了。派兵去追。”郭援道:“我和郭先生去追趕,俊義你留下來攻城。”張郃道:“曹cao最善於在半路設伏,你們千萬小心。”

    郭援、郭嘉引兵繞過城池,沿著大路向東追去。

    張普笑道:“太晚了,曹丞相已經到了秭歸了。”張郃大怒,遙指城頭,yao牙切齒:“張普匹夫,我不活剮了你,就不是張郃。”大刀一舉,砍掉曹仁腦袋:“擂鼓——攻城——”

    隻有三千兵馬的張普,也不是什麽悍將、名將。袁軍在城下一頓攢射,就順著雲梯爬上城頭。曹兵紛紛跪地求饒。隻用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完成占領。張普在城破之後,自殺殉職。佩刀在脖子上割出一道三寸長的口子,像小孩的嘴巴,血突突的往外冒。張郃感歎其忠勇,命人厚葬。留下向朗一軍駐守,其餘繼續向東追擊。

    郭援、郭嘉經白帝山出夔門險塞,縱橫百裏,沒見到一個伏兵。郭援停下來,煞有介事道:“郭先生,此事有蹊蹺,眾所周知,曹cao最愛半路設伏。這次一反常態,定有陰謀。”郭嘉大笑道:“沒有陰謀,是曹cao兵微將寡派不出兵來設伏了。我軍可以長驅直入,直取巫縣。”

    大軍向前三十裏,忽然看到遠處江畔殺氣衝天。馬踏鑾鈴之聲不絕於耳,向這邊衝過來。郭援失色;“果然有伏兵。停止前進,結陣,備戰。”郭嘉冷笑道:“莫非就是晉王所說的八陣圖?”駁轉馬頭,引十數員大將殺過去,立馬於山坡之上,果然看到江邊有幾十堆石頭,亂七八糟,卻又似很有規律的擺放著。仔細觀察,石陣四麵八方,都有門戶,休戚相關,玄妙異常。紫氣雲霞,在陣內升騰。

    卓膺指點道:“祥光紫氣中,殺氣縱橫,迫在眉睫,令人不寒而栗,這是什麽妖術?”郭嘉冷笑道:“不是妖術,是陣法。諸葛亮果然有些本事。不過這種遁甲幻術,還難不倒我。”郭援道:“我想起來了,晉王不是說,黑狗血可以避邪解難嗎?”郭嘉心想 ,那樣不就是說我不如諸葛亮。搖頭道:“不必,我自破之。”

    郭嘉縱馬下山坡。眾將帥兵緊跟。郭嘉繞陣觀看,心想這諸葛亮也夠損的。這座石陣正好擋住前方山穀入口,讓人無法繞行。看了一遍,郭嘉沉思良久,下馬,蹲在地上托著腮苦想。半個時辰光景。霍然起身,厲聲道:“諸葛亮果然奇才,竟然將皇帝的‘五井之法’,同風後的‘八陣法’,結合在一起,用文王後天八卦圖的形式,展現出來。厲害、厲害、”郭援聽他說的頭頭是道,忍不住問道:“怎麽破解,直接衝進去行不?”郭嘉道:“貿然進去一定粉身碎骨了。待我破之。”頓了頓道:“八陣分別以天、地、風、雲、龍、虎、鳥、蛇命名,加上中軍共是九個大陣。中軍由十六個小陣組成,周圍八陣則各以六個小陣組成,共計六十四個小陣。八陣中,天、地、風、雲為“四正”,龍(青龍)、虎(白虎)、鳥(朱雀)、蛇(螣蛇)為“四奇”。另外,尚有二十四陣布於後方,以為機動之用。陣內設有八門生、傷、休、杜、景、死、驚、開。我等就從死門而入,由生門而出,應驗出生入死之說。破掉他的玄門大陣。”

    向寵咽了口唾沫道:“都督,你——有把握嗎?”郭嘉搖頭道:“沒有,所以,我先帶一百人進去,若能破陣,在回來,接應大軍。”

    眾人都來勸阻,郭嘉固執己見,點了一個師的兵力和吳蘭、雷銅、昌奇三將進陣。剛進陣就覺得眼前飛沙走石,遮天蔽日。身邊的石壁中生長出無數的樹木、青藤。灰黑的幹枯樹杈,像妖魔張開的枯瘦的爪子,突兀間抓向士兵。青藤越長越長,和地麵摩擦出嗤嗤的聲響,纏上人的足1uo、脖頸、腰肋。像一條條遊移、蜿蜒的巨蟒。交叉編織在一起。

    吳蘭、雷銅嚇得半死,轉身要跑。郭嘉喝道:“臨陣tuo逃者,誅九族。”哥兩兒,立即又轉回來,呼呼地喘氣聲像是犁了二十畝地的耕牛:“都督,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這是妖術,我等血肉之軀怎能抵擋。”

    “什麽妖術?跟我來,不出十丈,讓你們轉危為安。”郭嘉嚴肅軍令,亂成一團哭爹喊娘的隊列,有所好轉。有很多人,跟著郭嘉向前跑去。郭嘉領著大家七彎八繞,穿越石陣之間的門戶,突然,幻象消失無蹤,雲收霧散,眼前豁然開朗。眾人徑直出陣,來到對麵山穀入口。

    郭嘉大笑道:“八陣圖又怎樣,來人,在此立碑刻字,就說,八陣圖已經被我郭嘉破掉了,讓諸葛亮不要整天自以為是,孤芳自賞。”

    大軍過了八陣圖,曹cao兵馬已經逃的無影無蹤了。張郃命令沿江追擊,直取巫縣。

    巫縣,荊州、益州的交接點。地處巫峽之東,是當年劉表對抗劉璋的橋頭堡,可以說是荊州的西大門。荊州大將李毅駐守此城。李毅是劉表手下重要將領,在劉表滅張羨的戰役中,就是一員水軍得力戰將。曾率千人,拒南陽三萬水軍於漢水八晝夜,為劉表調動、集結西城一線的大軍爭取寶貴時間。立下十分顯赫的戰功。劉表吞並荊襄九郡後,便派李毅駐守巫縣。李毅分兵一萬在馬鞍山立下營寨和巫縣形成犄角。

    李毅剛奉命把曹軍放過去,張郃就率領大軍殺到城下。盡管李毅勇猛善戰,百戰宿將,怎奈張郃大軍屢戰屢勝、軔之初、銳不可當。巫縣在第二天早晨便被攻破。李毅請降。

    張郃命李毅帶兵攻打秭歸。駐守秭歸的是李毅的把兄弟,也是荊州將領,此刻投降了劉備的劉阿。李毅到了城下,把劉阿叫出來,說了沒幾句,城頭就豎起白旗。沒辦法,當年劉表害怕這些邊關大將投敵,把他們的妻兒老小都留在襄陽作為人質。這些人怎麽敢和袁兵硬拚。

    張郃大軍摧枯拉朽一般,半月之內,占領長江三城,很快可以和荊州袁兵會和。張郃考慮到連日廝殺,士兵疲憊,下令休整五日。休整期間,張郃、郭嘉召開了一次前敵軍事會議,研究下一步的軍事行動,計劃率兵直搗曹軍目前的指揮部——夷陵城。隨軍長史,降將治中從事黃權,不太同意,說道:“曹軍是百戰餘生、彪悍善戰的勁旅,絕不是烏合之眾。暫時的撤退,並不表示他們無力還手。事實上,曹軍最jing銳的虎豹騎和虎賁羽林軍,夏侯敦統領的鐵甲重裝步兵,總計還有三萬到四萬人。絕對有和我軍一拚生死的本錢。況且司馬懿、曹cao足智多謀,不可能坐以待斃。權以為,還是不能cao之過急,要徐圖緩進,步步為營。”

    張郃道:“甘寧的水軍已經到了夷陵,晉王命令,我們配合作戰,總不能按兵不動吧。”

    郭嘉也說:“我軍傾巢而出,最怕的是敵人反攻蜀中,倘若白帝城失守,蜀中兵力薄弱,必然淪陷。那樣就得不償失了。我看不如俊義你分兵駐守秭歸、巫縣,我率兵撲夷陵。與甘寧合兵破司馬懿。”郭嘉考慮的比較周到,他是想在夷陵和白帝城一線留下重要的緩衝地帶,前鋒一旦失事,張郃可以再後麵補救。司馬懿將無法乘虛圖謀蜀中。

    “有理,有理。這樣我留十萬兵駐守,其餘的二十萬人,你都帶了去夷陵,和司馬懿決戰。”

    司馬懿可不是莽夫。他不會計較一城一池的得失。作為一個獨當一麵、機智無雙的大將,他懂得總觀全局運籌帷幄的道理。任何一次戰鬥的勝利或失敗都不要孤立的來看待,它們隻是棋盤一角的小動作。要協調整個戰局,就不惜棄子保帥。

    司馬懿見張郃軍銳氣正盛,便向曹cao獻計撤出夷陵,向位於夷陵和夷道城之間地勢險峻、高山橫亙、嶺道阡陌的猇亭一帶撤退,重新布置堅固的防線。

    ma的,猇亭!!智者往往不謀而合,司馬懿居然選擇了和6遜一樣的戰略。把決戰的大本營,設在了猇亭。

    6遜就是在這裏,消滅了劉備的七十萬蜀郡,火燒連營七百裏。‘猇亭之戰’,也成為了左右三國命運的三大戰役之一。

    曹netg力思考了,跌坐在榻上,皺眉問道:“為什麽?”司馬懿道:“張郃軍勢如破竹,攻勢淩厲,夷陵無險可守,隻好打攻防戰,我軍在兵力上太吃虧了。撤退到猇亭,可以憑借當地險峻,避免和張郃決戰。消弭彼軍的銳氣。正所謂,一鼓作氣、二而衰三而竭。還有,到了猇亭,和夏侯尚的西陵軍更靠近,便於統一指揮。”

    曹cao道:“可以,不過要派大將去堅守夷道縣城防止敵人兩麵夾擊。”司馬懿道:“能夠當此重任的隻有呂虔。”

    曹cao心想,你倒是想的挺周全的,完全可以替我做主了。心裏冷笑,表麵卻道:”那就派呂虔去吧。對了,叫程昱來見我。”

    司馬懿還沒說完呢,一聽這話分明是下逐客令,趕忙住口退了出去。心裏狠:老匹夫再讓你威風幾天,實在不行,老子就滅了你。

    程昱來到曹cao房中,曹cao正趴在矮幾上打瞌睡,程昱輕聲歎息:“丞相,丞相——”曹cao惺忪睡眼,抬起頭來,慢吞吞道:“坐吧,叫你來是想問問,你的破吳策略想的怎麽樣了。”

    程昱道:“丞相稍安勿躁,此刻還不是時候。”曹cao生氣了,拍桌子:“那到底什麽時候,才是時候?”程昱壓低了聲音道:“丞相,必須要等到劉備戰敗的時候,此刻我們隻需堅守,一邊建造戰船。隻要我們比劉備多支撐七天八天,就有機會侵入江東。”

    曹cao也是智者,恍然道:“仲德的意思,劉備必敗無疑?”程昱苦笑道:“這還用說嗎?”曹cao一拍大tui:“對,對。劉備戰敗,走投無路,必定偷襲江東,孫、劉開戰,我軍坐收漁人之利。攻入江東。隻是,袁兵也會趁機分一杯羹的。”

    程昱笑道:“不會,絕對不會,袁熙一定會撤軍回洛陽去。他不會淌這攤渾水,他巴不得,我們三家自己打的人仰馬翻呢,怎麽會來掣肘。袁氏一出,三家必合,袁氏一走,三家開戰。他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的。”

    曹cao站起來握住程昱的手道:“本相若能東山再起,全賴先生。”

    程昱出了門,冷冷的說了一句:“可惜,你看不到那一天了。”心想,江陵城可能挺不了幾天了,計劃要盡快的運行。

    江陵城比程昱想象的要堅固,因為諸葛亮已經回來了。

    趙雲、於jin、李典、藏霸、張燕、胡車兒、龐德、文醜每人統兵五萬,從八個方向攻城。連續三天,因為城高池深,損兵折將不能攻克。第四天賈詡建議,撤回龐德、於jin的南門和東南角。給劉備留出一條可供逃生的路。以免城內的士兵,在毫無生路的情況下殊死抵抗,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諸葛亮趁這個機會,進入了密不透風的江陵城。這一點也在賈詡的預料之中,賈詡根本就不想活捉劉備。他還要靠劉備把江東的水攪渾呢。

    諸葛亮進城之後,對法正部署的守城陣容大加批駁。一方麵,命令收縮防禦,準備夜晚劫營。另一方麵,派jing通水戰的霍峻去準備戰船五百艘,停靠江邊,以備不時之需。劉備當時也沒在意,還以為諸葛亮布置戰船是預備逃跑用的。可諸葛亮後麵做的事情,就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了。諸葛亮命令霍峻,在本來就很單薄的十三萬守軍中,抽調三萬水軍,駐紮在戰船上,隨時聽候調遣。

    劉備不太滿意,又不敢和足智多謀的軍師評理,主要是害怕丟人。還裝作了然於xiong的樣子,讚道:“好,這樣很好。”諸葛亮知道他稀裏糊塗,連忙解釋道:“主公,江陵守不住了,眼下,隻有順流而下,攻取江夏,圖謀江東。可是戰船不夠。亮設法拖住袁軍一月,主公隻管去江邊造船。造好之後,立即攻取江夏,殺奔江東。”

    劉備這兩天心情一點也不美麗,可鬱悶了。一心想著,江陵丟失之後,怎麽自盡,怎麽死的轟轟烈烈慷慨激昂。甚至連台詞都想好了,什麽:一個劉備倒下去,千萬個劉備站起來;弟兄們,堅持就是勝利,邪惡是不能戰勝正義的。劉備聽了諸葛亮的話,眼睛一下子就亮起來了;“好,東吳好,東吳風景獨好,我們就去打東吳。”諸葛亮差點氣昏,心說你以為這麽容易呢,周瑜也不是好對付的。

    “主公,形勢危急,請把印綬交給我。由亮來指揮作戰。”諸葛亮羽扇輕搖,臉色凝重。

    劉備點頭道:“好,一切聽軍師吩咐。”

    諸葛亮那道印綬,趁著中午袁兵休息的時間,召開緊急軍事會議,麵對可憐巴巴的幾個將領,談笑風生:“亮將設計大破袁兵,諸位都各自做好準備。”

    參加會議的大將差點都被震翻,恨不得抽自己一頓大嘴巴,才能相信諸葛亮沒有燒說胡話,眼前的這種形式,還敢自吹自擂的說什麽大破袁兵,能保住命就不錯了。魏延最不服這個小白臉了,不就是長的漂亮點嗎,有什麽了不起的,酒囊飯袋乎?大聲嘲笑道:“你在說胡話吧,大破袁兵,就憑我們這些人,這些士兵。做夢呢吧。”諸葛亮對這個叫做‘胃炎’的第一印象就不太好,吊兒郎當的,開會還叼著牙簽,翹著二郎腿,一臉的冷笑。顯然沒有把他這個軍師放在眼裏。

    諸葛亮是不會在大戰之初,和大將鬧翻的,他此刻還不具備這個實力。連忙笑道:“是魏延將軍吧。不好意思,主公已經把印綬交給了我,我要行使主帥之權。一下我說說的都是軍令。軍令如山,如果誰敢違抗,格殺勿論。”諸葛亮心想,好容易關羽匹夫不再,怎麽又冒出來一個魏延?

    諸葛亮大聲道:“霍戈、魏延聽令。”

    魏延雖然不滿意諸葛亮的長相和做派,不過他也怕軍令。趕忙站起來拱手。諸葛亮道:“這些年,亮在軍中培養了兩隻jing銳的騎兵隊。但一隻沒有投入戰陣,此刻就交給你們指揮。霍戈,汝統領五部‘青羌無擋飛軍’。魏延統領二萬‘白犛軍’騎兵。午後,隨我殺出北門,與袁熙決戰。薛悌將軍負責守城。劉備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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