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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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懷穀一提真氣隻覺空蕩蕩的了無聲息此時莫說雙雙便是街上一個小混混也打不過歎了口氣靜靜跟在雙雙身後但見雙雙到客棧馬廄裏牽出一匹馬來上馬而行。

    許懷穀自知此時體力走路也是吃力要跟上雙雙也隻能騎馬了於是也解下一匹馬——這匹馬是方才南宮柳騎來的鞍蹬俱全。許懷穀認蹬搬鞍上了馬這一使力震動內息“哇”的一聲又吐出了一口血來。

    雙雙聽了心中升起憐惜之情便要回身探問終於還是狠下心來當先而行。

    許懷穀駕馬在後麵勉強跟著卻見雙雙不是奔向南宮世家方向竟直奔城門而去。許懷穀心中奇怪“難道雙宿飛一夥在城外抓到了武氏兄弟?”待要出口相詢但想與雙雙仇怨甚深便忍住不問。

    轉眼到了城門前此時已是深夜城門早關雙雙叫道:“哪一位總爺把守我是龍虎堂丹鳳堂主要與南宮世家掌門人出城追敵相煩通融則個。”

    守城門的把總雖知私開城門罪名不小但他新近加入了龍虎堂還是個小頭目。雙雙是堂主千金自然識得知道最近龍虎堂如日中天便是知府老爺、守備大人也要給麵子何況還有權傾河洛的南宮掌門當即下令打開城門放他二人出城。

    許懷穀聽雙雙稱他為南宮柳大為奇怪在城門火光掩映下覺自己身穿一襲綠色衣裳正是南宮柳慣穿的綠柳衫更覺詫異。他自下床來一直想著心事此時才始覺不由得滿腹狐疑不一言緊跟著雙雙不知她要如何對付自己。

    雙雙出得城門放開腳力縱馬疾馳許懷穀強忍傷痛緊緊相隨四周俱是田野越走越是荒涼哪裏有龍虎堂的影子。

    許懷穀越來越是驚異幾次要開口相詢都是強行忍住此時天上無月星光卻甚是燦爛許懷穀借著星光看著雙雙身影微微聳動似乎不抵這曠野北風而抖又似在輕輕啜泣。

    許懷穀心中也升起一種憐惜便想出言相慰終於還是狠下心來不一言。自洛陽城向北疾馳已有數十裏許懷穀馬上巔波震動經脈胸中氣血翻騰頭腦也是昏脹抱在馬頸上隻恐一鬆手便栽下馬去。又行十數裏許懷穀實在忍耐不住正要開口相詢卻見雙雙已勒住坐騎冷冷道:“你要救武氏兄弟便等養好傷後自己去救吧。”

    許懷穀一愕奇道:“你說什麽?”雙雙仰望天目注天上繁星過了好一會兒轉而凝視許懷穀低聲道:“我去過總堂還未曾擒獲武氏兄弟聽說他二人向南逃走了總堂已派人追下去了你就此向北應該不會碰到龍虎堂的人。”

    許懷穀這才知道雙雙是要放他遠走目注雙雙問道:“你為什麽這麽做?”雙雙直視許懷穀雙眼絕不稍瞬低聲道:“你真的不知道麽?”許懷穀隻覺雙雙的眼眸比天上星星還美麗眼波比滿天星光還朦朧心神也為之搖曳但他拒絕再去思想轉開了頭淡淡道:“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令尊令堂若是依仗龍虎合擊大法危害江湖我傷好後再找他們打過你若不想留此後患不妨現在殺了我。”

    雙雙仍是目注許懷穀珠淚已是滾滾而下嬌喝道:“好許懷穀你如此看待我我永遠不要再見到你。”調轉馬頭向洛陽方向馳去已是痛哭失聲。

    許懷穀心中巨烈的痛起來就想追上去抱住雙雙痛哭一場思想中卻又有另一個聲音在阻止:“這女人這麽做一定有目的她一定是在利用你你不是一直都在被她利用嗎?你應該恨她才是至少也該忘記她。”終於沒有追去。

    雙雙的身影雙雙的哭聲消散於曠野裏星光下、北風中。許懷穀騎在馬上望著雙雙消逝的方向佇立了好久才策馬北行他自知此時功力便是一個尋常壯漢也不是對手隻能遠遠避開龍虎堂。

    行到天明也不見有人追趕知道龍虎堂追兵已被武氏兄弟引得向南。他自知返回去也無濟於事隻有默默祈禱他們兩兄弟平安。

    渡過黃河就已出了南宮世家勢力範圍但河洛是龍虎堂所在仍不敢停留繼續縱馬緩緩北行。有時聽人說起江湖中傳來的訊息說是龍虎堂主飛來客、雙宿飛二人已任天下英雄會總會長龍虎堂勢力隨之大張已在全國建立數十個分舵門人幫眾幾逾萬人實力已在丐幫和少林寺之上儼然是江湖中第一大幫派。而龍虎堂草創堂內難免良莠不齊時有殺人越貨、爭奪地盤、幫派衝突之事生飛氏夫婦並不加以約束一意討伐異己、建立霸權一時在江湖上、武林中無人可以抗衡。

    也有人說起許懷穀談論著他大戰龍虎堂之事。江湖中許多人對龍虎堂飛揚跋扈非常不滿對反抗權勢的許懷穀就十分崇敬。隻是談論之人自然想不到此刻在旁邊側耳傾聽的這個憔悴的年輕人便是被誇為天神般勇武的許懷穀了。

    武氏兄弟仍無消息料想似他二人這等無名小卒還不足以成為江湖人談論之資。

    過了十來天許懷穀傷勢漸漸痊愈他受此重傷原來以為要休養數月才有起色未想到恢複竟然如此神他自然想不到是雙雙在他昏迷時盜取了療傷聖藥給他服下還因此殺了南宮柳。他根本就是拒絕去想。

    許懷穀雖是傷愈仍是不思南行仍是縱馬緩緩北行。他給自己的理由是龍虎合擊大法太強大是他無法麵對的。也許他更無法麵對的是雙雙他整個心裏都是懶懶的這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疲倦不想去做任何事也不想去麵對任何事隻想遠遠的逃離。

    在北行的路上曾有幾條路是通向河北的順著路走就可以到達保定可以見到敵無雙還有久已等侯的眸兒也許還有柳殘敵。但是許懷穀卻未踏上這些路他實在不知道現在的自己該如何麵對他們。

    一路向北。這一日到達邊塞重鎮大同再向北過雁門關就出了大明國境進入瓦刺、韃靼統治的大漠草原。瓦刺、韃靼兩國各控弦數十萬虎視中原朝庭一向視其為心腹大患在此重鎮自然是布以重兵把守等閑若要逾關直如登天一般。

    許懷穀牽著馬走在大同街上看著身邊經過的人或喜或憂隻覺離自己好遠便似另一個世界中的。他流落江湖五載從前雖是武功低微衣衫襤褸精神卻是飽滿此刻雖是身負絕世武功華衣駿馬精神卻是頹廢頭淩亂滿麵青須便是攬鏡自照也認不出自己了。

    大同乃是西北商賈集散之地街上十分繁華熱鬧西街市更是全國最大的馬市中原各處的馬匹都在此交易。許懷穀牽著馬轉到這裏時正是交易之時方圓數畝的大平地上俱是各色馬匹幾百人穿插其間大聲爭論吵鬧。

    許懷穀奔波千裏囊中早已羞澀便想在此賣掉了馬匹至於以後如何回返中原也不考慮了。

    他這匹馬是南宮柳的坐騎極為神駿牽馬剛一站定便有數人圍了上來一人問道:“朋有你這馬可要賣?”許懷穀聽這聲音極為怪異全不似中原人的腔調不禁抬頭望了一眼見是個瘦小精悍的漢子便點了點頭漢子身邊一人道:“二哥咱們已備了五百匹馬怎麽你還要買馬?”這人身材比那漢子高大了一倍有餘虯髯重生極為威武奇怪的是許懷穀依稀記得曾在哪裏見過卻又記不起來。

    被稱為“二哥”的人道:“四弟你有所不知這馬名為玉驄乃是大宛良駒平時很難見到的。”旁邊又有一人聽得心熱叫道:“小子這匹馬我要了。”

    那“四弟”道:“這位朋友這匹馬是我二哥看到的該當讓他才是。”那人怒道:“你怎知不是我先看到的大爺我早已盯住多時了。”

    許懷穀眼見這幾人為自己這匹馬吵鬧淡淡一笑牽著馬便要退出。卻被那人喝住:“小子我看你衣衫有血汙這馬多半是偷來的人可以走馬留下。”原來此人本是這馬市上的無賴聽旁人稱讚許懷穀的馬便生侵吞之心。(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