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妖邪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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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顏蕭然走了以後,景繁生抖擻了下枝椏,正準備變回原型,忽然感覺森林的那頭又有人過來了。
……今兒這是怎麽了?難道自己真是傳說中的妖邪體質,走哪哪兒事多?
景繁生一麵思考這種說法的可能性一麵又想要抓頭了,可惜現在抓不了。
連顏蕭然都沒看出來的變身,景繁生更加有自信了些。他心想:“趕得早不如趕得巧!不如就再去湊個熱鬧!”於是便緩慢地移動地底的樹根,向有聲音的那頭走去。
半晌的功夫,就看見了幾個人影。
再移得近了,景繁生便覺得這幾個人略微有些眼熟。等可以看清楚這些人的衣服的時候,他才恍然大悟:這不就是在酒樓裏頭見過的那幾個鏢師嗎?
這幾個鏢師一人拿著個鏟子,正在那邊翻土。
也許是怕弄出什麽大動靜,所以隻是手動翻土,並沒有用靈力去掀動土壤。
景繁生看得有趣,暗自想到,按照他們的說法,這些人應該確實是從這個方向進幽州城的。
不過方才刑染歌和顏蕭然一跑一追,傾刻間便能飛出百裏的距離,此處與幽州城距離尚遠,他們來這裏挖坑做什麽?
還沒用景繁生費腦筋多想,一個身材彪悍的鏢師便啐道:“那小和尚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早知道就不用他了!”
另外一個彪形大漢也說:“誰能想到咱們還沒進幽州城就碰上一夥無量劍的人了?還好他們是一群小孩兒,傻裏傻氣的心思單純,要不然就那小和尚那口無遮攔的傻樣,早晚是要讓咱們露餡的。”
“還說什麽說,既然已經被無量劍的人碰上還非要跟咱們一起上山,那這批貨也隻能送過去了。趕緊把東西挖出來!別讓那小和尚發現咱們離開客棧了!”
一個身形較瘦弱的男人抓耳撓撒地說:“……大哥,這批貨可都是煉器的好材料,拿出去就是能賣大錢的,咱們當真不要了?”
“不然還能怎麽辦?現在萬象和無量的人都要跟我們同行,你難道真要我找個跟景繁生差不多的人來劫鏢?”
聽到這兒,景繁生已經明白今日這場鬧劇的前因後果了。
另一個鏢師也說:“是啊,你說咱們當初幹嘛跟那小禿驢說東西沒丟?直接說被景繁生劫走了不就好了?!現在既然東西沒丟,那到了無量山就自然得把貨物拿出來……”
那瘦弱男子道:“鏢局的規矩,東西在人在,東西沒了這人也沒了。咱們這麽多人好端端的站在那裏,你說劫走了誰會信?”
一個彪形大漢憨笑著說:“嘿嘿,一回生兩回熟,第三次就有經驗啦!”
景繁生:“……”你還想栽贓我三次?!
如果不是這群人裏有一個元嬰後期的修士,其他人也修為不弱,景繁生勢必要現在就跳出去把他們打成豬頭!
也不知是流年不利還是當真青黃不接了,這群鏢師竟然不顧自己的招牌,打起了監守自盜的主意。還自以為很聰明地把罪名扣在了他頭上。
仔細想想……還別說,這還真是個不錯的主意。景繁生暗搓搓地想。
這群人故意扮成形容狼狽的樣子,現在滿世界行(hao)俠(guan)仗(xian)義(shi)的人那麽多,勢必會碰上幾個好奇的來打聽他們發生了什麽事。這些人就就坡下驢,先把妖邪要搶他們貨物的事情鋪墊一番,把屎盆子都扣在自己的頭上。
反正景繁生都消失十多年了,來無影去無蹤的,又是世上有名的邪魔外道,哪有人會懷疑這群鏢師說話的真偽?
東西丟了是鏢局的責任。既然東西丟了,那人也就自然被殺了,他們便直接裹挾財物從此消失。等過幾年風頭過去,再重新換個身份,反正修為也都在,到哪裏都有地位。
這些人也算心思縝密了。想要先鋪墊一下,把景繁生四處劫殺鏢師的事情先宣揚出去。
隻是大概沒想到散步謠言的過程中,碰見的那萬象寺的小和尚太過耿直,聽說他們被景繁生盯上,便要同他們一起上路。後來還被無量山的人撞到,隊伍越來越龐大……“被劫鏢”的事也越來越渺茫。
畢竟若是貨物還在,從幽州到無量山的路上也再沒碰到過劫匪,那到了山上他們就必須把東西拿出來。
一個鏢師也說:“無量的東西咱們不碰也是對的,我聽說他們宗主常年冷冰冰,修為又那麽高,還是不得罪的好。”
“你心還真大!”那個偏瘦弱的鏢師說:“蕭然君長年外出雲遊不理門中俗事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再說了就這麽點東西,在咱們眼裏是寶貝,在他老人家那裏,哪兒能看的進眼去?”
身體最壯,之前被叫老大的人明顯也心有不甘,問道:“那你說,現在怎麽辦?”
他們這麽說著,那之前就被轉移到這裏的那批貨物便逐漸被挖了出來。
看著那一口口紅木箱子裏頭的珍貴材料,幾名鏢師更加舍不得了。
那個偏瘦弱的鏢師咽了咽口水說道:“老大,依我看,那個小和尚和那幾個小孩兒的修為都不高,不如我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們給……”
他聲音壓得極低,景繁生要努力舒張枝椏才能聽清楚他的話。不過就算沒聽清楚,看見這人做的那個“哢嚓”的手勢,也明白他們要幹什麽了。
有野心有遠見也有膽識……可惜就是運氣不太好。景繁生在心中默默地給這幾位點了根蠟燭。
那名鏢師也真可以說得上是聰明。反正景繁生入了魔道以後性情大變殺戮成性,也不是沒劫殺過四大宗門的人,他出手劫鏢,自然不會把那幾個無量劍最高隻是凝脈期的小輩放在眼裏,順手殺了也沒有人會覺得不對。
可惜他們想的倒是挺美,卻不知道無量劍的人最是刻板嚴謹,那幾個小鬼自覺對付不了景繁生,便絕不會強出頭。他們應該更加想不到,那區區幾個小輩放出的聯絡響箭,卻是把他們的宗主顏蕭然給招來了。
又是顏蕭然!
雖然覺得有一身正氣的蕭然君在,又是自家門徒被歹人盯上,這盆翔應該就扣不到自己頭上了,但景繁生仍覺得無故煩躁。
……莫不如就趁顏蕭然陪自己家小輩玩兒的時候,自己趕緊過了無量山的地界,早點擺脫這裏的纏人瑣事才是。
反正搞了半天原來並不是有人在冒充他,這裏的小小鬧劇還不值得他多做留意。
景繁生想到就做。他繞開了幾名竊竊私語暗中謀劃的鏢師,化成了人型,回幽州城去找十一了。
回到了之前落腳的那家客棧,十一還在那裏擺弄自己手頭上的那些小玩意。
剛才在集市上他看到不少中級篇中提到的法器,本想要買回來幾個研究研究,但是他身上沒有靈石,當時景繁生也不在旁邊,後來又因為聽到那幾個無量劍的少年口無遮攔便去跟他們打了一仗,買法器的事情就被擱淺了。
如今也隻能把中級篇的玉簡再拿出來看上一遍。
景繁生回來,將那幾個鏢師監守自盜的事情跟十一講了,就張羅著收拾東西離開。
十一看他風風火火的樣子,不禁皺眉道:“你幹嘛?”
“事情已經解決了,當然是趕緊離開這裏了!”
“哪裏有解決了?”
景繁生一邊低頭檢查那兩個破布口袋裏的東西,一邊說:“我剛才不是都跟你說了嗎,蕭然君現在就在幽州城裏,有他在那群鏢師可翻不出什麽浪花兒來。”
“可我不相信他。”
“什麽?”景繁生詫異的抬起頭,覺得有些好笑。那個前幾天還義正言辭地說蕭然君會還他公道的小孩去哪兒了?!
景十一想了想,他沒有帶麵具,眉毛首端有些糾結地說:“他跟我所想的不一樣。”
以前他崇拜的蕭然君是高高在上的一門宗主,是大俠,是他所以為的勤勤懇懇、意誌堅韌的煉器大師。也不是沒聽說過他的冷漠,可在十一的心中,大能就是應該板著臉不苟言笑的。
但想是一回事,真正見到本尊,卻又是另一回事了。
尤其是本尊還明顯站在自家廢柴老爹的對立麵的時候。十一現在還尤為清楚地記得,剛才抓著景繁生的手腕兒,蕭然君的那副冷冰冰的模樣。
還有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也夠讓人不寒而栗的了。即使是現在想想,那股寒意仿佛還附著在皮膚上。
景繁生看著十一糾結的小模樣,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悲。
這時候他倒是很想說些個身為父親該說的話,可話到嘴邊偏偏又開始猶豫。
像景十一這個年紀的小孩,世界觀的建立尤為重要。他不好在十一麵前說顏蕭然的壞話,但是要告訴十一說蕭然君在某些方麵還是十分信得過的,他又有些說不出口——
他私心裏,下意識地並不想讓十一與顏蕭然靠的太近。也很邪惡的,不想要讓他們倆人有什麽接觸和交集。
……真是,一遇到與顏蕭然有關的事情就頭疼!
景繁生痛苦地閉著眼睛用手指點了點太陽穴,忽然打了個哈欠,說:“唉?中午的酒勁兒好像上來了,我得先睡一會兒!”
景十一:“……”
景繁生這時已經爬上了床,還不放心地說:“我睡了以後你千萬不要亂跑!”
景十一牙根一撮,勉強擠出幾個字,“以後不許再喝酒。”
景繁生嘿嘿地樂了兩聲,便沒有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