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那狂熱不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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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日後落在他名下的一幹徒弟終於如其它人一般進入軌跡。而照的傷勢也終於好轉許多不禁能說話了更能自如行動卻仍舊不能太過劇烈以免影響眼見就能痊愈的傷勢。

    她昨日已能開口說話但除卻蘭帝和聖魔仙主動關懷的詢問外再沒有多一個字說出口來。望著兩人時也隻是輕輕的笑。今日本能下床走動了在蘭帝為一堆徒弟定製修煉法術罷了抬頭看時床榻上不知什麽時候已沒了她蹤影。

    一旁架子上她要求新製的全覆行裝也不見了聖魔仙仍舊懵懂不知全神貫注的看著什麽。顯然傷勢才剛好了些她就又隱匿起來讓人不知她想些什麽或許這麽多年的隱匿暗處已經讓她無法習慣長期暴露於陽光吧。

    如同她的臉明明已經恢複卻偏偏還要穿戴過去那種遮擋的隻見眼睛的裝束。便縱覺得有許多話也不知如何尋她開口他隻得將一肚子似乎想說的話忍到以後。

    當然這個以後的意思也就是聖魔仙離開後。他心裏這麽想自然不會說出來但沒想到的是照隱匿起來的那個清晨他如往常般出去了授徒。

    日落時分回到殿裏聖魔仙已經走了。留下一本薄薄的冊子和一封辭別書信。

    裏頭說昨日照對她說傷勢已經無礙。還告訴她他一直為修訂仙劍術的問題煩惱。留下的冊子是她根據這些日子觀其常放手邊翻閱的劍術法術以及桌上的筆記文字整理而成不知是否適用於他隻盼能對他欲立的破心迷劍法有所助益。

    不願離別場麵出現故不辭而別。

    她著的人午時已準備好了車駕曾跟白晝辭行過此刻已經不知道走出多遠了。

    蘭帝沉默著將那封書信反複看了數便想了想將那本她好不容易整理出來的‘破心迷劍’法術冊子燒成了黑灰拋灑到窗外隨呼嘯的強風飛散去。

    “你幹什麽!”

    照便於此時現身了忍了一陣見他連灰都散盡心知再不能還原才終於忍不下去帶著怒意質問起來。蘭帝也不回頭揮甩著衣袖製造加劇吹散灰燼的風了才微笑道“自己練的法術還是自己悟的好這並非尋求啟蒙。像我門下弟子所學所修路線許多照的是我認為合適的路徑但世事變化無常難以把握哪裏知道隨他們日後的經曆變化後為他們定製還是否有益。最好的終究需靠一步步走出來。”

    聽他如此說照也不作聲了。自也不知他心裏所回避的就是當真會照了聖魔仙意圖前進的念頭。

    “倒是你那等危險的事情也做得?為董理那種人拚上性命哪裏值得。再說如果你認為他非殺不可就告訴我怎也不致需你去拚命吧。”

    不料照反擊道“我愛怎做就怎做不需你管。”

    蘭帝一時語塞她卻又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好聲氣道“想改使雙手刀好不容易苦練些日子就想伺機找個場麵尋些對手試試實戰威力。若隻是想要殺他他一離開就取他性命了怎會還去追趕那麽遠。”

    “你倒是有決心。”

    為真實了解自身戰鬥力而實驗實戰竟險些把自己性命賠進去。不由不讓他刮目相看。

    “我覺地魔門的人在實戰方麵的本事都很高明向來是經曆的生死考驗普遍不少的緣故。隻是沒料到黑夜門那陣法如此厲害完全杜絕隱匿法術施展可能。險些就把性命賠進去不過也好。若不是那種絕境也不能讓人傾盡全力的揮潛能。當時累的險些刀都握不穩……”

    照說著突然頓住不作聲靜了一小會後又隱匿躲藏了。

    不過片刻殿裏一個打雜的弟子匆匆來報道有一群弟子求見。蘭帝允了交代將他們帶去正廳就自行過去了。

    來了十三個人除三個之外盡皆屬那聖魔仙推測的組織成員。都是來獻禮的。他心下不由有些不快這已經立了規矩全由大弟子負責處理為此不湊巧的打擾了他如何高興的起來。

    很快有了答案原來那弟子家裏人為求他能獲得多謝特別照顧送上兩份在某地商業達城鎮裏的賭場股份。這顯然不是一般財物可比所以那大弟子才親自領他來見。

    蘭帝手下了實際財務管轄權仍舊交到大弟子白手上。另外那有幹係的十人贈的不是某些城鎮生意便是罕見難得的法寶。之後又留了一幹人敘了好一陣子話才在大弟子白的帶領下全部離開了去。

    他們走後蘭帝取出賬本算計一番便知道那組織派人來此當真時為幫他。這些看似分散各地無甚密切幹係的捐贈偏偏恰到好處的解決了麵臨的經濟壓力諸般法寶更免卻他作為師傅卻不能在諸多必須場合那些寶物壓場麵的問題。

    心裏不禁想起當年仙來山莊的少莊主似乎這些人極愛挑選這類背景作為目標是故背後財力方能如此龐大驚人。白晝相助劃撥的那些生意早已經還上。

    如今這方麵的壓力和困難算是解決了但他也同時生出憂心。一下子多處這麽多徒弟很快不知將遇上多少不得不處理的麻煩。他門下弟子看似乎不少卻都新立不久連他自己在外都尚都沒有資格讓人買單這些事情一旦有了開頭他將麵臨必然被卷入漩渦的處境。

    最應當的做法該是盡快尋個借口到達中立城而後將地魔門的事情拋之腦後回天玄門請罪。這念頭他其實時常都在想但不知為何一直都沒有這麽做。

    也不知是不願回到壓力束縛重重的地方還是當真更願意留在這裏。

    他自在那胡思亂想時有人又來報道:有人求見。蘭帝也沒細問以為又是名下弟子心裏既非高興也非厭煩隻覺得這等時辰還來當真有些太不知機。

    等了多久便見幾個門下弟子簇擁著一個人進來。隻見那男人身材比尋常人高出一個頭來卻枯瘦如柴偏偏麵色蒼白如屍一對眸子在看到他時就緊緊不放自中透出若狂欣喜。

    他著一身黑色勁裝披風亦是近乎黑色的暗紅腰間並不佩戴兵器但行走之間自然流露的強大壓迫感卻讓近者膽顫。說實在蘭帝可說是頭一次感受這種逼人的威勢似能與風仙一較高下卻有更具殺氣。

    他衣衫披風上沾著不少血汙身上卻並無傷痕。自踏入正廳後無需示意跟隨他來的那幾個本是蘭帝名下的弟子就知機的關緊殿門退到外頭留守把風去了。

    不必想便已猜到他是誰。沉睡之血的主人。

    隻見他越行越慢十數丈的距離竟然走了半個時辰才到蘭帝麵前然後緩緩單膝在地上跪下用沙啞的聲音開口道“大哥你已忘記我了吧一百多年了不知大哥都已幾經輪回才得以再度踏進地魔門中。”

    蘭帝本想故作完全不知但想了想那也不過是將聽過的事情再聽一遍終究不是解決之法。幹脆承認道“是已不記得但前些日子聽人說了些。”

    雖然表現的鎮定但其實心裏很有些無措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眼前這個人。

    “是聽大嫂說的吧。”

    這話讓他不知道是否該否認想想否認也是多餘在他眼裏看來似乎無論多少次的輪回某些東西都不需去考慮會否改變。就反問道“聽她說你當恨她才對。”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道“原來大嫂說的不多。或者大嫂也不記得了。當年大哥步入輪回後我本了無生趣欲自刎步入虛無不料有人送來書信。竟是大嫂生前所留她早知道後來事情的演變當中也告知許多事情才讓我明白那時候一直認為她別有用心實屬誤解。不是如此也不會一直等大哥至今。”

    蘭帝哪裏忍得住不問?

    “她說了什麽?”

    不料他竟搖頭道“不可說。大哥當記起時自會記起此刻告訴大哥隻會引起不可扭轉的災難而害了大哥。”

    “若我非要知道?”蘭帝想起聖魔仙說便嚐試著讓態度堅持不料他還是自若搖頭拒絕回答道“不可說便是不可說。過去總不信大嫂如旁人說般厲害如今終於服氣了。她當年本叮囑我勿要在大哥記起前事前尋你道你此刻脾性必然為環境所沒竟都對了。”

    末了又滿是遺憾的歎息道“大哥過去從不對我玩弄心計。”

    這話讓蘭帝臉上忍不住微微燙自覺為求好奇這般對眼前人確實有些不對。但聽他的說辭後卻忍不住道“她說的不錯我根本不想知道前世的事情也根本隻想過好今世。本還不知如何對你說現在卻沒有顧慮了。所以到現在我都沒有詢問你名字的打算。”

    他的神態仍舊顯得遺憾聲音仍舊沙啞卻似乎沒有受到多少衝擊。

    “大嫂連大哥這句話都沒有猜錯。既如此大哥保重時機到了小弟再來拜見。”他自說罷起身便走。卻不知此刻蘭帝翻騰的情緒‘連他會說什麽話她都能在一百多年前算的一字不錯?’他才不相信更不願相信!不由的生出憤怒和敵意。

    便道“她如果當真那麽厲害怎會算不到自己的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