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每當變幻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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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阿梅原本我問巡場那句話是想去旁觀杜芳湖的;但快要走到她所在的“特色牌桌”時我突然改變了主意——“特色牌桌”離其他牌桌都很遠;所以杜芳湖根本不知道在我身上生了什麽事情;我不想影響她玩牌的心情。

    於是我折回了觀眾席;隨意的找了個座位。坐下後剛一抬頭我就從大屏幕裏看到了杜芳湖。

    她這把牌的對手是1989年險勝陳大衛、奪得無限注德州撲克比賽金手鏈;總共拿到九條sop金手鏈;一個級強大、但也級令人生厭的巨鯊王……菲爾-海爾姆斯。

    不僅僅是他牌桌上的對手就算是電視機前的觀眾也很少有不反感這位巨鯊王的。他總是傲慢自大、總是喋喋不休、他從來不會尊重自己的對手……任何人都能說出他在牌桌上的一千條缺點;但卻沒有任何人願意和他為敵。

    在大屏幕上我看到了他和杜芳湖的底牌——

    彩池:1275oo美元

    杜芳湖:黑桃q、紅心q——(69%)

    菲爾-海爾姆斯:方塊a、草花q——(31%)

    ——?、?、?、?、?

    然後神奇之至的翻牌出現了……

    彩池:18465oo美元

    杜芳湖(全下):黑桃q、紅心q——(叉)

    菲爾-海爾姆斯(全下):方塊a、草花q——(勾)

    ——紅心a、草花a、方塊q、?、?

    這是讓杜芳湖欲罷不能、但又無法挽救的翻牌;除非斯杜-恩戈重生否則任何人都不可能拿到這種牌棄牌——兩人一直不停的加注對方然後在菲爾全下後杜芳湖跟注全下。

    兩人翻出牌的那一瞬間杜芳湖就明白了任何轉牌和河牌都不可能再幫上自己;大屏幕裏我聽到她仰頭向天、喃喃的說:“我的上帝。”

    她絕望的眼神讓我的心頭突然一陣刺痛;我感覺心底的某一個地方被這眼神刺破、裂開、粉碎……

    這把牌杜芳湖信心滿滿的想要翻番籌碼但卻輸掉了九十多萬;現在她隻剩下了三十多萬美元。

    觀眾席上傳來一陣吸氣和驚歎的聲音;接下來大屏幕裏開始播放別的牌局我並不關心這些隻是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突然我的肩膀被人輕輕的拍了一下。

    我睜開眼睛一開始我以為是自己的幻覺;我努力的揉了揉眼睛沒錯站在我麵前的真是杜芳湖。

    “你怎麽……”

    我還沒有說完杜芳湖就撲進了我的懷裏。她開始哭起來但就算哭也沒有出太大的聲音。隻是一直嗚咽的抽泣著但這抽泣比起嚎啕大哭更讓人痛心。

    我忍不住抬頭看向大屏幕。是的所有的一切都清楚了。杜芳湖拿到一對k全下所有籌碼菲爾拿到一對3跟注全下——杜芳湖一直領先了8o%的時間然而河牌那張小3結束了她的這次sop之旅。

    我的腦海轟然作響我想起了丹-哈靈頓的那段話——

    “在2oo3年的sop無限注德州撲克比賽中一名牌手在第四天的中間時間段裏擁有大量籌碼並且名列籌碼榜榜;他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裏都玩得穩健、很有耐心;但是隻有兩把牌、大約五分鍾的時間裏他就被淘汰出局。要記住無限注德州撲克是非常危險的遊戲。”

    這是個非常危險的遊戲!而杜芳湖已經被這個危險的遊戲淘汰出局!

    我緊緊抱住杜芳湖這個時候一切安慰的話語都沒有任何用處。我輕輕拍著她的背脊;撫摸著她柔順如絲般的頭;而她則在我的懷裏不斷顫抖、抽泣……我感受到她心底的那份苦楚這苦楚令我也差點落下淚來。

    我聽到似乎有人向我們走來;眼角的餘光讓我看到了陳大衛和金傑米。他們似乎想要過來安慰杜芳湖;但是沒有;他們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另一個腳步聲向我們靠近我聽到巡場的聲音:“鄧克新先生三十分鍾到了;請您回到您的座位上。”

    我點點頭但卻沒有鬆開抱住杜芳湖的手。什麽見鬼的牌局、什麽見鬼的sop、都給我滾得遠遠的去吧!和我懷抱裏的阿湖比起來這一切都變得沒有任何意義!阿湖現在需要我我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還扔下她坐到牌桌邊、去玩什麽破牌!

    但阿湖輕輕的推開了我。

    “阿湖……”

    “阿新看見你坐在這裏我真的嚇了一跳;我還以為你也被淘汰出局了。”阿湖從坤包裏拿出麵紙擦了擦臉、又抽泣了兩下但她還是強笑著說了下去“原來你隻是被罰時是嗎?”

    我凝望著她仍然在不停湧出淚水的雙眼默默的點了點頭。

    “我就說我們的阿新有那麽多籌碼讀牌的技巧又那麽高。怎麽可能……可能像我一樣沒用的被淘汰……”阿湖斷斷續續的說。好幾次她都因為拭淚而中斷了這句話;但還是堅持著說完了。然後她輕輕的、但卻異常堅決的推開我。

    阿湖扭過頭去:“去吧去戰鬥吧。”

    “可是阿湖……”

    “你要去戰鬥阿新。”阿湖沙啞的聲音總有種讓人無法拒絕的魔力“你要去戰鬥你答應過我的你要贏錢然後讚助我玩牌、我們還要參加下一屆sop。”

    “是的去戰鬥吧;這裏有我們。”原地徘徊了很久的陳大衛師徒終於走了過來陳大衛搖搖頭伸手搭住了阿湖的肩頭他對我說“阿新比賽還沒有結束;隻要還有一個籌碼你就不能逃避、更不能放棄。”

    我回到了牌桌上;但總是不時向觀眾席上回頭看去。我根本無心玩牌;也沒辦法認真觀察牌桌上的對手們。但幸運的是在此之前我的籌碼實在太多了;即便我連續十把牌都被別的牌手擊敗第一次休息前我依然還剩下兩百三十多萬美元。

    第一次休息的時間到了我回到觀眾席。

    阿湖已經完全平靜下來至少表麵看上去是這樣。她有些擔憂的看著我對我搖搖頭:“阿新你這樣玩下去可不行。”

    “可是……”

    “沒有可是我已經沒事了你不用管我;聽我的你要把注意力全部放回到牌桌上去……我知道你能行的。”

    我們久久的對視。最後我艱難的點頭像在小學入少先隊時、對著國旗誓般;對阿湖承諾道:“我一定盡力。”

    休息結束了我再次回到牌桌邊;並且從上家接過了紅色d字塑料塊。

    盲注已經漲到了4ooo/8ooo美元。像是所有休息後的第一把牌一樣;從槍口下的位置開始大家一直棄牌現在輪到我了。

    我深呼吸了一次輕輕揭開底牌的一角——方塊1o、紅心q。

    這牌談不上好牌但也並不是太差。如果前麵有人加注的話我會毫不猶豫的棄掉這把牌。但現在我想試試加注看能不能把大小盲注嚇跑。

    “我加注……到24ooo美元。”

    在此之前我拿到真正的大牌一般都是加注三到五倍盲注;小盲注搖了搖頭把牌扔回給牌員;大盲注位置上的那位bbc美女主持人看過牌後也搖了搖頭她把塗滿指甲油的手指放在耳垂上揉了揉然後她問我:“你想拿走彩池?”

    “是的不過我也不介意你再多給我一些。”我回答。

    “那好吧我就多給你一些可愛的東方小男孩;我跟注。”

    說這話的時候美女主持人的手指一直揉著耳垂。該死的!如果我剛才能夠精力集中一點我現在完全可以從她的這個動作裏判斷出他的底牌;可現在我隻能兩眼一抹黑的看著牌員下翻牌——方塊k、黑桃a、方塊j。

    我拿到了頂張大順(akqj1o的順子)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怎樣從那位美女主持人那裏套來更多的籌碼——我不是菲爾-海爾姆斯;她也不是阿湖;我們的牌也沒可能像他們之間的那把牌一樣冤家。所以我必須比菲爾玩得更隱蔽更有技巧性。

    她敲了敲桌子我馬上也做出了決定——讓牌。

    轉牌是——草花3。

    她繼續讓牌我相信這張3沒有幫上她;如果我現在下注的話她也許會棄牌讓我奪得這個52ooo美元的彩池。但這太小了我知道我能拿到更多。我再度讓牌並且毫不退縮的迎向她有些疑惑的眼神。(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