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春天的曲折 第305章 生日聚會與栗色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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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國家隊的要求流川與櫻木需要在日本呆到一月初。
這段時間流川依然我行我素地拚命練習這種瘋狂的敬業簡直令他那群隊友蒙上了心理障礙相比之下大家更喜歡和櫻木交流。
除了去健身房、籃球館流川楓去的最多的地方是櫻木家。
雖然是櫻木花道的兒子小博卻是另外一種脾性。
這孩子很乖很安靜和很多嬰兒一樣喜歡睡覺睡醒了就睜著一對大眼睛好奇地望著周圍的各種事物。
而他眼中的很多東西都是流川送的。
“流川君你實在太破費了!”這天晴子充滿歉意地說“真是的你簡直要把玩具店都買給小博啦!”
誠然以流川楓的財力來說即使買幾個玩具店也是隨他高興的事情但是這樣無所顧忌地給小博買東西還是令晴子很不好意思。
原本對生活常識一竅不通的流川竟然也是個細心的人。
小博的新搖籃是從美國定做特地空運回來乳白色鍍金的搖籃上麵是淺藍的小帳子這樣的小床即使給王子睡也是滿意的。
娃娃每天一睜眼就能看到搖籃上掛著的四葉草形狀風鈴小小的身子一扭動輕巧的風鈴就會搖曳作聲媽媽便會知道寶寶醒來了。
雖然櫻木博還不懂事但卻也有自己的條件反射他栗色的小腦袋裏已經深深紮下這麽個概念:一個黑色的叔叔很寵愛自己隻要他在自己不僅怎麽樣都受愛撫而且還能得到各種各樣最高級的玩具。久而久之他覺得這位黑叔叔簡直比爸爸還親。
毫無疑問這位從頭到眼睛都是烏黑的叔叔就是流川楓。
每當小博肆無忌憚地在自己身上蹭鼻涕或者酣睡得口水都流下來的時候流川總是會露出少見的溫暖表情。
這種表情與他在籃球場上“孤狼”的作風截然相反。
如果當初順利地結婚他也肯定是個不亞於花道的好爸爸呀!晴子總這樣心痛地想。
原本就吵不起架來再加上流川如此疼愛酷肖妹妹的小博兩個終生勁敵之間竟然產生了些許家庭間溫暖的感情。
櫻木花道開始主動地留下流川吃飯有時還要叫赤木他們作陪晴子也總是知趣地將小博塞到流川懷裏。
這年的1月1日大雪漫天飛舞櫻木花道破天荒地在自己家為死對頭流川楓舉辦了個生日聚會這種事如果放在一年前別說聚會他就是禮物都不一定會送給這隻臭狐狸。
赤木、宮城、彩子早早趕到三井與木幕也特意趕了過來。
6個湘北老隊員圍坐在一起彩子與晴子看著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臉龐幾次欲言又止。
菜肴很豐盛燒得質量也不壞但是大家卻吃得很少。
“好啦我們好不容易才有這麽次聚會的大家都要開心一點啊!”彩子拿出經理人的魄力大聲說道。
“是啊是啊!說起來我和三井給大家帶來多倫多的楓糖流川你也要吃一點哦!”木幕連忙說。
大家的話題就這樣繼續著慢慢竟也有了些熱鬧的感覺。
“這酒味真不錯三井這方麵還是你內行。”赤木誇讚著杯子裏紅豔豔的葡萄酒。
“那當然了綾子特意囑咐我拿來最好的拿破侖!”三井有些自豪。
酒過三巡大家在溫暖的氣氛下都有些微醺了。
“哎?流川去了哪??”彩子突然現他們隻顧樂和把今天的主角給丟了。
“我沒看到阿?”晴子走到玄關看了看:“鞋子還在應該並沒出去。”
櫻木花道徑直向樓上走去。
“我去看看。”他輕聲對下麵的大家說。
“櫻木……”木幕等人望著櫻木寬厚的背影。
這隻傻狐狸櫻木一邊上樓一邊暗地裏想。
本天才當然知道你在做什麽。
他徑直走向自己臥室旁邊的嬰兒房。
房門果然開著但很安靜甚至令人產生裏麵是否有人的疑問。
櫻木屏住呼吸站在門口望著由於夜晚而陰暗的室內過了幾分鍾他的眼睛才適應了這種光線。
流川半蹲著一動不動地守護在搖籃旁邊。
他背對著櫻木寬闊而瘦削的肩膀似乎在微微顫動。
搖籃裏傳出小博滿足的咕噥聲看來不知又在黑叔叔那裏得到了什麽好處。
櫻木平素粗獷囂張的眼神現在無比的柔和。
他悄悄轉過身打算離去。
“喂”忽然流川近一年來第一次破天荒地開口了。
櫻木驚詫地走近幾步。
這聲音當然是流川出的但卻與櫻木記憶中死狐狸那種清澈神氣的聲音完全不同。
與其說是呼喚還不如說是呻吟。
那雙生了溝壑的俊美丹鳳眼一動不動地望著櫻木琥珀色的眼珠卻沒了往日的犀利。
“花道。”流川喘息著說卻又像是自言自語“我隻剩下籃球了。”
櫻木不可思議地望著他以至於根本沒注意流川脫口而出的那句“花道”。
“以前我總覺得關於她時間有的是放一放也沒關係。大不了以後補償。”流川繼續沙啞地自言自語“可是她怎麽就突然不在了呢?!直接變成一盒灰回來直接埋好插上墓碑。什麽機會都沒有。”
他斷斷續續地說著喘息聲似乎要將肺泡擠破一般。
櫻木覺得流川向來和自己獨處的時候話都會多很多但是這次的話卻令人心碎。
要是放在以前櫻木花道早就衝上去一邊罵著“臭狐狸”一邊大拳頭伺候個夠可是現在他卻連靠近流川的底氣都沒有。在流川身上他驟然感到些死亡的氣味。
流川楓已經是亞洲聞名的優秀球員雖然自己也很成功但是無論金錢還是地位都無法和他比肩就是這樣一個擁有鑽石般榮譽的人現在卻在默默忍受著精神的活埋櫻木花道緊貼著流川楓坐下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使勁摟住他堅硬的肩膀。
印度南部一個比較偏僻的小城新年的氣氛並不濃厚在這個充滿神秘氣息的國家裏似乎人們對宗教節日更加感興趣。
雖然是1月份卻毫無寒冷的感覺少年們在簡陋的街頭籃球場裏奔跑追逐不時出歡叫。
一個一身苦修朝聖者裝束的女人蒙著頭巾呆呆站在球場外。
人們看不到她的臉也就猜不出她的年齡隻能依稀看到頎長得可怕的身形。
雖然是小城但少年天性中對運動對籃球的熱情卻和世界任何一個地方都沒有兩樣孩子們一邊快樂地角逐一邊大聲談笑。
“啊!又到了亞洲籃球明星評比啦!你們有沒有買明信片投票?!”一個高大的男孩問。
這種評比的票就是明信片的副聯所以隻有買下明信片才可以投票給自己支持的籃球明星。
“當然買啦!哎呀這種明信片要比一般的貴!害得我一周沒吃早餐才買下的!”一個瘦長的男孩回答。
“我也是啊!媽媽不讓買~隻好自己攢錢了!”大家紛紛附和。
“今年中國的球員好棒!哎呀!我們印度什麽時候能有那麽好的運動員!”
“我覺得日本的球員也很棒啊!”
“對啊對啊!我喜歡流川楓!又帥又厲害!”
“是啊他真的好厲害!對了我還喜歡櫻木花道……”
“喜歡那麽多又要買很多明信片啦……頭疼啊哈哈哈哈……”孩子們七嘴八舌起來。
旁邊的女人靜靜站了一會轉身離開。
如果追隨她的路線便會現她很快進入一家體麵的理店。
作為一個裝束寒酸的朝聖者進入這種店很令人驚詫。
她在眾人有些刺眼的目光中慢慢摘下頭巾。
一頭光澤照人、細軟如絲的栗色長一直垂到她的大腿處。
“好漂亮的頭!哎~這個~您要賣嗎?”理師驚歎頭的同時突然現這位女苦修者原來有一張不屬於印度人的麵孔憔悴而又清俊。
“剪吧。”對方平靜地說。
她用那頭絲絨般的長換得了一張投票用的明信片。
曾幾何時他也對這栗色的美投下過喜愛的目光。
聞人再見到櫻時是在馬都拉塔佳的父親就在這附近做羅摩克裏希那教會的長老。
即使是她也驚訝於櫻的變化。
“我說證人保護的經費足夠花你不用這樣子。”她看著櫻那一層短短絨毛般的頭還有深陷的眼窩。
“那些錢我都給了更需要的人我沒什麽花錢的地方而且裹著頭巾要那麽長頭也累贅。”櫻淡淡地回答眺望遠處的雲朵。
“你以為自己在行善這是?”聞人忽然嚴厲起來“你這分明是自殘!”
“自殘麽。”櫻淡漠地望著她“你說自殘也對至於我自己犯下了什麽樣的罪孽兩頭都是一樣成全一方傷害另一方中間那個被撕扯的終究是我。”
聞人陵冰現在非常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麽不趁機把她打暈了弄回日本去?
不過這種後悔很快就被更大的恐懼衝淡了。
過完生日流川恢複了沉默兩天後便回去美國洛杉磯。
這天神奈川楓爸楓媽迎來一位不之客。
“花道謝謝你總來看我們。”楓媽一看到櫻木那顆火紅的腦袋就忍不住淚如雨下。
櫻的死給夫妻倆帶來的悲傷不比任何人輕這麽多年來他們早已經將她當作自己的女兒。
可是櫻沒有了兒子卻絲毫不能體會父母的悲痛愈沒有任何消息回日本也在家裏住不了幾天話更是沒有一句。
自己雖然難過但是也要稍微理解一下父母的感受才好啊!楓爸楓媽的心裏反複叨念。
不過櫻木花道是個熱心的好孩子雖然失去妹妹但還是經常來看望兩位長輩帶來不少慰藉。
“下次來可一定要把寶寶帶來給我們看看。”楓爸叮囑。
“如果他們能早點結婚可能也……”楓媽又抹起眼淚來。
櫻木張張嘴又為難地轉過臉去。
“花道你有什麽想對我們說的麽?”楓爸問。
“其實”櫻木花道終於下定決心開了口他覺得下麵這些話如果讓流川楓聽見說不定會拿大刀把自己砍了。
“這次來是希望您和伯母幫忙幫幫流川。”櫻木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嘴裏蹦出來幫幫流川這臭狐狸!自己瘋了麽?說這樣的話!
“幫忙?幫小楓?”流川夫婦詫異地抬起頭。
“流川他再這樣下去會死的!”櫻木加重語氣眼珠子瞪得老大看著一旁:“雖然小櫻是我妹妹但是我還是要說天天想念一個死去的人怎麽能行呢?”
可是下定決心要繼續說的話卻被楓媽的抽噎頂了回去。
“小櫻為什麽要死啊!雖然我早就知道小楓從小被我們慣壞了可是至少能有個小櫻這樣的媳婦陪在身邊也夠啦!但是小櫻為什麽要死啊!!”楓媽顧不得體麵一邊哭一邊數落越來越傷心。
楓爸同樣心酸地安撫著妻子櫻木知道自從妹妹去世流川爸媽就一直是這樣楓爸香港的工作請了長假調整自己楓媽也沒了往日開朗明豔的笑容。
但是流川楓這隻已經半死不活的臭狐狸自己卻不能不管!櫻木暗地裏下定決心。
悲痛中的千鳥非去年8月份竟然現自己懷了孕這個意外到來的孩子使她原本焦慮的情緒有了明顯的好轉加上神宗一郎無微不至的照料開導現在正在全心養胎不過一看到她就會想起妹妹所以櫻木這一年很少和她聯係。
想了很久他終於有了主意至於這個主意是不是合適櫻木花道簡單的頭腦沒想那麽多。
一天洛杉磯時報的辦公大樓裏出雲繁剛寫完一篇報道正在喝咖啡。
就是喝咖啡也不消停手機像是催促般叫著。
“喂?”她沒好氣地接通顧不得旁邊同事笑嘻嘻的眼神。
沒好氣地放下電話一位金碧眼的女同事便走了上來。
“怎麽還是那位酷小子啊?”她挺八卦地問。
“什麽酷小子?你是說和倉??老男人一個!比我還老!”出雲無奈地苦笑。
“什麽嘛!長得好帥的樣子!看上去還很聰明關鍵這麽個酷哥怎麽就對你這女人執迷不悟?”同事繼續打趣。
“我可是對他沒什麽興趣卻總是這樣的纏著我!哎!”出雲聳聳肩膀。
“人家不是很優秀麽?樣貌工作都好看上去也有錢!試一試交往有什麽不好啊?”同事鄙夷地說。
出雲正想搶白手機又叫起來。
“哈哈哈~”旁人紛紛咧開嘴。
“煩死人!”她沒好氣地接聽:“喂?!!”
不過語氣瞬間柔軟下來“啊櫻木是你!好久沒聯係了!啊?什麽?你在洛杉磯??啊有時間好那麽晚上7點好的好的知道了好的。”
放下電話周圍已經偷偷圍了一圈豎起耳朵裝著工作的人。
“是朋友啦!是朋友!!!”出雲哭笑不得。
洛杉磯一家精致的意大利館子出雲與櫻木花道對坐。
“看上去你好多了。”她微微點頭“小櫻的事情大家都傷心可是活著總歸要活著。”
“這正是想和你說的出雲大姐。”櫻木捏著杯子道。
“哎?”出雲驚詫地望著他。
“關於流川那家夥。”櫻木喃喃地說。
“我去看了他很多回。”出雲垂下纖長的眼睫毛“可是沒聽他說過一句話。倒是有那麽幾次堵住他一起吃飯來著不過氣氛也怪得可以。”
“那樣會死的。”櫻木冷不丁說。
出雲盯著他。
“你說得對大姐。”櫻木苦笑“活著總歸要活著可是那家夥現在的狀態遲早會死。”
“櫻木。”她安慰似的拍拍他的手背。
“你是喜歡流川楓那個臭屁的家夥的吧?”櫻木突然抬起頭來。
出雲精致的臉龐頓時如木雕泥塑瞬間又紅了起來。
“說什麽說什麽亂七八糟的!!”她手足無措地拿起裝著紅酒的杯子。
“雖然那家夥叫我白癡但是我畢竟是個結了婚的人。”櫻木的嗓子裏像是堵著什麽“你喜歡他我看得出來。”
“那又怎麽樣!他又不喜歡我。”出雲裝作無所謂地挑挑眉毛“他喜歡的人是你妹妹。”
“小櫻已經沒有了。”櫻木胡亂在桌子上一抹“大姐如果你高興我支持你做他的未來。”
出雲默默放下酒杯望著櫻木火紅的腦袋。
“你喜歡他願意照顧他……”櫻木嘟囔著“我來說這種話很奇怪但是我覺得你或許能讓他正常一點至少能夠活下去……”
“作為小櫻的哥哥來說這種話真的很奇怪。”出雲長歎一聲道“我說如果他完全淡忘你妹妹你也心甘情願?”
櫻木沒說話。
那又怎麽樣?那隻狐狸。
隻要他能活下去那麽忘掉一個死人也不算什麽太大的代價吧?
高中數學考7分的櫻木花道果然是個不會衡量的人。
流川那輛黑色的捷豹汽車出了點故障由於已經開了不少年份零件有些老化所以不怎麽容易修。
“流川先生您不如換一輛座駕!今年很多品牌都出了新款哦!”大家這樣說。
流川卻不置可否。
沒有車打出租也可以。
他開車的時候總會習慣性地將手伸到副駕駛座上。
但是她卻不在了。
這天他筋疲力盡地走出訓練房稍微衝了一下身上的汗水穿戴整齊準備回家。
來到體育館大門口卻現出雲正等候在那。
“聽說你車子壞了。”她笑著揚揚手中的鑰匙“我送你回去可好?”
出雲的車是法國的品牌透著優雅與女人味潔淨的粉色坐墊有點溫暖這和她那淡紫色的上衣與黑色的魚尾裙很相稱。
一路上她興致挺高地談天說地末了將一盤唱片放進汽車自帶的唱機裏。
舒緩的長笛曲悠揚動聽像一把小梳子般梳理著聽者的神經。
不知怎的流川一片空白的腦海裏浮現出與櫻第一次聽唱片的場景。
那是什麽時候?記不清了反正好像是很久以前卻又好像前幾天才生過一樣。
出雲看看流川棱角分明的側臉。
“肚子餓了吧?去吃點東西可好?這附近有一家飯菜不壞的飯店。”她建議。
對方沒有任何反應。
飯菜燒得果然不壞不過這頓飯吃得仍然壓抑。
“想起來都多久沒聽你說話了?流川君?”出雲的語調細膩如絲綢。
流川烏黑的眼眸默默盯著精美的食盤。
櫻早在幾個月前就到達印度南部。
塔佳的父親並不好找而且同任何教會長老一樣他並不怎麽和外界過多接觸不過卻經常雲遊。
大張旗鼓上前相認顯然不現實既然花如此的代價來辦這件事那麽就要滴水不漏才好。櫻這樣想。
她索性混跡於眾多羅摩克裏希納教徒之中裝扮成一個朝聖者等待與這位長老相逢的機會。
或許用裝扮這個詞有些過分。
她的一切都與那些清心寡欲的人們沒什麽兩樣或者還要更簡樸一些加上英語流利這幾個月來又學了些梵文與孟加拉方言所以很快便和教徒們相處融洽。
全身披著香奈爾奢侈衣衫的時日好像是她的上輩子一般。
印度的靈魂是恒河一條似乎沒有起源也沒有結束的河流。每次悵惘地眺望在這水邊洗浴禱告的人們櫻總會呆。
她不知道自己的旅途該從何開始又將怎樣結束。
這一切就像刺在她皮膚上那一枚枚火紅的楓葉似乎透過骨髓般啃齧著她已經有點麻木的頭腦。
走到這一步至於自己還有沒有所謂輪回的資格恐怕隻有上蒼知道了。
每天很少的飲食加上比飲食量多的煩惱櫻就靠這些活下去聞人陵冰當然痛心不過最近一個不祥之兆已經使她已經沒辦法集中精力擔心這些了。
那是1月初的一天她扮成旅遊者的樣子遠遠跟著櫻參加教會的禮拜活動。
就在這期間她看到了離自己不遠處一個並不陌生的人。
這個人和一般教徒一樣用粗布圍身也包著頭巾。
但是那蒼白的膚色、銀白的頭……
待到聞人穩住陣腳後脊背已經濕透了。
雖然身為fbi但是不知該說幸還是不幸以往負責的案子都比較輕鬆安全簡直有點像玩一般所以她一直覺得自己實力很不錯。
和恐怖組織成員交手這還是頭一次。
對方雖然是個不過2o歲的小女孩對於恐怖組織也應該是個經驗不足的新人但是她卻那樣可怕。
櫻似乎沒有覺仍然躬著身子冥思。
聞人偷偷向那女孩望去。
忽然一雙淡綠色的眼眸清楚地映入她的眼簾。
這是一雙分不清人種的眼眸很大又似乎帶著點天使的光暈。
但就是這樣美麗的眼睛裏全無人類引以為豪的溫柔、甜蜜。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殘忍的戲謔那是生長在無愛環境中孩子的眼神。
正是這對眼睛衝聞人陵冰蠻妖嬈地一笑。
終究還是覺察到找上門來了麽?!她想著將自己顫抖的手指緊緊掐在一起。
塔佳的父親是一位留著胡須與長頭的瘦削老人穿著番紅色長袍總是不苟言笑。
他的信徒很多一些人告訴櫻在印度像長老這樣放下家庭順從信仰的人並不少見或許他們已經越了世俗。
但是當櫻順理成章地將那枚雞血石放在這麽一位聖人麵前時她還是看到了做父親的眼淚。
愧疚也好悔恨也好擁有了修煉的自由卻放棄了天倫之樂但是父親終究是父親。
吃完這頓沉默的飯出雲驅車送流川回家。
路上長笛曲依舊悠揚但是流川卻打定主意一般一言不。
“喏到你家了!”抵達目的地出雲停下車對流川笑笑。
“剛才在飯店弄髒了包可否借用一下你家的洗手間清洗一下?開回去還會很長時間怕到家裏洗不掉……”她繼續道。
流川沒說話徑直走進雪洞一般的房子坐在黑色的沙上。
出雲整理好手包走到客廳卻現對方竟然仍舊坐在那裏連姿勢都沒變。
流川的劉海有點淩亂遮蓋著他的側臉卻更顯得輪廓分明。
“流川君。”出雲一邊說一邊坐在他身邊“這段日子都不開心吧?”
他的嘴閉得與家裏那些緊鎖的房門一樣緊。
眯起眼睛出雲繁有些陶醉又心疼地盯著他看。
流川楓的模樣很帥這點她第一眼見他就可以確定。
相處下來她覺得這個傻乎乎的小子有種說不出的可愛而現在除了心疼她更有種心動的感覺。
“不開心麽?”她小心翼翼向前靠了靠試探性地拍拍他的肩膀。
流川轉過臉望著她或者說望著她身後的牆壁。
“流川君如果你向前看還會有很長的路要走是不是?”出雲溫柔地說。
這句話顯然沒產生什麽作用。
她搖搖頭探過身子在流川的腮邊親了一下。
金紅色的唇膏印在他白皙的臉上像枚花瓣。
“這樣會不會開心些呢?”出雲就勢將腦袋靠在流川的肩膀上雖然瘦削的肩膀令她的頭有些痛。
流川呆呆俯視著她栗色的頭頂。
栗色。他的腦海中又是一片空白隻有這兩個字淒惶地盤旋。
以至於連出雲繁摟住他的手臂都沒覺。
他眼中隻有那團耀眼的栗色。
從那個秋天這栗色走進他的生活就再也抹不去。
出雲的體溫透過那淡紫色的羅衫輕撫在流川身上他那薄荷般清冽的氣息令她白嫩的脖頸也泛起粉紅。
她好看的鼻子上也沁出一顆一顆的小汗珠。
淡雅的龍舌蘭香氛隨著她呼吸的一起一落漸漸彌漫開來。
或許櫻木的“狐狸”沒叫錯流川楓是一個嗅覺靈敏的人即使靈魂都已麻木。
龍舌蘭雅致嬌美的香氣混合著些許草莓般的甜香衝進他的鼻孔。
好聞麽?是的這是高貴又解語的氣味足以令人陶醉他的呼吸不覺也有些急促下意識抓住那隻放在自己膝蓋上的手。
但是味道卻陌生。
出雲的嘴唇柔嫩而光豔輕輕繼續觸在流川的下巴上。
這個親吻令他原本空洞的腦海裏突然“啪”地豁然亮起來映出無數的圖畫。
那是漫天飛舞的櫻花粉紅雪白如雲如霧。
久違的櫻花香瞬間從他幾乎生鏽的意識裏倔強地橫衝直撞像根絲帶串起難以計數的場景。
“狐狸君如果如果有一天櫻死了你會不會忘記櫻呢??”
“狐狸君你的下巴放在我頭上很疼。”
“狐狸君劉海都這麽長了……不剪的話就編成小辮子好啦!”
“狐狸君結婚以後我要常住美國嗎?”
“狐狸君……”
流川楓拚命睜大眼睛像是在尋找什麽。
出雲不知所措地望著他那雙簡直要撕裂的丹鳳眼。
“櫻……”他的呼吸仍然急促得像撈上岸的魚。
這個名字儼然已經成了符號即使再沒別的意義他也無法抹殺。
出雲繁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她覺得自己現在簡直像是要從純真的孩子手裏騙走糖果一樣。
流川楓是那個純真的孩子櫻木櫻那雙茶金色的眼眸就是他手中緊握的糖果。
即使已經消逝但孩子始終不可能忘記他的糖果這是千古真理。
出雲毅然決然跑出這所令她尷尬至極的房屋末了仍舊保持著驕傲。
她不會在他麵前掉淚挫敗也好感動也好。
造型優雅的法國車旁竟然矗立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
和倉勇作微卷的短上有些潮濕似乎外麵剛剛下過一場小雨。
出雲先是一愣隨即拚命用手包抵住胸口哭出聲來。
一雙強健有力的臂膀將她攬進懷裏。
“你真不謙虛。”和倉勇作語氣如常冷漠卻又像是在哄小孩般寵溺。
“你怎麽會在這?”出雲抽噎著問。
“別忘了我是幹什麽的。”和倉勇作似乎仍舊對自己的一切都很臭屁。
世界上總有一雙肩膀適合一顆心靈活了26、7歲出雲繁第一次貼切地意識到這點。
完成塔佳心願的當天晚上印度馬都拉一個靠近森林的偏僻村莊聞人陵冰無聲地望著木製的窗棱神色有些驚惶。櫻則把注意力集中在一支短蠟燭的火焰上。
自從裝扮成朝聖者不知不覺她也有了冥思的習慣。
那團跳動的火焰在她眼中不斷幻化著其中的圖像令她很想流淚眼睛卻總是幹澀的。
已經連哭泣的能力都沒有了麽。
等蠟燭點完她仍將下巴放在膝蓋上沉思深陷的眼眶周圍都是比憂愁更令人心碎的青暈。
忽然深陷在青暈裏的琥珀色眼珠轉了轉。
聞人陵冰不知道去什麽地方了。
印度的森林充滿潮氣遠遠能看到比比皆是的椰子樹與檳榔樹晚香玉濃烈的香氣充斥四周。
不過這些聞人陵冰都無暇顧及她正麵臨有生以來最大的考驗。
無論如何她都是一個訓練有素的探員什麽是跟蹤的眼神她很清楚。
那兩顆淡綠色貓眼石般的冰冷眼睛如同槍口一般時時刻刻如影隨形。
不過這種目光好像緊緊局限於她加上櫻由於某些原因與眾多教徒與長老走得很近看上去倒真像是一個普通的朝聖者。
趁著她還沒察覺櫻的事情趕緊把這個禍害解決掉!抑或抑或與她拚個你死我活。
不過進得森林聞人並不清楚自己到底是那隻等待獵物的蜘蛛還是已經粘在網上的蒼蠅。
她摒住呼吸吞咽著口水。
要預防偷襲可能還有毒箭暗器!東南亞這方麵是令人防不勝防的。
但是事實卻並非如此。
那女孩徑直從巨大的綠色植物中走了出來。
“你是個漏網的沒錯吧。”仍然是摻合了天使與魔鬼特點的笑容聲音很嫩。
聞人戒備地看著她。
“我見過你那段時間你總跟著那舞女怎麽也有3個月。”女孩挑挑眉毛“上次的任務不小心忽略了你所以我很快就想起不對勁為了掩蓋這個過失我終於追到了這裏。沒辦法第一次執行任務就犯錯被知道了不死也得脫層皮!”
“不動手說這些沒用的做什麽!”聞人打算分散對方注意力。
“對你這種快要死的人說這些當然沒關係了。”女孩甩甩銀:“順便說一句那舞女隻不過是我們獵物中的小雜魚至於你我會很輕鬆地讓你上路。”
聞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掏出手槍誰知那女孩卻更快。
她的武器是從背後抽出的一把長刀寒光閃閃瞬間聞人的武器便被劈翻在地。
到底經受過專業訓練聞人敏捷一跳躲過她的劈殺。
她的後腰處備有一把匕還有一罐催淚瓦斯是救命稻草。
“不要浪費體力了死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哦。”女孩子笑容滿麵地提刀走上前來“上次我還用了迷藥這次在室外可不行不過也沒必要。”
她的刀法極其淩厲即便蛟龍出海也沒有如此鋒芒畢露的衝擊力。
細長的身體旋轉如陀螺輕巧地飄散著刀鋒的白光。
聞人身手在同行裏也算上乘幾個回合她並沒有受傷隻是顧及閃躲還需要等待還手之機。
這個女孩的眼神依舊冰冷似乎世界上一切東西對她都是毫無關係的累贅。
不過殺人能夠用如此優雅的動作這點令聞人陵冰竟然生出某種讚歎。
靠!她暗地裏想還讚歎什麽?!不小心命都要沒了!
畢竟在讀書時被譽為天才少女除了過硬的體能素質她還很會些心理戰術。
如此凶猛的對手隻有趁其不備才可能打中軟肋。
於是她故意裝出氣喘籲籲的樣子似乎下一刀就要刺中自己一樣。
不過當那刀接近她卻又逃開了。
銀娃兒有點急躁她咬牙切齒地直衝上前。
好機會!說時遲那時快聞人陵冰熟練地掏出催淚瓦斯狠狠按下按鈕……
隨著一聲慘叫女孩丟下刀捂著臉在地上打起滾來。
聞人陵冰得意洋洋地收好武器正準備上前卻驚訝地現櫻正蹲在那殺手身旁。
她的臉色極其可怕即便看到魔鬼也不會有第二種表情。
她纖瘦的手指已經顫抖著箍住了對方的脖子。
“小櫻!不要!抓活的!”聞人慌忙趕上前去:別說殺她就是自殺都不能生啊!如果能抓到一個活口如果她還能配合那麽一點點加上fbi的力量破解這個猖狂於東南亞的恐怖組織並不是困難的事情啊!
但是櫻顯然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她的心此刻已經被鋪天蓋地的仇恨壓成了碎片。
“我要問問她”她沙啞地說“我要問問她為什麽能那麽隨便殺死那麽多人?!人命在她眼裏算什麽呢?!”
“你給我住手!”聞人陵冰拉住櫻的手臂可是顯然對方已經了狂。
就像駱駝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聚積了一年多的抑鬱終於在這雙手中爆洪了。
“媽~媽媽~”被死死卡住喉嚨的女孩突然擠出這麽個詞。
櫻蒼白的手指觸電般放開那已經全是血印的喉嚨。
她默默站起身歪著腦袋看了那女孩好久隨即搖搖晃晃地離開。
聞人陵冰看看她又看看地上不省人事的殺手一時不知該去扶哪一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