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送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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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在特殐的時刻沒有人會去關心太陽掛在什麽地方不會因為有沒有人的關心而停止或者改變它由來已久的運動軌跡。

    李信將心中的一番話道完見桔黃色的斜陽餘輝透過窗玻璃在圓桌子上印出一個七彩的光暈道:“那就這樣吧!關於屯墾的事情具體就由韓信負責。你們一定要通力協助黑夫挑選可以入選騎兵營的人手要以大局為重不要拉山頭搞派係去阻撓黑夫挑選你們所喜愛的兵卒。食其與王驚留一下其他的人就退下去吧!”

    凳子磨擦地麵出的刺耳響動以及衣甲與桌子相撞而產生的‘叮當’響動匯在一起韓信等站起身朝李信拱了拱手告退李敢急走兩步跟到黑夫身後悄悄扯了一下黑夫的衣袖。

    黑夫會意瞧著李敢微微一笑。

    “李敢幹什麽呢?”李信問道。

    “沒……沒幹什麽!”李敢隻得鬆開黑夫的衣袖垂手站立。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打的小九九是不是想拿著我剛才說的話求黑夫把你調到騎兵營去?想的倒美勸你還是別做這樣的白日夢安下心老老實實呆在我身邊什麽時候放你出去打拚我自有打算!”李信笑了笑就像老子跟兒子說話道:“去天色已晚給食其和王驚準備些飯菜。先生你平時愛吃些什麽?”

    “什麽都行最好能清淡一些!”食其指了指自己稀鬆的牙口。道:“人老了牙齒全都鬆動起來許多東西是想吃而吃不了。大王愛吃什麽就吃什麽臣隨便對付一下也就過去了!”

    “去吧!”李信朝李敢揮了揮手道:“給先生多準備些葷腥肉要燉地稀爛。”

    “不知大王留老朽在此有何吩咐?”食其已猜出李信留他是為了交待南下翟、塞、雍三國勸降之事但等不及由李信說出等不急的問道。

    “我留先生在此所謂何事先生會不知道?”李信笑了笑道:“我們也都別客套。有什麽都直說。請問先生欲使薰翳、司馬欣、邯三人為我所用具體該怎樣操作!”

    李敢已帶著夥頭送來酒菜食其一邊挑肥揀瘦的吃著飯菜一邊問道:“大王與、司馬欣、董翳三人交往已久自是明白三人的所求臣鬥膽向大王打聽這三人的喜好!”

    “董翳好財好名司馬欣好利。董翳好財:如同叮腥的蒼蠅我總覺得這人是入錯了行。要是身為一名商人倒可以獨善其身不會卷入這場紛爭無性命之能憂可成為天下一等一的巨富。雖好名:可無古時聖賢那種‘君死冠不斜’的勇氣在‘巨鹿’因惜命而降。搞得聲名盡毀這輩子算是毀了。司馬欣好利:為了利他什麽卑鄙無恥的事情都能幹得出來。此人與我素有仇隙先生此去關中說降隻怕他是個難纏的人物不好勸降。”

    “此一時也彼一時也!大王以為最難纏地反而會是最容易對付的!”食其自信的笑了笑。

    “哦!”李信抬頭望著食其。把筷子置於桌上。在室內走了幾步道:“也許你說的是對的天下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就如我與項羽一般。不久前還同手足一般此刻卻成為彼此相爭的敵人。誰又能說司馬欣不會放下恨我之心先投歸於我呢?”

    “就是這麽個理!”食其也將筷子放心起身走到李信身邊道:“項羽與大王搞成今天這種地步原因全在項羽與大王無關還望大王別將此事放在心上。”

    “欲得天下必先得關中!先生……”李信回身轉頭把食其請回入座道:“有什麽困難敬請提出我一定想盡辦法滿足先生。”

    “此番前去定得耗費頗多……”

    “錢不是問題先生需要多少自去找張忠要來勿需向我請示。”

    “除了以利誘之還得以名引之所以……”

    “明白!”李信點點頭道:“你看是需要裂士封王還是隨便封個萬戶候便可。”

    “隨便封個萬戶候即可憑他們也不配為王。”

    “如此先生看得需多長時間方能讓三郡之地盡歸我手?”

    “這個……不好說臣一定盡力而為在最短的時間之內使三國歸附我國!”

    “這事一定得快慢了漢中的劉邦隻怕就要先下手為強了!”李信眉頭一緊隨即笑道:“若不幸被劉邦占了先機你最少得想辦法先將在我國之境地秦國降兵的家人遷移過來如此既可解我九原人口不足的困境又可使降兵心安為我所用!”

    “大王所慮極是不過也勿需為此事勞神臣一定可以讓三國歸附大王。”

    “哦你倒有把握的很!”

    “劉邦雖在關中博得愛民的美名可大王在關中地名聲也不差。而大王手下的秦軍義士四十萬就是四十萬張說大王好話地嘴可於此中挑選一批能說會道之士隨我一同出使關中用他們的親自經曆來述說我國的繁華以及大王的仁慈定可扭轉關中人心的向背使大王地名聲居於劉邦之上。”食其笑道。當然他還有最重要地一個原因沒有說出那就是劉邦之地並無他這般能說會道精通縱橫之術的高人。因此心中異常的自信根本不把李信地警告放在心上。

    “那就一切拜托你了。”李信飲了口酒沉思片刻後道:“你可再出使漢、楚兩國想辦法讓劉邦、項羽對我不加提防。他們都是見多識廣的人普通地寶貝必不會瞧在眼裏。得用真正能打動他們心的寶貝才行。我有一匹‘的盧’寶馬與‘白蹄烏’不相上下本打算以其為備用戰馬眾臣卻怕它妨主勸我不要使用。你可將此馬送給劉邦以表我願結交之心。另有一匹‘烏錐’寶馬其力尚在‘白蹄烏’之上可性子極烈數十個馬師都無法將其馴服。不能為我所用留在這裏也是可惜不如就作個人情送給項羽。項羽為人凶狠。或能將其馴服!”

    “相傳‘的盧’確能妨主兩匹馬可用

    送?”食其問道。

    李信依稀記得劉邦之馬好像名為‘的盧’似乎還救過劉邦一命。不過他的記憶有些淩亂總覺的‘的盧’或是劉備的戰馬救的是劉備地性命。而項羽的戰馬‘烏錐’他自信沒有一點記錯就連項羽最後烏江自刎與‘烏錐’話別的情景都時常出現在夢裏。可至今為止他都沒見過這兩匹好馬估計是兩人還沒得到。

    關於‘的盧’。相馬師明明白白告訴他‘的盧’是匹不祥的馬恐怕會妨主勸他把它殺掉或以高價賣給不懂馬的人以躲避災禍。李信並不打算這樣做不說他明知‘的盧’會救主而不會妨主。就說他來自二千年後的現代如何會去相信一匹馬會妨主這一說法!他原打算留著自用。今日為了能夠迷惑劉邦也隻得忍痛割愛了。

    ‘是匹好馬!’相馬師第一眼見到‘烏錐’時張大嘴自內心的驚歎道。就如一個窮了八輩子地人有一天突然現床下碼字幾百塊二斤重的金子除了驚訝還是驚訝。不用相馬師來相。李信也知道‘烏錐’是匹好馬。全身通黑如‘白躥烏’一樣閃著如緞的光澤往那一站就如一柄隨時往前飛馳的錐子不管是誰見到都會由衷的讚道這是一匹好馬。它是由王驚在一次意外中購得。是從一個打天山西邊龜茲國來地商人手中買來當時花了五十多斤黃金約合一千多兩。

    對於這個價錢李信並不覺得貴相反還覺得占了個大便宜這樣的好馬怎麽才賣千兩黃金?可沒過幾天它就明白了商人地奸詐如此一匹無法馴服的寶馬什麽人上去都給你顛個天翻地覆根本不能為人所用哪還有什麽價值?反正擺著也是擺著還不如送給可能馴服的人。

    “不用改就以原名送出。”李信心中一疼突然有股悔意站起身道:“你順便再去一趟悅來客棧找到項羽的使者告訴他:項大對我的恩情我永不忘記為了表示感激之情過些時候會派你為使者覷見項羽送上禮物。”

    “有了這兩件禮物我說什麽劉邦與項羽都會相信地!”食其起身領令道:“大王還有其它地事情交待嗎?”

    “沒了你這就去吧!”

    送走食其李信回頭對李敢道:“我要與王少府說些私話你出去守候讓人送壺好茶來!”

    李敢招來兩名宮女送上一壺好茶並兩個晶瑩剔透的瓷杯退出密室於門外守候。李信拿起其中的一隻瓷杯透過最後一抹斜陽觀察著如紙薄般地杯子道:“這瓷器燒製的越來越好了!”

    “全靠大王英明匠人們努力才燒得出這樣名器!”王驚奉承道拿起茶壺給李信的杯裏倒上茶又往自己的杯中倒了些茶屋內湧動著一層清淡的茶香令人精神一振。

    “關外的匈奴人把天山東邊的諸國全都消滅逼得烏孫往西遷移竟與身毒王國(今印度)爭利。而關內呢?諸國爭鋒民不聊生現在的生意不好做了吧!”

    “大多作坊都歇了隻有兵器作坊和盔甲作坊還在開工。”

    “不能停工所有的作坊都給我全力開工等關中平原歸附我們還得加大規模生產!”

    “大王生產那麽多賣給誰?”

    “這個你不用管我自有辦法!”李信溫和的笑了笑道:“你又忘了我倆的約定無人之時你得管我叫大哥!”

    “大哥!”王驚叫了一聲太久時間沒有叫聲音已略顯生疏。他從袖中摸出兩樣東西來先展開第一樣東西遞到李信麵前道:“這是織造局新織出來的衣物大哥試試手感猜猜是用何物織造出來的。”

    李信隻是掃了一眼便已明白這是用棉織造出來的衣物。他已太久沒見過棉布平時穿的雖是錦衣綾緞但實在懷念棉布的舒適。況且他初為伍長時穿的是麻布衣自是領教過麻布的不舒適就算細麻織造的衣物也比不上粗棉織出衣物的十分之一一直打算用棉來替代麻也讓下層的百姓穿得起舒適的衣物。可行軍打仗走南闖北的這麽多年就是沒見過棉花。

    “這是棉布你從哪找到的?”李信把那件白色的棉內衣拽在手裏握緊鬆開握緊鬆開顯得很是激動。

    “是我幾年前帶領商隊南下‘身毒’國時現的見它與大哥描述的棉花無異便帶回幾車種子試種。一直沒敢稟報大哥是因為怕它並非大哥說的棉無法織造。直到今天終於將其織成布做成衣物才敢拿來讓大哥看個究竟!”

    “沒錯這就是棉沒想到竟藏在‘身毒’!”李信抓耳撓腮喜不勝收道:“快馬上大麵積耕種等產量上來了將織造局裏的麻布作坊一率改為棉布作坊。”

    “恐怕不行!”王驚為難的道:“織一尺棉布可織三丈麻布其成本極高價格近於絲綢與綾緞普通的百姓如何買的起。”

    “是不是織造的工藝與織麻不同因此時間上久點。能不能想個什麽辦法改進一下織布機使織布的效率提上去?”

    “問題的根結不在這裏而在於提棉。大哥有所不知棉花裏都藏著籽粒十分不容易取出時間都白白的浪費在提棉的這道工序上了!”

    “我怎會不知棉裏有籽!”李信仰頭長歎!可就算他知道棉裏有籽又如何關鍵是怎樣提棉。李信搜腸刮肚的想找出辦法來過了一刻鍾隻好無奈的作罷。這時他看到牆上掛著的一張弓由此想到小時候家裏總有背著一張大弓走街串巷的小販吆喝道:“彈棉花!”

    “莫非提棉要用彈的?”他心中暗想越想越覺得有道理道:“你回去找根丈長竹片兩頭綁上經久耐磨的金屬絲就跟匈奴人用的繡弓一般但比那要大。再拿個木錘或者木棒之類的東西把弓背在身上將弦對準棉花用錘敲擊或許可以輕易的除去棉花裏深藏的籽粒。”(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