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瀾再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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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漸深帶著一絲的涼意。我趴在床上身上僅著翠綠色的肚兜背部裸露在空氣中琉璃在為我上藥。雖看不見自己身上的刀傷卻也知道那是很長的一道傷口估計是冰涼的藥膏塗抹之處一陣冰涼腦子裏全都是安寧的身影。
不知道她現在在什麽地方過的怎麽樣?有沒有冷著?她自小在宮裏呆習慣了外麵的床還適應嗎?又或者連床都沒有?
既然有人想殺我們自然是不會放過安寧。那日有好幾個人追了出去安寧還好嗎?那個少年能帶著她躲過那些人嗎?
我越想越心驚。她不能出事一定不能出事——她會沒事吧?那少年既然能在那麽多個高手的追趕下性命無憂的被安寧帶到我們麵前那他就有本事甩開那幾個人不是嗎?
所以不會有事的。
我在心裏安慰自己。雖是安慰可是向來平靜的心還是掀起了波瀾。壓下心中的擔心努力的讓自己的心平複下來。再這樣下去也不行——明天明天我就去親自去找安寧。
琉璃的手很是輕柔的為我擦藥生怕弄疼了我。其實背後的傷經過了這近兩個月的修養已經漸漸好了。也許是因為做了決定的緣故已經好幾天沒有睡意的我竟漸漸有些困意。迷糊間朝琉璃吩咐道:“先下去休息吧!”
背上的手拿開了一下又有清涼的藥膏抹上了我背上的傷。我微睜眼問道:“琉璃不是讓你下去休息了嗎?這些天你也累了。”
身後一片安靜隻是有雙手在我的背上遊走輕柔中略帶粗糙的碰觸帶著舒適感鼻間彌漫的是殷翟皓讓人送來的生肌玉露膏彌漫四周的那股幽香。沒有多想昏昏欲睡。
一會兒後忽然覺得有什麽東西貼上了我的背溫熱中帶著柔軟的觸感身子顫抖了一下猛得清醒了過來迅回身扯痛了傷口卻在看到殷翟皓俊朗的臉時忘記了疼痛。他的出現帶給我一種突兀的感覺我見他一直盯著我的身子看忙拉過一邊繡著鴛鴦戲水圖的絲綢被子蓋在自己身上。
“不睡了麽?”他看了我身上的被子一眼問道。
我瞥了他不複憔悴的臉一眼迅的偏開頭冷淡的回道:“醒了。還望皇上恕臣妾負傷在身不能相迎的不敬之過。”
殷翟皓未因我的話而動怒伸手扯下了我身上的絲綢被而後見我顫抖了一下命令道:“趴好。”
我猶豫了下瞥見他眼中的堅定也就由著他的意思趴回床上。若是不按他的話去做怕今天是收不了場了。
也許是因為背上的傷口有些裂開他的語氣中帶上了怒意隻聽他道:“明知自己身上有傷為何還亂動?”
我張口欲言卻又閉上了嘴。偏頭看到他的衣擺微愣著出了神。而後他將藥膏抹上了我的傷口手勁有些重冰涼的藥膏伴著一絲疼痛。他見我悶哼一聲立刻放輕了力道語氣也軟了下來。輕聲問我:“疼嗎?”
“不是傷在你身上你當然不覺得疼。”我怒從心頭來。若不是他突然出現在我麵前又何至於被嚇到?特別是在衣裳不整的情況下見到他……
他聽聞我這話為我抹藥的手頓住一會兒之後輕笑中帶著歎息道:“未央已經很久不曾聽你這麽說話了。”
我的臉埋入枕中。
是嗎?很久不曾聽我這麽說話了?
“你知道嗎?有很多時候我其實很懷念從前。從前的未央雖然很沉穩卻也有小女兒的嬌態。話語言行之間也能看出那活潑的心性。隻是後來我就再也不曾見到從前的未央了。無數次的觀察見到的不過是一個平靜無聲的皇後。”殷翟皓將手中的藥膏放在一邊的桌子上歎息道:“在你麵前稱‘朕’是因為我麵對的不是從前的未央。其實我很懷念從前那個叫我‘翟大哥’的未央。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嗎?”
我不回話氣氛忽然僵凝了起來。沉默了一陣子後我從枕中抬頭恭敬道:“夜深了臣妾恭送皇上。”
殷翟皓看了我許久眼中閃過一抹疼痛背過身去走至門口時低歎道:“回不去了嗎?”
我別開頭不去看他再次回頭時他已經離開。看著那扇被關上的門竟流出了淚。
還回的去嗎?當流光驟逝、物似人非之後還回的去嗎?
寢宮內微弱的燭火終於在許久之內淡滅壁上那顆朔大的夜明珠因為黑色的不巾而掩蓋住了風華徒留下一室的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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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我換上了從前一直保存到現在的素淨衣裳樸質無華。看著鏡中映出的影子安慰於這些年來這些衣裳依舊可以穿在身上。一隻隻的將頭上的金釵卸下換上普通的釵花再化上一臉妝容使自己看起來不像未央宮裏的皇後——不免又想起了小姐。從前小姐愛玩總是化了妝拉著我溜出去。
望著鏡子裏那張平凡無奇的臉再看身上的衣著——脫去那身尊貴的外衣此時的我看起來與普通人無異。
琉璃站在一邊看著我整裝擔憂的扭緊了手帕寒聲問道:“娘娘您真的要去嗎?”
“一定要去。”我回頭瞥了她一眼“不要試圖攔著我。”
琉璃也就不再反對。她是個聰明的丫鬟隨即又道:“那可否請一些侍衛跟在您身邊?又或者告知一下皇上?”
“琉璃不用動歪腦筋。”我朝她淡然一笑“不要妄想讓別人知道本宮的去處。還有安排下去若有人求見本宮就對她說本宮今日身體不適改日再來。”
“娘娘您不帶奴婢去嗎?”琉璃愣得合不上嘴“若是皇上突然來了怎麽辦?”
“他沒事不會來這裏。本宮已經連續好些日子不曾見那些宮妃繼續避而不見也不至於引起太多的懷疑。可是若連你也不見了必然會引起宮裏其他人的懷疑。”我走過去摸了摸琉璃的頭忽又想起宮中有內賊冷起臉道:“琉璃記住了本宮不在的事連未央宮裏的人都不能透露。”
“琳琅也不能說嗎?”琉璃疑惑的問道。
我皺了皺眉道:“不要讓她擔心了。她的傷還沒好不要讓她擔心了。”
“可是娘娘……”琉璃仔細一想覺得有些不妥當又想出聲阻攔。
我冷冷的瞥她一眼她便將後邊的話吞了回去。臨走時又朝她交代道:“記住除了你之外不能有任何一人知道我今日出宮去了。”
琉璃怯懦的點頭我在她的掩護下拿著出宮令牌假稱是琳琅的親戚得了皇後的恩準進宮來探望琳琅。那些守門的侍衛聽聞這話也知道琳琅素來是我身邊的紅人也就沒有多問就放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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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皇宮片刻都沒有停留直奔南王府舊宅。這一路而行居然已經到了晌午。雖然已經是深秋晌午的太陽依舊灼熱。我的額頭上已經泌出薄汗加上那一臉妝容更是難受異常。背上的傷口隱隱作痛心裏也越的焦急。
安寧此時還沒好嗎?
許是走的太匆忙撞上了迎麵而來的一位漢子肩部疼背部也被扯了一下。
“這位夫人你沒事吧?”頭頂傳來那漢子的聲音。
我咬了咬牙抬頭看到了那漢子的臉滿臉胡髯看起來很是平凡。他那雙淺褐色的眼睛讓我忍不住多打量了一眼隨即察覺到那漢子的目光變得有些怪異——想來是我的打量惹來了人家的反感忙扯出笑容道:“沒事。”
那漢子看了我一眼道了歉匆忙的離開。我回身看著那漢子的背影一會兒後猛然想起自己出宮的目的忙收回視線繼續朝南王府而去。
街道上行人無數也沒什麽人注意到我這讓我安心了不少。路上見到些乞丐伸著破碗向我乞討。看著眼前漸漸圍了過來的乞丐們心裏怪異著:這穀羅城內的乞丐怎麽突然變多了?是我平日素在宮裏不知外麵的情形嗎?
“夫人行行好施舍點吧!”一位老乞丐顫抖著聲音道。
我在心中掙紮著。若是不給自己實在是過意不去——當了這些年的皇後這些也是我們齊羅國的子民難道要看著他們這般模樣心裏隻會越的不安;若是給了路人必定懷疑我這看似普通的婦人怎麽會一出手就是官銀?我先前就是因為這緣故連轎子都不敢雇了。
歎了口氣心下也埋怨自己。離宮之時若能想到這方麵就好了。可惜我一心都懸在安寧身上也沒想得那般仔細……
“你們這群臭乞丐還不給我們家少爺讓開?”
一個跋扈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我抬眼看到了一個衣著華貴的公子哥帶著一群隨從路過那話正是出自其中一個隨從之口。那群乞丐見來人如此跋扈也就瑟瑟的散開。
散開了也好。
見那公子哥迎麵而來我退到了一邊。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我聽到那公子哥懶聲朝方才那開口的隨從說道:“狗奴才學得挺快的?回去讓我爹好好的賞你。”
“不、不不少爺您又不是不知道老爺的為人……”那隨從忙求饒。
我淡笑想來這家的老爺為人還比較忠懇隻是不知道怎麽會養出這樣的兒子。微微晃頭讓自己的思緒重新回到安寧的身上忙加快了腳步朝前而去。南王府舊宅離這裏已經不是很遠了。
一陣匆忙的趕路終於到達目的地。望著南王府的匾額深呼吸一口氣饒到了後門祈禱著安寧會在這個地方然後邁了進去。
南王府雖然已經落敗變得蕭條可是這兒也不是尋常百姓可以隨便踏進去的地方。我現在一身普通裝扮若真從那大門進去沒準會被官兵給抓走所以隻能走後門。
從後門而入繞到了我的房間去。之所以會回我從前的房間去原因是第一次見到那少年是在我的房間裏若他們真的躲回此處那麽一定會在那間屋子裏。
走到房間附近似乎聞到了食物傳出來的香味心裏一陣狂喜覺得安寧一定在這裏。沒想到才推開我房間的門就有一把劍架在了我的脖子上絲毫沒有意料的被嚇了一大跳。接著就聽到一道冷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說你是什麽人?
劍身的冰涼碰到我溫熱的肌膚我被嚇的忘記了尖叫隨即卻又冷靜了下來回道:“我是來找安寧的。”
脖子上的劍又朝我靠近了幾分幾乎要割破我的皮膚。我沒有害怕直覺認為持劍之人不會傷害於我而後見到一個人從床側邊緩緩轉出身來。
一看正是那日的少年。(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