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各方密謀
字數:9513 加入書籤
迷離的燈光配上時而響起的酒杯碰撞聲密斯康西郊那幢恢宏奢華的宅邸之中又在舉行盛大的舞會。
可惜這一次卻沒有赫爾的蹤影對大多數人來說此刻他還在梵塞麗達的父親自然受到邀請雖然他已不再擁有立普頓商行但他仍是密斯康數一數二的富翁更何況最近這段時間夏隆先生又開辦了另一家商行專門經營各種奢侈品。
在亞法經營奢侈品除了能夠賺取暴利之外也意味著品味所以麗達的父親非但不比以前黯然失色反而更顯得光采照人。
除了奢侈品這位立普頓商行曾經的擁有者似乎在找尋更多的投資方向夏隆先生並不是唯一這樣做的人事實上和他一樣的富翁還有許多。
自從貝魯人占領了布朗頓將礦場、煉鐵廠、各種工廠收歸國有之後密斯康的很多富翁都在找尋其他的生財之道。
債券無疑是相當不錯的投資方向隻是對很多人來說其中的風險非常大最近這段時間一直風傳帝國銀行可能要崩潰肯定會引起一場金融風暴。
正因為如此最近這段日子願意轉讓各種金融債券的人相當多為了規避其中的風險大多數人甚至肯以麵值的對折賣出那些債券。畢竟一旦金融風暴真的暴那些債券可能在轉眼間變得一錢不值。
有人賣自然就有人買這就像是一場賭博隻要金融風暴不至於暴以對折買進就算債券的價值有些縮水也肯定有賺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預期利潤在百分之二三十之間。
這絕對是風險極大的投資敢作這種投資的除了賭徒之外就是一些神通廣大的消息靈通人士。
有人已經聽說占領當局正在收攏這些債券打算對這些債券進行國家幹預這無疑意味著風險將會減少很多因為帝國銀行就算崩潰任何一個上台的政府也不敢虧欠這筆錢。
夏隆先生就裝作是這樣一位神通廣大卻又急著進行投資的富翁不過恐怕沒有人知道他這樣做是另有目的他所購買的是那位牆頭草銀行家手裏的債券。
對於這筆交易兩個人幾乎一拍即合事實上夏隆先生拿到手的價格比對折更低。
那位已經知道黑色熾天使看上了這些債券的牆頭草先生絕對不希望看到自己的財產損失一大塊那些債券的總值足讓他的銀行陷入資金周轉的危機所以他一定要將這些債券全部出手。
戈力甕知道其他銀行家或多或少也在出售手裏的債券大家都是聰明人這個時候誰都願意損失一部分利益將風險降低一些不過沒有一個人像他做得那樣徹底。
也因此戈力甕必須找一個大買家。更重要的是他已預計到這些債券一旦出事密斯康肯定要掀起一場風暴那時候他的買家絕對不能夠到處嚷嚷要不然當局和其他銀行家看到他已將大部分損失轉嫁到其他人身上必然會對他產生懷疑。
為此這位牆頭草先生向夏隆作出極大的讓步除了給出四點三折的大折扣更是承諾如果夏隆先生遭受巨大的損失他願意拿出銀行百分之十的股分作為賠償。
對於夏隆先生來說這自然再好不過他手裏有多餘的黃金白銀正愁怎麽在不引起別人注意的情況下兌換成現金。
他雖然有洗錢的路子卻也不可能一下子消化掉那麽多黃金白銀更何況這會引起很多人的注意黑道看似隱蔽其實到處都充滿了窺視的眼睛。
對夏隆來說從戈力甕手裏買下那些債券也絕對不是白費他買下的都是記名憑證赫爾當初和其他人商量好了到時候這些記名憑證得挑出來還給他。所以他現在買得越多到了分贓的時候能夠拿到的分也越多。
至於戈力甕的那百分之十的股分絕對算得上是意外之財反正能夠控製一個銀行也不是什麽壞事。
戈力甕的銀行規模不大但隻要挺過了這場風潮等到別的銀行相繼倒閉他的銀行就算是數一數二的了那個時候這百分之十的股分就會顯得意義重大。
這筆交易讓夏隆感到心滿意足沒想到剛從小客廳出來這裏的主人密斯康屈一指的大企業家戈勒爾就來找他。
和那位牆頭草銀行家比起來夏隆對戈勒爾要熟悉得多戈勒爾是鋼鐵巨頭而他自己則是經營礦石、鋼鐵和各種工具的最大商行之一的擁有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倆算得上是合作者。
“阿爾我要請你幫個忙到書房去怎麽樣?”既然是多年的好朋友戈勒爾自然不拐彎抹角他直截了當地說道。
戈勒爾的書房就像是這座宅邸一樣氣派簡直就是座圖書館書房一角放著沙顯然書房也經常作為會客室。不過真正令人在意的是沙上掛著一幅像是帷幕一般的東西。
戈勒爾將帷幕輕輕放下如同薄紗一般的輕幕卻透不過絲毫光亮裏麵的一切都被隔絕開來。
這東西和霍布斯教授的手鐲、赫爾的精靈卷軸一樣全都是普通人能夠使用的魔導器它的用途是隔絕光和聲音製造出一個密室就和當初老研修士麥迪森先生用魔法製造出的那個圓球一樣效果。
“貝魯人在我身邊安插了眼線整座房子隻有這裏用不著顧慮可以任意交談。”戈勒爾無可奈何地說道。
“要我幫你什麽?我的老朋友?”夏隆將身體陷入沙悠閑地說道。
“坦白說吧我知道密斯康的走私通道全掌握在你手裏你除了立普頓商行之外還有另一個更大的不為人知的商行。”戈勒爾說道。
對此夏隆並沒有感到驚訝他的這位老朋友雖然和黑道並不沾邊但是作為一個幾乎控製著密斯康經濟命脈的人物在各方麵肯定有關係就算戈勒爾本人是兄弟會成員也不會讓他感到奇怪。
而且夏隆一點都不擔心他的另外那個身分也不是什麽不為人知的隱秘畢竟無論是從明路還是暗路經過他手的東西那麽多走私通道和立普頓商行之間的關係肯定有人能夠察覺到。
“你不是請我幫你忙嗎?”夏隆問道。
“是的阿爾我遇上麻煩了。”戈勒爾滿臉憂愁地說道。
“貝魯人對你的鋼鐵廠感興趣了?”夏隆笑著說道他自然明白戈勒爾最大的憂愁是什麽。
“你幫貝魯當局做了那麽多事情他們仍舊要拋棄你?”
“我知道你想要說些什麽。”戈勒爾臉上全都是無奈的苦笑:“在很多人眼裏我恐怕是一個叛徒、投降派、亞法奸?”
“我知道你舍不得你的鋼鐵廠那是你的全部心血是你家族最值得驕傲的東西。”夏隆安慰道。
“我最在意的是那些技師以及我投下大筆資金的幾項技術當然還有那些工人如果我的鋼鐵廠被貝魯人沒收了所有人的日子恐怕比現在難過得多。”戈勒爾繼續說道。
“說得好聽我的老朋友你當我什麽?剛剛從學校畢業的大學生嗎?與其說這些我更加希望聽到你幫貝魯人那些忙是為了保住你的鋼鐵廠這更像是真話。”
“隻是現在你保不下去了你的利用價值已經沒有了貝魯人要把你一腳踢開了。”夏隆毫不客氣地說道他顯然有些被剛才那番理由給激怒了。
“阿爾你知道的我從來不喜歡唱高調。”戈勒爾神情嚴肅地說道。
他漸漸放低了聲音仿佛怕被別人偷聽一般:“你記不記得四年前我買下了斯貝爾鋼鐵廠?但是我並沒有將其合並而是把它給肢解了很多人以為我是為了壟斷鋼鐵豐厚的利潤。”
“其實不然!”戈勒爾漸漸有些興奮起來:“斯貝爾鋼鐵廠會倒閉是有內幕的他們將太多的資金投入幾項技術的開裏造成了資金周轉不靈當然我在背後加了一把力也是原因之一。”
“你現在碰到的麻煩算不算是報應?”夏隆幸災樂禍地問道。
“幸好一個多月以前最重要的一個項目已經完成了。”戈勒爾絲毫不在意地說道:“我幫貝魯當局忙隻是為了贏得時間我原本打算再等一段時間還有兩個項目就快要完成了沒有想到貝魯人這麽快翻臉。”
“你到底要我幫你什麽?”夏隆突然來了興趣。
“幫我把一部分財產轉出去。”戈勒爾盯著對方的眼睛神情凝重地說道:“就像你當初做的那樣。”
夏隆默默地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做過什麽瞞不過眼前這個家夥隻要有心查肯定會現立普頓商行已經隻剩下一個空殼。
當初要將商行交接給占領當局的時候夏隆就讓手下緊急製造了一堆虛假帳目讓商行看上去像是借了很多錢而且貸款的都是外國銀行貝魯當局絕對不可能賴帳。
這些錢其實隻是通過那些銀行轉個手罷了真正借出那些錢的仍舊是夏隆本人這樣一來雖然商行被沒收了其實夏隆並沒有損失多少如果他做得狠一些甚至還可以大賺一筆隻是為了不引起注意而沒有那麽做。
“你恐怕沒什麽機會吧如果貝魯人沒有將你的財務總監換成他們的人那麽他們肯定瘋了。”夏隆隨口說道。
“你知道我的鋼鐵廠有多大也知道我的手裏有一些為了方便而存在的周邊公司有的是為了將鋼材的價格炒上去有些是為了避開某些稅務而存在。對於這些貝魯人並不能夠控製。事實上最近幾個月鋼鐵廠一直在‘虧損’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意思。”
“難道貝魯人絲毫察覺不出來?”夏隆有些懷疑地問道。
“‘虧損’當然是有原因的比如前一段時間鋼鐵廠的工人經常罷工剛剛熔化到一半的鋼水就這樣報廢了這絕對是難以挽回的損失還有工人怠工造成鋼材質量不合格。”
戈勒爾說道:“我原本就沒有想過保住整個鋼鐵廠隻是希望能夠搬走其中的一部分。”
“搬走鋼鐵廠?”夏隆驚詫地說道:“這怎麽可能?”
“這當然做得到其實說穿了非常簡單。”戈勒爾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夏隆自然明白這個看上去坦率其實異常狡猾的家夥正等待著他的表態。
“讓我幫你我總得有些好處吧。”夏隆知道此刻用不著拐彎抹角他直接說道。
“給你股份具體的數字以後再談。”戈勒爾拋出了誘人的餌食。
毫無疑問這是夏隆難以拒絕的誘惑對於這個時代來說黑漆漆的鋼鐵甚至比黃澄澄的金子、雪亮的銀子更加迷人。
“但願一切成功我的合夥人。”夏隆伸出了右手……
離開那座豪宅已經是深夜那顛簸不平的大路黑漆漆的除了結束舞會各自回家的富翁們大路上幾乎沒有其他馬車。
夏隆坐在馬車裏想著今天所生的一切有些懷疑今天是不是他的幸運日很多以前作夢都想不到的東西現在居然送到他的麵前。
當然在巨大的利益背後隱藏著的是可怕的風險不過對於他來說這又算什麽呢?
正當他思索著該如何利用這次機會讓一切都能順利進行突然他身邊的保鏢將他一把按倒在座位上。
隨著“錚”的一聲輕響那個保鏢的左手突然間冒出鋒利的尖刃原本好好的手掌眨眼間變得皮開肉綻破開的皮膚翻卷著可以看到鮮紅的肌肉但是傷口以能夠看見的度漸漸愈合那新結的疤讓這隻手更顯得猙獰。
保鏢並沒有作出進一步的舉動他始終靜靜地坐著連頭都未曾轉動一下馬車也仍舊往前行將近一刻鍾之後保鏢放開了緊壓住夏隆先生的另外那隻手。
“剛才有人要襲擊我?”夏隆先生問道。
“可能是這樣。”保鏢麵不改色地說道仍舊是那副木訥的樣子。
此刻那鋒利的尖刃早已經收了回去他的手上除了布滿的褐色疤痕幾乎看不出有什麽與眾不同的地方。
“是紅公爵他已經追到這裏來了。”夏隆先生低沉地自言自語著。
在夏隆先生那輛馬車剛剛駛過的路邊樹林裏停著另外一輛馬車。
車裏坐著兩個人其中的一個正是那位和赫爾結下了深仇的紅公爵他恢複了往日那自信優雅的樣子。
在他的身邊坐著一個老女人從她臉形輪廓看得出年輕的時候絕對是個令無數男人傾倒的佳人隻可惜那美好的光陰已然逝去她的臉看上去很蒼白眼睛茫然無神應該是一個瞎子。
紅公爵的馬車精致舒適他拉開旁邊的抽屜裏麵有一瓶酒和一排酒杯他倒了兩杯酒將其中的一杯放在身邊老女人的手裏。
“‘幽睛冥目’號稱無所不能洞察你到底看到了什麽才不讓我繼續行動?”紅公爵一邊喝酒一邊問道。
“你的對手所擁有的實力絕對不像你打探到的那樣簡單。”老女人喝了一口酒才不慌不忙地說道:“我相信你布置在四周的人有相當大的把握可以殺掉你想要殺的那個人。
但是你也躲不過他身邊那兩個保鏢的攻擊最終結果很可能是你用自己的性命換取那個人的死亡。“
紅公爵點了點頭這可不是一項好買賣他比那個老頭子要年輕得多以命換命實在非常吃虧。
“老家夥身邊的高手實力到底怎麽樣?”紅公爵問道。
“單純從戰鬥力來說並不怎麽樣目標人物身邊的是個類似惡魔死士的家夥前麵趕車的是個暗器大師。惡魔死士是八級左右暗器大師更加低一些不會過七級。但奇怪的是他們的力量層次遠比這高得多前者甚至接近階。”
老女人一邊說一邊琢磨著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情。
“幸好不是真的階。”紅公爵深吸了一口氣他自然明白階意味著什麽。
高階戰士即便達到八、九級的上位高手也可能寡不敵眾被數量龐大的低級戰士擊敗但是一旦突破高階成為階實力的差別便是天壤之別再多數量的低級戰士也沒有用處。
“如果我不在這裏就好了沒有後顧之憂你們絕對能夠把目標人物連同他的那兩個保鏢全部擊殺。”紅公爵歎息了一陣問道:“以後會不會還有機會?”
“剛才已經打草驚蛇了。”老女人冷冷地說道:“你不是一向崇尚高雅喜歡以智取勝來顯示你手段高明嗎?為什麽現在卻想要用這種上不了台麵的手法?”
“我又不是傻瓜我隻會對十拿九穩可以戰勝的對手顯示高雅對真正的敵人這些上不了台麵的手法才可能有效。”
“如果剛才成功殺掉了那個老家夥明天我就可以把整個密斯康翻過來到時候隨便我想怎麽幹都可以。想要抓那一男一女。簡直輕而易舉。”紅公爵笑著說道。
“未必。”老女人輕蔑地說道:“我說過你要對付的人絕對不簡單他的身上有心噬教派的守護印記這說明至少有一位心噬教派的長老在充當他的守護神他一死那位長老立刻就會知道。”
“到那個時候你就算想死都做不到心噬教派的魔法師專精各種詛咒沒有人願意招惹他們。”
“我原本以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絕對強大的存在呢!”紅公爵顯得有些驚訝。
“我並沒有說心噬教派最為強大隻不過沒有人願意招惹他們詛咒防不勝防而且很難驅除研究詛咒的人心智又全都會受到影響變得古怪而且睚眥必報更討厭的是不怕死絕對是最難纏的對手。”老女人無可奈何地說道。
紅公爵沉默了他並沒有因此而感到氣餒雖然不能以最容易的方式解決問題不過他早做好了其他的安排。
在他看來用另外那個計畫報仇也相當不錯能夠看到對手品嚐到被人背叛的滋味在絕望和無助之中落到自己手裏也是一件有趣的事。
別人的痛苦是除了美女之外最能令他沉醉的東西。他知道自己的精神可能有些不正常但這又有什麽關係呢?
“你已知道你的敵人藏身何處你也不介意用那些齷齪的手段對付敵人為什麽不讓你的手下直接殺過去呢?或者將他們的藏身之處告訴這裏的占領者?”老女人問道。
紅公爵在心底苦笑他確實想那麽做但是有人不允許他出這一招就算他剛才殺掉了那位夏隆先生暫時也不敢對那一男一女兩個仇人下手。
突然間一絲深深的無奈從他心頭湧起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便感到自己就像是一隻牽線木偶僅在台上表演一舉一動無不被無形的線絲牽引著。
“他們正在替我工作我怎麽能夠去妨礙呢?”紅公爵喝了一口酒悠然說道。
“這是你們之間的遊戲我不打算參與進來。”老女人說道。
“這再好不過我隻需要借用你的眼睛。”紅公爵點著頭說道:“說實在的我真有些羨慕你們。”
“彼此彼此。”老女人的臉上絲毫看不出高興的樣子。
“對了我一直想知道不允許像你們這樣的人擁有手下這項規定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兄弟會的前身不是聖殿騎士團嗎?”紅公爵興致勃勃地問道。
“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因為從來沒有人書寫兄弟會的曆史。”老女人的心思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說話的時候神情顯得有些茫然。
“這不是很諷刺嗎?之所以會有兄弟會是因為聖殿騎士受到世俗君王的壓迫而壓迫的原因除了驚人的財富之外也因為聖殿騎士團所擁有的武力讓世俗君王感到擔憂。”
“沒有想到幾個世紀以後同樣的事情在兄弟會的內部生。”紅公爵又斟了一杯酒嘲諷般地輕笑著說道。
對於這個問題老女人更加沒有辦法回答。(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