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三天楊威帶領出訪團正式出從天津港登船交總長6征祥、署理財政總長周自齊還有袁克定等人陪同隨行人員達到四百多人。這是劉冠雄專門從海軍抽調出來的艦隊旗艦是海號巡洋艦隨行還有其他六艘船隻。

    在劉冠雄為的一幫大員歡送下眾人紛紛踏上巡洋艦甲板個個都精神飽滿他們大多數都是第一次出海更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大的巡洋戰艦。

    楊威也是第一次見識這種軍艦驚詫於袁世凱手裏還有這種大型艦船並不是想象中那樣不堪一擊。

    他對軍艦並不了解單從目測這艘巡洋艦長度就有一百多米寬度也有十幾二十來米看艦上的幾門重炮炮身粗大光亮似乎威力不小。

    楊威拍了拍船舷仔細打量了打量做工精細完美看不出什麽瑕疵整個船體也非常流暢在這個年代應該屬於比較先進的軍艦了吧？

    “報告！巡洋艦隊統領程璧光、旗艦海號管帶湯廷光見過楊副總統！”

    楊威扭頭一看是兩個身穿藍白相間海軍服的軍官。

    這兩人歲數相差不多都是五十多歲一胖一瘦一高一矮程璧光一張臉圓圓的大眼珠向外努著軍帽下麵露出幾縷白；湯廷光長的也頗為壯實就是比程璧光矮小了許多也是有花白的頭。看來在海麵上漂泊地人都容易老不過說話都一個味兒。帶著濃濃的廣東口音這倆人肯定是老鄉。

    楊威點點頭：“兩位好這次是你們兩位負責航行麽？這一路可不近需要穿越太平洋、印度洋、大西洋不能兩位可有什麽困難？”

    楊威這是故意考教這兩人了這麽大地軍艦隻要不被擊傷。隨便走到哪裏都不會有什麽問題的劉冠雄既然派這兩人負責。就說明沒有問題。

    果然程璧光答道：“回楊副總統我們這支艦隊曾經於三年前環遊全球到過英國、美國、墨西哥、古巴等等國家走過很多險要的海路這次出訪德國應該來說並不困難我有信心圓滿完成任務。”

    楊威大感意外。從來沒聽說過中國這年頭還有過這等壯舉呢別看這對於歐美列強來說不算什麽。可對於飽受折磨、貧困交加的中國來說可就是了不得的大事了。

    “好啊！如此就請程統領給我介紹一下這艘戰艦。我是個外行。不過看起來挺威風的應該很先進吧？”

    程璧光微微一笑：“誠如您說說。此艦確實是我國最先進的戰艦艦名‘海’由英國阿姆斯特朗船廠建造排水量四千三百噸艦長132.3米艦寬14.3最大航24海裏/小時馬力1.7萬匹這艘軍艦上裝備各種口徑艦炮34門魚雷射架7座此艦下水已有十六年之多卻仍然是我國最先進地戰艦。”

    楊威聽了皺皺眉頭本來還挺高興的聽了他這句話高興不起來了敢情是從英國買地下水都十六年了還是中國最先進的戰艦可見中國海軍更新度之慢落後程度之大不用想就知道其他列強國家對這種軍艦肯定都看不上眼了十六年了恐怕人家都要淘汰了吧？更別說跟英國的“無畏”級戰艦相比了。

    “這艘巡洋艦花多少錢買的？”

    “回副總統這艘軍艦總造價大約三百萬兩白銀。”

    “三百萬兩——”

    楊威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他總是聽人家說中日海戰失敗是因為慈禧挪用海軍軍費造成的。

    於是他問道：“我聽說當初慈禧老佛爺挪用你們海軍的軍費修建頤和園您老兄當初在海軍裏麽？可知道這檔子事兒？老佛爺究竟挪用了多少軍費？能買幾艘這樣地軍艦？”

    聽見楊威問這個程璧光馬上變得不自然起來脖子有點兒粗憋得腦門亮臉蛋子紅眼睛也不敢看楊威：“這個——卑職當初——就在北洋水師任職——這個海戰我是參加了的——”

    嗬？又見到一個參加甲午海戰地將領能從那場大戰裏逃出來可是不容易劉冠雄就在那場戰爭裏任艦船管帶。

    “哦？你當時擔任何職？”

    “卑職——擔任‘廣丙’艦管帶——”

    說這句話程璧光似乎跟生孩子一樣費盡臉都青了。

    後邊6征祥拽了拽楊威的衣角心說你沒見人家那個樣子麽？這人也真是一點兒眼力都沒有人家不願說你還問過後我告訴你不就行了麽？

    楊威咳嗽了兩聲但是沒理6征祥他當然看出來程璧光臉色有異但楊威是不會因為這個就不問地有問題就直接說嘛有什麽可遮遮掩掩地？他跟6征祥可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

    “那你跟我說說慈禧老佛爺挪用軍費地事兒。”

    璧光說：“這個——具體怎樣我也不太清楚都是聽講的說是從甲午前五年老佛爺就開始挪用海軍軍費修建頤和園大約每年挪用三十萬兩的樣子至於其他軍隊的軍費我就一點兒都不清楚了。”

    “嗯一年三十萬兩五年也就是一百五十萬兩我暈！還買不了一半兒海艦呢？你沒有欺騙我？真的隻有這麽點兒錢？”楊威大感意外連我暈都說出來了。

    程璧光驚嚇不小趕忙單腿跪地抱拳道：“卑職怎麽敢欺騙楊副總統？我確實是這麽聽來的都是海軍內部的人還有管理錢糧軍械的同仁應該差錯不大。”

    楊威趕緊把他扶起來人家這麽大歲數給自己跪著。不是折自己的陽壽麽？

    他疑惑地看看6征祥、周自齊這倆人都點點頭。認可程璧光的說法。

    “嘿？這可就怪了啊？我怎麽聽說老佛爺挪用了海軍軍費地一半兒呢？直接導致甲午海戰的失敗？！”

    旁邊人都差點兒沒樂出來這怎麽可能呢？頤和園才多大個地兒啊？花錢再多它也不過是個園子嘛！

    程璧光這才放下心來敢情就是為這個啊？白嚇了一跳。

    他笑著說：“當時朝廷每年撥給北洋水師的軍費就有五百多萬兩雖說不多可要說都挪到一個園子裏可有點不切實際了那兒又不是銀庫——”

    楊威也被自己給逗樂了自己都當了副總統了。有時候還免不了幼稚一把現在的他當然知道打仗是多種原因造成的。把責任推給慈禧一個人是不對的就好比革命黨的失敗不能全賴孫中山一樣。

    楊威哈哈一笑：“哈哈哈！讓各位見笑了！大家就當聽個笑話啊？哈哈——”

    大家也附和著大笑真地以為他是在開玩笑估計這是臨行前添點兒彩頭吧。

    當下在程璧光的指揮下整支艦隊緩緩駛離天津港。先向東後向南直奔南洋而去。

    海風極大天色有點暗淡。鹹腥味兒也不好聞於是楊威很快就躲進船艙之中。

    這是一個專門為長官準備地船艙。分成裏外兩間。裏麵是臥室有床褥、洗手間等等。外麵是客廳有桌椅、酒水之類。

    客廳中楊威和6征祥、周自齊、袁克定三人落座崔長友、韓世昌還有秦椒紅等人在外候命。

    “這個程璧光為什麽臉色那麽古怪啊？難道有什麽難言之隱？”

    6征祥和周自齊相視一笑像他們這樣的老人都知道其中的內情。

    6征祥說道：“其中確實有內情當初程璧光和劉冠雄都是北洋管帶甚至程璧光還比劉冠雄稍微大一些但海戰之後兩人境遇完全不同劉冠雄不住提升直至海軍總長而程璧光海戰後則卸甲回鄉前些年才又回到海軍。”

    “哦？這是為何？”楊威和袁克定兩個年輕人聚精會神的聽著。

    “劉冠雄作戰勇猛戰艦被擊沉而誓死不降；程璧光則膽小怕死北洋殘軍被困威海衛丁汝昌、楊用霖等人據降自殺身死其他一部分軍官投降敵軍而這領頭的就是程璧光還是他親自送的降書。”

    楊威一抖手：“真是可惜！本來我還以為他是個人才有意觀察日後提拔可沒想到——唉——”

    楊威心中地失望是可想而知的如果換在美國程璧光地這種行為是可以理解的保護生命是第一位地但是在東方尤其是在日本和中國這是最可恥地行為命雖然保住了可一輩子別想抬起頭來剛才還在奇怪為什麽程璧光現在還是個統領如今看來他能重新幹到這份兒上就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四人都是小口喝著茶心裏琢磨程璧光這個人個個心思不同。

    海巡洋艦隊穿渤海入黃海、東海過台灣海峽直下南中國海駛出國門穿過馬六甲海峽進入印度洋通過亞丁灣進入紅海穿過蘇伊士運河進入地中海通過直布羅陀進入大西洋然後直奔德國而去。

    最初幾天楊威還興致勃勃一旦天氣較好就到甲板上看海上風景可五六天之後就受不了了四麵八方都是藍灰的海水幾天幾夜一成不變簡直鬱悶透了。

    窮極無聊楊威隻好用處理公文打時間累了就睡覺或者練趟拳法。

    航程二十來天中間經停新加坡、科倫坡、亞丁、塞得港、直布羅陀等港口於這天下午抵達德國港口漢堡。

    艦隊駛近港口有德方海軍軍艦相迎雙方見麵通通通放起禮炮各自鳴二十一響海艦隊緩緩駛入漢堡。

    楊威一身筆挺西裝鑽出船艙深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到德國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