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一顆不容受傷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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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學良對春子說他晚上在市委辦公室剛聽完檢察長龔良周的匯報。原來檢察人員為更多地掌握鄭金平行賄的有力證據對鄭金平家進行了更加仔細地搜查意外地現了殺害蔡芬的重要線索。

    在頭天的搜查行動中原本沒有找到什麽新的證據但一名叫陳達功的檢察人員對鄭金平妻子鄒娜寫的幾本日記感起了興趣。當然日記中並沒有記載他們所需要的鄭金平行賄的新線索但卻有故事性極強的獵豔情節。陳達功也不知是出於何種心態和目的不顧鄒娜的阻攔將幾個日記本作為重要證物全部帶走了。

    回到檢察院陳達功開始翻看鄒娜的日記津津有味地閱讀裏麵記載的鄭金平的每一次外遇。看著看著他的眼眶竟濕潤了因為從字裏行間讓他體會到了一顆細致的女人心和尊貴的、不容受傷的靈魂。

    日記中記載鄒娜曾跟蹤鄭金平到他女同學的家門口在窗外親耳聽到他們恣意的淫樂聲。但她始終沒有勇氣進屋去捉奸甚至連罵上幾句都不敢她怕一旦將事情鬧僵鄭金平會毫不留情地將她拋棄。

    鄒娜一次次地跟蹤一次次地傷心但她對花心丈夫始終束手無策。有過幾次抗爭也不過是朝那女人的窗戶扔塊大磚頭就跑不敢與丈夫有正麵的交鋒。丈夫在外麵玩兒夠了晚上總算還會回來所以鄒娜盡管心存不滿但還是柔情以對希望丈夫有一天能回心轉意。

    可是因為一個人的出現使鄒娜希望破滅了這個人就是蔡芬。

    鄭金平自從騙取蔡芬的信任後最重要的是騙取了她的身體後三天兩頭往她那兒跑根本沒有把妻子鄒娜放在心上。這讓鄒娜感到心寒特別是到後來鄭金平決心要與自己離婚終使鄒娜感到絕望。

    為挽救自己的婚姻也是為了挽回自己作為一個女人的尊嚴鄒娜決定去找蔡芬她不相信同為女人的她會一意孤行。就在鄒娜準備找蔡芬理論時卻在一天晚上與蔡芬相遇在高峰大橋上。

    當時橋上並沒有其他人。鄒娜攔住蔡芬說:“蔡芬我還以為你是有教養的女人沒想到你會去勾引別人的老公。”

    蔡芬原本不是真的喜歡鄭金平也無意與她爭什麽丈夫但鄒娜的話深深刺傷了她蔡芬說:“你就是那鄭金平的老婆呀一看就是個鄉下妹難怪他死皮賴臉跟在我屁股後麵也不願理會你。”

    “你你……”鄒娜氣得全身抖因此從惡語相向展到推推搡搡最後在推搡的過程中一不小心將蔡芬從橋上推入了江中。

    嚇得魂飛魄散的鄒娜在短暫驚慌之後趕緊逃離了現場從而留下一個懸案。

    “原來真凶是她!”看到這陳達功出一聲驚歎沒想到轟動一時的縣委書記之女被謀殺的大案竟在這裏找到了重要線索。陳達功雖對鄒娜的遭遇充滿同情但這麽重大的現仍讓他心中狂喜立即拿著鄒娜的日記找分管領導匯報邀功去了……

    ************

    春子獲悉殺害妻子的凶手竟是鄒娜心情十分沉重。他寧願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寧願妻子蔡芬是自己不慎跌入江中或者是死於鄭金平之手也不想看到一個柔弱女子與此扯上關係而負上法律責任。因為他清楚鄒娜和自己一樣也是這場情變的受害者而罪魁禍正是自己曾經頗為信賴的同學鄭金平。

    “爸鄭金平行賄的罪名成立會是什麽結局?”春子問蔡學良。

    蔡學良想了想說:“至少也得判個六七年吧。”

    “才六七年?太輕了!”春子憤憤地說。

    翁婿二人又說了一會話許是太累了春子終於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春子決定去看看李唯一。“這個倒楣的家夥雖然沒少幹缺德事但對自己還是夠義氣要不然也不會寫信給嶽父以阻止蔡芬和鄭金平來往。”春子聽嶽父簡要介紹了他的情況後這樣想。

    當李唯一看到昔日好友春子來看他時竟然像個孩子似的哭起來:“春子啊你這個混蛋你沒死啊我還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

    看著神情憔悴、滿臉胡須的李唯一春子心如刀絞說:“你受苦了但也怪你自己幹嘛做事這麽衝動特別是違法的事你也敢做出來?”

    “唉。”李唯一歎息一聲:“個中情由一言難盡不過能看到你回來我真的很高興求你設法救救我吧。”

    春子說:“我問過我嶽父了說你觸犯了法律他作為縣委書記也不能枉法啊。”

    李唯一聽後垂著頭不言語。

    春子便接著說:“你我是好兄弟能幫上的忙我一定會幫請問你還有什麽要我辦的嗎?”

    李唯一說:“我其實也不懼坐幾年牢隻是放心不下趙晶晶她為我付出了那麽多卻一點點回報也得不到我對不起她。”

    春子說:“我剛聽嶽父嶽母說起你與趙晶晶之間戲劇性的故事雖然知道得不具體但以我過去對她的了解趙晶晶確實是一個十分難得的好姑娘如果你信得過我我一定會好好安慰她、照顧她。”

    離開公安局春子又去文州找趙晶晶。趙晶晶見春子回來了自然十分地高興但一提起李唯一卻又是焦慮萬分。

    兩人在一家茶吧裏坐。趙晶晶說:“我真不知道事情會弄成這樣其實就算他拿不出二十萬我也終究會嫁給他。他何至於要去行敲榨勒索的違法勾當。”

    春子吃驚地說:“原來是你逼他拿出二十萬來娶你?”

    趙晶晶連忙搖頭:“我哪裏會這樣對他是我爸爸不同意故意難為他的但也沒想到會將他逼上犯罪的道路。”說著趙晶晶近乎央求道:“牛主任看在你們是好朋友的份上也看在我曾經是你同事的份上你救救他吧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坐牢啊。”

    春子歎息一聲“我何曾不想幫他隻是我幫不上啊。”

    “你不是蔡書記的女婿嗎就算蔡芬姐她不在了但你們的親戚關係並沒有改變啊。”趙晶晶邊說邊流淚“你去求求蔡書記吧他不可能不給你一點情麵的。”

    春子說:“其實我已經求過了他說不敢循私。”

    “誰說不能循私你我都在黨政機關呆過哪個地方、哪個單位不是領導說了算你去求求他好嗎我求你了。”趙晶晶用手抹了一把眼淚“我去看過幾次唯一他又瘦多了我好擔心他。”

    趙晶晶的話讓春子不忍拒絕隻好答應回去想辦法讓李唯一早日洗脫罪名、重獲自由。

    回到高峰已是晚上七點多。劉秀見女婿還沒吃晚飯趕緊到廚房熱飯菜一邊對春子說:“看到小趙了嗎她一定很著急吧。這個李唯一也是有小趙那麽好的姑娘跟著他還不夠非要弄那麽多錢幹嘛。”

    春子說:“我見到趙晶晶才知並非李唯一財迷心竅而是趙晶晶的父親有意為難他說李唯一若拿不出2o萬就別想娶他的女兒。”

    “哦。”劉秀恍然大悟。

    春子吃過飯見嶽父還沒回來便問:“媽爸爸什麽時候回來呀?”

    劉秀說:“香港一個經貿考察團來高峰了估計你爸要陪到很晚。”

    “香港!?”春子一愣他不由得想起了遠在香港的戴子慧不知她父女現在可好?

    劉秀見春子呆呆地想著心事便問:“是不是想找你爸說李唯一的事?”

    “嗯對對……”春子回來後一直未曾提起過戴子慧這個人更未提起過自己到過香港以及與此相關的離奇遭遇。一方麵是他不願提起他一想到自己在香港遭脅迫蒙受奇恥大辱的那一幕就感到心悸;另一方麵這事說出來如同天方夜譚有誰能相信他會與香港十大富之一的千金有過那樣一段情緣?

    “你是想求你爸幫幫李唯一對吧?”劉秀說。

    春子點點頭:“我和李唯一是好朋友又答應了小趙所以我想等爸回來了再求他想想辦法。”

    可是等到晚上十點多蔡學良仍然沒有回來劉秀便催春子先去睡:“你又跑了一天也累了先去睡吧我見到你爸。會和他說的。”

    春子不依:“這也不算晚還是等等吧。”說著來到陽台上望著滿天的星星愣。他想起了過去在高峰工作時的情景李唯一與自己盡管誌趣和性格上都存在差異但卻是真誠相待的好朋友現在他身陷囹圄自己又怎能袖手旁觀。

    晚上十一點的樣子蔡學良終於回到家裏。劉秀為他端來了熱茶指指陽台說:“春子這孩子還沒有睡站在陽台直愣。”看來蔡學良的心情很好他微微笑笑:“春子又在胡思亂想些啥?”劉秀嚕嚕嘴示意蔡學良過去看看。

    “春子在什麽呆呢?”蔡學良走到陽台輕拍春子的肩。

    “哦爸爸你回來啦。”春子正望著滿天的星星出神也不知思緒飄向了何方聽嶽父喚他這才回過神來。

    “來來……”蔡學良叫春子來到客廳從公文包中取出一本冊子對春子說:“你看看香港環宇集團準備在高峰投資1o億元興建一家大型化工企業這可是全縣最大一筆引資項目建成投產後將大大增加全縣的財政稅收還將促進相關產業的展。”

    春子翻了翻那本印裝精美的公司畫冊仍然在想著心事。

    蔡學良不解地問:“怎麽啦你不覺得這是高峰人民的一件大喜事嗎?”

    春子卻說:“這固然是一件大喜事但在此時此刻我更擔心李唯一。我今天去看了他他真的很慘。”

    “你還是想求我去幫他?”蔡學良知道春子心裏在想什麽。

    春子說:“我希望你看在他是我朋友的份上也看在他曾經是你部下的份上幫他渡過這個難關好不好。”

    蔡學良突然仰身靠在沙後背上不言語。這時劉秀過來端起茶杯說:“老蔡茶涼了些喝一口。”蔡學良接過看了看劉秀又看了看春子將茶杯放在茶幾上說:“春子啊你也不小了看任何問題、做任何事情都要分清是非李唯一觸犯的是法律不是某個人可以隨意為他脫罪的。”

    春子見嶽父不肯幫忙臉色變得很難看。

    蔡學良見狀又說:“你想過自己今後的路怎麽走嗎你應該跳出所有情感上的棘絆去幹一番事業。”

    春子並不服氣說:“難道叫我對朋友的困難視若無睹嗎?”

    劉秀趕忙打圓場說:“你爸的意思是讓你好好考慮一下自己的事朋友不是不要幫而是要看怎麽個幫法你要你爸去幹預司法不是為難他嗎?”

    春子聽了更氣:“媽剛才你都說幫我勸勸爸爸沒想到你出爾反爾。”

    “你怎麽說話的?”蔡學良也生氣了“你媽媽一向待你如己出你卻說她反複無常像話嗎!”

    春子不再著聲。劉秀強擠笑容說:“好啦好啦都把話說嚴重了我們是一家人別為一個李唯一鬧出什麽意見。”

    這時春子站起身彎腰向嶽父母行了個禮說了一聲:“我先去睡啦你們也早點休息。”隨後轉身進房間自個睡去了。

    蔡學良氣得七竅生煙對劉秀說:“你看看我哪點對他不好他卻為了一個李唯一對我這樣。”劉秀勸道:“這孩子什麽都好就是有點倔。”說著歎息一聲:“唉也難怪在外麵風雨飄搖兩年多一回來又麵對這麽多變故確實夠他受的。”

    蔡學良舒了口氣放寬了心緒說:“不是我不想幫李唯一讓春子盡到他對朋友的那份情而是李唯一的事情已鬧得上上下下都知道了更何況我堅持查處鄭金平牽涉出不少貪官許多人在盯著我等著抓我的小辮子我能不慎重嗎?”

    劉秀說:“明兒個我和春子聊聊這些理但願他能夠理解你的難處。”

    蔡學良點點頭:“高峰經濟正加邁進正是有誌之士幹一番事業的時候真希望春子能早日走出自我的小恩小怨重新投身展的洪流。”

    然而出乎他們意料的是春子在第二天的早晨便走了。出門時留有一封短信上麵寫道:

    尊敬的嶽父母大人感謝你們對我給予的關懷和幫助我一輩子都不會忘懷。我已經有負一個朋友所托所以更加不想讓另外一個朋友失望。我先走了去做一件我認為該做的事。不過請你們放心過不了多久我還會回來看你們的。多保重!

    拿著春子留下的短信蔡學良夫婦的眼眶竟不約而同地濕潤了他們不知道春子此去何往更不知道他要去做什麽該做的事隻知道苦命的春子又成了他們無盡的牽掛。

    春子到底要去哪裏?請看下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