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流光寶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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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此信息的詭婧麵上絲毫未浮現出點滴的喜悅,詭婧道:“主人的意思是?”

    詭帝的背影傳來聲音:“你本是無極詭殿二殿下,你大姐詭兒,三妹詭幻,都是直接受命於我,司人神,手握四靈獸命脈,不但如此,若是四靈獸有行為不端者,還需替我審判四靈獸,此一番,青背蒼龍伯氏,背棄蒼生,為一女子丟鱗棄骨,自貶凡人,此一舉不但有違最初約定,更有逆天之意,你……”詭帝撇了半隻眼睛看詭婧,此時的詭婧低著頭不敢看詭帝,雙手合禮,畢恭畢敬,詭帝眨了眨眼,道:“你與伯嬰有情?”

    詭婧想了一下,堅定道:“不敢瞞,確有情。”詭帝點點頭,道:“好吧,此番,我不會要你出麵,自會有人替你處決伯桑,你和伯嬰……好好的就行。”說到最後一句,詭帝的語氣軟了下來,他從鏡子裏伸出了手,扶起了詭婧,詭婧不解的抬起了頭,詭帝的眼神裏似乎帶著動容,詭帝又道:“你是我一手□□出來的,伯嬰,是我親自給你挑的,我不會看錯人,你要好好待她。你放心,就算是為了伯嬰,我對伯桑也會手下留情。”

    “詭婧知道,詭婧會好好待伯嬰。可是主人,我能知道為什麽麽?”詭婧問。

    “什麽為什麽?”詭帝道。

    “神龍伯氏,你一直視為眼中釘,你對伯桑卻一直偏私,難道,就是因為伯嬰?”詭婧問。詭帝嘴角上揚,木訥的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詭帝不見了,那麵銅鏡也不見了,詭婧耳邊響起了犬吠蟬鳴,此時燈光灰暗,詭婧又回到了房間內,他低頭看看,那半塊麵具在桌子上,自己身上穿著黑衣,不知怎麽的,靈光一閃,詭婧好似明白了這一切,響起伯嬰方才說夢中的“詭婧”,似乎,他都懂了。

    詭婧是詭帝自幼帶大的孩子,詭婧記得,那時詭幻還在身邊,在天庭的日子和在無極殿一樣枯燥乏味,每日的練功打坐,天庭的人都很敬重詭氏,尤其敬重詭婧,直到有一天,詭婧才發現,自己和詭帝有著同一張麵孔的時候,他才發現,其實那些人神仙,不過是把自己當做自己看做是了詭帝。他知道天帝與詭帝的故事,詭帝在鏡像中把自己幻化而生,詭婧原名詭鏡,就是因為他是在詭帝的鏡子裏,加入了詭帝的影子孕育而生,隻是詭婧沒有詭帝的神格,是個獨立的個體,很多想法不受控製,為此詭帝很是頭疼,這才指派了他們姐弟妹三人打理無極殿。

    詭婧躺在床上,想不透為什麽詭帝要對伯嬰如此好,因為伯嬰,自己得以保全臉麵,不用做惡人審判伯桑,也因為伯嬰,伯桑或許會有不一樣的判決,詭婧無法去揣測詭帝的心思,起初那顆想提伯桑父女出頭的心被詭帝的一番話全部打散,此刻,他不敢再去想伯桑和織娘最後會有什麽後果,此刻他隻想抽身而去,不讓伯嬰記恨,不讓旁人察覺。帶著複雜的思緒,詭婧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剛亮,伯嬰就敲響了詭影的門,詭影迷蒙中醒來,去開門的時候差點忘了帶上自己的麵具,匆忙遮住了麵容,一打開門,隻見伯嬰一個閃身走了進來,問:“你可想好了法子?如果救幹娘?”

    詭影腦子裏一團漿糊,昨夜根本什麽頭緒也沒想出來,看著伯嬰一臉焦急,道:“你爹呢?”

    “還睡著,紅綠無衣在一旁看著。”

    “我想,我們分頭行事。”詭影硬著頭皮道,此時此刻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如何做?”

    “呃……這個……混進寨子裏,抓個內應,隻是……你我的容貌已經泄露,恐怕……”詭影坑坑窪窪道。

    伯嬰激動道:“我也是這麽想的,昨夜我一夜沒睡,想了一宿,我是想變成李繡娘的樣子,混進去。”麵對伯嬰的情緒,詭影嚇了一跳,道:“可是,你就算能騙過那群山妖的肉眼,也騙不了流光寶鏡,更何況,我們現在還不知道是誰在他們身後搗鬼。”伯嬰聞言,雙眉緊蹙,道:“這我也考慮過,如若不行此舉,我可是想不出別的法子了。”

    “讓真的李繡娘去!”詭影瞬間來了想法。

    “她一個凡人,昨日都被那些妖怪嚇破了膽子,哪裏會肯幫我們。”

    “看得出,李繡娘很信任你,這就要看你如何去說服她了,你若是能說服她幫我們,隻需要李繡娘將一個人誘騙出來。”詭影說罷從百寶囊裏逃出一小瓶子,指著道:“這是無極殿秘製的一種丹藥,用迷幻草所製,給那人服下後,就會跟著下藥者走。”

    “你想騙誰出來?”

    “我昨日觀瞧,那趨附在龍嘯勇身後的那隻豹子精,倒是一個可為我所用的精靈,若是李繡娘有本事,將那貨誘拐出來,是最好不過。”詭影道。伯嬰結果詭影手中的藥瓶,看著她若有所思,道:“你方才說分頭行事?”

    “嗯,我稍後去找一個人,我想,她能幫我們。”詭影道。

    “你找誰?”伯嬰問。

    “她們口中的妖女,朱砂。”

    詭影隨後將一切事宜都囑咐了伯嬰,千叮萬囑要伯嬰好好保護自己,然後自己跳上雲頭。

    此時的朱砂,和趙政在一個叫三川的地方落腳,三川的地方官給趙政搭建了華麗的宮殿,離上穀就一條黃河的距離,詭影知道一路打探,來到朱砂的寢宮,朱砂住的地方,荷花開得正好,寢宮裏燃著熏香,香煙嫋嫋,朱砂正在小息,一個黑影閃過,朱砂微微睜開了眼睛,隻看到背著光,從門口進來一個男人的身影,朱砂從軟榻上用胳膊支撐起身軀,隻見她眯著眼睛看著來人,隻看到一個黑黢黢的身影,直到聽到那人道:“好久不見。”朱砂才感覺到許是來了故人。

    那身影走了幾步,走到朱砂身前,朱砂看到一個男子帶著半塊麵具,覺得那人很熟悉,可想了很久才想起來,“詭婧?”

    詭婧點點頭,摘下麵具,無意瞥見不遠處的梳妝台上,靜靜的放著另一塊麵具,不由得走過去,將自己手中的麵具放在一旁,比劃著,正好湊成一整張潔白如玉的麵具,一時間,當年朱砂借宿無極殿的點點滴滴湧上心頭。

    良久,聽到朱砂道:“你來做什麽?”詭婧這才從回憶中回過神來,一回頭,見朱砂已經下得床來,批了件外衣,走到他跟前,詭婧在見到朱砂,她已經是另一幅模樣,隻是詭婧一眼就能認出眼前的這個女人,在他最青澀的年紀,曾給過他最美好的幻想,隻是那時,她生的是此時伯嬰的那張臉。

    “你是不是在想,我現在的樣子很醜,沒以前好看了?”朱砂道。

    “不是,我來,是有事求你。”詭婧道。

    “求?”朱砂不解,詭婧將實情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他本以為朱砂會很吃驚,沒料想,他看到的是一個麵無表情的朱砂,朱砂坐在主席,平心靜氣的聽完了詭婧說的這一切,然後道:“我當然知道,瑤池仙子在凡間有使者,從我知道菁兒被人謀害的時候我就知道,我也知道,他們的目的,是我。”

    “你就不做些準備?”詭婧道。

    “準備什麽?該來的擋不住,她和我鬥了這麽多年,我會隻怕她朝夕?”朱砂不削道。

    詭婧看著眼前的女子,忽然覺得無比陌生,無奈問:“你,你到底是誰?我實在是琢磨不透你,你忽然來到我身邊,忽然又走,我隻聽主人說過,叫我敬重你,我知道你很厲害,可是,你多事要為自己考慮。你為何一直如此孤傲,你可知道親者痛仇者快的滋味?”詭婧說的有些激動,朱砂看了詭婧一樣,朱砂已經很久沒有聽過有人在耳邊勸慰自己勸得如此高聲,朱砂道:“我恐怕,沒有親人。況且,我入世之時就早有準備,你不必擔心我,我從遠古走來,生生死死還看不透麽?詭婧,看在你方才那幾句話的份上,我可以幫你,你說吧,是何事?”

    詭婧冷下臉來,知道朱砂聽不進自己的話,索性也不說了,道:“你能不能幫我救織娘出來,讓伯桑和織娘得意重聚,遠離世俗爭鬥。”

    “伯桑?就是那個讓菁兒不惜掏心也要救的男人?他也是伯嬰的爹吧?你是為了伯嬰而來?”朱砂一連三問,詭婧隻點了點頭。朱砂狡黠一笑,道:“你可知道,我很喜歡這樣的感覺,你亦或者別人,一直欠著我的感覺,隻是我之前有負於你,這次,就算是我還你,我們以後,互不相欠。”

    詭婧道:“不,你從不欠我,你從未愛過我,你愛的,不過是我這張和主人長得一模一樣的臉罷了。若是如此說,能讓你內心平和些,我亦不會辯駁。”詭婧很清楚自己和朱砂的過去,朱砂笑了,問:“那你呢?你現在,愛的是伯嬰?還是她麵上那張我的臉?”

    朱砂一句話直指詭婧內心最痛的地方,詭婧一時間無法答言,朱砂整理了下情緒,換了個話題,道:“既然你說西王母有使者入凡,何不將那使者抓來,殺了他,再救織娘,豈不是易事?”

    “敵暗我明,我實在不知道,他們還有什麽法寶藏在暗處,之前我沒有準備,被流光寶鏡刺到雙眼,昏厥了幾個時辰,我……”詭婧看了一眼朱砂,繼續道:“我曾像主人求助,我想他能幫我,可是主人卻叫我置身事外,我是實在想不到能找誰,才會來求你。”

    “那鄒潛,是個精明的人……”朱砂剛說半句,詭婧便插嘴道:“對了,鄒潛不是一個完整的人,他是由鄒衍的影子幻化,鄒衍一直藏於暗處,為的,就是長生不老藥。”

    “哦?是麽?你現在一說到長生不老藥,我就想起了菁兒,我方才是想說,鄒潛比那遊龍子要精明得多,懂得如何全身而退,那時我被昆玉的迷霧罩住,就知道他們二人身後一定有對我知根知底的人,現在想起來,鄒潛那廝欠菁兒的一條命,也是時候還了。”

    “你……你打算如何做?”詭婧問,朱砂走到窗台前,屋外豔陽高照,朱砂道:“隻要找到了鄒衍,殺了他,鄒潛也不複存在。隻可惜,誅殺他的肉身,不足以解我心頭之恨。”詭婧看著此時的朱砂,麵上帶著仇恨,覺得可怕極了,這時屋外阿蘭來報,說趙總管求見。

    待趙高,也就是三途剛一走進來,看到詭婧,有些驚訝,二人交換了信息,三途這才知道,原來鄒潛消失之後,不但不知悔改,還連同了龍嘯勇善豹等烏合之眾,企圖再反,隻是三途也不解,他們勞師動眾的囚禁一個女流,難道隻是為了伯桑?但說到詭婧想在寨子裏抓一人做內應,三途想了許久,道:“將那善豹抓來,或許,我對他有些辦法。”

    “將那善豹抓來我宮裏,我要親自審問他。”朱砂道。三途點了點頭,隨即化為一道黑流衝出窗台消失不見,詭婧也走了,臨走前謝了謝朱砂。

    詭婧攔住三途問三途要去哪裏,三途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連那善豹鄒潛的位置都沒問清這就魯莽了,詭婧隻說回客棧和伯桑匯合再議,還未走進客棧,就看到李繡娘在院子裏坐著,晃一眼沒看見伯嬰,心裏急了起來,再一問,紅綠無衣隻說伯嬰跟在詭婧後麵走了,詭婧心道不好,急匆匆來,急匆匆的又走了,此時伯桑剛從屋裏走出來,看到三途跟在詭婧後麵,一句“十弟”剛衝口而出,三途看也沒看他,跟著詭婧後麵也走了。

    二人趕到那個無名山寨,見寨子裏風平浪靜,詭婧生怕伯嬰魯莽起來惹禍上身,詭婧對那山寨不甚熟悉,其實經過昨天被流光寶鏡中傷後對西王母忌憚三分,現在也顧不得許多,二人很容易就找到了善豹的居所,看到一個女子鬼鬼祟祟,細一看那女子和李繡娘一模一樣,詭婧一眼就看出她是伯嬰,伯嬰在原地打轉,看得出她也不知如何是好,此時詭婧三途眼神一交換,詭婧和三途衝將上去,詭婧一把將伯嬰拉了出來,而三途則化作一道黑流,將善豹席卷至空中,速度之快,無人察覺。( )(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