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天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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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餘山漢帶領一支人馬牽引著散兵終於追上了饑迫交加的紅日可汗一行。完虎祥自殺完虎力率眾投降。已經頗有大將之風的餘山漢約束著眾人在統計過散兵殺敵人數後他便前去接手蔑乞兒拖拖部了。
不甘心的散兵們則在猛人草原上四處尋找獵物起來把他們比喻成蝗蟲並不為過。無論是有沒有參戰的小部落都來不及抵擋就逢上蜂擁而來的他們要麽轉移要麽敗北。
猛人雖然多是勇猛善戰但突襲他們的營地卻是抓住他們最脆弱的時候散落在牧場裏人根本無法集結。這正如中朝景帝所說的那樣:“虎不為群不敵於狼。”
飛鳥和身邊的人一路行來路過不少營地可大多已成瘡孔。不少營地仍在燃燒散兵如同闖入羊群的凶獸他們要的不僅僅是殺去反抗的男人搶掠出財物而是幹盡能夠幹出的所有壞事。
在頓河之畔飛鳥還親身經曆了這一幕。他們正沿河而行一個猛人女子衝著他們迎麵跑了來後麵跟隨一隊怪叫著的騎兵。女子身上的衣服都已爛掉如同溺水掙紮一樣扭跑卻不呼救大概知道無人會救她。飛鳥分明地看到她眼中的恐懼和額頭的汗水。正是飛鳥要截在眾人前麵為她祈命時一隻羽箭釘在她的背上。
她依然還在向前奔跑直到到了飛鳥的馬頭才倒下。飛鳥下了馬隻看到女人眼神慢慢散去的仇恨和獰然而她背後的手裏卻握著一柄沾血的小刀。
再看遠處一行人被一根很長的繩子牽著默默地低著頭走路。他們中有男人女人也有老人和孩子神色黯淡個個如同羔羊。那些男人是反抗而被俘獲的?飛鳥有些鄙夷。一般的防風鎮人是養不起奴隸的所以那些投降的人很快就因屈服變成玩物劈殺的靶子飛鳥不得不把心在同情之上結尾匆匆趕了過去。
這條頓河的河畔是三河源頭連結一起的是一條被歌頌不休的母親河。可如今一直對它歌頌不休的牧民被屠戮而眼前默默的母親河卻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一點悲喜都不表示出來一如既往地往複北流。
飛鳥將一切收出眼底生出狼死羊悲之心嚴嚴地管製住不安分的飛孝不讓他稍有異動似乎失去了財的本意。
一天晚上飛鳥等人住在一個滿是屍體的營地旁邊。夜晚十分他分明地聽到雷動的哭喊。飛鳥起來走出營帳現武士們都在睡著空空無人的營地隻有狼煙不見一人。他回來躺下又睡接著又聽到哭聲出來還是空無一人。哭聲!哪裏來的哭聲?飛鳥按而疑惑。
“大家求財嘛也用不著殺人!”這是放棄掠奪的飛鳥某天第十次說出的話以此來勸說殺人者。
殺人者甲說:“他們攻破我們的鎮後會不會殘酷十倍地殺我們的人?”
殺人者乙說:“殺了他們的人他們才不會因為失去財物而時時想著報仇!”
殺人者丙常柏幾人說:“對蠻夷人不能有憐憫之心!”
飛鳥一路沿河而行突然寡言甚至有必要他指使陳良幾個人去維護這裏很窮的牧民。
“你這會冒充起善人來了!”龍琉姝忍不住攻擊飛鳥來。
“是嗎?我隻知道某個人一看血就背過臉去!”飛鳥說。
最後他們在拜塞外幾十裏住下。一開始飛鳥讓別人付錢自己給別人看東西。接著在有人付不起錢財後他腦袋一熱開始要龍琉姝擔保賒帳收購包括大量價格低到極點的牛羊馬匹。
對於大量的散兵來說一個還要繼續殺人**的武士是不可能趕羊牽牛的而且還會很快忘掉自己到底有多少東西。所以也有人樂意把累贅甩掉。雖然飛鳥沒有現錢但幾天的接觸和龍大小姐的擔保還是起到點作用的人們一點一點地認可。就這樣銷贓無經驗的散兵們用血汗換來了飛鳥的富裕。
忙碌了幾天飛鳥已經囤積了不少東西他沒有時間核算東西到底有多少僅僅皮革就屯了千餘捆。飛孝的活動權被征用他和陳良他們隻能每天重複著給別人賣來的東西估價入庫等等。通常到了晚上這些跟在飛鳥身邊的人才會有上一點清閑但又得不跟著飛鳥到營地的篝火上和大家一起吃吃喝喝。
被搶掠的土地很容易感染上憂傷連馬尾琴中都全是憂傷和不平。一個個猛人英雄們被讚頌一個個悲涼的故事在篝火裏漚出死火。越是沉悶在這樣地氛圍中人越覺得生命的可貴吃喝是不願意被馬虎的事情。馬奶酒澆下肚裏舒服而又不容易醉可還是會生喝醉酒的猛人因憤恨激動而殺散兵的事。
在這個時候那搶掠者的同伴坐在他們身邊真是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生。
陳良他們亦步亦趨地跟著不敢讓飛鳥飛孝兩個人落單。但飛鳥似乎一點不能體諒別人的苦楚哪人多他去哪。瞠目結舌的陳良他們隻得跟在身後一次又一次地不知所措卻見證飛鳥笑容將淳樸的牧民迷惑掉。
不管怎麽說散兵搶掠的多是貴人而飛鳥出入的這些人大多因家貧沒被搶殺過仇恨稍微少上一點相安也算無事生。他們不時還來飛鳥這裏用吃的換點東西用雖然言語不多多半也不笑但陳良還是心裏怪怪的。飛鳥吃人家的手軟盡管心疼也不得不大手筆地給人家東西。
一個愛財如命的人突然毫無道理地揮霍起來讓人有點太陽從西邊出來的感覺。
一日天氣不算好草原上皺巴了一場不小的雨。結隊過來的散兵沒有來飛鳥也不偷懶和大夥一起搬動東西進行整理。飛孝扒開一捆羊皮現了有幾張的毛上或內層滿是黑色龜結物就又扒開其他的看很快現幾乎每一捆裏都有這樣的結痕或者黑色或者暗紅色。他再檢查更看到不光是皮子上氈毯牛皮甚至一些器物上也都有這樣的痕跡隻是少了些而已。
“哦!這?被騙了!”飛孝很不滿意地叫飛鳥過來看。
陳良幾個早就知道那是什麽東西吞吞吐吐不想說出來。飛鳥走了過來臉上的笑容立刻就僵硬了一動不動地看著最後轉身坐在垛下。
陳良終怕他們兩個年紀小會因為日日住在旁邊而心中害怕試探地問:“少爺!你知道?”
飛鳥立刻恢複笑容大大咧咧地說:“血嘛幹涸的血嘛!殺牛羊豈能不流血?”
陳良知道不是猛人都是殺牛殺羊的高手們即使染了血也會用硬刷除去就不再往下講。
“我看多是人血!”劉五哥絲毫不諱言說:“殺了人後自然身上全是血人抱物品時會擦上!”
“這有什麽平常事!”飛鳥淡淡地說。
“對男人遇血當勇不然何談功業!”飛孝慷慨複言。
眾人接著整理東西陳良卻現飛鳥不知道什麽時候出去了。
陳良出來尋找遠遠看到飛鳥在小了一些的雨地裏騎馬往外走也迅從馬欄裏解了匹馬跟隨。
草原上還下著雨這裏一下雨便成了冰雨草皮卻還是很硬隻有窪地裏積了水。飛鳥出了營地慢慢地走在青灰色的天穹下登上一處高地看四處那裏有一條小河在不遠處迂彎。
慢慢接近的陳良現飛鳥沒有因為他的到來而回頭隻是遠眺。“少爺!你不忍心嗎?”陳良問。
飛鳥淡淡地笑了一下用馬鞭指著遠處的無邊的草原說:“那邊也許就是我們的牧場!”
陳良明白牧場裏的自家人也大多是遊牧人。他隻得慢慢地說:“少爺!勝利的人可選擇殺去失敗了的人也可以選擇奴役他們這都是草原上的傳統即使猛人自己也不例外。當初我們也是血戰出來的!流血流汗的東西拿在手裏也是勞有所獲。”
“我知道!換作我們輸了也一定是這樣。”飛鳥回頭說。
陳良不經意地隨著飛鳥的目光看去草原上煙雨蒙蒙還有一種青草的氣息在鼻子邊綿綿而入。他心中突然一顫好像整個心房被冰水浸了一下複為大地美好的景色顫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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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拜之地本來就是猛人建設一半的都城。密密麻麻的巴包。夯土而成的圓泥巴房如同防風鎮的倉穴子一樣隻是有的大多了。
這裏有少量被耕過的耕地大量的草場。周圍的人差不多都轉化為半遊牧半耕種生活固定可也學會什麽叫懦弱不複有當年的豪氣即使在餘山漢有所舉動之前也無多少過激的反抗。
餘山漢在飛鳥等人的建議下以最尊貴的禮儀埋葬了自盡而死的留年田長老查點府庫接管完虎家族大量的財物並對完虎力以禮相待。稍後他又當眾宣讀紅日可汗的幾大罪狀相約不許縱兵搶掠的軍令。為此他新建了三處軍帳日夜讓牧場的武士輪值專門解決兵士擄掠牧人的問題以便讓猛人們不要自己爭鬥出了什麽事情了向上提。
當然這一切還要有人去傳達才行否則又有誰知道?因為找不到多少精通猛語的人安民飛鳥也自告奮勇算上一個。
飛鳥把生意扔給陳良幾個人後自己滿懷豪情便和其他猛語說得好的人一樣整日裏帶著敲打銅器的武士在拜塞地四處宣揚軍令。牧民們經常會看到一個樣子很傻氣的少年帶著幾個騎士見人就跑上去見人就給別人用措辭很爛常常卡殼的猛語連比劃帶說對人既棄而不舍又碰釘不餒。
雖然在賽拜之地還有效但遠上一些軍令對散兵的約束力就近似為零了。當然卻也不是毫無用處餘山漢把戰爭和災難的責任加給了死去的完虎祥又對於一些看得見的燒殺掠奪事件果敢地處理。遠一點的猛人盡管懷著更厚的敵意也沒鬧出什麽大的亂子。
飛鳥完成了使命回到營地繼續幹著自己的銷髒工作。
當眾人掠奪出為數不多而攜帶方便的金銀時飛鳥卻不費多少氣力就大特身後還跟滿大量的猛人。一開始的時候他在軍令頌布前隻是用少量的錢換來那些要被他人殺掉的人並放了他們。
可不知怎麽這裏周圍幾個部族不少逃散的經不起奔波的窮族人主人死了或跑了留下的阿克們不知道怎麽就知道跟上他不被殺。加上他猛語又說得相對比較好一付和氣生財的臉竟然無端端而又誇張地受起“歡迎”。
一旦有一個人知道什麽好的事情便有十個人會聽說。不幾天大人小孩老人男人女人都帶著自家牛羊所有家用三三兩兩地跟了上來飛鳥原本居住的地方爆滿。飛鳥似乎還嫌不夠不知道是吸引人來還是別有用心見來人太窮了就送上一點計劃外的羊牛。
這不能過於簡單地說這些猛人有奴相對於熟猛(既依附大部族的百姓)來說本就不比生猛的堅拔長期不打仗他們和部落的附庸關係過於緊密不說更是被伯克們逆來順受慣了。一旦部落被掃蕩個人便很容易失去了信心與勇氣的憑賴。
完虎骨達恐怕不會預料到拜塞會有今天。在他之前東部的猛人和其他地方一樣男人們勇而烈稍有不意備甲便戰打不過就帶家人轉移牧場。可如今?完虎家世代的統治讓這裏的人成了羔羊他賴以自豪的最嫡係的部族徹底地變了。這真有點諷刺讓人有種成也英雄敗也英雄的感覺。
不知道到底是同情還是為了賺取更大利潤時無阻礙飛鳥就這樣轉了性一樣把餘山漢撥出來照顧他和飛孝安全的武士們都用到維持治安上並雇傭猛人男人幫助自己整理財物用牛羊作償還不幾日後就揮霍了大量的原本可能會帶走的牛羊。
讓飛孝吐血的是某天飛鳥用十幾個猛人抬了一張醃牛皮進土巴一人給了一隻羊。為此事飛孝耿耿於懷幾天都不給飛鳥說話。
餘山漢甚至把完虎家族府庫裏的財物調集過來低價轉買供飛鳥揮霍。飛鳥這裏逐漸成了難民之所。
突然有一天一個老得掉牙的老人突然拜訪。他一見飛鳥就大力讚歎說飛鳥是德望所在所以眾人歸來說飛鳥有什麽貴極之像胸有仁德目如沉海等等還說他是什麽長生天的驕子長魯神山上的雄鷹這些更誇張點的話。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他竟然用錯了詞把靖康語中的珠圓玉滑等一類稱讚女子的話也套用上了。
天才知道飛鳥的一張微黑的臉怎麽突然成了白玉饅頭但飛鳥想想自己若用猛語誇獎別人的時候肯定也是好詞都往別人身上貼也沒怎麽大驚小怪。
可眾人卻受不下了他們見那老人身上的羊皮幾乎黴變出濃鬱的臭味牙齒上還沾著青菜和肉絲鼻涕流著最後竟然抱著飛鳥狂親都有點於心不忍。他們紛紛扭頭看向別處時也開始用另一種眼光和心態審視飛鳥。
隻有飛鳥卻表現得特坦然不怕肉麻地受下了人家的話他親切地扶起老頭把老頭推坐到一個氈毯上說:“老阿爹你有什麽事要我幫忙嗎?”飛鳥就是再蠢笨也蠢笨不到相信老人過於誇張的話覺得老人定然有什麽為難的事情。
“我隻是來看看你!”老人咧嘴一笑蒼黃而稀疏的牙齒盡現肉絲和青菜也被眾人看得更清楚。
龍琉姝終究是女孩子不能每天去殺人放火閑得無聊的時候就來找飛鳥頂嘴一番。看到老頭肉麻地奉承飛鳥卻之不恭地接受差點沒有崩潰掉。
“麻煩你不要那麽豬頭好不好?”龍琉姝用自己獨特的方式提醒他說。
“什麽是奉承?我不會奉承人要奉承也隻是奉承那偉大的天可汗大人!”老頭用靖康語回答說。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老糊塗了竟然扔出了個天可汗的名稱來大可汗是他們對國主的稱呼天可汗是什麽?飛孝都想去問問。
“天可汗?不是受鄙視的東西吧!”飛鳥傻笑著問了出來他隻覺得是自己聽錯了畢竟自己還算讀過幾本猛人的羊皮卷絲毫沒有見過什麽“天可汗”。
“……?!”老頭驚愕了一下不複說話。
“那老爹前來到底是因為什麽?”飛鳥問。
老頭也不回答樂顛顛地走掉了。眾人無不愕然幾個在場的猛人的臉上卻帶著不信驚愕畏懼和喜色。
“這老頭是什麽人?”胡裏糊塗的陳良用猛語問。
“我們這裏的大祭巫師!”一個有些算有點熟和的猛人漢子說“不過不確定是他!”
“那天可汗是什麽玩意?”飛鳥問。
“傳說中我族有一個偉大的英雄勇士們稱他為海可汗天可汗大概是比海可汗還要大的可汗吧!”一個穿著略微上層一點的猛人男子回答說但看矮一頭的飛鳥的尤如在看一座高山一樣。
接連幾天裏又有很多拖家帶口趕著馬車的人趕來居住。這也是見怪不怪!大猛草原上的征戰是最頻繁的一旦有人說一個地方好大量的人就去;要是人人都傳聞一個人好那自然是更不得了。這種風俗在散兵四竄的刺激下過分一點也是情有可原的。飛鳥繼續做些傻裏傻氣的事閑下來時愣。陳良他們無不現他暗藏許多心事卻又不願意說出來。
又一天剛到飛鳥處的龍琉姝就惡言相加:“小可汗!你的子民又來了一大批!”
飛鳥神秘地衝著她笑一邊擺弄一個小盒子一邊招手叫飛孝說:“過來我給你們看一件寶貝!”
“是什麽?”龍琉姝也被勾起了好奇忍不住問他。
飛鳥小心地打開小盒子。那盒子被從中間隔開呈現在兩人麵前的是一個柄部彎曲下端是一種奇形硬塊的黃金小印;另一格卻被緊密的金蓋蓋住。飛鳥費力地把蓋打開兩人看到裏麵是一種奇怪的粘稠液體飛孝因好奇地而突然站起想把手指插進去沾上一點拿出來看看。
“鏽鬥了嘛你?!”飛鳥阻止說然後把那奇怪的印章沾了些粘稠的液體印在飛孝身上的皮甲上。似乎有什麽奇怪的氣味飄在空氣裏飛鳥拔掉印章飛孝的皮甲上出現了一個四方塊樣的花紋仔細一看是猛文。
“哇!能印花!”飛孝興奮地說。
龍琉姝雖然能說猛文卻不識猛字她理了一下頭問:“這是什麽字?”
“天之驕子!”飛鳥眼神怪怪的說。
“送給我吧!”龍琉姝拿了它來現柄又沉又涼泛起金澤無論是從上麵還是底部上看都透著一種大巧若拙的氣韻不由有些愛不釋手。
“好呀。”飛鳥立刻拿出來一大匝單子說“這個嘛你能不能幫我償還掉?”
“噢!我說你為什麽要我看你的寶貝呢原來是有陰謀的!太過分了!”龍琉姝生氣地說說完就把金印一放怒氣衝衝地走了連飛鳥叫她她都不理。
“哥!我也覺得你有點過分了。”飛孝有點正義地說他不是沒有看到龍琉姝的大方比如給他們借用自己武士出麵擔保等等。
“小羊崽你知道什麽?!它和我們靖康‘受命於天’的玉璽一樣將來猛人不知道要拿多少錢來贖呢我隻是讓她幫我償還一點債務過分嗎?”飛鳥說同時把飛孝的皮甲敲得嘣嘣響。
“那我們將來留著自己換吧!”飛孝摸了摸那印章拿起看了半天後又在自己甲上蓋了個花結果還不滿足又準備再蓋。
“榆木疙瘩!”飛鳥歎了口氣說“我們哪有資格給人家換的何況人家明明知道這個落到防風鎮那裏說不定不久就去要呢!現在沒辦法了我還是自己珍藏吧!”
就在這個部族裏一個何去何從的多部族人的會議正在秘密召開主持者正是那個走路都有些顛顛的老掉牙的老頭。不過這次他的衣服好了許多挽而披散外套暗朱色的短袖袍。他盤腿坐在鋪滿皮毛的炕上眼睛閉著聽眾人講話。
“走吧到西邊去!”一名長老模樣的老者說出自己的意思“很多人都去了我們也去吧作自家人的阿克總比做別人的好!”
“喀嚓木大人預言中長生天的驕子出現了。”老頭睜開眼睛說“長生天給了我們指引難道我們--”
“好了!好了!您老把長生天的旨意說來聽聽吧!”一個大胡子漢子不耐煩地說。
“蔑乞兒拖拖覆滅的時候偉大若浩瀚天的可汗必然前來眾人環居在他的周圍他將指引數個部族的道路!”老頭低聲地吟哦聲音中充滿神聖的節奏。
“難道金留真可汗不是嗎?”又一個漢子問。
“金留真可汗毫無疑問是我們草原上的猛虎可是他已經老了不會是先知預言的那個人!”老頭說“我已經找人偷偷抓了個靖康人逼問過那些亂燒殺的人不是正規的軍隊。我們討論的可汗人選又絲毫沒有沾我們猛人的鮮血戰爭也是紅日大可汗貿然起的!”
“可他是外族人還有讓我們尊稱一個外族人為可汗更為可笑的事情嗎?”有個漢子不滿地站了起來憤然說“你這隻老公羊一定是弄錯長生天的意思了!”
眾人默然連一些以忠心著稱長老們也有預謀一樣地一句話也不說。他們又有什麽說的?巫師是代天言官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確實讓敬仰的人無話可說。一名長老會意地說:“我們是扶助一個外來的不更事而又接近我族的少年重振各部族好呢?還是失去了營地被人拿去做阿克好?”
“未必!”很快眾人分成三個陣營一個是借機生蛋找上精通猛語而年齡尚小的飛鳥投靠防風鎮來保全;一是向西投靠一些大的部族通過別人給予的小塊牧地過活;最後是各掃其是非打不過甘心做別人的阿克。草原東部這一塊上因為少戰而半耕出了名的富足若是大樹倒了自然會引來眾多垂涎之虎狼這種討論也正是針對將來要出現的形勢。三家各爭其所是最後互相攻擊指責不歡而散。
就在這天餘山漢開始正式傳令讓散兵回家。
餘山漢接受蔑乞兒拖拖部完虎力的投降這日粗心之餘也接受了陳良的寶貴意見在抓到了完虎力之後就讓眾士兵統計了眾人的頭顱和耳朵數並且宣布以後所殺的不是猛人軍士從而取消了人頭換金幣。這才是他頒布的最有效製止遠處殺人放火事件的命令。但這樣還不夠單單飛鳥身邊的財物就說明了點什麽。
於是他這就頌布了針對散兵的軍令。
十餘過去了已經到了中秋草勢見衰然而他的軍令卻始終不見奏效。不得已他不得不殺人殺掉頭人讓其他人四下傳出收兵回去的限令。
飛鳥也不管他怎樣憂心重重一見到他就伸手要車要人以便搬走堆積如山的財物和不多地牛羊。這些倒好解決住在飛鳥周圍的人的歸屬倒成了問題。
“帶他們去飛馬牧場安家?”餘山漢看過遠處周圍這些人瘡痍滿目的家園便有意詢問。
飛鳥坐在一大捆羊皮上近來由於他對財物的勞心勞力瘦了也是必然。他正用用力地嚼著一根幹草打了個嗬欠說:“蔑乞兒拖拖部呢?我聽說他的府庫裏藏滿了黃金。”
“恩!”餘山漢點頭說“我正不知道是報給防風鎮好呢?還是給主--我們自己好?”狄南堂有意不讓兒子沾染惡習就連自己的生意都瞞著他而飛鳥偏偏見錢如同見到真神一樣。餘山漢說到一半再改口也晚了不得不說出來再後悔。
“阿叔的表情告訴我數量多到你做夢都沒有想到是吧?”飛鳥問。
“恩!有--”餘漢山剛想報出來卻被飛鳥製止了。
“我真害怕聽到了會一個子也不舍得給鎮上!事實上鎮長大人早就把這些交到我們手裏了這也是他為何偏偏點你和我們飛馬牧場的人來追逃兵!這是賣給我三叔的人情畢竟人人都知道遊牧民族牛羊多金銀卻不是很多!若是要像他印象中那樣蓄意掠奪這麽多牛羊放到防風鎮怎麽養?”飛鳥懶洋洋地說。
餘山漢突然現自己的小主公更不簡單了他坐直身子問:“那要怎麽做?”
“這個瞞不過他的就報給他算了他會分一半出來給三叔的免得為一點錢生嫌隙。何況這次防風鎮的損失很大還要給其他四鎮表示表示。我們要人看看能不能把蔑乞兒拖拖部的一部分人牽走並且派人知會其它部族要他們跟我們走不走的恐嚇一番或假裝進攻一番!”飛鳥說“連蔑乞兒拖拖部這樣的大部族都投降我們了他們應該不敢應戰就是了!”
“為什麽?要把他們全部帶回飛馬牧場嗎?”餘山漢問。
“讓他們向南遷移離猛人草原遠一些。我們打敗了他們又燒殺了這麽一陣已經深深種下了仇恨。若不帶走他們的話恐怕日後就是我們的噩夢。僅僅蔑乞兒拖拖部我想再組上一兩個萬人隊的男子還是有的隻是暫時被打怕了又沒有人組織而已。要是把現有部族打亂架空那些頭領給他們金銀讓他們搬到防風鎮呀什麽地方的享福去這也不是很好嘛。不過哦防風鎮不是城市大概吸引不住他們但多少還會有人跟我們走的。我們可以可以用牧場的辦法治理他們了!”飛鳥又打了哈欠說。
“下野草原上的各族是不會同意的。”餘山漢擔心地說。
“他們什麽都不會同意來了一點點人而已又有飛馬牧場又有關外幾個鎮他們就是不同意也不因為一點點小事結怨吧!隨你的意思啦我也沒什麽好處!”飛鳥很不負責任在自己胡言亂語後又這樣說起來。
“我瞌睡死了讓我睡會覺吧!”他終於開始打瞌睡了。
正是餘山漢要走的時候飛鳥閉著眼睛問他:“大軍過處為何秋毫無犯還是敵意連連?因為鎮上的那些人的掠奪嗎?”
“不全是吧!”餘山漢說。
“要是別人攻打了靖康打了鎮子我也要反抗!”飛鳥近似於喃喃地說“可為什麽呢?”
“因為國家興旺匹夫有責!”餘山漢重重地說。
飛鳥複坐起來兩眼炯炯說:“我阿媽常給我講。西定末年有個大儒第一次說了‘天下興旺匹夫有責’這句話用來號召大家聽從皇室結果怎樣?西定還是滅亡了連那個大儒也後來找個借口把兒子推給靖康大公用!反倒是我外公一個傻傻的土匪頭子不知道占山為王快樂卻在西定末代王室在地下都爛了的時候還每天喊著要找到舊主重立西定。結果靖康大軍來了自個結義的兄弟都紛紛棄他而去我阿媽幾個哥哥也都戰死她在年齡和我差不多時就被老爺子當個丫鬟一樣收留!”
餘山漢無言以對隻好聽任飛鳥再講。
“這是為什麽?當一個英雄殺掉一個原本是正統的豪貴滿心滿意實行仁政對其他人更好可天下人卻依然蔑視他。反過來呢?卻也不是無法接受他。”飛鳥的睡意徹底地跑到九霄雲外了有點逼人地問餘山漢“既然是忠義所在為何還要反過來接受呢?”
“這樣的人可鄙!”餘山漢狠狠地說。
飛鳥隻是眼睛閃亮說:“可我們現在還在景仰那個人的風采田夫子在學堂都掛了他的畫像教導我們守節愛國。”
餘山漢不是善言的人隨即就又沉默了。
餘山漢走了後飛鳥反而沒了睡意起來到營地裏。天色才黑去不久篝火剛剛燃起飛孝正纏著一個武士摔交。他尋了個地方坐了下來躺著看星星總覺得一顆顆星星總要給自己說什麽。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就這樣睡著了。
接下來幾天讓飛鳥奇怪的事情生。這幾天閑了散兵好多也被打回去猛人們卻好像看美女一樣不斷來這裏圍著他轉一圈掃視一遍。信奉著和氣生財之道的飛鳥一個又一個地接待他們。飛孝改職業為專職遞茶水要不是背後有烤肉糖葫蘆和好多東西在誘惑他早就罷工了。
“我是不是變英俊了?”飛鳥扯著自己戰甲的前擺問飛孝。
“做夢吧你!”這幾天一直在生他的氣的龍琉姝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
“我要回去了要不要一道回去?”龍琉姝被手而立看也不看飛鳥硬邦邦地問。
“琉姝小姐不是要找他算帳的嗎?”跟他前來的李世銀表情不善地說並且擺出了一付要動武的樣子恐嚇起來“你欺負我們高貴的琉姝小姐也就是欺負我不想被痛扁就乖乖地賠禮道歉!”
“你不會是找我打架吧?”飛鳥問接著狐假虎威地把兩手的手指捏成雞蛋狀反恐嚇說:“這裏都是我們的人連總負責也是我叔叔若是--嗬嗬!”
說完之後他似模似樣地做出捋袖子的動作。
“來單挑!”飛孝這些天手癢得要命。
“先不要管打架的事跟不跟我們一塊回去?”龍琉姝更嚴厲地問。
“這個嘛事先沒有一點準備等我兩三天吧!”飛鳥這才回答龍琉姝的說。
“沒有誠意不和我們一塊算了!”龍琉姝跺了跺腳走了出去了。
“等著瞧!”李世銀走的時候伸了伸拳頭。
“女人真是奇怪的動物!”飛鳥有點搞不懂地說“不過有時候還挺好的!”
陳良幾個在一旁偷笑起來。
“我們要明天一起走嗎?”陳良問。
“不能!”突然他想起自己的三十位廉價勞力大叫一聲跑了出去“琉姝姐姐你不能走呀!”
奇怪的是龍琉姝聽到後真的回來了歪著頭問他:“為什麽不能?”
“這個?先進來在說吧!”飛鳥不顧李世銀和他身後武士那殺人樣的目光拉著龍琉姝往帳篷裏去。
“這個好不好?”飛鳥拿出一個別人賣來的一個漂亮的招搖巴結地說“你喜歡不?送給你吧!”
“別人帶過的東西我才不要呢?”龍琉姝鄙視地說。
飛鳥開始大量許諾起來並且說:“我把以前那個印任送給你好嗎?”
“不要!”龍琉姝有點刀槍不入。
“其實這也是為了我們防風鎮考慮的!”飛鳥看她刀槍不入立刻換了另外的臉色出來“你身份特殊應該做些必要的善後工作才是。沒有了你在的話一心驅逐散兵回去的那些外人士兵嘛必不可少要和大量的鎮人衝突。誰不知道我歸心似箭?可是我認識這些外兵不是?所以就甘願留下充當了調和的角色你呢?不打算做嗎?這是責任呀!”
這確實是龍琉姝自己親眼看到的對於那些依然如舊的鎮上散兵這些外兵的確拿著就要殺就是不殺也打得遍體鱗傷。本來就堅持心不強的她也隻是口頭上堅硬聽飛鳥這樣一說點點頭說:“那我該怎麽做?”
“責令散兵回家。名義上幫助外兵清理散兵必要時替他們求情!”飛鳥看自己大帽子一扣果然奏效慌忙說。
那你剛才許諾的東西還算不算?”龍琉姝問。
“正義和責任還需要報酬嗎?”飛鳥能省則省見她鬆口了自然否認了以前的許諾。
李世銀這時過來催促說:“琉姝小姐我們要上路了!”
“我不走了!”龍琉姝回答說。
“我們的人差不多都要回去了留在這裏很危險的。那些醃髒的草原豬隨時會給你造成危險的!”李世銀指著飛鳥說“這小子要錢不要命你竟然相信他的話?”
“別以為我們聽不懂。”一個正在幹活的猛人漢子突然回頭用不太熟練的靖康語說他怒目而視幾乎快噴出火來。“你罵我們!”或許以前他會選擇忍耐但現在則沒有。
“罵你怎樣?殺你不過殺豬一般!”李世銀先是嚇退一步隨即就把刀拔了出來。
“麻煩你把你的刀收起來這裏是我們少爺的帳篷。”不等飛鳥說話陳良就說“而且你麵前的這個人是給我們少爺工作的人!”
周圍的猛人紛紛把目光投向陳良接著看向飛鳥。
“照你那樣說住在山上的種族是不是山豬?”飛鳥故意問。
“山豬也比草原豬要高上一等!”李世銀絲毫沒有現他說錯了話。
“我家就是山族的!我爺爺說我們家以前就生活在山裏洗幹淨你的嘴巴滾蛋!”龍琉姝暴怒。
李世銀一愣接著看著飛鳥說:“是他有意圈我說的!”
“他圈你你就說呀真是沒有腦子的豬!”龍琉姝冷哼了一下說周圍的人哄堂大笑連猛族人也被感染地笑了。
“刀子好利呀是不是拿來殺你這隻豬?”飛孝也在一旁笑話。
李世銀身後的武士見主人留在這裏白白被侮辱慌忙勸他走。一個武士在兩人離去後大步走來說:“少爺餘大人讓你過去!”
“什麽事?”龍琉姝有些緊張地問生怕又是散兵和外兵的衝突。
“我們不太清楚。”武士握著手裏的腰刀說。
“那就不用去了一定是趕我回家的。告訴他我正在做準備明天回家。”飛鳥爬起來回頭偷偷給陳良說“你們要把財物和我的人帶回去記著三叔不給現錢不能給他。”
“是少爺!”陳良笑笑慌忙點頭。
跪在地下的武士得了飛鳥的話站起身離去。龍琉姝頓時反感地說:“你不是說要我和你一起留在此地調和矛盾嗎?”
“這個?情況特殊了些我覺得此時做回家的表率更好一些!”飛鳥回答絲毫不為言語反複而臉紅。
“我知道馬車以前沒有準備好我哥害怕財物看護不利丟失掉。”飛孝幡然醒悟把飛鳥背地才願意給他討論的話說了出來。
飛鳥鬥大的眼睛睜著不管此時怎麽瞪飛孝可說了的話也收不回來了隻好說:“琉姝姐姐你會相信他說的話嗎?”
龍琉姝恨恨地盯了飛鳥一眼說:“不可信的是你!”
“他們為什麽都叫你少爺?”龍琉姝接著扯著飛鳥的耳朵到一邊問“你爸爸在幹什麽?”
“給我叔叔做頭目吧!好像也在給你家做事!”飛鳥尖叫著回答“他們都是我叔叔的人自然叫我少爺啦!”
“你叔叔是開馬場的?”龍琉姝的疑問多起來。
“是呀!好大的馬場牛羊馬匹地龍和雲吞獸都有這趟我帶你去看看好不好?”飛鳥貪圖她的三十位勞力自然辛苦巴結。
“是呀!到處都是。看我的馬一百裏可以把你撇上二三十多裏!”飛孝不知道剛剛拆掉飛鳥的台也附和著說。
“好!我也想挑一匹好馬。”龍琉姝沒有遲疑地說“像你弟弟那樣的好馬!”
“沒問題不過我叔叔一向認錢不認人恐怕我不能送你!”飛鳥非常有原則地又想撈上一筆。
“那你就買一匹送給我!”龍琉姝自然不吃他那一套。
“這個弟弟送姐姐東西不太符合禮節吧!”飛鳥想挽回說。
“你什麽時候成我弟弟了?”龍琉姝把美目投向他說。
“一匹馬嘛送就送。”飛孝大方地說接著就又看到飛鳥不善的眼神。
“我說的是實話呀!你要沒本事送我來送!你不是教過我嗎要是三叔不願意可以拿欺負飛田來要挾他!”飛孝很老實地解釋說。
“可飛田現在不在牧場你也不在牧場怎麽樣欺負法三叔都看不到。你不要說你突然回去來欺負飛豆!”飛鳥說“你欺負他他欺負你弟弟妹妹!”
飛孝頓時癟了接著想了一下說:“那我們就送琉姝姐姐一匹拿錢買來的馬三叔總要便宜一些昨天你還算過帳我們這次最起碼也可以賺幾萬呢。”
“那是我沒有扣除我們花費的錢!”飛鳥後悔呀什麽都讓飛孝知道是要付出代價的。
“送不送?”龍琉姝威逼說。
“送!”飛鳥經過內心流血掙紮後答應說。
龍琉姝忿忿地走掉了。飛鳥卻奇怪地問:“她好象知道我在騙她怎麽沒有預料中的反應?難道背地裏有什麽陰謀不成?”
“少爺你多想啦!”陳良再次偷笑說“人家隻是想和你一起回家。”
“和我一起回家?”飛鳥疑惑地看了陳良一眼抓了抓鼻子露出深思的樣子。
“哥我們要先偷跑嗎?”飛孝自作主張地出主意。
“恩!”飛鳥點點頭回答說。
兩個人偷偷交頭接耳一陣子後這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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