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領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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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四周突然變得一片沉靜一片空白。花花草草、藍天白雲輕風鳥鳴等等等等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天地間似乎就剩下江上遊一個人。不沒有天也沒有地就剩下一片空白。
“我怎麽了我在飛嗎?”江上遊感覺自己正在空中虛無縹緲地飛向某個不知方向的方向。
“你想把這麽嬌弱的女孩了作你的墊背嗎?”一個聲音忽然響起。
這個聲音好熟悉啊?是誰呢?啊是清影恨天。江上遊束然一驚。頓時周邊的一切都恢複過來了江上遊看到自己正抱住陳方芳橫向朝地麵落去。陳方芳在他的下方背對著地麵。
“啊!”江上遊輕呼一聲急忙在落地前騰出一手與地麵一觸借力在空中一個轉身。“蓬!”他背朝下摔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土。
“咳咳……”懷中的陳方芳因此皺了皺眉輕咳了兩下。“陳方芳還活著陳方芳還活著!”江上遊心中狂喜忘卻了背上、腿上的劇痛忽略了剛才那奇怪的感覺他緊緊地抱住陳方芳似乎再也不願意放開。
“小子危險還沒解除。”清影恨天提醒道。
“哎呀!”江上遊腦子頓時清醒過來忽然感覺臉上有粘忽忽的東西他用手一摸居然是鮮血。江上遊想起槍響之後還有一聲慘叫聲當時不知為什麽迷迷糊糊感覺似乎消失似的沒有聽清是男是女。“難道陳方芳還是中槍了?”想到這他不由大驚失色問道“你……有沒有事?”
“我沒事謝謝你又救了我。”陳方芳臉上紅通通的嬌顏欲滴並沒有痛苦的神情。“但這血是誰的呢?”兩人的眼睛朝持槍者方向一掃卻見那陳福正搖搖晃晃向持槍者走去右手小臂上一片血肉模糊。原來江上遊不知怎麽的撲倒陳方芳後追著江上遊打的陳福不小心成了槍靶這使得這顆子彈物有所值。子彈射穿了陳福的右臂崩出來的鮮血淺到了江上遊的臉上而陳福也因無端端的挨了一槍睚眥必報的他放棄了江上遊反而盯上了持槍者。
那持槍者已經把槍口對準了陳福獰笑著但並不急著開槍。也許本來這樣一個小角色突然成為一個主宰全局的關鍵人物的成就感使他非常得意為了讓這種感覺能多延續一會兒他玩起了那種貓捉老鼠的遊戲。
一邊的黑西服雖然隻剩下兩隻眼睛轉動的能力但頭腦還算是清醒。他盯著持槍者心裏怒氣衝天。本來那小子搜他的身拿槍就令他非常不舒服不過為了免於落入敵人的手犧牲點色相還是值得的。“媽的快點開槍啊!”黑西服心中叫道可惜卻不能通過聲音傳達到那個家夥的耳朵裏。“拿著老子的槍逞威風把老子涼在一邊***!看老子好後怎麽折騰你。”
而陳福也許是剛才被打得腦子震蕩出了問題也許是無緣無故挨了一槍怒火燒掉了理性他罔然不覺死亡的近臨嘴裏還罵罵咧咧地不停。
陳方芳驚叫道“福伯伯!”
“機會!”清影恨天叫道。
江上遊一刹那間領悟了清影恨天的意思。趁陳福吸引持槍者注意力的時候快衝過去製服對方隻有這樣才能真正解除危機。
江上遊一個轉身將陳方芳放在地上快竄了過去。雖然腳傷還沒好但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候反而忘卻了那纏人的疼痛。
江上遊度還是很快幾下便趕上了陳福。如果持槍者向陳福開槍的話以這個度估計在持槍者開第三槍的時候能夠擊中對方。
可是能夠見死不救嗎?經過陳福的江上遊不由略一猶豫。盡管對他有那麽多意見尤其在危險的時候還搞窩裏反但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打死啊。不過如果救他就要失去戰機。
陳福似乎一點也不知道躲閃江上遊根本沒有可以考慮的時間。他踹了陳福一腳將他踢的向側方倒去然後再借力向前一滾。而此時持槍者現江上遊快地衝了上來連忙向陳福射擊。
“呯!”
拖江上遊的福陳福躲過了致命的槍擊。然而江上遊自己卻陷入了絕境。當他屈腿一站時持槍者已經把槍口對準了江上遊。
槍口與江上遊的麵孔之間隻有半米持槍者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二)
江上遊臉上冷汗涔涔。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麵對死亡的威脅。
“怎麽辦?”這個時候清影恨天比江上遊還要著急。如果江上遊因此而喪命的話那意味著他這個寄生體也會就此終結他的理想報負他的強敵的仇恨和對愛人的思念都將化為虛無。
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呢?江上遊的度就算再快又怎麽快得過射出膛的子彈呢?難道就這樣完了嗎?我這個大英雄就這樣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嗎?“不!”清影恨天的意識激烈地晃動起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不想死!”
“不要開槍我跟你們走!”不遠處的陳方芳站了起來她的語氣中充滿了擔心和害怕臉色慘白。盡管如此她鼓起勇氣試圖挽救江上遊的生命。
“陳小姐”持槍者的聲音相當的難聽語氣中還帶著嘲諷和得意“如果你一開始就乖乖跟我們走的話你們誰也不會有事。可是現在……”持槍者說到這加重了語氣使得聲音如同少了潤滑油轉動著的機器出的出的聲音更加刺耳“我老大和兄弟們被你們傷成這樣(總算想起我了混蛋還不快點完事你以為我躺在地上舒服嗎?――黑西服的心裏話)而且……”
他看了江上遊一眼繼續道“這個家夥太不簡單了我要是有個閃失必然栽在他手裏。所以為了以防萬一這個家夥必須死。”
“不要求你了。”陳方芳淒然哀求道“我聽你的求你放開他。這事和他本來就沒有關係。”
盡管持槍者在和陳方芳對話但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江上遊身上隻要江上遊一有不對勁的地方他就扣下扳機將其射殺那種嘲諷失敗者的快感不要也罷。因而江上遊一點也不敢亂動持槍者追求勝利的快感正好給了他思付對策的時間。“冷靜冷靜這個時候隻有冷靜才可能救得了自己。”江上遊盡力將慌亂的心平靜下來忽然聽到陳方芳的話忍不住心情又是一陣波動。
“小姐你別被他們騙了他們是在演戲。”陳福似乎頭腦清醒了幾分他歪歪扭扭地站了起來被其歪歪扭扭的思想所支配自認為是出於義憤填膺而擢穿他心目中認定的“騙局”。
“演戲?”站著地另外三人不由一怔躺在地上的幾人盡管被其他幾種感覺所折磨但聽到這話也不禁一呆。
隨即持槍者似乎被汙辱了作為一個黑社會精英份子人格似地勃然大怒道“媽的老子讓你看看是不是演戲!”
他對著江上遊的頭部扣下了扳機。
“不要!”陳方芳哭叫道。
“陳福……”清影恨天無力地歎息。如果不是陳福這句話江上遊也許還能拖一點時間。也許這點時間裏會出現奇跡也許這點時間裏清影恨天能夠想出辦法也許這點時間裏警察突然出現嚇走了惡徒也行這點時間裏持槍者天良現放過江上遊一馬也許……。然而因為陳福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這麽多也許都化了泡影。清影恨天從來沒有恨過在這個世界上的人但現在終於有了。陳福是第一個而且有可能也是最後一個。
“完了嗎?”清影恨天關閉了自己的感覺思維回想到了軒馬大6上他的妻子和孩子似乎在那裏在向他招手……“這一切再也見不到了嗎?”
“砰!”槍聲響起!
(三)
陳家宅位於崇明中部的大同鎮以前是一個毫不知名的小集鎮然而現在卻因出了一位商業巨人而名聲外傳他就是上海企業十強中的明江集團的創始人陳關翔。
因為陳關翔的緣故陳家宅也從一個農民居住區變成一個高檔別墅區崇明的絕大多數富人都定居在這裏。正如孟母三遷時的考慮很多人的想法是靠著這麽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居住自己的身價在別人眼中自能大大的提高而且教育自己的子女的時候拿陳關翔這個能見到的人做榜樣往往能取得比較好的效果。至少可以對兒子女兒說“你看你爸爸的成就比起這個老伯伯來還是差得遠了所以你們不能就此滿足以後一定要把你爸爸的事業揚光大甚至要過那個老伯伯。”
在眾多別墅中有一座別墅顯得特別顯眼占地有十多畝造型古典氣派門庭內昂貴的植被隨處可見。且不說這就是門院內的保安三步一哨個個人高馬大精神抖摟氣勢不凡就知道這家主人的地位不低。這幢別墅就是陳關翔一家的居所。
書房內一個年紀約六十多歲的老人在來回地渡步。他長相並不出奇方正臉頭略有點白額頭上的皺紋挺多是他飽經風霜的證明。他就是明江集團的創始人陳關翔。
他的邊上立著一個身穿黑西服的青年一米八的個頭劍眉虎目兩眼炯炯有神顯得英氣不凡。他兩眼隨著陳關翔走動的身影臉上流露出不安的神情。
“嘟!”電子門出了一聲輕響證明門外有人走了過來。
“是東明嗎?”陳關翔問了一聲。
“是我父親。”門外一人應道。接著電子門向兩邊打開陳東明走了進來“您找我有事嗎?”
“嗯。”陳關翔停住了腳步點了點頭“我有件事要問你。”
“什麽事?”
陳關翔沒有回答朝那青年道“雲龍你把那份材料給東明。”
“是。”那個叫做雲龍的青年也姓陳是陳福的獨生子。他應了一聲上前將一份材料遞給陳東明然後朝著陳東明打了個眼色。陳東明不由一怔隨即知道自己一定有什麽事被老父抓住痛腳了。他邊想對策邊接過材料看了一眼是一份捐贈支出的存根。
“這筆錢做什麽用了?”陳關翔盯著陳東明問道。
“我捐給一些窮人了。”陳東明想了一想答道。在陳關翔的麵前陳東明也不敢撒謊因為老父的眼睛是有名的火眼晶晶要不讓怎麽會打下如此大的家業?不過盡管沒有說謊但陳東明還是有必要隱瞞一些細節的。陳雲龍聽了連忙使勁打眼色可惜陳東明在老父的盯梢下沒有轉移視線錯過了接受暗示的機會。
“捐給黑社會了吧?”陳關翔冷笑道。
陳東明不由一怔他看向陳雲龍對方滿臉焦急使勁朝著他做坦白交待的手勢。
“呯!”陳關翔一撐擊在台子上震地台子上的器皿響個不停。
“我反複告誡過你不要扯上黑社會你為什麽不聽?”陳關翔勃然大怒大聲斥道。
“沒有!”陳東明大聲說道。
“哼!還想瞞我嗎?”陳關翔臉色嚴峻“這件事情我已經讓雲龍調查過了你將這筆錢交給了上海黑幫飛龍幫的幫主張德立你還有什麽話說?”他頓了一頓緩和一下自己的語氣又道“東明你知道跟搭上黑社會對我們的事業會有什麽後果嗎?”
“我知道。”陳東明雖然對老父調查這件事感到不滿但語氣還是很平靜。“你知道還做?”陳關翔的怒氣不由又上來了聲音特別大。
“張德立是我朋友我幫朋友不是幫黑社會。”
“朋友?”陳關翔冷笑一聲“你從小受過良好教育又是北京大學經濟學院的優秀畢業生居然會跟黑社會的人稱朋道友?東明你太讓我失望了。”
“他以前不是黑道上的。”
“難道他以前和你一樣是北大的高材生?”陳關翔譏諷道。
“不錯。他是我同係的同學。”
陳關翔聞言不由一怔隻聽陳東明繼續道“我在大一下半年認識他的。張德立知識廣博見識非凡他對問題的看法之深入我自歎不如。和他交流往往能引起我很多很多思考擴大了我的視野使我增長不少見識。可以說當時我相當崇拜這個人。”
“哦?”陳關翔猶自有點不相信“你說這人這樣的優秀又怎麽會流落黑社會呢?”
“因為八九年的六四風波。”陳東明露出回憶的表情“當時他參加了那場學生運動而且成為其中的骨幹。他也邀請我參加我本來是要答應的但那時怡君生了病就回來了。等我再回到北京時這場風波已經結束了而張德立卻因為是骨幹被抓了起來關了幾年。後來學校因這事就把他開除了。”
六四風波誰是誰非局外人誰也說不清楚但那場學生運動的確把許多優異的熱血青年的前程給毀了。“是這樣啊!”陳關翔感歎了一聲。
陳東明繼續道“我知道這事後就去監獄看他但他不願意見我說他是政治犯跟我接觸會連累我的。所以以後一直沒有聯係他什麽時候出獄我也不知道。直到今年十月份我陪怡君去華山醫院看病時才無意中碰到他那時他渾身是傷。我知道像他這樣有黑色檔案又沒有拿到文憑的人很難找份好的工作所以我就請他到我們集團來做事。他卻拒絕了指了指身上的傷對我說‘東明你知道我身上的傷是怎麽來的嗎?’我當然不知道猜了幾次他都是搖頭。後來他苦笑著對我說‘是被人砍傷的。’我當時大吃一驚他雖然有一身好功夫但在大學裏卻從不打架我忍不住問他‘你怎麽會和人打架?’他歎了口氣跟我說‘東明實話告訴你吧我現在就是靠打架吃飯的’。我這才明白原來他混入了黑社會。他告訴我他出獄後一直找不到工作曾經想找過我但又怕連累我所以就打消了那個念頭。後來為了生計他就租了一個攤位賣起菜來但經常受一些地痞流氓的敲詐。他和一些年紀輕的賣菜的人忍無可忍就團結起來結幫結派。因為他學識淵博而且又跟他爺爺練過幾年功夫現在已經成了這個幫派的頭領。
我和他相處時間雖不長但關係相當好不忍心看著他這樣下去就說‘德立你把幫派解散了到我的公司來上班。’他搖了搖頭‘不行啊。現在我有那麽多兄弟靠著我我不能丟下他們。而且近一段時間和台灣的一個勢力很大的黑幫鬥上了更不能過來連累你了。’我說‘沒關係我家的保鏢都是一流的我不怕受連累。’但他還是不同意。後來僵持了一會兒我就對他說‘既然你不願意過來那總不能拒絕我幫你吧?’他起先不願意在我堅持下才說‘我有好幾個兄弟受了重傷缺少醫藥費你能不能先借我一點錢?’我二話不說就開給了他一百萬的支票。”
說到這陳東明抬頭看了陳關翔一眼道“當時我們在醫院裏我想張德立也不會隨便亂說應該不會讓人知道。隻要沒人知道對我們集團沒什麽影響。可是沒想到還是被父親你查到了。父親是不是怡君告訴你的?”
陳關翔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東明你不要忘了你不是一個一般的人而是一個名人啊!這個社會上很多人都認識你而且有的時候還會被一些八卦報紙雜誌的人跟蹤你在公共場合的一言一行很多人都看著呢!”
陳東明臉色一變當時突然之間看到老朋友心情太激動以致疏忽了這些方麵。
陳關翔繼續道“既然你是幫你的朋友這事我也不怪你。現在隻希望那些人不認識張德立就好了否則我們陳家就安寧不得了。”
陳東明正要說話忽然手機響了起來他接起來一聽臉色大變陳關翔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覺。
“是張德立的電話他說黑虎幫計劃今天在陳海公路上挾持芳芳。”陳東明的語氣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愣著幹什麽?”陳關翔也失去了冷靜“快召集保安去接芳芳啊!”
陳東明急忙衝了出去一邊的陳雲龍上前道“老板讓我也去吧?”
陳關翔看了一眼這個青年點點頭道“雲龍去吧要把芳芳毫無傷地帶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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