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天災人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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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然慌忙後退不成想正踩在一具屍體上被絆得仰天跌了一跤。也虧得這麽一倒雪亮的土爾扈特腰刀擦著鼻尖險險掠過刀鋒帶起的寒氣激得他汗毛根根豎起。那名刀手一擊不成踏前一步挽手又是一刀劈了下來。

    情急之中蕭然隻能一連串的打著滾勉強避開去。那刀手也十分執著一口氣連砍七八刀刀刀都擦著身體掠過隻要一個不留神難免開膛破肚。最後一刀那人竟一腳踏在蕭然胸口上手臂高高擎起調轉刀鋒直刺下來。蕭然掙紮不得駭極大叫。

    刀到中途忽然撲哧一聲那刀手的胸前突然長出一截短短的三棱刀尖。刀手一臉的驚駭低頭看著那刀尖目光中似乎猶有不信楞了足有三四秒種終於無力的鬆開了手。那柄土爾扈特腰刀嗖的落了下來擦著蕭然的臉頰插入地下委實險到了極處。

    短短的刺刀尖嗤的一聲又鑽了進去鮮血頓時像被擰開的花灑一樣從刀手的胸膛裏不斷的噴灑出來熱烘烘的濺了蕭然一臉。他嚇得一動也不敢動隻見那刀手歪歪斜斜的翻到了一邊身後現出一個苗條的身影正是林清兒。

    雨水打濕了她寬大的作訓服這時貼在身上本就略顯消瘦的身子也就越單薄。但是鋼槍在手讓這個單薄的女孩煥出一種別樣的氣勢。端地是英姿颯爽。

    “喂還不趕緊起來?我們去找雪瑤妹妹!”林清兒一抹臉上的雨水抓著蕭然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

    “呃找誰?”

    “你傻啦?當然是雪瑤妹……路姑娘!”林清兒一時有些羞惱使勁推了蕭然一把:“廢什麽話還不快去!”

    又有幾名叛軍左右一齊殺了過來。林清兒渾然不懼。手中的鋼槍舞動如風閃亮的刺刀靈蛇一般隻一個照麵便洞穿了一名士兵的肩胛。不出兩三合刺刀一攪攪落了另一個人地纓槍順勢一刀直刺入肋下。這三棱刺刀雖然造成的傷口很小卻能迅流光傷者的血液。這麽一刀下去怕是神仙也救不活了。

    有了這位女俠做保鏢蕭然心裏踏實多了。正要挨個營帳去翻雪瑤忽然大營外傳來一陣人喊馬嘶腳步聲亂糟糟的似乎有許多人正湧過來。蕭然一愣這時才現不知什麽時候槍炮聲已經停了心裏猛的就是一沉:下這麽大的雨清軍的鳥槍跟火炮根本不能射看來兩軍已經罷戰。叛軍這是要回營了!

    ***這鬼老天!一個初春地時節怎麽會有這麽大的雨?蕭然又氣又急無奈之下連忙命弟兄們撤退。這時守營的叛軍已經被嚇破了膽哪敢來追?正門看來是出不去了。幾個兄弟摸出手雷一齊向營柵扔了過去。轟、轟幾聲巨響木柵被炸的東倒西歪。劉濤帶著人迅衝了出去一回頭又不見了花和尚。

    眾人氣急敗壞連忙折回來尋找雨幕中已經隱隱能看見無數影影綽綽的叛軍了。正著急得火上房卻看旁邊一座大帳連頂兒掀了起來。花和尚帶著四五個兄弟正把龜縮在裏麵的一堆兵士砍瓜切菜一樣的亂剁。士兵們哭爹喊娘但當不得這幾個煞星凶猛抱頭鼠竄。隨著不斷的有人倒下去。地上的血水流淌的跟小溪一樣。

    恰有一個年老地士兵慌不擇路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被劉濤劈胸抓住。蕭然一瞧這人的模樣頓時吃了一驚失口叫道:“荀敬!!!”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老熟人官至從三品的都察院行走荀敬。這廝雖然狡詐有餘但到底是個文官當不得戰場上的廝殺這時正穿了士兵地衣服貓在帳子裏不敢吭聲。要說這花和尚也真是個副將無巧不巧的鑽到了他的營帳裏竟將他攆兔子一樣的趕了出來。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蕭然抬手一拳重重打在荀敬臉上接著一把過他辮子大喝道:“我老婆呢?我老婆呢?!”

    荀敬根本不知道這支部隊的來頭蕭然臉上又塗了油彩(京劇油彩雨水是衝不掉的)仔細的瞧了一回這才認出是蕭然失聲道:“蕭……老弟你你是人是鬼?”劉濤噌的抽出獵刀架在他脖子上輕輕一拖一串血珠子頓時冒了出來。荀敬又痛又怕聲兒都變了連連嘶叫道:“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都、都是瑞林這王、王八蛋路姑娘在在他手裏!饒命!”

    回營地叛軍這時也現了蕭然等人立即調轉了刀槍蜂擁殺來。蕭然情知這百十號弟兄萬萬抵擋不住狠狠一跺腳命令撤退。花和尚聽說抓到條大魚興奮異常攔腰將荀敬抗在肩上樂不可支。劉濤帶人一通手雷阻住追兵掩護眾人迅撤出大營隻剩下一地的屍體倒在暗紅色的血水中狼藉一片。

    雨越下越大蕭然帶著弟

    程通合兵一處向東北方向潛入一座山穀。大雨一濘眾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泥水裏苦不堪言。更要命的是這春季的雨刺骨寒冷眾人早都渾身濕透了凍得直打哆嗦。

    順山穀一路向下恰有一條小溪蜿蜒流過。溪流左邊緊鄰十數丈高的石子走了不久就看到並排的兩個洞穴。這一現令人驚喜非常不用蕭然吩咐弟兄們已經一窩蜂的奔了過去。趟過沒膝的溪水到對麵一瞧才現這根本談不上什麽洞穴隻不過是比較寬大的石縫罷了。其中一個還從山上往下嘩嘩的淌水簡直就是一座小型瀑布。根本不能待。

    剩下那個好歹地也能避一避雨。石縫不是很寬但縱深很長。蕭然帶著大夥鑽了進去這一百多兄弟擠的前胸貼後背不過這樣倒暖和了不少。再望裏麵去就是積水了無法涉足。

    “他娘的。誰見過春天下這麽大的雨?”弟兄們一個個氣得直罵娘。也是端午還沒到按說在北方下這麽大的暴雨委實罕見。洞外雨聲還在轟轟的響著瞧這架勢再有一個半個時辰怕也未必能停。

    —

    蕭然這時什麽都顧不得了兩個眼珠子通紅死死地盯著荀敬。他現在這幅尊容。辮子散亂塗著油彩的臉上混著泥水和雨水還沾著斑斑點點的血跡。嘴角不住的抽搐目露凶光原本英俊的模樣變得說不出的恐怖猙獰。荀敬本來膽子就不大一瞧見這幅表情再加上一大幫凶神惡煞一樣的兄弟哪還說得出話來?一時嚇得麵無人色上下牙關格格打顫語無倫次的道:“放過我。蕭老弟不關我事啊!我是被這些王八蛋抓到這裏地我什麽都不知道!瑞林都是瑞林幹的!”

    “放你媽的狗臭屁!”馬這時一瘸一拐的擠了過來抬手就是一拳“老東西。那天抓我跟路姑娘的時候不是囂張的很麽?還敢抵賴?”

    荀敬一看馬頓時做聲不得。這一回是無論如何也賴不過去了隻好戰戰兢兢的把前後經過招了一遍。

    這一番口供跟馬說的基本一致那麽現在雪瑤還在瑞林手上可以確定無疑。蕭然又追問了一些細節雪瑤懷孕的事因為月數少還沒有顯懷。所以瑞林並不知道。大概是這陣子加急趕路也沒怎麽過分的難為她至少沒有遭到虐待跟毒打這讓蕭然稍稍鬆了口氣。不過孕婦在懷孕早期受到驚嚇是很容易流產地。蕭然又是擔心又是難過心中的痛苦無以名狀。一想起雪瑤娘倆的遭遇就恨不得活活的把荀敬掐死。

    “這個老王八一刀宰了算了!”花和尚掉過刺刀高高舉了起來。荀敬嘴唇都嚇青了大叫救命。

    “不讓他多活一時!”蕭然抬手止住。這個時候不能意氣用事荀敬作為恭王的心腹留著他大有用處。

    問了一些關於恭王的事情這個時候荀敬就不像剛才招地那麽痛快了盡管刀架在脖子上也還是支支吾吾的閃爍其詞。蕭然現在對這事的心思倒也不大腦子裏裝的全是雪瑤跟孩子當即命人把他捆起來拖過一旁嚴加看管。

    這時蕭然心裏懊惱無限。這一場雨來的太不是時候了如果判斷的沒錯剛才雪瑤應該就在大營裏已經是近在咫尺、眼看唾手可得誰知卻被這該死的暴雨給攪的一團糟。唉難道這就是天意?

    頭頂地石縫不斷有水傾瀉下來潑灑在石壁上出嘩嘩的響聲。水珠濺在臉上、身上比淋雨也差不了多少。大夥隻好望一側靠攏這樣一來本來就狹窄的石縫顯得更擁擠了。蕭然往後退了一步正撞在一個軟綿綿的身子上回頭一看卻是林清兒緊緊地貼著石壁頭也不敢抬。雨水濕透了衣服此刻都粘在身上苗條的身子顯得凹凸有致。

    一個大姑娘擠在一堆老爺們中間自然是尷尬無比。林清兒嚇的一動也不敢動瑟瑟的縮在蕭然身後。蕭然這時哪有心思占便宜但是被人擁的不由自主的望後靠隻覺得兩團軟綿綿的東西緊貼在背上不禁有些心慌。剛想躲到一旁忽然林清兒手臂伸了過來死死的抓著他的胳膊不肯鬆開。蕭然心通通一陣亂跳但隨即也就明白了這丫頭是怕自己躲開別的弟兄可就趁機占了大便宜了。

    連立足之地都沒有可也就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了。蕭然盡管覺得尷尬可是也隻能任由一個美女緊緊的摟在懷裏。忍不住有些鬱悶:唉這樣的事情怎麽總讓我攤上?對於我這樣一個純潔的人來說是不是太難為我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