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初見曾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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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擊手就是隱藏在黑暗中的毒蛇。隻要給她一支槍離世界上不會有任何獵物躲過她的致命一擊!

    在教授狙擊手課程的時候蕭然就已經意識到林清兒天生具備一個優秀狙擊手的潛質。不單是射擊天賦更要命的是她的聰明冷靜以及足夠的耐心。隻要她願意恐怕不會有誰能在她的七百米射程狙擊步槍的槍口下逃脫!

    看看周圍方圓一裏之內層層疊疊的盡是樹木山石每一處都是絕佳的狙擊位置。任何一個狙擊手進入這裏就如同魚入大海即便是生著一雙火眼金睛也很難再把她找出來。

    大家都明顯現事情不對勁寶祿匆匆跑過來低聲道:“小三子出了什麽事?林姑娘她……”

    “沒事。”蕭然隻能搖頭苦笑。從車廂裏翻出一卷繃帶仔細的纏在脖子上。寶祿一看就明白了:“那些是宮裏的人?”

    “是一個對我有大用處的人!”蕭然係好繃帶拍了拍寶祿的肩膀“寶子看好寧馨那丫頭別讓她再惹出什麽事端來。”

    寶祿一向謹慎點頭道:“放心吧。”蕭然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一下緊張的情緒領著眾人進了飯莊。

    這是一個二層小樓樓下擺了十來張桌子。這時節趕路的客商並不是很多生意顯得很是冷清。那二十來個騎士分成三桌。有意無意地守住左右跟後窗把來路去路都封的嚴嚴實實。看來這曾國藩自己也知道一生殺戮太重仇家太多出行也是十分的謹慎小心。

    曾國藩並不在樓下胡梯上一上一下站著兩個人一個高高的個子。寬肩闊背絡腮胡子瞧那眉眼倒象有幾分眼熟但細想想又根本沒見過。站在下麵那人卻是那個叫做孫大頭的個子不高腦袋果然比常人大了一圈模樣凶巴巴的。他也瞧見了蕭然低低地哼了一聲。眼神明顯帶出幾分不屑;但是一瞧見蕭然身後的寧薇跟寧馨眼睛頓時一亮。

    不單是這個孫大頭所有的騎士們目光也都聚在寧薇姐妹身上。這兩個女孩子一個清麗脫俗一個嫵媚嬌憨都是絕色的容貌湊在一處當真能令百花都失卻了顏色。回過神再看蕭然的時候眼神裏明顯就帶著羨慕、嫉妒的意味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似乎都在琢磨:這小子是幾輩子修來的豔福。竟有這麽兩個活色生香地大美人陪著。媽的長得跟個娘們兒似的怎麽美女都喜歡這樣的男人麽?

    寶祿仍就是小廝的打扮搶先揀了張桌子用袖子拂拭了才讓寧薇、寧馨坐下。寧馨瞧著這一幫人。本來肚子裏就有火何況麵對著這麽多色眯眯的眼神小臉兒一紅跟著又一白柳眉登時豎了起來。寶祿知道這是她即將作的訊號連忙拉了拉她衣袖壓低聲道:“小三子有大事要辦公主千萬忍耐一時!”

    蕭然這時沒心思去計較這些。心裏隻盤算著怎麽能夠見到這位曾帥。畢竟人家一行又沒打出招牌貿貿然的找了去隻能是惹人生疑。一邊想著就情不自禁的朝那些人多看了兩眼。孫大頭怒道:“看什麽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蕭然還沒有做聲那邊地寧馨正憋氣的緊巴不得有這一聲出來噌的跳將起來抓過桌子上的茶壺劈頭丟了過去。嘴裏大罵道:“瞎了眼的兔崽子知道咱們是誰麽?膽敢太歲頭上動土我看你們這些王八蛋都活膩了!……”

    卻看那茶壺翻著跟頭飛了過去孫大頭矮身想躲站在上邊那人貓著腰伸手一抄竟將茶壺穩穩的抄在手裏滾燙地茶水一滴也沒有灑出來。眾騎士呼啦啦站起身來說話就要抄家夥動手那人沉聲喝道:“做什麽?都給我坐下!”

    寧馨見了他這手法也著實吃了一驚還想再罵時寧薇皺眉道:“吵什麽?”她身為公主頤指氣使慣了隻這麽淡淡的一句自然而然的帶出一股子氣勢來。眾騎士本來還有低聲咒罵的這時也不知不覺的閉了嘴。蕭然忙按著寧馨坐下這丫頭兀自氣忿忿地小嘴兒撅的老高。

    隻聽那人冷冷的道:“孫大頭你也不是頭一回出來吧怎麽還這麽多事?規矩都忘了麽?”

    那個叫孫大頭的似乎對這人頗為忌憚訕笑著道:“不敢不敢。”坐在胡梯上神態也收斂了許多。

    這時店家才敢戰兢兢地走出來替蕭然幾個安排了飯食。蕭然全無胃口心裏暗暗著急。卻聽孫大頭正有一句沒一句的跟那人套近乎忽然聽了這麽一句:“戴大哥也有好幾年沒回過家了吧?這一回正好路過不回去看看麽?”

    隻聽那人歎道:“正經是路過幾回了呢可惜都沒時間。估計這次也是一樣。”

    然聽了這個“戴”字腦子裏一瞬間閃出一個人來。經說過他有個兒子在曾國藩的湘軍中好像是擔任右鋒營的典軍校什麽地看這人的樣貌依稀不正是戴桐的模樣麽?

    難怪覺得他有些眼熟原來天下竟有這樣的巧事!蕭然又驚又喜起身朝那人一拱手道:“敢問這位大哥上下如何稱呼?”

    那人微微一怔似乎並不願多事皺著眉冷冷的道:“這位公子眼生的很怕是認錯人了吧?”

    蕭然笑道:“是在下冒昧了。隻是瞧這位大哥的模樣倒想起一位故人來。敢問京城甜水井胡同的戴府大哥可知道麽?”

    —

    那人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上下打量了蕭然一番才道:“正是寒舍。不知這位公子是……”

    “哦那麽戴桐戴老爺子如何稱呼?”

    “正是家父。”

    蕭然哈哈大笑再施一禮道:“原來真地是你呀!小弟蕭然。給戴大哥見禮!”

    原來此人正是戴桐之子名戴攻打安慶立了大功現已升為護衛營副都尉是個從六品之職。聽了蕭然的名字戴大喜一按胡梯扶手徑直翻了下來抓住蕭然道:“原來是蕭公公。巧巧了!家父在信中可不止一次的提過你的大名呢真個兒是如雷貫耳!我戴家祖傳的手藝能揚光大可都是你蕭公公的提點呢!”一邊說著倒地便拜說什麽也要謝禮。

    眾騎士聽了“公公”這兩個字麵麵相覷做聲不得。那孫大頭更是嚇得一腦門子冷汗有心上前陪個不是。又不敢過來。戴拜過蕭然通了姓名又道:“咱們都是些粗人有眼無珠適才衝撞蕭公公休怪!”

    蕭然道:“大哥說哪裏話來!咱們一見如故。可別來那些客套。要是你不嫌棄咱家是個閹人就叫我一聲老弟聽著也覺親近些。”

    聽他這麽一說眾人這才稍稍鬆了口氣。但是接著就想到:這位公子是宮裏地太監那麽那兩位天仙般的人兒又該是什麽身份?一顆心不禁又懸了起來戴低聲道:“蕭老弟這兩位姑娘。不會是……”孫大頭更是腿一陣陣的軟說話就要跪下。

    蕭然看出他們的擔心道:“放心不知者不怪麽。兩位主子都是公主的身份。不會跟大家一般計較的。”

    戴心頭一凜忙拉著大夥呼啦啦的跪了一地給兩位公主見禮。寧馨冷笑道:“哼有眼無珠的東西剛剛是誰罵我們來著?”孫大頭聽了臉色煞白汗珠子劈裏啪啦直掉。

    蕭然忙拉起戴笑道:“公主素來大度隻是開玩笑而已各位大哥都請起來吧。”戴陪著小心道:“怎敢讓公主屈尊樓下快請上樓吧!”蕭然道:“兩位主子隻是打個尖兒就走出門在外不講這些俗套地。”

    一邊說著一邊拉過戴低聲道:“戴大哥你這次趕這麽遠的路可是去承德吧?有什麽要緊的事麽?”

    戴這時才想起曾國藩來一拍腦門兒道:“你瞧我這記性!快老弟快請上樓我家大帥早就想見你了簡直盼得望眼欲穿呢!”

    蕭然一怔繼而就尋思過來這曾國藩儼然封疆大吏宮裏的一舉一動自然是瞞不過他眼睛的。他蕭然最近鬧騰的這麽歡如何能不知道?當下大喜跟著戴上得樓來。右手一帶屏風後頭卻是個雅間戴讓他稍後進去通報了。不一會就聽裏麵響起一陣爽朗的笑聲接著一個青布長衫的老頭快步迎了出來道:“運氣運氣!想不到能在這裏見到蕭老弟看來伯函(曾國藩的字)這一趟可真沒有白來呢!蕭老弟久聞大名今日相見榮幸之至!”

    隻見這老頭五十多歲的年紀額頭異常寬闊下頜卻有些窄蓄著花白地一部胡子越襯得麵容清臒雙目炯炯有神。這當然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曾國藩曾帥了。乍一見到偶像的興奮蕭然心裏好一陣激動簡直比當初見到鹹豐時更加緊張連聲音也微微有些顫抖深施一禮道:“蕭然見過大帥!”

    “喛什麽大帥浮名而已不提也罷!”曾國藩親自上前扶起蕭然微笑道:“老弟果然是一表人才!能文能武足智多謀當初碾子山大捷龍王陣救駕端的是打出了我大清朝的威風!老哥我妄自稱從戎多年跟老弟你比起來可還慚愧的緊呢哪敢稱什麽大帥?蕭老弟要是賞臉就叫一聲老哥便已足矣!”

    蕭然想不到這位偶像完全不似原來所想地那樣渾身戾氣不怒自威王八之氣十足相反的卻很是平易隨和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幾分親近之意。隻聽曾國藩又道:“聽說公主也在下麵老弟不知我該不該

    駕?”

    清室的規矩宮裏女眷一般是避諱見外臣地。所以他才有此一問。蕭然忙道:“我看不必了吧。咱們也隻是偶遇公主她們隻是打個站就走的。”

    曾國藩素喜清淡也不願去湊那些熱鬧大喜道:“甚好甚好!難得跟老弟見麵有道是相請不如偶遇。若是不急著趕路可否到裏間一敘?”

    這態度多少讓蕭然有些意外。自己現在雖然也算是頗混了些些名聲地位但是跟他這樣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比較起來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語的。看他如此熱情心裏就隱隱猜到一定是有什麽事。現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也正好探一探他的口風當即欣然同意。

    二人來到裏間落座曾國藩叫重整了酒菜。屋子裏隻有一個隨侍地老家仆。連著戴曾國藩叫他們都退下了。再無別人曾國藩舉杯道:“這一次奉旨赴行在叩謁梓宮本來還想專程去宮裏拜望蕭老弟地能夠在這裏遇見你實在是再巧不過了。這一杯酒一來是要跟你報個喜二來呢卻是要謝謝你這位大貴人呐!”

    蕭然一怔連忙道:“豈敢!大人這不是折殺我一個奴才了麽?這話怎麽說?”

    曾國藩笑道:“老弟不必太謙。伯函素喜直性也是有什麽說什麽。說到報喜老弟可能還不知道上月十七日我大清將士已經一鼓作氣收複安慶。大敗長毛十萬大軍。現在長毛殘兵敗將退守天京已是強弩之末東南平定指日可待!”

    蕭然心裏頓時一黯。安慶大戰的慘烈他早有耳聞。一座城池反反複複幾易其手無論湘軍跟太平軍都是傷亡慘重。現在瞧曾國藩躊躇滿誌的模樣就可以猜出這一次太平軍真地是回天乏術了。退守天京那麽這轟轟烈烈的一場天國夢的破滅。已成定局。

    心裏雖然這麽想臉上卻不敢表露出來忙裝出一幅驚喜的表情道:“這麽快!大人運籌帷幄。用兵如神當真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大清國有您這樣的統兵大帥何愁長毛不破!回頭收複天京剿滅殘匪那也是早晚地事。”

    曾國藩笑道:“能夠這麽快收複安慶連我也有些意外。不過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說起來真還多虧了老弟你呢!”

    “我?”蕭然奇道“大人說笑我一個奴才本分便是伺候好主子罷了哪裏能有那福氣給大人出力?”

    “喛老弟這麽說可太客氣了!”曾國藩搖了搖頭正色道:“安慶長毛兵多糧足委實凶悍。我軍之所以能夠順利攻下多虧了朝廷新近撥的一批新式火器。一種是後膛裝轟天炮使用的開花炮彈威力無比;一種是地雷埋於地下一觸即一顆地雷可傷人十數。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新式步槍準度跟射程那可是鳥槍的好幾倍。有了這幾件寶貝要是再拿不下安慶我這張老臉可真是沒地方擱了呢!話說回來這東西都是工部員外郎戴桐戴大人率人研製出來的。若不是當初你獨具慧眼跟大行皇帝麵前舉薦了戴大人哪裏還有今日伯函之功呢?所以說老弟你可是我的大貴人呢!”

    蕭然這才明白他的意思。當下搖手笑道:“人都說是金子哪裏都能光戴氏的明能夠揚光大那是咱大清國的福分是大行皇帝知人善用。這個功勞我可是萬萬當不得地。”

    曾國藩眼中閃過一絲讚許的神色道:“不嬌寵不居功蕭老弟果然與一般的公公不同呢。好吧那便為了慶祝我大清國之喜幹了這一杯!”

    蕭然也不再推辭舉杯一飲而盡。這一間雅間兒卻開著一扇後窗向外望去盡是鬱鬱蔥蔥的樹木。故意打了個哆嗦道:“大人見諒:蕭然在路途上偶感風寒當不得這風吹咱們把窗子關了吧?”

    曾國藩關切的道:“怎樣重不重?我瞧你脖子上還纏著繃布難道是受傷了麽?”一邊說著一邊親自站起身去關窗。蕭然嚇了一跳怕他走進窗子噌的一下跳了起來繞過桌子搶在他身前道:“怎麽敢勞煩大人呢?我自己動手就成!”

    站在窗口向外掃視了一圈兒隻見微風吹動地樹影婆娑什麽都看不到。反手掩了窗子又不放心把窗閂也插了這才走回桌前坐下。曾國藩見他舉動有些怪異但想想宮裏的這些個公公也確實都有著不少的怪癖因此眉毛微微一抖嘴上卻沒說什麽。

    二人重新把盞說了些閑話。曾國藩忽然道:“這一次來承德也正有兩件事想要勞煩老弟不知老弟你能不能幫伯函這個忙。”(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