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一對小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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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十一年六月二十八日黃道吉日諸事大利。六淳在太和殿正式舉行了登基大典。十天之後垂簾大典在養心殿舉行。直到此時塵埃落定兩宮太後正式登上了政治舞台。
對於垂簾聽政恭王奕簾自己秉政。但是在蕭然的壓力下不得不漸漸的將權力移交給兩宮。擬呈的垂簾章程進一步明確了兩宮的權力除了擁有上諭的最終決斷權也可以任意召見內外文武官員親自聽取政務報告包括對人事的任免簡放差事所有的權力都在兩宮的掌控之中。奕布置的黨羽非但最終沒能達成秉政的目的反而真真正正的成了兩宮的傀儡。
處理政務仍舊以懿妃——現在的慈禧太後為主。慈安太後雖然比從前大有長進但政局之事畢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磨礪出來的。好在她天資聰慧凡事又肯留心雖然平時並不多言但已經可以漸漸的領悟其中的關竅了。隻是她性格溫和內斂對政事不是很熱衷難免有趕鴨子上架的感覺。有幾次覺得煩了就裝病不肯上朝躲在被窩裏偷懶兒。但每次都給蕭然毫不客氣的揪了出來氣的咬牙跺腳也是沒法兒。
相反的蕭然這陣子倒清閑的很領著一身的閑職正好倒出功夫來。挨著個地抄原顧命八大臣的家。肅順、載、端華是抄過了的剩下的幾位除了覺得景壽為人還算不錯其餘的就一抄到底。從杜翰到焦祐一個也不放過。抄完了八大臣再去抄蘭輕卓、陳孚恩那幫子黨羽的。連原都察院行走荀敬都沒放過。林清兒一度說他眼珠子顏色不對自己照鏡子確認了一回確實有些冒紅光看來是抄家抄上了癮。
實在抄得無人可抄了自己也弄不清到底a了多少銀子。其實錢這東西少地時候才覺得金貴等到多到自己也數不清的時候就隻剩個概念了。不免有些意興闌珊索性悶起頭研究從肅順那兒弄來的一大堆寶貝。慈安以太後的身份。搬去了鍾粹宮寶祿被升為鍾粹宮領太監出宮的機會就少了不能象以往那樣整天的跟在蕭然屁股後頭廝混這讓他很是鬧心。不過還是得了個空在京城邊上的榆錢兒胡同替蕭然買了套大宅。雖然地方遠了些但沒有鬧市的喧囂十分清靜。這還是雍正朝有名地富商廖興廖九爺建的當年正是廖家的鼎盛時期宅子置的那叫一個大。一個氣派單是前園奔後園走過曲曲折折的回廊就要小半天兒的時間。再經過後世幾代人的修繕雕梁畫棟廊角回簷。假山園林奇花異景比起承德楊柳巷的府邸強出了不知幾倍。甚至連劈柴胡同肅順、端華的府邸也稍有不如。
但是蕭然對這個宅子卻非常之不滿意。主要原因是他天生方向感不是很強宅子又太大所以在自己家裏頭竟會常常迷路。說起來這真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
甭管怎麽說總算是有了家了。蕭然便派人把雨婷跟雪瑤從大興山接來。寧馨這回可算是有了伴兒了連皇宮也不怎麽回了天天黏在蕭府裏不肯走。恭王等幾個雖然覺得公主是寡婦地身份跟蕭然這個假太監整天廝混在一起實在是不合適。但是一個是混世小魔女一個是太後身邊的紅人誰敢說個不字?
至於林清兒回鑾之後一切也就安全了用不著再貼身保護所以蕭然仍舊求了慈安一道懿旨把她還出宮。慈安對林清兒格外喜歡頗有些舍不得但是知道她身份特殊也隻好同意。這樣一來四個老婆又聚在了一起整天價嘰嘰喳喳個不停吵得蕭然腦子都大了。心說也是人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我現在把四個老婆弄到一起這不是吃飽了撐的麽?
還有一件事就是他跟寶祿的家人原都在恭王的手上作為人質。現在當然是要乖乖的放人原來蕭家原也算是個中產階級經營著兩間布號因為經營不善欠下了不小地債務。父親蕭義一時想不開竟喝了鹵水尋了短剩下母親蕭於氏帶著兩個兒子跟一個女兒家產都變賣了終是還不起債這才被恭王手下連哄帶騙加用強的網羅了去送進宮當了臥底的太監。
恭王說是照顧他的家人其實隻是扔到州置了兩畝薄田艱難度日。其實從心理上蕭然對這位老娘總歸是不能那麽自然的接受多少有些別扭。不過畢竟自己的身體是她老人家所賜這一點是無論如何否認不了的。
相見的那天一家人不免抱頭痛哭。蕭於氏思念兒子終日以淚洗麵害了眼疾這時已經看不見東西了。隻能用顫
一遍一遍摸著兒子的臉蕭然心裏也是一陣陣的酸的風光還有這麽大個宅子老人家都看不到唯一能做地就是命令四個老婆排成一排讓老太太挨個摸個夠。老太太聽著一幫子兒媳婦一口一個婆婆甜甜的叫著笑的合不攏嘴每摸一個就誇:“這丫頭真美真俊!兒子真能幹!”也不知是誇兒媳婦還是誇她兒子呢。等摸到寧馨的時候聽說這位是當朝的公主老太太嚇得幾乎背過氣去。蕭然就忍不住好笑心說回頭我要是把太後領回家來說啥也不能讓您老人家摸了要不一準兒受不了這刺激。
其實蕭然哥兒兩個死去的那個哥哥才叫蕭然弟弟本名蕭風另外還有一個妹妹今年才十六名叫蕭瑩。許是爹娘地模子都比較標準。三個孩子中不單蕭然哥倆長的英俊蕭瑩更是出落的亭亭玉立絕對的青春無敵小美女。小丫頭似乎跟蕭然關係很鐵聽說他失憶竟連妹妹也不記得了賭氣不理他。她性格有些象寧馨。活潑可愛嘴兒又甜很快就跟一幫嫂子混的倍兒熟。
老太太跟妹妹也都在府裏安頓下來寶祿剛好也隻有老娘一個正好接來蕭府跟蕭於氏作伴兒。他還有一個兄弟雖然才十四歲但那機靈勁兒卻跟寶祿一樣蕭然安排他到雨來那裏。跟著學學生意經今後或者在公司做事或者自己做買賣也都用得上。
安頓好了家人蕭然現在的心思大半都用在了那些寶貝上。這些東西地價值到底有多大委實難以估量。蕭然給自己的定位是屬於那種指導型人才更適合當領導實際動手能力是不成的。於是把羅爾托、鐵匠李三從大興山弄來。工部員外郎戴桐戴老頭也請來了。這幾個可真不是簡單人物湊一起鼓搗了十來天就把電池跟電機研究明白了隻要有合適的原材料仿製基本沒問題。原先的原材料采購都是通過戴桐讓工部來辦現在蕭然權力大得很。直接讓內務府去操辦就成了不過一句話的事情。
這天正在研究鋁錠金屬鋁最初是由丹麥科學家h奧斯特於年用齊還原無水氧化鋁得到的。這種方法羅爾托隻是見過資料記載具體的步驟還有待摸索。因為這種金屬強度低質地較軟李三跟戴桐都認為沒什麽大用處但是蕭然卻知道這東西地用途有多麽廣泛。可惜他是那種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典型的半吊子專家具體的用途一個也沒說上來戴桐又是個倔脾氣專門兒好抬杠。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爭的臉紅脖子粗。氣得急了蕭然順手鑿了老頭個暴栗撒腿就跑。
穿過回廊繞過假山再轉過一個小水池不知不覺的又迷了路。看看四周除了垂柳就是太湖岩天知道該怎麽出去不禁跳著腳兒的又把寶祿咒罵了一回。正不知該怎麽辦忽然前邊穿來一陣噌淙琴聲悠揚婉轉動聽之餘似乎還有種莫名的悵惋。蕭然心中奇怪循聲走出柳林來到前邊的一個大花園。
從打搬來了這裏還真沒細細的逛過。正是六月下旬隻看那一大院子的各色花卉爭奇鬥豔陣陣濃鬱地花香撲鼻而來令人心神俱醉。一叢芍藥後邊正有兩個女孩兒低聲的說笑著。蕭然看她們兩個的背影都穿著素衣素裙還以為是府裏的下人心說兩個丫鬟竟有這樣的琴藝也算是難得了。
躡手躡腳的湊過去隻聽一個女孩兒說道:“牆裏秋千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裏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唉這漁家傲真個是寫地好呢!世間多少癡情總被這無情消去隻這一句‘多情卻被無情惱’也真真兒的稱得絕唱了。”
另一個女孩兒笑道:“你說的這句可還不夠說出你的心思。姐姐心裏想的什麽可一點都瞞不住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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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瞞你什麽?小蹄子!那你倒說說哪一句才是我的心思?”
“這個麽……”女孩咳嗽一聲搖頭晃腦的道:“燕子不來花又老一春瘦的腰兒小。薄幸郎君何日到想當初莫要相逢好。哈哈你正是好夢欲成還又覺對不對?”
“瞎掰!我哪有什麽好夢是說你自己才對吧。”
“切還不承認!昨兒個半夜裏頭也不知是誰‘公子、公子’地亂叫。不是你難不成是貓兒狗兒成了精?”
“啊死妮子讓你取笑我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兩個女孩兒嬉笑著鬧成一團。蕭然聽得暗暗好笑感情是兩個懷春的丫頭在這裏說私房話兒呢。卻不知是看上了哪家的公子?又一想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兒偷聽這個可實在是有
兒了。正要悄悄溜走隻聽一個女孩兒又道:“唉!咱們這整天地除了看這花園子就是撫琴膩也膩死了呢!你說公子他也真夠狠心的把咱姐妹扔下不管不問地。總不會一輩子都要這麽著吧?”
恩?難不成這姐倆被人一拖二?***還敢始亂終棄這個王八蛋公子也忒不是東西了!蕭然忍不住心裏好一陣鄙視。另外那個女孩說道:“這樣子不也挺好的麽?難得落個清靜自在總比原先伺候老爺那時候好吧?從前那樣兒的屈辱簡直拿咱姐妹不當人你還沒受夠麽?”
啊?還有個老爺?我靠!簡直是畜生!禽獸!先前那女孩道:“怎麽沒受夠?有時侯夢見。都會被嚇醒呢!”說著幽幽歎了口氣道:“也是還有什麽不知足呢!現在有衣穿有飯吃又沒有人欺負這樣過一輩子也算福氣啦!”
“是啊誰叫咱們孤孤單單的無依無靠能有個落腳的地兒就算造化了。唉。說白了都怪咱們命不好。誰讓咱倆都是打小就沒爹沒娘呢?”
“你沒爹我有!”一個女孩憤憤地道“我就是七歲那年被我爹親手給賣到八大胡同去的!老賊我這輩子也忘不了他!”
“切!這樣的還算是當爹的麽?跟沒有有什麽區別?”
……
蕭然這才開始漸漸的驚訝了。八大胡同那是京城的紅燈區是有名的煙花柳巷!原來這兩個女孩兒竟是青樓出身竟有這樣的悲慘身世!府裏地下人這回是寶祿跟林清兒一起招來的。宅子又大最近又忙跟大部分下人還都沒見過麵。也不知這兩個女孩兒寶祿他倆是怎麽招來的?
隻聽一個女孩兒又道:“姐姐你說公子他……真的就瞧不上咱們兩個麽?按說咱姐妹相貌也算不錯了。而且又沒……又沒有……。你說他真的就不動心思麽?”
“唉誰知道呢!別的男人瞧見咱倆都恨不得把眼珠子掉出來。隻是公子好像瞧都不願意瞧一眼呢!不過妹妹你不覺得越是這樣的男人就越可敬麽?”
“可敬什麽我看他明明兒的就是個瞎子。大白癡!”
恩?難道這兩個丫頭居然還是傾國傾城的顏色?蕭然立刻變得有些興奮擦了把口水伸長了脖子左瞧右瞧。可惜她們就是不肯轉一轉臉兒不免急的抓耳撓腮。另一個女孩兒笑道:“說他是瞎子、白癡那你怎麽還惦記地什麽似的好不知羞!”笑了一會又歎了口氣道:“人家的眼光高著呢!你沒瞧見幾位夫人個頂個兒的標致哪裏還能稀罕咱們這樣卑賤的人呢!我看咱倆也就是那丫頭的命!”
“誰說地?我就不覺得!要說我是丫頭命那也罷了姐姐你卻不應該呢!姐姐人又漂亮又聰明並且撫的一手好琴。原在倚翠樓的時候多少達官貴人都為你迷的神魂顛倒呢。要我看你也不比夫人們差!”
“你這小蹄子沒的亂說。什麽神魂顛倒這也是誇人的話麽?”
兩個女孩兒又嬉笑了起來。年紀小些的笑道:“那我這樣誇你:姐姐這裏好軟好滑哦!叫我摸一下好不好?”
一聽這話蕭然的荷爾蒙從腳後跟開始升起一路飆過頭頂一股鼻血險些噴了出來。心說也不知哪家地白癡公子放著這麽一對小白花居然瞧不上眼簡直是暴殄天物!說他瞎子、白癡簡直都是讚美他了!一邊想著一邊就忍不住想上前去看個究竟。恰在這時隻聽得身後一聲暴喝:“哪裏來的野小子敢到這裏來偷花!”
蕭然給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嚇得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回頭看時卻是個半老不老的老頭戴著頂鬥笠披條布衫子一手提著個水桶另一隻手卻操著個鋤頭看模樣應該是個花匠。這時水桶也扔了把鋤頭揚地老高奔蕭然就衝了過來。蕭然連忙道:“你是這兒的花匠?我是這宅子的主人……”
“主人個屁!主人有你這打扮的?睜著眼睛編瞎話!***打折你狗腿!”
原來蕭然剛才跟戴桐他們研究明隨隨便便的套了件布衫子完全就是家仆的裝扮。看得出這老頭責任心不是一般的強輪起鋤頭劈頭就砸。蕭然手無縛雞之力又沒有個步槍、刺刀什麽的拚一拚嚇的臉兒都白了大叫救命撒腿就跑。一跤正絆在花叢上撲通跌了個四腳朝天。老頭更是信心倍增老大鋤頭打來危急關頭隻聽得一聲嬌呼:“公子!……你你怎麽在這裏!”(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