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棺材,又見棺材

字數:7113   加入書籤

A+A-




    “八大天王”來了。

    他正是“八大天王”高大名。

    “八大天王”是一個人而不是八個人。

    眼前這個人要比唐寶牛更高比唐寶牛更壯比唐寶牛更有氣派。

    他就是“八大天王”高大名。

    唐寶牛一眼望去就覺得這人橫著豎看都著不順眼。

    “看他神氣的樣子:“唐寶牛不恥的道:“這種人必定是四肢達、頭腦簡單之輩。”

    方恨少大有同感:“難怪我左看右看都覺得他好像在那裏見過原來他倒跟你像了八分:“唐寶牛惱了正待作張炭卻道:“你可知他有那”八大“丁”“他?”唐寶牛沒好氣地道:“他頭大:“沒斜張炭拍手笑道:“對了他的頭比誰都大而且比誰都硬跟他交手可要對他的”鐵頭功口防著點。“方恨少奇道:“人說練”鐵頭功口定必脫不是光頭也是禿子這人怎麽還滿頭黑。”“他?“張炭幾乎是咬著力恨少耳根的道:“他戴假。”

    “假?”

    “對他自己黏上去的。”張炭道。

    “不要臉:“唐寶牛更瞧這人不順眼了。”戴假有什麽不要臉:“張炭笑道:“隋唐時候不知有多少文人雅士名流達官貴人名妓興著戴假假眉假胡子呢:“溫柔興致勃勃的問:“那麽這人其他”七大“又是什麽?”

    “他?”張炭如數家珍:“鼻大、拳大、嘴大、名大、命大、腳板子大還有一大不便告訴休。你別小看他這八大其實都有點真本領。”

    溫柔不依推推搡搡的扯著他道:“你告訴我嘛快告訴我。”

    張炭這次忙不迭搖手:“告訴你?開玩笑:不能不能。”

    方恨少自作聰明:“我猜是膽大。”

    “大你個頭:“張炭笑啐道:“他的膽子最小的了:“溫柔咋舌道:“這麽高大個既卻膽小?”

    唐寶牛這才對“八大天王”有些“好感”起來:“好眉好貌長沙虱這並不出奇樣子對稱貌德俱備的人本就沒幾個。方恨少頷道:“對了像你和高大名卻有點貨不對辦。”

    唐寶牛這回真的氣了:“什麽?”正待作卻被一陣吹打喧囂之聲打斷。

    他們初以為是賀壽的音樂心忖:這花老頭兒倒是要把一場大壽辦得冠冕堂皇。“八大天王”正跟花枯大聲賀壽說:“你老的賀樂那裏請來的?奏得也特別:“花枯堆滿笑容聞語卻呆了一呆道:“不是你給老夫賀壽的班子麽?”

    “我?”八大天王大嘴一裂笑道:“我那有功夫辦這些事兒?”

    老枯道:“說不定是尊夫人”一葉蘭佟女俠的好意吧?”“你是說勁秋?

    “八大天王嗤啦一笑笑聲倒像十足了唐寶牛:“她連家都沒心神打點一味嗜賭我都十來天沒見著她了。”

    這時樂聲漸近細聽之下隱隱有點不對路。

    這音樂聽去盡是哀涼像悼魂似的一催一放曲折間痛心不已那有什麽喜樂可言?

    這時張順泰又氣急敗壞的跑了進來。

    花枯不想敗了語要的興頭心中打定無論生什麽事情都要沉著應付一把捉住張順泰問:“什麽事?”

    “棺棺棺棺棺”張順泰語無倫次。花枯白眉一剔隨而沉壓到蓋上在眉心擠出一個刀刻般的“川字”:“官差來了?”

    “不是官差”張順泰搖手擺腦以助表達:“而是棺材:”“有人送一口棺材給您老賀壽來了:“

    ※ ※※一副黑漆的棺材上麵寫著花枯的名字居然還有”孝子“捧著花枯的靈位。花枯平時最迷信。今天是他大壽的日子。這分明是觸他的黴頭。他幾乎是衝出去把那一幹吹打哀樂的人打得人翻馬臥抓住幾個人來逼問:“你們為啥要這樣做?”

    “是有人給銀子要我們送這一口棺材來的。大爺饒命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是誰給你的銀子?”

    “一位穿大紅衣袍的大爺┅┅他給了我三兩銀子我便當了孝子。”

    “他?”

    花枯一聽在大宅子前握緊了拳頭。

    王小石剛聞有人送來一口棺材的時候怔了一怔隨著大夥兄出去一著隻見是一副上好壽木心中兀自驚疑不定。

    張炭低聲噓了一口氣道:“棺材:又見棺材:“唐寶牛也有些疑神疑鬼:“莫不是雷損沒死┅┅丁”這一下卻說中很多人的心事運來道賀的賓客不少人都變了臉色。

    雷損畢竟是這城裏黑窩子裏的老大:老大中的老大:這時八大天王卻打了個仰天哈啾。

    這一聲失驚無神直似隻什麽野獸大叫一般把眾人都嚇了一跳。

    連溫柔也吃了一驚。

    她撫著心口忿忿地啐道:“打個噴嚏也這麽誇張鼻頭都打死了幾塊肉罷:像雷公似的一噴嚏要劈倒一株神木不成?把人給唬得失心喪魂的。”不意她自己又打了兩個噴嚏聲音小得似連鼻上的蚊子也驚不走活像可憐小動物的兩下嗚咽。

    那站在不遠處的八大天王悠然道:“哎弱小生命這樣打噴嚏也沒幾根鼻毛知道。”溫柔怒得杏目一瞪柳眉一揚:“你說什麽?”

    八大天王沒理會她隻自對自說:“我傷風。”

    方恨少在旁看得眉飛色舞道:“很像很像隻一點不像。”

    唐寶牛奇道:“像什麽?”

    “他說話的神態真像你敢情是你自出娘胎就失散了的兄弟;”方恨少擠眉弄眼的說:“可就有一點不像。”

    唐寶牛本待作可是又想聽下去便問了再說:“那點?”

    “你怕溫柔;”方恨少用下巴一道:“他可不怕。”

    唐寶牛正要咆哮忽聽一聲大吼:“溫夢成:“花枯在宅子外指天大罵道:“你這王八羔子你可毒著的:趁這壽日你攪這玩意來犯我的禁忌:“不知就的人都覺得溫夢成過分一向深知”夢二黨“兩大黨魁氣十多年的朋友則是不以為怪。花枯氣還未平兀自大罵道:“姓溫的你不上串、不長俊、不中相與的東西:我花某沒惹著你你處處犯我嘔氣好看我明兒不砸了你的大門娶了奶的媳婦上這回話沒罵完隻聽棺材喀呦一聲又忽地一響一人霍然撐了土來一身大紅的衣白如皓哈哈哈笑了三聲:“姓花的你這般搶天呼地、潑婦罵街樣般做哈?去年我據女兒你叫人把我女兒的衣裳剝光害她躲在花轎裏不敢出來誤了良辰吉時這又是哈意思?”

    花枯嘴角彎了彎吭地從鼻子噴了出來:“奶肯伸頭出來了麽?老某那次叫”一葉蘭口下的手大家是婦道人家已算手下留情你媳婦兒也沒丟醜:誰教你去年趁我拜見諸葛先生你著牽牛尊者在我背後黏上紅藍綠三隻烏龜這又是那門子的玩意?“溫夢成哈哈哈笑三聲:“你就要問你自己的醜事去年青羊宮廟會休一腳蹂在我的新鞋上這又是誰先起的:”“你誌也小氣:“花枯蹂看腳大罵:“是你先把茶水潑到我衫裙上的:”“我小氣?“溫夢成指著自己的大鼻子、白眉白白胡子一起幡然而動:“是你先在會場上向著我放屁:”“你放屁上花枯鐵青看臉大罵。

    “我小氣就沒屁可放士溫夢成道:“我小氣今日還會給你送這份大禮?”

    “大禮?”花枯氣得什麽似的:“我做壽你送棺材這就算大禮?”

    “你盲的不成?”溫夢成往棺材一指罵道:“這還不是大禮?”

    花枯嘿聲道:“你有種就不要先上我家門”話還末說完一眼著見棺材的事物那是一個三角臉的漢子就臥在棺材胸前還擱了本殘破的書。

    花枯一看登時就罵不下去了。

    “不上你家門就不上:“溫夢成氣憤填膺地道:“要不是我親手把你那位破教出門、偷了你的”一葉秘笈“的寶貝徒兒趙天容著了你叩頭請我我還不來呢:“這回輪到花枯一時答不上口來。”三十六著、七十二手“趙天容是他第四位徒兒可是這人不長進貪花好色遠去采了花惹起大禍花枯雖然護短但也嫉惡如仇馬上要縛趙天容送官處置不料趙天容卻先下手為強偷取了花枯的內家拳譜”一葉秘笈“一走了之花枯請動江湖道上的朋友和弟子去追捕均不得要領。沒料到卻已被溫夢成拿下送了過來。花枯把話說僵了這可擰不過來。花枯又不願當著眾人麵前氣衰隻好強辭道:“你把這王八蛋押回來也不必扛一口棺材送來。”

    溫夢成道:“他就是扮孝子假送殯想藉此溜出汴京的我逮著他把他對了穴道塞入棺原裝不動的親自送了回來怎麽?你打鑼都找不著的人如今給我輕易辦了丟了顏麵不認帳呀你:“這句話一說花枯麵子掛不上眼著兩人又要衝突起來。果然花枯潑撤的道:匚洹是我的徒弟他犯了事誰要你來做棟?我故意放他一馬你以大欺小也不臉紅更不知做啥居心一。”

    溫夢成氣得哇哈一聲:“你這算橫著過江啦?好哇你說你說我有什麽居心?”

    “你武功著著就走到井底了”花枯眼角瞥見棺材的那一木書心生一計靈機一動頓時有了話題:“你覬覦我苦心創研的武學秘笈已久你以為我不知道?說不定就是你唆教他幹的好事:”“你你你你你“溫夢成氣上了頭忽然省趄他今天是來氣花枯而不是被花枯氣的登時強轉了語氣哈哈哈又笑了三聲:“我知道了。”

    花枯明知沒好話但又不得不問:“你知個屁:“溫夢成含笑不語。花枯憋不住了隻好問:“你知道什麽?”

    “難怪難怪”溫夢成說:“你徒弟好色采花人神共憤原來是士梁不正下梁歪怪不得他:”“你含血噴人:“花枯氣得像隻活蝦般跳起來。”嘿:我可沒胡說是你剛才承認的你要放趙天容一馬:“溫夢成道:“要不是同流合汙沆瀣一氣你怎會光放著淫徒不嚴懲:“說罷哈、哈、哈笑了三聲。”你看你奸的你:“花枯氣量了頭居然給他想到反層相譏之策:“說話前要笑三聲說完後又笑三聲奸得連笑都十足個奸相:我倒想起來了你千方百計處心積慮為的不過是想偷學我的秘笈。你開口要好了嘛憑我倆的交情我還會對你藏私不成?”

    “你那本臭破爛書我翻都沒翻過:”“誰知道?”“你那些二二腳貓跛腳鴨功夫我才不希罕:”“天知道:”“奶不信:“溫夢成一手把躺在棺材裏的趙天容揪了上來怒道:“你可以問問奶的寶隻徒弟:]說罷疾點活了趙天容身上所封的穴道厲聲問:“你說我有沒有碰過那本破書白。”

    趙天容可苦起了臉孔。

    他不敢說“有”因為命在溫夢成手上。

    他一看師父花枯的臉孔也不敢說“沒有”要是他說了就算溫夢成放了他他也做不成*人。

    花枯現在似已全忘了理拚命向趙天容擠眼睛、挑眉毛:意思要他指證溫夢成確有偷窺過“一葉秘笈”。

    遂見趙天容還是不表態他幹咳一聲道:“你這可不是胡塗了嗎?姓溫的一向狡詐貪婪為了這本絕世秘笈把你坑了你怎地伯了他不敢指證?難道忘了平日為師說的話了麽一。”

    這一番話無疑如同暗示趙天容隻要肯指溫夢成盜書可能還會準他同到門牆之下至於在外犯的事也不一定再作追究。趙天容把心一橫:這是師父的地頭就算我誣他難道他真敢殺我不成?當下便大聲叫道:“師父明察秋毫:書是溫師伯叫我偷的他要徒兒做那些喪德敗行的事以破壞師父的聲譽徒兒┅┅敵不過他唯有忍辱偷生┅┅才致作出這些丟人現眼的惡行來:“這句話一說眾人都靜了下來。靜下來看看溫夢成。趙天容說的話可大可小。小的話當然無人置信大的話足可叫溫夢成絕江湖。這畢竟還是個講道義的江湖。江湖人自有他們的一套義氣觀念。溫夢成要是真的這樣做隻怕黑白二道都容不下他:“道義”便是這江湖上令人留戀下去漏*點衝擊的重心。

    這幹豪勇之士對世間規榘俱可以不放在眼裏:但對良知上的規榘卻無人不敢有逆江湖上的漢子誰不是這樣子?

    誰不是這樣子誰便不是江湖上的漢子一口口花枯笑了。

    他的笑意陰陰森森。

    既然溫夢成做了這樣子的事他就不能算是江湖上的好漢。

    這樣看來他好像是占了上風。

    “說得好。”花枯一把手將趙天容抓了過來跟他幾乎臉貼臉的情眯成一枝針的自對力的眼窗刺入心髒去:“我本待給你一個機會放你一條生路嗬是恬為了蛻罪。“。生連自己師伯也敢誣蔑像你這種人活下去還有什麽意思?”他那張又枯又摟又蒼老的臉出現了一種很特異的光采仿佛他的心在體內著光使他臉容也透著光:“估訴你你師伯這人雖沒出息些但你說的事別說我瞧不起他他這一輩子不敢幹下一輩子也不會幹一百輩子也輪不到他來幹:“趙天容這次真的是孤立無援手足無措隻怕師父一運力把他捏殺了。趙天容哀聲啡道:“師父我我┅┅師伯我┅┅”

    “我你個頊:“花怙一擺手幾名弟子應聲而前他吩咐道:“把這廝給押下去嚴加看守明日我會將他送官究。今天是老夫大奸日子來來來別壞了興頭:“隨而向溫夢成道:“我隻試這小子一試唉沒料七年來教出了這麽一個狼心狗肺沒出息的東西:“溫夢成哈哈笑道:“不錯。不錯。”

    花枯奇道:“咦?什麽不錯?”

    “有其師必有其徒虎父無太子;”溫夢成笑著說:“你這位寶貝徒弟可真像奶得你真傳:](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