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錦江四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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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秋水的祖父是蕭棲梧乃浣花劍派開山祖師。
浣花劍派的曆史絕不比天山劍派、華山劍派、青城劍派、海南劍派、終南劍派悠久但蕭棲梧是當代劍術大師以他個人劍術上的修為確不在上述任何一派掌門下放眼天下隻有鐵衣劍派、滄浪劍派才能使蕭棲梧怕之三分。
鐵衣劍派、滄浪劍派的後台卻是“權力幫”。“權力幫”是天下第一大幫。
浣花劍派卻沒有任何後台。
蕭棲梧名震天下到了晚年就隻有一個兒子便是蕭西樓。
蕭西樓十九歲時便已擊敗當時著名劍客“長空劍”卓青天。
蕭棲梧很疼愛這個獨生子但是蕭西樓因無法接受他父親要他舍棄其愛人、另娶一位尚未謀麵但門當戶對的女子為妻最後離家出走到了桂林組成了外浣花劍派。故當時有內、外浣花劍派之分。
可是沒過幾年蕭棲梧與人比武慘敗受傷憂患成疾終於撒手塵世敵人趁機入侵整個內浣花劍派幾乎在三幾個月之內給人瓦解了。
蕭西樓得聞噩耗率眾趕回川中單劍闖蕩終於重使浣花劍門內、外二支浣花劍派故此又合成一脈。
浣花蕭家在川中名氣之大聲望之隆財產之豐足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蕭西樓晚年更勤修劍法大有進境。
有人說浣花劍門下不止是一個幫派而是一個世家。
又有人說浣花劍門之所以盛起當然是因蕭西摟慎細老練也因為有兩個好兒子和一個好女兒。
蕭易人的劍術傳說已不在其父之下而且在川中又有人望。
蕭開雁忠心踏實任勞任怨是名忠厚樸實的好青年。
蕭雪魚是個美麗而聰明的女孩子喜歡唱歌據說她十三歲時在溪邊一麵歌唱一麵繡靈魚戲水結果真有一條活魚跳上岸來落在她的繡畫上也不知是因為歌聲太好還是繡得太像。
那時蕭秋水還沒有長大。
蕭秋水從小就是在這種關照寵護下長大的。
蕭秋水自小就聰敏過人讀書過目不忘能詩善畫他的武功得自蕭易人而非蕭西樓但十七歲時居然已自成一家。
蕭西樓暗地當然很喜歡他但是很不喜歡蕭秋水的愛胡鬧愛抱打不平愛閑蕩遨遊愛廣交朋友愛怒易喜幹了再說的脾性。
蕭西樓認為名門世家子弟不應該那樣應該莊重點儉約點就像大哥蕭易人、二哥蕭開雁。
偏偏蕭秋水就是蕭秋水。
蕭秋水要到隆中臥龍崗去卻自長江西陵峽逆流而上到了秭歸秭歸是大詩人屈原出生之地其時又正好是五月初五中國的詩人節。
蕭秋水與三個朋友是最愛冒險的青年。
長江三峽謂翟塘峽、巫峽、西陵峽位於長江上遊介乎四川、湖北兩地互相遞接長七百裏為行舟險地。
秭歸背依高山麵臨長江景色壯麗這是屈原故裏所以每年五月初五更是熱鬧龍舟塞滿江上。
這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清晨蕭秋水到了秭歸就和他的幾位朋友上了岸心想:反正並不趕忙於是決定看了這次空前未有的賽龍舟才催舟到隆中去。
蕭秋水每次出門的時候蕭西樓就一定會吩咐他幾件事:
不要胡亂結交朋友。
不得與陌生女子牽涉。
千萬千萬不得不得招惹“權力幫”的人。
第一點蕭秋水懂得因為成都浣花蕭家乃名門世家自然有人來攀親結交但蕭家清譽交了損友自受影響得罪了朋友也等於是自掘墳墓。江湖上是非有時要比手上的刀還利。
第二點蕭秋水明白因為他自己入世未深而他的爸爸就是因為女孩子幾乎被逐出成都蕭家。蕭秋水雖然懂得和明白不見得就是同意其一因蕭秋水素好廣遊交友其二是因為蕭秋水風流惆儻。
但是第三點蕭秋水就不明白也不懂得了。
他已問過無數次問過不少人:“權力幫究竟是什麽東西?”
那些人雖然答法都不同說法卻都是一樣。
——權力幫就是權力幫開幫立派就是為了權力所以直接命名權力幫這是一個實事求是的名字起這名字當然是權力幫幫主李沉舟。
——李沉舟的外號叫“君臨天下”武功多高不知道他有一個好妻子叫做趙師容有一個好智囊叫做柳隨風至少到現在為止還沒有聽說過有人能鬥得過趙師容、柳隨風的。
——權力之獲得必須要有三件東西:金錢地位擁護者。
——這三樣東西李沉舟都有。
——但是真正實行“權力幫”的霸權者卻是十九個執行人江湖上聞名色變的“九天十地十九人魔”。
——這十九人魔武功不單高絕而且其黨羽遍布天下不乏高手名家。此外據說還有八個可怕人物。
——他們殺人與整人的手段可以叫你痛恨媽媽為什麽要把你給生出來。
——所以招惹了權力幫不如去自殺更好!
——權力幫是招惹不得的。
以上所說的蕭秋水都明白。
他不明白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結論:
在他的心目中這才是最好、最該招惹的對象為什麽為什麽招惹不得?
“千萬不得招惹權力幫否則打斷你的腿。”
蕭秋水不知聽過多少遍了這次臨出門時又被吩咐了一遍。
“但是後麵那一句卻不是蕭西樓說的而是蕭秋水的母親孫氏慧珊附加的。
孫慧珊早年在江湖上也大大有名是“十字慧劍”掌門人孫天庭的獨生女兒。
可是後麵的那句話若是蕭西樓說的那在蕭秋水心目中就不同分量了因為蕭西樓言出必行。
孫慧珊是最疼蕭秋水的好母親;好母親往往就不是嚴厲的母親。
所以蕭秋水也聽過就算了。
湖北秭歸乃峽中古城背依雄偉的山嶺麵臨浩蕩的長江景色壯麗。
蕭秋水清晨抵達秭歸看見岸上停泊著大大小小的船張花結彩的龍舟十數艘這兒是屈原的出生地每逢五月初五自然更是熱鬧算是對這位愛國大詩人的追懷。
因為還是清晨舟子都停泊在岸上大部分是龍舟還有些張羅體麵的漁船其中還夾雜著幾艘商船還有一艘看來極是講究華麗的畫肪。
敢情是什麽富貴人家老遠趕來看賽龍舟的。
蕭秋水自幼在浣花溪畔長成這種畫肪蕭家也有一二艘不過在這個地方也有這種畫舫蕭秋水不禁多留意了一眼。
本來他留意了一眼便知道是富人來湊熱鬧的隻是這一眼卻讓他看到了不尋常的事兒!
於是他馬上停了腳步!
他的朋友也跟著停步。
因為是清晨岸上的人並不大擁擠。
要是換作平時這岸堤根本不會有什麽人。
這時畫舫裏有一名家丁在船頭伸懶腰打嗬欠一名婢女正在倒痰桶裏的穢物入江中。
而在岸上走來了十一二個人。
精壯的大漢。
這並沒有什麽稀奇而令人觸目的是這十一二大漢腰間或背上都佩有刀劍兵器。
在大白天這批人這麽明目張膽地佩刀帶劍走在一起未免有點不尋常。
不尋常的卻是這十二人都忽然拔出了兵器一躍上船。
為的人使的一一雙金斧一躍上船頭嚇壞了那名家丁正想叫:“救一一”已被那雙斧大漢用金斧架住脖子推入了船艙。
那婢女一聲尖叫一一名使長槍的大漢立時一腳把她踢入江中婢女呼救掙紮在江中。
其他的人立即隨而進入船艙隻剩下兩名使單刀壯漢把守船之兩側。
這一下卻也驚動了人十幾個人圍上去觀看那兩名使單刀的大漢立即“虎”地舞了幾個刀花粗聲喝道:“咱是‘長江水道天王’朱大天王的人現在來做筆生意請各位不要插手否則格殺勿論。”
眾人一陣騷動卻無人敢上前去。
蕭秋水三名朋友互觀一眼心中意識到同一件事那是:“搶劫!…
這還得了?
這種事除非蕭秋水不知道一旦知道則是管定了。
這蕭秋水身形一動他身旁的長個子朋友立即拉住他蕭秋水不耐煩地道:“有話快說。”
長個子朋友道:“你知道‘朱大天王是誰嗎?”
蕭秋水道:“豬八戒?”“長個子朋友一臉凝肅道:“長江三峽十二連環塢水道上的大盟主朱老太爺。”
蕭秋水道:“哦這倒有聽說過。”
長個子朋友搖搖頭歎道:“你知道使雙斧和使長槍的是誰嗎?”
蕭秋水不禁頓足道:“你少賣關子好不好?”
長個子朋友道:“使雙斧的叫‘紫金斧’薛金英使長槍的叫‘槍到人亡’戰其力這兩人武功不錯是朱大天王的得力手下。”
隨而歎道:“你要去對付他們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蕭秋水轉頭笑問其他二人:“你們呢?”
那兩名朋友笑著答道:“要考慮。”
蕭秋水道:“哦?”
那白麵書生朋友笑道:“本來是要教訓他們的1”
另一個女子口音的朋友接著道:“現在卻考慮殺掉他們。”
蕭秋水笑著回向長個子朋友問:“你呢?”
長個子朋友歎息了一聲道:“我就是要你們去殺人不是去教訓人而已。”
蕭秋水笑道:“你們?”
長個子朋友一笑道:“不我們。”
這就是蕭秋水的朋友他其中三位朋友。
就在這時畫舫中傳來一聲慘叫一名公子模樣的人自畫舫窗簾伸頭大叫救命才叫了半聲忽然頓住伏在窗台背後的窗簾都染紅了。
蕭秋水等人一見哪裏還得了。
那兩名持刀大漢隻見眼前一花船上竟已多了四個公子打扮的人。
那兩名大漢哪裏把他們放在眼裏指著蕭秋水喝道:“滾下去!”
他們之所以指著蕭秋水乃是因為在任何場合蕭秋水跟任何人出現別人總是會先注意蕭秋水甚至眼中隻有蕭秋水的。
這是蕭秋水與生俱有的。
但是等到那大漢喝出了那句話船頭上的四個人忽然不見了三個人隻剩下那俏生生的白麵書生而船艙的布簾一陣急搖。
那兩名大漢不禁呆了一呆隻聽那白麵書生低道:“你們是朱老太爺手下一定殺過很多人了?”
其中一名大大漢本能反應地答道:“沒一百也有五十對了。”
另一名大漢吼道:“加上你一個也不嫌多!”
白麵書生低聲笑了一笑模糊他說一聲:“好。”
就在這刹那間白麵書生忽然就到了這兩名大漢的麵前。
跟著下來白麵書生已在兩名大漢的背後緩步走進船艙。
然後是岸上的民眾一陣驚呼婦女們忍不住尖叫因為那兩名大漢刀嗆然落地目中充滿著驚疑與不信而他們的喉管裏都同時有一股血箭激射出來噴得老遠灑在船板上。
白麵書生掀開船艙布簾跨人船裏一麵陰聲細氣地附加了一句:“好就多加兩個。”
那兩名大漢聽完了這句話就倒了下去。岸上的人又是一陣驚呼:“出了人命了!”
“出了人命了!”
蕭秋水和他兩個朋友跨入船艙的時候裏麵有一大堆站著的人。隻有兩個是坐著的。
坐著的人是拿雙斧和拿長槍的。
其他站著的人有些是船裏的人家丁打扮侍女打扮或者員外、夫人、公子、小姐打扮但有八個人黑水靠緊身勁裝右手是刀左手在活動。
活動是:有些在翻衣箱有些是搶髻上的金飾有些是提著嚇到臉色又青又白的人的頭有的扼住別人咽喉有的在一位小姐下巴上托著。
這些自然是強盜。
長江朱順水朱大天王的手下。
“蕭秋水等人忽然進了來大家的手也就停止了活動。
拿長槍的震了震拿雙斧的雙眼直勾勾地向前看連眨也未眨一眼。
蕭秋水就笑著向不眨眼的人一拱手:“早。”
有人居然在這個時候進來跟你請安實在是一件啼笑皆非的事拿長槍的人已變了臉色使雙斧的人卻仍是連眼睛也不眨一下。
拿長槍的大漢沉聲道:“你知道我是誰。”
蕭秋水向使雙斧的道:“我知道你是薛金英。”
拿長槍的大漢怒道:“我是在跟你說話。”
蕭秋水向使雙斧的笑道:“我開始還以為你是個女孩子好端端的一個粗老漢怎麽又是金又是英的呢?
使長槍的吼道:“臭小子你嘴裏放幹淨點!”
蕭秋水繼續向薛金英道:“知道你還有一個朋友叫做戰其力的。”
“槍到人亡”戰其力搶步欺近怒嘶道:“你再說!”
蕭秋水依然向薛金英道:“可惜那人很短命就死在長江水道秭歸鎮的一座畫舫上。”
戰其力出一聲震得船蕩的大吼薛金英這時才抬頭慢慢地向戰其力說了一句話。“他們是來送死的。”
戰其力的臉上立即浮起了一個奇怪的笑容其他的人也跟著恢複了左手的活動就當蕭秋水他們是已死了的人一般。
可是突然一切又停頓了。
有些人在翻衣箱時停頓了下來有些是搶髻上的金飾時停下來有的是揪著別人的頭忽然脫了力有的是扼住別人的咽喉忽然鬆了手有的是在摸一位小姐的下巴時僵住了因為他們在忽然之間看見了自己的手插了十數根細如牛毛的銀針。
他們有的出尖叫有的出怒吼有的不敢置信地丟掉大刀用右手抓住自己的左手。
那女子口音的朋友的衣袖才不過動了一動。
戰其力的臉色變了。
薛金英也眨了眼不止眨一次而且眨無數次因為連他也看不清那年輕人是怎樣出手的蕭秋水笑道:“我這位朋友姓唐名柔是蜀中唐門的外係嫡親‘四川蜀中唐家’你們總聽說過吧?”
蕭秋水一說完那些船上的八名中針的大漢紛紛驚叫拚命把手上的銀針拔出來。
蜀中唐門江湖上暗器之一大家而且也是使毒的翹楚。
蕭秋水卻笑道:“各位不必驚慌這位唐兄是唐門中少數的暗器不淬毒的子弟之一。”
那八名大漢聞言停了手紛紛我望你你望我說不出話來。
戰其力忽然脖子粗了大喝一聲一槍刺出!
他的槍本乘斜掛在桌邊不知怎麽突然己到了他手上別人看到他手上有槍時他的槍已到了別人的咽喉1
唐柔的咽喉!
唐家子弟都不是好惹的所以戰其力立刻準備先殺唐柔。
眼看槍尖就要刺進唐柔的咽喉唐柔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就在這時一雙手忽然前後叼住了槍杆戰其力一掙一滾沉肘反刺!
那人雙手一剪一拖仍叼住長槍。
戰其力心中一凜力抽長槍不料連抽也抽不回來抬頭一望隻見一個長個子懶洋洋地對著自己微笑。
隻聽蕭秋水笑道:“他是我的朋友姓左丘名然為人卻一點也不然隻是有點懶。他是無所不知胸懷可以裝九州十八省進去的人精通擒拿手三十六手擒拿大鷹爪擒拿小擒拿奇門擒拿進步擒拿……什麽擒拿他都會。”
蕭秋水的話講完時左丘然的雙手已“喀登”一聲夾斷了槍杆再迫步埋身與戰其力雙手對拆起來三招一過戰其力前馬被製後馬不能退肩、胛、腰、腎四個部分已被左丘然閃電般拿住隻聽左丘然笑道:“這是小天山的纏絲擒拿手你記住了。”
蕭秋水笑道:“我還有一位朋友在外麵還沒進來他是海南劍派的高足姓鄧名玉函你知道武林中人都說不到必要絕不與海南劍派的人交手因為他們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殺手。”
隻聽一人自背後道:“背後說人閑活不是好人。”
蕭秋水大笑道:“鄧玉函難道是好人了?”
鄧玉函板著臉孔道:“我是好人。”
薛金英忽然道:“可惜好人都不會長命。”
他的活一說完雙斧搶劈鄧玉函!
他似已看定這些人當中以鄧玉函最難應付!
可是斧到中途左右疾分回斬蕭秋水!
這一下轉變之急全場人皆未料及薛金英其實一上來就看出來:這四個人的領袖必是蕭秋水要製住唐柔、左丘然以及鄧玉函的話先必要拿下蕭秋水!
蕭秋水的笑意忽然不見了手上忽然漾起了一陣秋水波光瀑布一般地奔瀉過去!
瀑布瀉至半途忽然分成兩道激流“叮叮”撞開雙斧又複合成一泓秋水秋水一凝”轉而成蕭秋水手上的劍。
薛金英雙斧被震開之後猛吼一聲半空全身一擰躍船而出。
他自然看出蕭秋水的劍法。
浣花劍法!
浣花劍派的實力浣花劍派的武功不是他薛金英獨力就可以應付得了的。
所以他立即決定: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他身形一動左丘然便已動手霎眼間已封了戰其力身上十二處穴道。
唐柔的右手一動不動的左手卻打出七點寒星!
薛金英全身卻化成斧頭金芒“叮叮叮叮叮叮叮”砸開七道寒芒!
寒芒折射四處蕭秋水飛撲過去及時按下了一名老員外的頭才不致被寒芒釘中!
另一名劫匪卻正好被一點寒芒打入額中慘呼而倒。另一名大漢格得較炔但也被寒芒射人臂中。
鄧玉函卻在此時飛起劍光一閃又斜斜落在丈外。
薛金英半空一聲大叫左腿已多了道血口子!
但他仍有餘力全力撲向船外。
可是這時左丘然已拿住他的腳薛金英落了下來立刻用右腿蹬左丘然立刻拿住他的右腿薛金英用雙斧砍下去左丘然立時拿住他雙手。
薛金英用力掙左丘然卻把他全身也拿住了薛金英張口欲呼左丘然一雙手已鉗住他雙頰薛金英不由張大了口卻叫不出聲左丘然道:“我們還未向你問活不準你吵。”
“你們的頭兒朱大天王在哪裏?”
薛金英睜著雙目沒有答話。
戰其力喘息著閉起了雙眼。
餘下的七名劫匪早已嚇得不知逃到哪裏去了。
蕭秋水等讓他們逃走一方麵也希望他們能把朱順水引過來一並了結。
岸上的人還紛紛在比手劃腳在傳說著:“嘩這四個小英雄真厲害一出手就把這些大壞頭們打垮了。”
“有個人還會放暗器呢?”
“哎呀他們怎麽也便殺人呢。”有人憂愁他說。
“他們惹了朱大天王隻怕討不了好。”有人更是難過他說。
船艙內金元銀飾撒了一地一名公子模樣的人背上著了一刀血流紅了衣衫船內的員外已年近花甲喘氣呼呼地走到蕭秋水等人麵前一頭就要叩跪下去蕭秋水連忙扶住道:“老丈你是幹什麽呀!”
員外帶淚要彎著往下拜:“老夫要叩謝救命之恩。”一麵指著地上的金銀珠寶道:“我辛辛苦苦賺來的半輩子的銀子眼看都被他們劫去了幸虧你們……”
蕭秋水望望那些銀元見元寶上都刻著“那”字蕭秋水心中暗笑忖道:這人敢情是個守財奴要他的錢可不容易連銀兩上也做了記號當下笑道:“老丈可是姓那?”
員外一愕道:“是是是我是姓那叫做那錦亮是杭州人路經此地……壯士是怎樣知道的。”
蕭秋水笑道:“沒什麽。這姓倒是少得很啊。”
那員外道:“是是是壯士等仗義相救老夫為表謝意特贈……”
蕭秋水聽得不耐煩轉向薛金英道:“你們頭兒下落在哪裏你說出來我們也不一定殺得了他說不定反而給他殺了這樣你們也等於報了仇你們又何苦不說呢!”
薛金英仍是抿緊了唇左丘然道:“有道是朱大天王是長江黑水道的總瓢把子手下猛將有‘三英四棍、五劍六掌。雙神君’你和戰其力是三英之二你不說出朱大天王在哪裏隻要說出你們的老大‘雙刀客’符永祥在哪裏便行了。”
原來“長江三英”在武林人士心中其實是“長江三惡”大惡“雙刀客”符永祥武功最高二惡“紫金斧”薛金英武功次之三惡“槍到人亡”戰其力武功最弱。
蕭秋水道:“你們三惡是素來行事焦孟不離的而今符老大在哪裏我想你們也心知肚明吧!”
薛金英忽然開目就在這時長空傳來一陣呼哨之聲薛金英冷笑道:“他來了你們的死期也就到了!”
一說完這句話船身就忽然劇烈地動起來!
片刻間船身的移動更劇烈了十倍!
蕭秋水左丘然唐柔鄧玉函四人相對一望立即分四個方向悄出船艙!
四人身形極快但第一個足尖點及船梢的是蕭秋水。等到他腳尖也觸及船板時鄧玉函也點落在船頭。他們四人一望隻見係住畫舫的八根大繩已經俱被削斷此時春水激流江流浩蕩水流之急無法想象係錨一斷再被人一推即卷入洪流飛馳而去!
岸上一人手持雙刀縱聲長笑。
就在這片刻間船已離岸數丈!
也在這刹那間蕭秋水已飛身掠出!
蕭秋水一動鄧玉函也就動了!
蕭秋水猶如大鵬飛掠長空險險落在灘頭渡橋之端!
這一下岸上的人都張口結舌好一會才會叫好;連岸上的“雙刀客”符永祥一時也忘了出手。
可是鄧玉函因比蕭秋水遲霎眼問的功夫掠起距離便已拉遠了五六尺鄧玉函雪衣飛動離灘頭尚有十餘尺強自提氣隻差三尺但已往下沉去!
眾人自是一聲驚呼。
就在這時“雙刀客”符永祥便已動了。
符永祥左手刀如飛瀑千重直奔蕭秋水。
他要在蕭秋水尚未落定蓄勢便要毀了他。
蕭秋水右手拔劍左手“呼”地扯開了腰帶“颶”地拋上了半空。
鄧玉函半空撈住了腰帶蕭秋水一抽鄧玉函象一隻燕子一般地已落到灘上!
這時符永祥的左手刀忽然不見隻剩下右手一刀直刺蕭秋水!
右手刀才是殺著!
但是蕭秋水的劍就剛剛橫架在刀鋒上!
符永祥大怒回刀再斬忽然側麵一道寒風嚇得連忙閃身回架隻聽蕭秋水對鄧玉函疾道:“這廝交給你了。”
鄧玉函點頭符永祥揮刀再上鄧玉函的劍寒立時把他迫退下來。
這片刻光景船已離岸數十丈。
蕭秋水擔心的是仍留在船上的兩個朋友不會應付不了薛金英與戰其力但卻應付不了這長江水。
因為他已瞥見畫肪兩側的船槳全已中斷。
他真後悔為什麽要輕易地放走那六條大漢。
長江水裏顯然還會有朱大天王的人。
船一旦翻唐柔的暗器在水裏就沒了分量左丘然也不熟水性而自己呢?連水都沒有沾過。
蕭秋水飛身到了艘扁細的龍舟上呼叫一聲道:“借用!”
“刷刷”兩劍削斷了轡繩左右雙槳飛快地劃去1
這葉龍舟衝刺力本就極大加上風向急流和蕭秋水的雙槳簡直像飛一般前航!
但是這時畫舫已遇上一個險境。
原來秭歸有一個地方江中有巨石橫臥造成險灘行舟的人最怕遇到這地方。
傳說屈原沉汩羅江後其姐一天在此洗衣見神魚負屈原屍體溯江而至乃葬之。故秭歸亦有屈原墓。是為秭歸八景之一名“九龍奔江”。
畫舫卻正向險灘巨石撞去!
岸上的人縱聲高呼給蕭秋水助威打氣!
蕭秋水此驚非同小可雙臂一加力槳如雙翼他的腰帶因救鄧玉函而失去長袍鬆闊江中風大白衣翻飛吹成一葉白衫真如飛行一般!
龍船眼看就要追上畫舫而畫舫也眼看就要撞上巨石!
這隻不過是轉眼問的事蕭秋水的龍舟已與畫舫緊貼而進前麵已是一處峭壁了!
這裏的江水奇急而窄如果貼舟而行隨時會遭撞毀如果蕭秋水一緩則畫舫必撞上險灘欲救不及了!
好個蕭秋水卻突然再加快度!
蕭秋水的龍舟閃電一般已越過畫舫千險萬驚中幾乎撞中了峭壁但蕭秋水猛用左手抓住岩石猛止住船勢右手持槳竟向撞來的畫舫一攔!
這一攔蕭秋水也沒多大把握江流如此之急畫舫如此之疾蕭秋水眼看它距巨石不過十數尺隻求攔得一攔再謀他策!
就在這時他注意到那橫灘奇石上竟有一人!
一名鐵衣老翁竟在該處垂釣!
隻見那老翁猛抬目精光四射穩成立樁把手中魚竿一送頂住畫舫竿竟是鐵鑄的雖已彎曲但老者步樁紋風未動。
那船居然給老者頂堵住了。
再加上蕭秋水這及時一攔畫舫是頓住了。
就在這時畫舫上疾飛出兩個人!
一人飛撲入蕭秋水的龍舟上正是唐柔。
唐柔一到他的雙袖暗器便出!
水裏立刻冒起了幾道紅血。
朱大天王的人正想蹺翻蕭秋水的船與畫舫。
但唐柔的暗器雖在水裏威力大減可是從船上打到水裏去卻還是強勁如箭。
一人飛撲向巨岩手中持了一柄杖也頂向船身以助者者一臂之力。
這人正是左丘然。
左丘然一頂住畫肪便知壓力忍不住脫口向老者道:“好腕力!”
老者淡淡一笑也不打話。
左丘然自幼師承“擒拿第一手”項釋儒以及“鷹爪王”雷鋒腕力之強隻怕也沒多少人能比得上他而今卻自歎弗如。
老者、蕭秋水、左丘然互望了一眼力一拖一帶同時大喝一聲一拔一捺蕭、左原來二人木槳折斷隻有老者還能抽回鐵竿畫舫已被他們三人借力帶撞上灘——且險險避過了巨石擱淺在碎石灘之上。
蕭秋水立時拾起另一支槳全力穩住差點又被激流催走的龍舟駛向沙灘唐柔不斷出暗器水裏不斷地冒出血紅。
忽然呼哨一聲唐柔也不再暗器了水裏也沒有人了。
龍舟停在灘上老者一手就把它扯上岸來蕭秋水唐柔跳下舟來看著左丘然一時生死乍逢呆了一陣說不出話來。
這時那那員外等才敢從畫舫中探出頭來還弄不清楚自己是在生地還是鬼域。
岸上民眾淳樸溫厚忍不住喝彩如雷動。
因為生事件岸上的人已越聚越多恐怕已有千數人了蕭秋水一下龍舟他們的心也吊在半空現在見他雖屢遇奇險卻仍救下畫舫不禁欣喜無限。
蕭秋水正想向老者道謝老者卻鐵青著臉颶地筆直上了畫舫。
蕭秋水一怔左丘然即道:“他倆已給我封住了穴道。”
不料船上傳來兩聲慘呼。蕭秋水及唐柔、左丘然立時掠上了船隻見老望臉色鐵青地持棍而立。薛金英、戰其力目毗盡裂天靈蓋各已被一棍擊碎!
蕭秋水一怔道:“老丈您這……”
船上婦孺各出了一聲尖叫因從未見過如此血淋淋的場麵。
老叟氣呼呼地道:“這種人還留他在世上幹什麽?多留一個人渣多害一群孺子!”
忽然轉向三人道:“敢情你們是初入江湖是不是?”
蕭秋水心中敬佩老望力挽狂瀾的功力氣魄當下俯道:“正是尚請老前輩多多指點。”
老要撫髯而道:“這批人是朱大大王的手下‘三惡四棍、五劍六掌、雙神君’中的‘三惡’三惡不除永無寧日就算你們慈悲為懷也得為長江兩岸的人民想想啊……就算三惡不除四棍五劍六掌雙神君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左丘然道:“前輩說得有理。前輩是——”
老叟忽然道:“你們之中不是還有一人留在那岸上與符大惡作戰嗎?我們快趕去瞧瞧!”
蕭秋水展動身形一麵笑道:“是是。不過以鄧玉函的武功符永祥的雙刀定奈不了他的何。”
老叟也展動身形向前趕去一麵道:“你們四人是朋友?”
蕭秋水笑著眼睛著亮。
“我們是朋友也是兄弟錦江一帶都知道我們。”
老叟奇道:“知道你們什麽?”
左丘然接道:“知道我們是‘四兄弟’。”
唐柔也笑道:“不必結拜的‘四兄弟’。”
在錦江一帶“四兄弟”是每個人聽了都會微笑的。
四個誌同道合、濟世救民的世家子弟在一起沒有結拜卻有著比結拜更深濃的情感。
“四兄弟”仿佛就是這四位年輕、蕭灑、才氣縱橫的少年英俠的總稱。
這四人的家世都很有名。
浣花蕭家自不必說蜀中唐門更是名門鷹爪王、項釋儒的名氣自是不小海南劍派也非同小可。
這四人中以蕭秋水為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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