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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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牛街、劍湖入川可徑由白水、勝景關直入無需經過界頭、騰衝若一定要經過就得經過怒山、怒江。

    鐵星月、邱南顧卻經過怒山、怒江再從錦綿山到普洱渡入川那是因為他們不懂得路所以繞了遠道。

    繞遠道也有一個好處鐵、邱兩人一路上平安無事也是因為權力幫意想不到他們會走這條路。

    這條路就不是入川營救的捷徑反而恰巧是“蛇王”等往“火王”西康集合的瀾滄江路向同道。

    “火工”祖金殿原紮據於西康。

    這時鐵星月和邱南顧到了怒山怒江。

    有一歌分男女對唱叫做《怒山怒江》:“怒山高高雪嶺寒怒江濤濤長河藍怒山哪、怒江哪山對山哪江對江……”

    一些當地的徭家弟族有男有女萬花奔放相對應唱真是氣象恬好又氣勢完足鐵星月、邱南顧看在眼裏聽得心裏酸溜溜的。

    想“神州結義”的兄弟們若果都在即至少可以對唱一番那該多好!

    怒山、怒江不僅名字好連氣勢也不得了鐵星月、邱南顧終於折到了錦綿山下雞足山一帶。

    雞足山在貴州縣西北一百裏一嶺而3足因而得名而又以玉龍瀑布稱著。

    雞足山山頂有迦葉石門洞天俗傳乃佛弟子飲光迦葉守佛衣以俟彌勒處。山問玉龍瀑布二百餘尺似玉龍自天而降氣勢浩壯。

    雞足山有環境幽絕的祝聖寺和建於山巔的愣嚴塔。

    鐵星月和邱南顧意圖越過雞足山惟天色已晚故借宿於祝聖寺。

    祝聖寺附近有人家住宿多為樵夫獵戶還有兩3家小食鋪同時也賣酒菜鐵、邱二人卻因囊空如洗隻好借住寺中沒錢外出。

    祝聖寺住宿處全鋪台板窗明幾門欞以拉轆開合紙窗透明很有唐朝古風。

    鐵星月癱在地上卻一點古意都感覺不出來。

    隻覺餓得要死。

    餓死還好偏偏就是餓不死。

    鐵星月覺得難受極了他拚命掏、狠命挖除了耳垢、鼻屎外就是掏不出一個銅元來。

    “媽呀!”鐵星月大叫了一聲“我餓得好慘哇!”

    “你少叫!”邱南顧皺著眉頭一句就喝了回去!

    鐵星月“虎”地跳起來“你***臭小子不餓是不是!”

    “不餓。”邱南顧漫聲道“不餓都給你叫餓了。”一語未畢隨即抱腹苦瓜臉地叫起來。

    兩人又咿咿呀呀了老半天邱南顧苦口苦臉道:“媽的人家故事裏的大英雄、大俠士有的是金子、銀子還伴有名馬、美人怎麽偏偏我們就如此命苦!我們看來也不狗熊哇就是連一個銅板也沒有!”

    鐵星月恨恨他說:“媽呀!這樣怎麽辦哪沒料到好漢不是給人打死的而是餓死的!”

    邱南顧忽然跳起來:“喀我有妙計!”

    鐵星月趨近道:“什麽奇計?”

    邱南顧“噓”了一聲悄聲道:“我們打劫去!”

    鐵星月怪叫一聲“打動!!”

    邱南顧慌忙一把按住鐵墾月的大嘴“噓”聲道:“你想死呀這寺中的和尚見我們要借宿又無香火錢早就看得眼勾勾的而今這麽大聲叫嚷敢不成送我們到官府裏去那就槽了!”

    兩人本來天不怕、地不怕而且膽大包夭連一品大官都揍過而今因為心念不正一提起官府連腳都軟了。

    鐵星月貓著臉說:“不成不成呀。”

    邱南顧瞪目道:“什麽不成?”

    鐵星月叭叭叫道:“不行呀!會死的呀!官府的板子好厲害的呀!

    一板打下去哎唁……我以前小時候呀隔壁那個程壯鋒就是因為偷雞被打成瘸腿子啊……”

    邱南顧想想也道:“萬一搞不好送到京城去被那少年諸葛神捕抓起來嚴刑峻罰可不是玩的!”

    兩人因心裏有鬼畏怕官差竟忘了自己也有一身武功嚇得魂飛魄散。

    “暖!”鐵星月忽然靈機一動:“等一下!”。

    “又什麽來著!”邱南顧頭肚一起疼。

    鐵星月笑得像一座大海:“嘿嘿我想到了像我們這種大仁大義大道大德的大俠不可能去打劫既然不可以去打搶我們可以去。”

    邱南顧眼小聲道:“偷!”

    “喝!”鐵星月一臉理直氣壯的樣子“誰說去偷我鐵星月堂堂潮州屁王還用得著去偷嘩!”

    “那麽”邱南顧在轉他的小腦筋“去借!”

    “借!”鐵星月雙目如銅鈴般大“向誰借去!”

    邱南顧摸摸未長胡須的下頷:“問你小舅子。”

    鐵星月怒罵:“去你媽的!狗嘴長不出象牙!”

    “哈!”邱南顧倒好笑了“你有種你要得那麽你狗嘴裏長出一根象牙來看看!”

    鐵星月想了想也黯然道:“要是我狗嘴裏真能長出一根象牙來現在也不必那麽窮了。”

    邱南顧卻好奇起來了:“那你想到的是什麽鳥方法?”

    “不鳥不鳥”鐵星月得意非凡他說“我們不愉不搶隻是去。”

    他笑得眼睛又細又小跟河馬沒什麽兩樣“我們去‘劫富濟貧’!”

    “劫富濟貧?!?”邱南顧聽不懂。

    “對了劫宮濟貧!”鐵星月興高采烈“把土豪劣紳的錢全部拿過來然後交給窮人不就得了。”

    鐵星月簡直說得口沫橫飛噴得愣楞中的邱南顧一頭一臉是口水。

    “許多傳奇故事中大俠客都是劫富濟貧的英雄好漢所以他們的錢都花不盡、美女看不慶。好馬騎不累、還有……飯也吃不完嘻嘻……”

    “劫富濟貧”邱南顧也有些興趣了“那麽誰是‘富’人呢?”

    “這你都不懂!”鐵星月一副很“懂”的樣子“我是老江湖了要劫就要動為‘富’不仁的人。”

    邱南顧東張西望:“那麽誰才是為富不仁的人呢?”

    “喔這個……”鐵星月抓了老半天頭忽然低聲趨近邱南顧耳邊道:“這裏的和尚勢利眼這寺又那麽大一定是酒肉和尚不是好人我們劫他去。”

    邱南顧也悄聲道:“那麽請問誰是‘貧’的人呢?”

    鐵墾月“哈”地叫了一聲:“當然是咱們呀咱們連飯都沒得吃當然是窮人羅!”

    邱南顧長長地“哦”了一聲點點頭道:“這就叫做‘劫富濟貧’呀?”

    鐵星月簡直覺得自己是神仙下凡絕頂聰明“對了傳奇中許多大英雄、大豪傑都是這樣子的!”

    邱南顧倒光火了“這叫‘劫富濟貧’!哦!哈!嘿!拿了人家辛苦化緣的錢以孝敬自己的肚皮這就叫‘劫、富、濟、貧’?!”

    邱南顧故意一個字一個字分開來說:“你白住人家的地方人家不收你錢你還要劫富濟貧赫!你這***比搶的比偷的還沒出息比盜賊還不如!這叫‘劫富濟貧’!”

    鐵星月一時耳根子陣紅陣綠臉熱熱的說不出話來期期艾艾地道:“那你有什麽法子嘛現在肚子餓得咕咕叫不這樣又怎樣?”

    邱南顧一聽本正大氣磅礴但肚子實在餓當時大氣頹然道:“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一連喃喃自語說了幾十聲鐵星月歎道:“幹脆我們過去大吃一番然後賒帳算了。”

    邱南顧“得”地一彈大拇指道:“對了大不了跟老板打雜以工錢回算數!”

    兩人想出了辦法大是興奮正想下樓去找小食店忽聽紙門外有人敲門的聲音。

    鐵星月沒好氣地大叫:“誰呀?”

    外麵傳來一個如同朗誦般甜膩的女音細細聲回應道:“我呀!”

    鐵星月不耐性地過去把門拉開邊問:“你是哪位狗屎呀?”

    他一拉開門隻見到半邊身子。

    鐵星月揉了揉睡眼又拉開另一門隻見到另半邊身子。

    鐵星月這才吃了一驚他從來沒有見過那麽肥的人。

    更何況來人是個女孩子。

    隻聽來人嬌聲嬌氣他說:“我姓唐名叫肥。”

    邱南顧臉上也不禁變色道:“唐肥!?”

    那女子像捏著喉管子講話一般:“對了吃不完兜著走的唐肥就是我。”

    說完了她就走進來門窗榻檻突然都粉碎於無形唐肥就踱了進來。

    鐵星月、邱南顧簡直眼睛都直了。

    鐵星月鼓著勇氣問:“你……你就是唐家最肥的……”

    那胖女還是滿臉笑容地道:“就是我唐肥。”

    邱南顧歎了一口氣他萬未料到這饑寒交迫之際還來了號頭痛的人物:“你來幹什麽?”

    唐肥道:“我來找唐方。”

    邱南顧歎道:“唐方?我們也不知道她在哪裏。”

    唐肥道:“那麽唐朋呢?”

    鐵星月倒似對唐肥很有興趣趨過來說:“唐朋我們也不知他下落。”

    唐肥道:“還有唐猛……”

    鐵星月笑嘻嘻地道:“也不知道”忽然想起那天點蒼之戰苦著臉道:“哎他死了。”

    唐肥臉色變了變終於道:“我是循著他們3人路上所留的暗記、標號尋來的才找到了你們。”

    唐肥說到這裏頓了一頓一字一句地道:“你們是他們的朋友一路上我聽許多人說起;可是你們身為他們的朋友既不知方姊、朋弟的下落還讓猛哥獨死你們還稱得上是他們的朋友?”唐肥說到這裏臉色鐵青雙目滾睜冷笑道:“很好很好你們這種朋友可以死了。”

    唐宋、唐肥、唐絕都是近年來唐家最可怕的人物也是江湖上、武林中惹不得、碰不得、沾不得的年輕一代的高手。

    餓都快餓死了還遇上這樣的人物!

    鐵星月、邱南顧很沒好氣可是兩人又不敢生氣。因為唐肥所說有理。

    鐵星月、邱南顧聽了唐肥的話恨不得一頭撞死。唐肥兩頰嘟嘟嘴唇又紅又紮紮兩道衝天辮子睜大了銅鈴般眼珠望定他倆!

    “你們要自殺還是要我動手?”

    鐵星月慘然道:“我不怕你……但我們該死你殺我們好了。”

    邱南顧也歎聲:“我們不能自殺大丈夫寧願戰死豈可自毀我們的命是蕭秋水的還要完成他遺誌到浣花劍派去救授……”

    鐵星月頹然道:“不過我們也對不住你們唐家你動手好了……

    要我們自殺卻是萬萬辦不到。”

    邱南顧木然道:“人生自古誰無死……你要殺我們可以但最好讓我們了了心事。”

    唐肥問:“什麽心事?”

    邱南顧黯然道:“先救浣花派盡一份力……”

    唐肥默然。

    鐵星月看看唐肥:“你要是不肯我們現在死也行……我們是自知理虧你知道我們並不是畏懼你。”

    唐肥雙目忽然變綠。

    邱南顧是給唬了一跳但堅持:“你武功再高咱們鐵嘴小邱和屁王老鐵也不見得打你不過……就算鬥你不過論拚命你還不夠咱們狠……咱們是欠唐方唐朋的命所以才不跟你拚命……”

    唐肥忽然截道:“不用說了。”

    鐵星月、邱南顧一怔唐肥忽然滾睜雙目淌下兩行淚珠來竟然拱手道:“兩位一路來的義行小女子亦有所聞而今一試方知二位義薄雲天盡忠舍身確是世問奇男……我唐肥最恨棄友忘義之輩對二位則深為感佩……適才小女子無禮之處尚請二位見諒。”

    邱南顧歎然道:“這……”

    鐵星月愕然道:“那……”

    唐肥決然道:“兩位既有誌向我們現在就走。”

    “走”“走去哪裏?”鐵星月、邱南顧茫然相顧紛紛問道。

    唐肥一笑道:“到浣花溪去助蕭家一臂之力!”

    鐵星月跳起來翹起大拇指說:“好好有種有種!一點也不娘娘腔的過癮!過癮!”

    邱南顧的眼睛都亮了隻問了一句:“你有沒錢?”

    唐肥茫然點了點頭。

    邱南顧“胡嘯”一聲飛躍起來呱呱叫道:“好啊咱們吃飯去!”

    “吃飯?”鐵星月一喜忘了形“砰”地放了個屁“我們有飯吃了!”

    話未說完唐肥已滾下了樓梯一麵道:“吃飯我比任何人都快。”一刹那間她已“滾”到了門口咧開大嘴笑道:“我餓死了。”說著竟也放了個屁居然比鐵星月放的還響。

    鐵星月睜著雙眼真沒想到這人比他還會放而且還是個女的鐵星月喃喃道:“我的媽呀……”

    邱南顧也在怔呆:“老鐵這肥女跟你倒是天生一……”

    “對你媽的!”鐵星月一時就撞了出去把那邱南顧撞下了樓梯。

    不過他們還是乖乖地跟唐肥出去了:此妹雖不好纏但無疑填肚子更重要。

    麻索開始時是微微晃然後貼在石壁上終於靜止不動了。

    蕭秋水想攀上去宋明珠阻止。

    沒有等了良久麻索依然止靜。

    “我總覺不對勁。”宋明珠說“萬一我們上到半途被人切斷了繩索摔下來……”

    忽然崖頂有人說話聲如洪鍾:“兩個小兔崽子還不快點上來真要待在崖底等死不成!”

    一時間蕭秋水和宋明珠都呆住了。

    一、崖頂有人而且是陌生人。

    二、這山坳離山頂至少數百丈山上的人居然把他們所講的話聽得一清二楚足見內力驚人。

    3、山上的人講話這裏也清清楚楚但不覺說者費力足見來人內勁充沛簡直可怕。

    忽又有一個聲音響起聲量不大但其餘勢猶如排山倒海:“你們還猶豫什麽我們要害死你們兩個小鬼留你們在山坳不就得了幹嗎要吊索讓你們上來?!”

    這人功力絕不在前者之下。

    山頂上至少有兩個人。

    兩個功力絕高的人。

    宋明珠和蕭秋水對望了一眼不管上麵是什麽他們都決定上去瞧瞧。

    山崖深山澗冷山霧森山氣濃。

    蕭秋水和宋明珠一點一點地往上攀去。

    蕭秋水和宋明珠之所以能不斷攀爬是因為吸收了的藥力一口真氣似用不完般的慢慢接近了崖頂。

    漸漸地看見了兩個人兩個白衣人。

    好菜!

    一道蓮子鴨蓮子黃黃鴨子焦焦味道清香撲鼻醉人。

    一道幹扁四季豆那烤幹的香味和著蝦米未吃己垂涎。

    一道宮保雞丁雞的嫩和著辣椒的刺激鐵星月、邱南顧簡直等不到湯送上來便已動手。

    他們真沒料到這樣的小地方、小飯店居然能燒出這樣的好菜使他們想起幾個月前他們曾到浣花劍派作客吃過蕭夫人親手做的風味無窮的小菜!

    可是他們不管了就算是第九流的菜他們也快餓扁了所以他們拚命地吃一下子連湯還未送上來鐵星月已吃了八碗飯邱甫顧也吃了七大碗回頭看唐肥:卻見她已扒完了第十四碗。

    我的媽!

    鐵星月膛目瞪著唐肥愈漸滾圓的大肚子吞了一口口水艱難地問:“喂……”

    唐肥停住扒飯:“嗯?”

    鐵星月指指唐肥的身子:“你還能吃呀?”

    唐肥卻不明白看看自己高山滾鼓般的大肚皮:“能吃呀!”

    邱南顧在一旁忍不住道:“你。”話未說完“砰”地這小食肆的門被震開一個光頭大和尚和一個白衣人闖了進來。

    鐵星月、邱南顧二人一見光頭就討慶。

    “火王”祖金殿就是光頭的他騙得他們好慘。

    血影大師也是光頭的鐵、邱二人恨之入骨。

    而今一見光頭鐵星月以為又是權力幫大喝一聲:“老子吃飽了拚就拚吧!”

    說著吼著:“虎”地跳上了桌子“兵另砰冷”把東西掃了一地隻聽邱南顧“嘩哩花啦”折斷了凡張板凳幾張桌椅的腿喝道:“豬皮蛋!來吧!咱們拚就拚你們權力幫有什麽詭計快快放馬過來!”

    鐵星月大刺刺地補充道:“放豬過來也可以!”

    那光頭和尚慢慢拈目道:“你是鐵星月?”

    鐵星月鼻孔一仰道:“正是我潮州屁王鐵大俠!”

    那肚子鼓鼓的和尚又緩緩望向邱南顧道:“那你是邱南顧了?”

    邱南顧“哈”了一聲道:“正是我福建鐵口邱少爺。”

    那和尚“哦”了一聲凝住唐肥:“你是?”

    唐肥咧嘴大笑:“你是權力幫的人?”

    那和尚還來不及答話唐肥一揚手笑道:“那你去死吧!”已經出了手!

    唐肥一出手和尚已不見。

    適才和尚站的地方有凳於、椅子、桌子隻不過一眨眼間這些凳子、椅子。桌子都布滿了細如牛毛的小針。

    鐵星月、邱南顧二人不覺毛骨悚然不約而同地想起唐朋惟唐肥身手似比唐朋更高而且更絕。

    唐肥還要再出手但她忽然覺一人。

    那人跟和尚一起進來一直站在和尚旁邊。

    而今和尚動了他卻沒有動。

    那人一身雪白。雪白如花。

    唐肥怪笑:“你也該死。”

    唐肥在前麵笑說但那白衣人後麵突然多了七把飛鏢!

    “七子鋼鏢”!

    這種回環打法是唐門高手的獨門手法!

    那人卻沒有動突然刀光一閃。

    七鏢齊中削斷響如密雨落在地上而白衣人始終麵對唐肥沒有回頭。

    唐肥這才臉色變了變尖聲問:“你是誰?”

    那和尚不知何時又閃了出來笑嘻嘻地道:“你是唐肥。”

    唐肥傲然道:“你又是什麽鬼東西?”

    那和尚摸摸肚子道:“我不是東西和尚也是人”和尚笑了笑又說:“我法號了了蕭老大叫我做大肚和尚。”

    鐵星月、邱南顧聽了禁不住雀躍而起:“什麽你是鳥鳥?!”

    “你就是蕭秋水的最好朋友大肚?!”

    唐肥還是著眼睛盯住那白衣如雪的公子。

    “你究竟是誰?”

    那白衣如雪的人還是衣白如雪漫聲應道:“人在東海往返中原;秋水有事生死相隨。”

    鐵星月變色道:“東海林公子?”

    邱南顧也一震:“林一刀!”

    大肚和尚道:“正是作客惠州的林公子。”

    邱南顧喜道:“好哇我們這些人都相聚在一堂啦。”

    鐵星月卻苦著臉看地上的東西:“那我們打翻的東西怎麽辦?”

    大肚和尚奇道:“你們打砸得稀哩嘩啦的卻是作甚?”

    鐵星月鳴嘩一聲;“我們以為你們是權力幫的人要打架呀。”

    大肚和尚認真地道:“可是我們不想跟你們打架呀。”

    邱南顧苦瓜一般的臉:“是呀現在我們也不想哇但是已打砸了的怎麽辦?”

    林公子看了一地的碎碗破凳微笑道:“賠呀當然是賠了你們難道要這些善良的小生意人蝕老本嗎?”

    邱南顧挖挖口袋愁眉苦臉道:“可是可是……”

    大肚和尚問:“這些椅子、碟子都是你們親手砸爛的對不對?”

    邱南顧期期艾艾地“嗯”了一聲。

    大肚和尚又問:“我們沒跟你們打架是不是?”

    鐵星月有如啞子吃黃連地“哦”了一聲。

    大肚和尚一拍肚皮嘿地道:“那就是了你們太衝動了自己砸壞的爛攤子應該自己收拾才對呀你們沒聽過‘好漢做事好漢當這句話麽!”

    鐵星月、邱南顧二人簡直如一連吞下五十粒帶殼的雞蛋那麽噎喉。邱南顧忽然靈機一動道:“嘻嘻。”

    他是在笑。不過笑聲是讀出來的。

    笑完之後眼巴巴地望住唐肥。唐肥卻板著臉孔。

    邱南顧又向鐵星月擠擠眼睛。

    鐵墾月也想到了他也咧嘴“卡卡”地笑了兩聲好像鋼牙咬斷了兩條木柴一般。

    唐肥卻假裝看不見故作喃喃自語道:“自己打翻的東西自己去賠老妹我可不管。”

    鐵星月、邱南顧隻見客店的掌櫃已苦著臉向他們走過來鐵星月簡直要哭了:“你們叫我怎麽辦哪!”

    林公子卻眨了眨長長眼睫毛的眼睛道:“你們有一身氣力可以做苦力去呀自己砸爛的攤子自己收拾自己跌倒自己爬這是蕭老大常說的話蕭老大是你們的好大哥是不是?”

    是。

    是又怎樣?

    是隻好做苦力去羅。

    這就是鐵星月和邱南顧的下場。

    兩個白衣人都是束髻高冠的道人。

    這兩人顯然已經很老很老了老得須全白沒有半點是灰色的。

    這兩個老道都很硬朗身形碩壯雙目炯炯有神他們就站在邵流淚的旁邊。

    宋明珠心裏暗暗戒備蕭秋水卻莫名其妙。

    那銀金冠的老者展盾笑道:“你倆人給人打下去的是不是?”

    說著指了一指地上死去多時的邵流淚。

    另一白銀冠的老者咧嘴笑道:“我們救你倆上來也不是作甚。

    而是要勞你們來作個證人。”

    蕭秋水奇道:“證人?”

    金冠老者點頭道:“對證人。”

    宋明珠忽道:“敢問兩位前輩可是武當名宿鐵騎真人、銀瓶道長?”

    兩人撫髯笑道:“正是。”

    蕭秋水腦裏“轟隆”一聲幾乎跌倒。

    不是蕭秋水膽小而是鐵騎、銀瓶兩人實在是太有名了。

    天下各門各派中此起彼落可謂各領風騷數十年但五百年來聲名不墜始終領袖群倫異人輩出新陳代謝鶴立雞群的有兩大門派。

    一是少林二是武當。

    當今之世權力幫雖號稱天下第一大幫敢與之抗衡的白道中僅有丐幫正邪之間僅存唐門黑道中便是朱大天王一係的人。

    可是少林、武當始終仍是武林天柱地位無可否定也庸置疑。

    而今少林掌門是夭正大師武當掌教則是太禪真人兩派向來守望相顧實力深遠宗派嫡係遍播江湖俗家子弟更散布武林。

    武當除太禪真人稱著外其兩位師弟一是鎮山守關真人另一是俗家宗師卓非凡但與太禪真人並列的兩位武當派長老名宿今隻存兩人:鐵騎真人銀瓶道長:鐵騎、銀瓶兩人五十年前已名滿江湖早在當今武當掌教太禪真人的師父太水真人仙逝之時已大大有名連權力幫“八大天王”的名望與之一比都不成比例。

    而今蕭秋水居然見著了這兩位前輩異人。

    這兩人可以說是武林人物中的巔峰而蕭秋水絕處逢生居然見著了他們。

    鐵騎真人道:“我們兩人背著掌門相搏已五十六年都沒有分出勝負而今好不容易才溜出來在這丹霞絕頂要好好打一場但苦無旁證不知誰贏誰輸聽得你們在崖下便救你們上來好作證人。”

    銀瓶道長道:“你們恁地有緣啊武林中人要看我們相搏想盡辦法尚不得一見哩而今你們在一旁看看就是了我們要打啦不理你們了。”

    這兩位武林前輩放浪形骸遊戲人間根本不受禮法所拘限蕭秋水不禁想起這兩位前輩高人在武林傳軼中的趣事這兩人自小好鬥但武功之高天下難逢敵手但他們也不敢惹上少林隻好彼此窮打惡鬥偏偏武功相等苦拚五、六十年猶不分勝敗。

    由於他們的武功世所無匹所以欲一睹他們每年之戰的武林人士莫不竭盡所能但求一見無憾。鐵騎、銀瓶倒不在乎卻因武當一脈規律森嚴鐵騎真人、銀瓶道長也不敢招搖太甚。

    偶有一次約在十六年前他們在太自山一戰事先走露風聲足引起上千武林人物聞風往觀能趕得及前赴的多是名重武林的人物據說這些人觀那一戰之後其中過半數都從此之後不再習武其餘的習武都憤忘食大大提高了武林中技藝的水準。

    這些原因無他皆因這太白山一戰所施展之武藝委實太高了鐵騎、銀瓶之武藝激起往觀者的憤圖強或引起他們歸隱的自卑。

    但據悉那一戰是鐵騎、銀瓶二人打得較不滿意的一戰。

    而今這兩人居然要在這裏打這燦耀今古的一戰。

    銀瓶、鐵騎有3大絕技:一是劍法二是掌法3是內功。

    蕭秋水正要拭目以待。

    隻見鐵騎笑笑道“可以開始了。”

    銀瓶頷道:“你先請吧。”

    鐵騎拔劍劍明若秋水。

    蕭秋水忍不住脫口叫道:“好劍!”

    銀瓶抽劍劍花若虹彩。

    宋明珠也不禁失聲道:“劍好!”

    鐵騎一揮劍明明刺出千百道劍花卻隻刺出一劍。

    銀瓶一揚劍明明刺出一劍卻有千百道劍花。

    煞是好看。

    蕭秋水正想看下去。

    忽然一把水仙花般的玉手抓住了他。

    然後另一隻手就一捏他的喉蕭秋水不禁張開了口。

    “颼”、“颼”兩聲兩顆藥丸人口遇唾液即化入腸胃裏體內即起一陣躁熱、陰寒兩股氣流相互激蕩。

    蕭秋水臉色大變正待說話隻聽柔聲道:“別怕我是對你好不是害你。”

    蕭秋水望定宋明珠那稚氣的臉一時不解。

    “你救了我又保我清白而武功卻不高邵流淚手上還有3顆先丹你再服一陰一陽兩顆另一顆歸我這是武林人眼裏的至寶仙丹。

    宋明珠咬咬下唇又道:“……我就算已報答了你。”垂下了頭好一會再抬頷眼眶竟有淚漾:“我……不能久留……我要走了。”

    說完後紅影一閃她走了。

    宋明珠真的走了。

    鐵騎、銀瓶正在交戰中以他們數十年生死攸關的修為拚搏自是誰也不敢大意誰也沒留心宋明珠的去留。

    蕭秋水想要呼喚忽然腦門“轟”地一聲猶如炸開了千萬朵金花又分為水一般的雪花和焰一般的火花腹中體內兩道一陰一陽罡氣衝腦而起。

    蕭秋水甚是難受既無法追嚷也無法觀戰隻得馬上收心養性跌坐地上打坐調息運氣歸元把遊走的真氣納入丹田去。

    這一作息之間竟不知時日之逝。

    第十七章 大渡河之鬥

    就算唐肥要讓鐵星月、邱南顧兩人挨苦做工她也沒那麽多時間可以浪費。

    何況林公子、大肚和尚更不允許。

    大肚和尚請動林公子出來本來就要配合蕭秋水的營救浣花劍派行動的。

    鐵星月、邱南顧於是知悉蕭秋水並沒有死:大肚和尚是在丹霞嶺和他分手的。兩人自是欣喜若狂。

    當然大肚和尚不知曉他別過蕭秋水之後邵流淚死而複生蕭秋水與宋明珠落崖之事。

    大肚和尚一路上趕來己得知唐方、唐朋未死的消息所以他們五人決定要先找到唐方會合唐朋然後追查有無左丘然、馬竟終、歐陽珊一等的訊息再趕去浣花會合蕭秋水。

    他們當然不知道蕭秋水現今仍在丹霞而在他身前正是名動武林的鐵騎、銀瓶的決戰。

    連蕭秋水在此刻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他打坐正恬調息正暢隻覺兩股氣流運行甚順居然通了奇經百脈小腹和背脊的氣息也能交流互通了。

    甚至他不知道身外的欽騎真人和銀瓶道人打成怎樣?

    他也更加不知道唐方、唐朋他們怎麽了、唐方、唐朋他們怎麽了?

    唐方、唐朋也沒怎樣。

    他們隻不過遇到了馬竟終、左丘然和歐陽珊一而已。

    遇到馬竟終和歐陽珊一也沒有什麽但他倆是被押著進去的。

    押他們進來的人不是誰正是戚常戚和梁消暑。

    所以唐方、唐朋遇見馬竟終和歐陽珊一就等於是遇上梁消暑和戚常戚一樣。

    這場遇見是在西康境內大渡河上之鐵索吊橋。

    大渡河古稱沫水上源為大金川與小金川在四川省搔功縣西南會合乃稱大渡河甫流入西康省境經滬定入川境主樂山入氓江。

    大渡河河水在橋下滾滾而過如同西康澎湃的鄉土民情大渡河吊橋宛若神龍氣勢非凡。

    他們就在鐵索吊橋走到一半時互相遇見。

    “冤家路窄”。

    在遇見的一刹那唐朋、唐方已看出對方隻有七個人:梁消暑、戚常戚、四個年輕的權力幫大漢還有一個滿臉笑容的中年人。

    歐陽珊一、馬竟終兩人被五花大綁由四名把刀大漢押著穴道顯然被製但他們也同時看見了唐方、唐朋。

    在那一刹問他們起先是欣喜但轉而恐懼眼神裏充滿了惶急。

    那是製止唐方、唐朋救援之意。

    唐方、唐朋明白可是他們還是要救。

    他們心裏知道要是換作對方決定也必然是一樣的:怎能見死不救!

    何況梁消暑、戚常戚二人唐方、唐朋合兩人之力自信還應付得了。

    馬竟終這鐵錚錚的好漢之所以會束手被擒用說當然是為了歐陽珊一。

    “迷神引”歐陽珊一有孕武功搏擊定然大打折扣。

    唐朋、唐方有相當的把握可以救出他倆。

    可惜他們不知道那笑容滿臉、滿臉笑容的人是誰。

    唐朋立即動手。

    要是唐猛在一出手的暗器恐怕連吊橋都將為之崩裂要是唐肥在她一出手對方縱接得住她的暗器也得掉下河去。

    要是唐絕在這七個人都會在接暗器的刹那間喪了命;唐絕最絕。要是唐宋在從來沒有人能接唐宋的暗器唐門第3代年輕高手中以唐宋暗器為第一。

    但是他們不在隻有唐方、唐朋在。

    唐方的暗器也許沒什麽但她卻不能容忍她的朋友受人欺負、受人脅製。

    唐朋的暗器也很厲害而且有他自己的一套辦法。

    他的辦法是刹那間把“瘟疫人魔”餘哭餘變成一隻滿身是針的“刺”而對方還來不及抗。

    可是唐朋出去的暗器忽然都不見了。

    所有的暗器都落在一個人手裏。

    那個人滿臉笑容。

    唐朋目光收縮:“你是誰?”

    那人笑道:“你聽過滿臉病容的‘毒手藥王’有沒有聽說過滿臉笑容的‘藥王’?”

    唐朋切齒道:“‘藥王’莫非冤?”

    那人笑說:“你既知我大名便死得不冤。”

    他說著一揚手把唐朋原來出去的3十二根銀針扔回給唐朋:“哪你的東西。”

    唐朋伸手要接唐方忽然一手拍落。

    “藥王的東西碰不得的!”

    那銀針看似沒什麽兩樣但落入水中大渡河水如此之急居然還藍綠了一片。

    藥王笑說:“這小女孩好聰明。”說著又邪笑道:“我最喜歡聰明的女子我最喜歡給這種女孩子吃我的藥……”

    他的話沒有說完唐朋再度出手。

    唐朋的武功本就與屈寒山相去不遠藥王、劍王則在“八大天王”中排名並列。

    唐朋這回是全力出手。

    莫非冤臉色也變了他隻做了一件事。

    他抓起馬竟終在他前麵一擋唐朋這下真的臉色全白。

    他半空撲起居然追上他自己出去的暗器全收了回去。

    可是“藥王”就在那一瞬間出了手。

    他把馬竟終推了出去撞向唐朋人已撲向唐方。

    他看準唐方是較弱的一環。

    但他還是小看了唐方。

    唐方的武技是不如唐朋但她的輕功卻是第一流的。

    藥王一到未及出手唐方已拔起。

    就在藥王腳尖點地因吊橋搖晃站立未穩之際唐方已往莫非冤頭頂連放3鏢!

    藥王起先料不到唐方暗器技術如此之高幾乎著了道兒。

    可惜還有戚常戚她一出手就接下了唐方3鏢。

    唐方落下的時候就看見一團霧。

    不是唐家暗器“雨霧”而是“毒霧”。

    莫非冤的“毒霧”。

    唐方掩鼻跳避戚常戚一記彎刀就劈到唐方背上。

    唐方一閃還是被掃中了一刀。

    就在這時唐朋至少打出了二十樣暗器。

    這二十來件暗器一半給藥王接過了。另一半卻令戚常戚狼狽萬分。

    就在這時唐朋衝出3步吐了一口血。

    梁消暑在他背後出了手。

    唐朋、唐方已受傷梁消暑、戚常戚、莫非冤3人已展開包圍。

    正在這時忽然一個碗大的拳頭迎臉痛擊戚常戚。

    戚常戚“砰地中了一拳正欲揚刀手已被扣住另一根笛子笛尖嵌七寸快刃直刺入她的腹中。

    戚常戚一下子眼淚鼻涕都擠了出來軟倒在橋上。

    梁消暑要過去救助唐方攔住了他。

    同樣藥王要去救援唐朋也出了暗器。

    唐朋、唐方臉有喜色他們本臉對那四名權力幫帶刀大漢的所以他們故意吸引“藥王”等的注意。

    因為他們在開始對峙的時候已現一人偷偷地、靜悄悄地自橋的另一端掩過來了。

    這人不是誰卻正是失蹤了一段時間的左丘然。

    左丘然武功雖不好但要對付幾個權力幫徒還是罩得住的。

    他掩過去先無聲無息地扼殺了一人再用鐵一般的臂膀砸死了一個人等到他扣住第3人第四人已現了他就閃電般捏住他的喉咳窒息了對方。

    他一解決了四人即解馬竟終、歐陽珊一的穴道歐陽珊一即從一幫徒腰問奪回刃笛3人約定先攻殺詭計無常然功力較弱的戚常戚。

    此計果然成功。

    戚常戚外號“暗殺人魔”今日卻死於別人的暗殺之下真是一大諷刺。

    戚常戚死局勢有所改變但並不見得占上風。

    馬竟終遍體鱗傷精神氣勁大滅鋒銳。

    歐陽珊一有孕在身因滇他之役動了胎氣更不能久戰。

    唐方受傷戚常戚的彎刀鋒利得可怕。

    唐朋和左丘然成了主將他們並不樂觀:憑他們五人之力要戰勝“藥玉”莫非冤已是不容易況乎還有“佛口人魔”梁消暑。

    “藥王”忽然道“我們之所以在大渡河橋上相遇如此湊巧卻是為何你們可知道?”

    左丘然冷笑:“我跟蹤你們已久一直圖營救馬兄嫂而今才等到機會。”

    莫非冤哈哈一笑:“哪有這麽容易!我們之所以帶這兩人到處走就是為了要引你這漏綱之魚出來領死!”

    在丘然臉色一變冷冷道:“不過現在還不是給我們救了過來還殺了你們五人!”

    “藥王”笑容滿臉:“不錯那是我們沒意料到會在這兒遇上唐家姊弟不過……”莫非冤笑得一分自信:“你們也敵不過我。”

    馬竟終沉聲道:“那要打過才知。”

    “藥王”笑道:“理當如此。”

    左丘然冷笑道:“你動手吧。”

    “藥王”笑得好得意:“我已經動手啦。”

    歐陽珊一不禁問:“什麽時候?”

    “藥王”笑笑:“剛才”又故作神秘悄聲道:“就在我跟你們說完的時候。”

    唐方臉色煞白怒叱:“狗賊我們來一分勝負。”

    “藥王笑嘻嘻地道:“不必分了你們已敗。”他說完這句話歐陽珊一就倒了下去。

    馬竟終想去扶持也覺夭旋地轉忙以手抓住鐵索恨聲道:“你……下了……”

    “藥王”笑道:“我早已在對話問下了‘無形之毒’你們已中毒了。”

    馬竟終“咕咚”一聲仰天栽倒。

    左丘然也覺混混飩飩切齒道:“你……怎樣……下的毒?”

    “藥王”向他擠擠眼道:“就在我說話的時候毒就放了……就在你們說話的時候毒就到了你們的舌頭。”

    梁消暑也“嘿嘿”笑著說:“我們‘藥王’名動天下要毒你們幾個小子還不容易?”

    唐方奮力出鏢鏢至中途無力掉落唐方暈去。

    唐朋臉色煞白也搖搖欲墜。

    梁消暑好笑道:“倒也倒也饒是你惡似鬼也得喝老於洗腳水……”

    唐朋突然出手。

    “子母離魂鏢”。

    兩道白色的光芒似電光一般飛旋打出!

    “藥王”變色他知道這兩鏢他接不來。

    子鏢方至“藥王”已不見。

    他即刻躍落江中以避此一鏢。

    母鏢打向梁消暑梁消暑正在得意中突然間就身異處。

    然後唐朋也仆倒下去他喃喃苦笑:“……我們畢竟殺了你們這對奸夫惡婦。”

    然後他再也不省人事。

    蕭秋水醒來的時候隻覺得精神氣爽精力無窮開目一看隻見日已西斜鐵騎、銀瓶二人還在拚鬥。

    他服食時還是夜晚而今開目已是黃昏難道他昏迷了一天一夜?

    隻見鐵騎、銀瓶還在惡戰早已不是在比劍而是掌對掌身形慢似蝸牛遊走不定正是比到第二場互拚掌力。

    蕭秋水才醒隻見兩人髻早亂而且衣衫全濕突“籲噓”一聲兩人掌力一分“隆隆”一聲中央土地拔天激起丈餘高的泥泉兩人各退七八步跌地而坐。

    敢情是這一場功力相當未分勝負。

    隻聽那鐵騎真人“唉”了一聲萎然道:“還是不分勝敗。”

    那銀瓶道人也長長籲了一口氣頹然道:“還有第3場。”

    鐵騎真人歎道:“第一場中你的劍法真好。”

    銀瓶道人感慨:“也還不分上下。”

    鐵騎又有些得意地道:“不過論掌力深功我高你半籌。”

    銀瓶卻板著臉孔道:“但我掌法較繁結果還是平分秋色。”

    鐵騎微唱道:“畢竟還有第3場。”

    銀瓶撫髯道:“3場是決定勝負的一戰。”

    兩人又沉吟不語好一會銀瓶凝向蕭秋水啞然失笑道:“哈這小子還在。”

    “下一場是比內功正好叫這小子作證。”

    “嘿可叫這小夥子大飽眼福了。”

    “豈止眼福簡直大開眼界。”

    銀瓶又道:“嗨小子”蕭秋水應了一聲。銀瓶真人又道:“我們的內功已到巔峰十3歲的時候已練成‘十3太保橫練’二十歲時已學成‘童子功’”鐵騎接下去道:“六十年前學得‘金鍾罩’五十年前打通奇經百脈四十年前便連‘鐵布衫’都練成了……”

    蕭秋水聽得眼睛綠“金鍾罩”、“鐵布衫”、“十3太保橫練”、“童子功’都是武林中內外家功力之巔練得一樣功力已臻爐火純青昔日萬裏橋之役康出漁聞少林洪已學得“童子功”與“十3太保橫練”已然大驚失色這兩人卻件件都精而且說來都似是幾十年前的事。

    鐵騎真人又悠然道:“……想3十年前我們已通了周身脈絡全身氣穴可任意遊走挪移無礙二十年前更有進境練成了‘金剛不壞禪功’……”

    蕭秋水真是聽得眼睛都花了。全身經脈血氣相通是武林人士夢寐以求的事千萬人學武最後能移穴換竅者萬中無一且能全身刀槍不入的武林中不過過五人這兩位老道居然都會。

    更可驚慮的是少林七十二絕技中的最難練十種絕學裏之“金剛不壞神功”居然給這兩位武當派的名宿學得了難道武學到了登峰各門各派的學藝都是可以相通的?

    銀瓶也悠然道:“近十年前我們學得了‘先天無上罡氣’這幾年來內功修為也沒什麽值得我們學習的了……”說到這裏銀瓶真人的眼色竟有說不出的落寞鐵騎也蔑然一笑:“……兩3年來我們把‘無極神功’、‘歸元大法’、‘大般若禪功’搬回來學學消磨日子而已……”

    兩人眼中寂寞之色猶如晚霞暮至。

    蕭秋水心裏更有一種肅然的敬意。

    凡是一門藝術巔峰都是寂寞無人的。

    蕭秋水年少學的是詩他深知詩人的竅門。

    他尊重任何傾盡畢生於誌業的人。

    “先天無上罡氣”是武當正宗內功據說3百年來武當已失傳“無極神功”是道教仙家絕學“歸元大法”是外內家混元罡氣的獨一法門“大般若撣功”則是南北少林一脈的高深內功。

    而今這兩人竟都通曉無怪乎他們會寂寞無怪乎他們會自視甚高。

    更無怪乎他們要一決雌雄比個高下。

    永無敵手是件悲哀的事。

    鐵騎也有所感:“除少林天滅大師把‘大般若禪功’練到了‘龍象般若撣功’的境界以及燕狂徒一身內外狂颼般的魔功奇力外這世上真難有幾人可以跟我們交手的了……”

    銀瓶“暖”了一聲切斷道:“當然太禪掌門師侄的‘九天混元正氣’亦是一絕……還有據悉現下江湖有個什麽幫的主持李沉舟內功心法出入今古幾無所不諳又深不可測惜惺緣一會。”

    武當掌教太禪真人原是鐵騎、銀瓶之師侄但以名聲、德望、武功得以掌門之席武當長幼有序禮教深嚴太禪是為掌門鐵騎、銀瓶言語也甚為尊重。

    銀瓶微喟道:“別人還有死穴絕脈我們……”

    鐵騎傲然道:“連‘罩門都沒有了!”

    蕭秋水不禁苦笑這種武功他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而今我們比內功是一個打一個挨挨不住算輸你做裁判。”

    鐵騎繼續說。

    銀瓶接著說:“這樣好了打多也無謂如果自己覺得傷不了對方就罷手算數。”

    鐵騎道:“好就這麽辦。”

    銀瓶把馬一紮提氣凝神:“你先汀我挨。”

    鐵騎怫然道:“既然如此怨不得我。”便蓄力欲打竟把蕭秋水肯不肯當裁判一事遺忘得一幹二了。

    唐方、唐朋醒來的時候己不能言不能動連臉部都失卻了表情。

    而且他們也不認識對方的臉容。

    起先大家都唬了一跳後來才知道大家都被“改裝”了。

    改變了一個完全不同於自己的容貌冰雪聰明的唐方居然成了一殷實的商賈模樣而唐朋卻給化裝成了年邁的老太婆。

    他們起先以為左丘然、歐陽珊一下在內後來才知道那邊一個瘦小的屠夫和3絡長髯的郎中就是左丘和歐陽。

    然而馬竟終呢?

    馬竟終不在。

    馬竟終在哪裏?

    唐朋、唐方等被人扶持著走其實是押持著走走過大街走過小巷從荒涼的沙漠窮山惡水走到人跡漸多的地方。

    他們不知道他們將流落何處。

    馬竟終在哪裏?

    他也跟其他人一樣吸了藥王之毒。

    但他功力卻是其中最深厚的外號就叫“落地生根”。

    他臨仆跌之前。已抓住鐵索將暈倒時全力一蕩竟晃落江中。

    江中有江水江水使他清醒。

    他喝了幾口水比較恢複神智便立即把舌根的毒洗清逼出。

    那毒不很毒“藥王”似無意要殺他們目的隻是要他們束手就擒。

    等到馬竟終再有能力攀上大渡河鐵索吊橋時人都不在了。

    “藥王”已自河水中躍起率權力幫眾押走了他們。

    “藥王”也知道少了一人但他以為馬竟終已淹死了。

    莫非冤不可謂不奸詐但他那時要全力閃躲唐朋的“子母離魂鏢”而且在七月天驟然落入江中那滋味也不是好玩的。

    馬竟終開始跟蹤“藥王”這一行人。

    他妻子在那邊他的孩子也在那邊他的朋友更在那邊不由得他不跟蹤。

    他功力未曾恢複毒性仍在故此他不敢妄動。

    他現“藥王”是要把他們運到一個地方去。

    什麽地方?

    他看見“藥王”和“火王”又在康定碰過臉麵然後換成了“火王”祖金殿押送這四人其中還有“一洞神魔”左常生及康劫生護送。

    這一行喬裝打扮的人經滬定大橋竟然入川到了清水河一帶。

    這一群人帶著人質人川作什麽?

    馬竟終不了解。

    他惟有暗地裏跟著這一隊人走過一條街又一條街走過一條巷又一條巷翻過一山又一山渡過一水又一水。

    他不知道他們要停在哪一條巷衙。

    然而他前麵即將終止的死胡同卻在命運裏等著他。

    鐵騎一出手雙指一驕點打銀瓶“窩心穴”。

    銀瓶屹立依然。

    鐵騎一反手又拍出了七八掌一刹那間這七八掌連響前麵出掌但出的掌響竟在銀瓶背門。

    可是銀瓶仁立不動。

    鐵騎臉色一變手曲成鑿左右推打銀瓶左右太陽穴。

    “噗!噗!”兩聲銀瓶仍然神色不變。

    鐵騎臉色一沉雙指迸伸直插銀瓶雙目。

    蕭秋水也唬了一跳。如此狠辣的手法豈不是出手就廢了對方的一對招子?

    蕭秋水正想阻止但鐵騎出手何等之快已打在銀瓶眼上銀瓶也立時合上雙目鐵騎雙指戳在銀瓶眼蓋上居然無事。

    鐵騎長歎一聲萎然收手收手時忿然將長袖一拂衣袂觸及山上崖邊一株碗口大的小鬆“卡勒”一聲鬆樹如同刀斫崩然崩斷。

    蕭秋水這才知道鐵騎的出手究竟有多厲害而銀瓶的護體功力簡直難以想象。

    然後輪到鐵騎閉上雙目凝神紮馬。

    銀瓶緩緩開眼立起吸氣好一會臉色才從青白色轉為紅潤盾須皆揚地笑道。

    “怎樣我的‘先天無上罡氣’如何?”

    鐵騎臉色鐵黑連第十八章 死路

    四川境內峨嵋山。

    從雲南或西康入成都大都要經過峨邊。

    從峨邊上去就是峨嵋山了。

    “峨嵋天下秀”。

    隊峨嵋山下去就是華陽從華陽可以直達成都。

    從四川盆地西部的邊緣地帶遙望海拔三千一百三十七米的峨嵋山氣勢雄偉如唐代大詩人李白描繪峨嵋山的一句詩;“峨嵋高出覆極天。”

    峨嵋雲海如花絮時又清朗似畫。

    峨嵋的日出從萬佛頂望過去燦亮燦麗。

    遠眺群山華嚴頂上、冰霜滿山、殘雪未消草木披霜……等等都是峨嵋勝境。

    峨嵋金頂永遠是文人騷客武林異上向往之地神秘所在。

    然而通往峨嵋金頂的路向本來行人遊客絡繹不斷而今道路突然被封。

    無論任何人都上不了金頂。

    威震河南“戰獅”古下巴本來帶有七八個兩河一帶響當當的人物見道路被封鎖不服硬闖過去卻沒有一個能活著口來。

    有人見到當“戰獅”等揚長入山時有一個溫文的少年文靜地跟隨他們後背靜悄悄地也上了山。

    “戰獅”的老婆在兩百裏外的一處與幾個老虔婆在嗑牙當天就收到她丈大的屍體;沒有頭顱的屍體。

    還有隨“戰獅”同去的友朋這些人死時雙目凸瞪便溺齊出竟是被嚇死的。

    蕭秋水路過峨邊就知道了這件事可是他並沒有去管。

    因為他工急急趕到成都他的家人需要他來維護。

    但是他不知道峨嵋金頂的事跟他也有關聯。

    馬竟終一直跟下去“火王”等押著唐朋等一行人卻是越走越快。

    他們究竟要走到哪裏去呢?

    唐方被押著走隻知道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她也不知道走到哪裏。

    一直來到這裏唐方才知道他們迄今還未遭殺害的因由。

    這地方看似靠著山邊依地勢延展這地形山巒起伏不定綿延不知多遼遠。

    唐方知道押她的人就是使到蕭易人與一百三十四名死士一敗塗地的“火王”祖金殿。

    除祖金殿外押送的還有三十餘名權力幫高手以及十九人魔中的左常生與血影大師還有康出漁之子康劫生。

    今日他們來到的一所客店外表看去這客店與一般客店無異而已位居要衝顯然是入某重地或經某要處的必經所在。

    但唐方卻感覺得出:這客店一定是權力幫的分部之一因為她看到祖金殿一進來就伸出了三根手指是拇、中、尾三根手指掌櫃也連忙豎起兩根手指係無名指和食指。

    然後康劫生閃過去低聲說了一句:“天下一黃昏”

    那年邁的老掌櫃卻回了一句奇怪的答話:“黃昏一隻豬。”

    坐下來之後禿頭的祖金殿好似大有興致喝了幾盅酒後湊過頭去跟唐方、唐朋說:“你知道我為什麽不殺死你們嗎?要勞我們像送老太婆一般護送你們來到這裏嘿!”祖金殿跟他們擠擠眼睛低聲道:“你們至今不死是因為你家世底子好。”唐方、唐朋、左丘、歐陽等全被裝扮成別種模樣除了手腳不能動彈外看來毫無異樣祖金殿與他們細細聲地談旁人自然看不出什麽端倪還以為是好友知交在談心。

    “蜀中唐家是李幫主要消滅的心腹大患挾持你倆至少唐本本和唐土土有個顧忌據說唐門最犀利角色唐老太太還非常疼你這下實有大用。”

    唐堯舜是唐大的父親唐君秋則是唐朋的父親。唐門少壯中年第二代高手中總共有五人四男一女乃唐堯舜最長其餘為唐君秋、唐媽媽、唐燈枝、唐君傷。唐絕、唐宋。唐肥、唐猛、唐柔、唐剛皆為他們所出的第三代。

    唐門第一代長老碩果僅存唐老太太一人據說她是江湖上最有權力的女人。

    據悉唐門曾祖尚存一人人稱“唐老太爺子”一共五個字是百年前擴建唐門時的風雲人物但有四十五年來涉江湖連唐家子弟都未見過他更不知他是否尚在人世。

    “唐老太爺子”不算當然是唐老太太最具權威實力。江湖中傳說單止唐老太太的近身奴仆“唐老鴨”暗器手法已在苗疆“萬手王”左天德之上。

    而唐老太太為人嚴峻不易親近翻麵無常但她卻甚疼唐方這聰明、乖巧、多感、倔強的小孫女。

    祖金殿要以唐方、唐朋威脅唐門正好捏住了唐老太太的弱點。

    難道權力幫早已蓄意要滅四川唐門?

    祖金殿遂而冷笑一指左丘、歐陽兩人道:“這兩人又留他們作甚!哈!這姓左丘的父親是左丘道亭師承第一擒拿手項釋儒又跟鷹爪王雷鋒有關係倒還有價值。至於……”

    “至於這姓歐陽的大腹便便我們擒著她是拿她作餌來釣那漏網之魚她丈夫就在門外待會兒我們就要收網了你們信也不信?”

    歐陽珊一驚懼無限。

    這時候她便看見一個人出現了。

    這個人雖然喬裝成販針線的雜貨郎但歐陽珊一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人畢竟是她的丈夫啊!

    歐陽珊一一顆心幾乎要從胸口跳出來了然而呼不出喚不到。

    馬竟終一走進客店就看見被裝扮成一走江湖的郎中那就是她的妻子。

    馬竟終一看見他的妻子便掉頭就走。

    他妻子沒有說過一句話但馬竟終一看他妻子的眼色便知道禍事就要臨了。

    他得要馬上離開這裏。

    他掉頭出店然後狂奔起來。

    他一定要趁權力幫的人未察覺前奔離這裏。

    奔離了這裏能去得了哪裏?

    馬竟終這已不能管也來不及管了他拚命狂奔奔過一條街又一條街一條巷又一條巷忽然猛止了腳步他前麵矗起一棟牆。

    沒有出路。

    死巷。

    路到了死巷便沒有路了。

    人要是到了死路會怎麽樣?

    馬竟終還沒回頭就聽到後麵放慢下來的腳步聲。

    然後他就回頭。

    他就看到了一個灰袍大袖的人臉腫脹眼小微笑時陰濕濕的又一副很斯文的樣子。

    “你外號叫做‘落地生根’?”

    馬竟終點點頭他知道這個人不好惹。

    “我叫左常生外號‘一洞神魔’你聽說過嗎?”

    馬竟終額頭滲出了汗珠他當然聽說過“一洞神魔”是個怎麽樣的人。

    “我挖一個洞正好埋你的根。”

    然後那人緩緩地自袖子裏抽出兩葉銅鈸。

    鋼鈸在陽光下一亮一亮時也在馬竟終眼前一晃一晃的。

    馬竟終被一漾一漾的鈸光反射得雙目迷眩他馬上退背靠牆先求無後顧之虞再圖反擊左常生。

    但是他背心一痛胸前“噗”地一響竟露出一截亮閃閃的劍尖來。

    馬竟終目毗盡裂狂叫一聲整個人像魚一般地彈跳起來血飛濺劍拔出牆也倒了。

    牆轟然倒下牆後出現了一個人。

    牆原來是假的就像布景板一樣。

    路本來是有的卻被這道假造的牆封死了。

    牆後的人拿著劍劍尖有血。

    劍是好劍亮如烈日人是年輕人。

    人在微笑。

    “我叫康劫生原來是蕭秋水的朋友其實是權力幫的人。”

    馬競終怒吼一聲揮拳撲了過去。

    他數十年苦熬苦練的內力硬功可以迫一口真氣居然不死。

    但他忽然覺雙脅被兩道利鋸一般的東西割入。

    左常生的雙鈸。

    蕭秋水就在四川的小鎮裏忽然遇到了一個人。

    他本來是要入城門的忽然見城樓上有人影一閃。

    光天化日下一人竟越城樓落下輕飄飄不帶一絲風聲輕功恁地過人。

    蕭秋水本也沒什麽留意但覺大白天下居然有人如此施展輕功不禁稍加注意。

    這原本是一個衣飾華貴的人顯然是逃難途中但神態依然雍容十足世家子弟。

    蕭秋水觀察之下也不知那人有多大年歲。

    這錦衣人一落下城牆邊立即響起了一陣輕噓。

    然後立即有四、五個人圍住了這錦衣人。

    錦衣人看看無法突圍也靜立不動。

    “我與梁消暑、戚常戚等向無恩怨幾位苦苦相逼是何意思!”

    這錦袍人雖然被圍但說話之間神態依然十分高貴。

    那五個烏黑者被錦袍人道出姓名似十分詫訝互覷了一眼使左拐的和右拐的拐於棍大漢喝道:“那俺呢?!你看俺是什麽人?!”

    錦袍人注視那使拐子棍大漢一陣即道:“我跟彭九也素不相識無怨無仇。”

    這時忽從牆上又躍落一人那人手執鐵鏈而城樓上飛落一人手持皮鞍兩人俱十分高大。

    原先的那四名大漢說話了其中兩個手執銀月彎刀的少年說話陰惻惻的:“不錯我們確是戚大姑的得意手下。”

    “他叫高中我叫曾森。”

    另外一對宛若孿生兄弟的大漢也接道:“你也看得對我們是梁分舵主的弟子。”

    “我叫何獅他叫康庭;我們使的是喪門棒這種兵器你們慕容家雖有學問不見得會使。”

    蕭秋水著實吃了一驚:這錦衣人原來是幕容世家的人?

    蕭秋水再看那自城牆上躍下來的兩人竟然是烏江天險中“神州結義”搏殺“鐵騎神魔”閻鬼鬼逃出生路的安判宮與鐵判官二人!

    因此蕭秋水更想留下來看個究竟。

    隻聽安判官叱道:“慕容英你今日認命便了。”

    慕容英苦笑道:“我與諸位素昧平生……”

    安判官一聲斷喝打斷慕容英的話。

    “既不相熟何以又對我們的武功打探得一清二楚?”

    慕容英冷笑道:“我們慕容世家的人素來對天下任何武術無一不知。”

    曾森“嘿”地笑道:“這話要是由你們慕容世家的主人慕容世情來說或者是慕容若容、慕容小意的咀裏說出來都還可以由你來說還得要問問我手中的彎刀。”

    慕容世情是慕容世家現在的主人。

    慕容若容和慕容小意則是掌管慕容世家的一男一女兩大高手。

    慕容英不過是慕容世家嫡係中的旁係。

    這些蕭秋水都知道他決意不現身暫時匿伏在一棵大樹之後觀察。

    隻聽安判官又喝道:“慕容英你別假惺惺你們慕容家的人要跟權力幫抗衡別以為我不知道!”

    慕容英苫笑分辯:“這這從何說起呢……”

    那鐵判官呼喝:“慕容英我問你你們慕容家有誰是眼小小像粒米頭大大嘴巴向下撇、鼻子像隻鉤子帶點哨牙兒講話出口傷人的家夥?”

    這一句問話倒令被困在其中的慕容英和躲在樹後的蕭秋水同時一呆。

    蕭秋水心忖:鐵判官口中所述的人卻有點像邱南顧。

    隻聽慕容英奇道:“有這樣的人麽?我可不知道哇……再說慕容世家有近五百人我怎能——”

    安判官喝:“不用說了!”

    鐵判官也獰笑道:“既然你不知就代他受死吧!”

    蕭秋水心中也覺蹊蹺可是一時也理不清頭緒來。

    蕭秋水當然不知道。

    當日“神州結義”後役在烏江中殺閻鬼鬼時邱南顧一人力敵鐵、茅二判官頗感吃力故標榜自己為慕容世家的人以亂兩人之心並殺了茅判官然而鐵判官卻趁亂得以逃命。

    鐵判官這次落荒而逃後即向“飛腿天魔”顧環青報告顧環青一聽事態嚴重亦報“蛇工”“蛇王”即遣使者走告柳五公子。

    柳五公子是何等人物!既知天下四大武林世家之的慕容世家既要對抗權力幫不如權力幫先下手力強這一兩個月來至少有三十個慕容世家的弟子死於權力幫的狙殺下。

    慕容英武功直傳自當今慕容世家第四號人物總管慕容恭手下所以在江湖上也頗有盛名並不是個易與有色所以才會一連出動到“上天入地十九人魔”中的二大人魔之弟子圍攻慕容英。

    可是蕭秋水卻不知此事原來是由烏江之戰邱南顧無心之言所造成的。

    慕容世家一身以“以彼之道還彼之身”天下聞名;權力幫一幫高手遍布天下武林聲勢莫出其右。這兩個大宗派要是火並武林可要掀起濤然大波何況權力幫還要抵抗少林、武當及十四大門派以及江湖上各小宗小派還有黑道上朱大天王的人連同名震八方的蜀中唐門和潛力無盡的四川浣花劍派可謂強敵環視。

    權力幫一連樹如此眾多強敵似乎極是不智。

    蕭秋水心中正在這樣地想可是慕容英的話似乎替他解決了一部分疑問:“我們慕容家沒這樣的怪人……”慕容英冷笑了一聲傲然道:“你們捏造是非來坑人莫非是南宮世家的人之唆使或是上官望的門徒出的詭計?”

    “慕容、墨、南宮、唐”合稱武林四大世家這四大世家聲望武功是為武林中的四大天柱。慕容世家又列為三大世族易容、異術、奇功之:即“慕容、上官、費”。

    隻聽康庭大笑道:“南宮世家早已與權力幫合並上官族早為權力幫所用你又奈何?!”

    蕭秋水聽得吃了一驚他在成都劍廬曾見南宮鬆篁投入了“百毒神魔”門下他尚以為南宮鬆篁隻是南宮世家子弟中的敗類卻沒料南宮世家已與權力幫合並連上官望族也被權力幫收攏了!

    隻聽慕容英也沉不住氣道“沒什麽奈不奈的慕容世家屹立江湖三百年怕過誰來!”

    那邊的何獅卻忽然問道:“你別吹了我們來主要是找慕容英雄不是找你你還不值得我們勞師動眾。”

    慕容英傲然道:“英雄哥不但是我們慕容家第五號人物也是武林中的泰鬥憑你們還不配去見他!”

    高中陰惻惻地笑起來:“那你呢?你隻配去見閻王爺!”

    慕容英忽然泄氣道:“是。”

    高中得寸進尺:“你隻配喝我洗腳水。”

    慕容英歎道:“唉!”

    突然間閃電一般慕容英動了手。

    高中想招架忽然張大了口胸中一枚銀針晃晃亮著。

    然後高中臉色與銀針成對比變成黑色。

    隻聽曾森慘叫道:“小高!”何獅失聲道:“慕容家‘拂花分柳刺穴法’!”

    接著康庭、曾森也動了彎刀如月淡淡青芒但是最可怕的是曾森的短刀。

    刀短得隻有三寸不到但隻要挨上一刀恐怕比死還難受。

    但隻不過片刻功夫這短刀居然到了慕容英手上。

    慕容英手上的短刀刀刀竟是曾森的刀法。

    何獅揮刀他的刀長長八尺五寸也加了戰團。

    隻見慕容英一長身摘了一恨樹枝右手短刀刀法走詭異路線左手長棍招招以長搏長封殺住何獅的長刀。

    “以己之長製彼之短”。

    但是安判官和鐵判官也各自揮鞭與揚鞍殺了過來。

    隻見慕容英動手間一下子借力打力以鞍反撞一下子又扯鞭褪力反掃眾人一方麵以短刃碰殺康庭另方麵又以長棍打擊何獅身形卻貼著曾森遊動不已。

    何獅、康庭見久戰不下忽收刀換上了喪門棒招式走極其詭異的打法開始時慕容英尚能支持不久後己汗濕淋漓還傷了幾道口子血不斷溢出。

    蕭秋水覺得自己應該出手了。

    正在這時忽見城頭凜烈的太陽下忽然一點大太陽中忽然掠落一個巨影。

    慕容英馬上警覺封掌退後:“準?”

    隻聽來人口音熟撚。“慕容世侄是我呀!”

    慕容英的身子恰好擋住蕭秋水視線隻見慕容英向著陽光下那人喜道:“原來是前輩……”

    似正想作揖行禮突然背後一抖全身都僵了。

    蕭秋水忽見炙陽般的劍光一閃。

    炙陽沒入慕容英咽喉。

    “嗤”地一聲一截金亮如焰的劍尖自慕容英頭後突了出來又“颼”地收了回去。

    炎陽一沒不見。

    來人背著陽光蕭秋水看不清楚。

    但蕭秋水卻知道來人是準。

    蕭秋水幾乎要叫了出來。

    劍亮如日人暗若影。

    觀日神劍康出漁!

    又是他!

    蕭秋水忍不住叫了出來!

    這無恥、卑鄙、殘殺忠良的偽君子!

    蕭秋水終於衝了出來!

    蕭秋水平時很理智、很冷靜。

    他善組織而且也能鐵腕手段人際關係很好。

    可是一旦有什麽事激怒了他的感情和侵犯了他的尊嚴淩辱了他做人的原則時他就會下顧一切任何阻攔、任何撓礙都擋不住他的決心。

    尤其是不能忍受像康出漁這等卑鄙小人。

    他一麵衝出來一麵大嚷:“康出漁你這個敗類——”

    然後他扶住顫顫將跌的慕容英。

    他現慕容英雙目凸瞪人已氣絕。(m.101novel.com)